《[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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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银枪伴落军祭酒-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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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站得面无表情。
    “呵,大概你也已经忘了吧,因为我也忘了,这会儿才刚刚想起,呵呵。忘了……忘了也好……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一世一生……”
    夏侯兰静静地跪在地上,垂着头,脸上犹自挂着最后的那抹自嘲的笑容。
    可一动不动的人,还有赵云。
    “子龙……”
    郭嘉唤他。
    赵云轻轻一颤,想把那杆银枪拔出来,可竟是怎样都拔不出来。
    郭嘉覆上他的手,带着他,一寸,两寸。
    “哐当!”
    赵云将涯角枪猛地砸在地上。却是一把拽过郭嘉,毫无预兆的炙吻,蛮横霸道地压在他微凉的唇上。
    放肆地攫取着他全部的气息。
    似要将他的呼吸都一起掠夺。
    双手紧紧地禁锢着这人,恨不能研碾入骨。
    沉重的喘息,一声声拂在郭嘉的耳畔。
    “奉孝……他说错了……总会有些……是一生一世的,对不对……”
    呢喃的话语,如同一个刚谙世事,迷茫前行的孩童。
    赵云搂着他:“我记得那棵树,上次回去我还去看过,那是我和他一同种下的,他说,总有一天,他会像这树一样,顶天立地。”
    奉孝,忘记的人是他,不是我,对不对?
    誓言从来不会变,变的只是人心……”
    赵云忽然抬头,一双凤目,略带殷红,可目光却灼热如炽火。
    “奉孝,你不会变的,对不对?”
    下了半夜的豪雨,不知何时变得淅沥,滴滴答答的雨声,飘起了一股雨后的清香。
    郭嘉淡然一笑,却是主动印上了赵云的嘴唇,浅浅的,便如他的笑容,永远那般波澜不惊,永远那般温煦清润。
    是那种可以一世一生的永远……
    “不会。”
    翌日清晨,大雨初晴。
    赵云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宿,这会儿,却瞧见徐路拿着药酒匆匆经过。
    “赵哥,你起来啦?”徐路打了个招呼,脚下不停。
    “一大早拿药,谁伤着了?”
    “先生啊。”徐路奇怪道,“先生昨夜里回来时就伤着了,赵哥不知道啊,哦,赵哥昨晚一回来就蒙头大睡。”
    徐路啰啰嗦嗦地话还没一半,赵云已经拿了药酒,人也走得没影了。
    还在原地的徐路一脸奸计得逞的鬼笑。
    郭嘉确是伤着了,被夏侯兰一掌劈在肩头,盈白若瓷的肌肤,唯独那一处,泛着青紫色的淤血。
    郭嘉自然是拗不过赵云的,几相争辩无果,也只得任由他给自己上药。
    只是,这些活血化瘀的药酒,揉在他的肩头,却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那一抹的烫贴,仿佛从赵云的掌心,燃在了他的肩头,渐渐蔓延上了整个的他,而那一方肌肤相交的伤痕,更是……
    郭嘉四下闪避的目光,怎的都不敢对上这人。
    “奉孝,原来你的琴弹得这般好。”
    饶是郭嘉善识人面,可此时的他,早已晃了心神,所以,也猜不到赵云这下的脱口而出,亦无疑欲盖弥彰了。
    “许久未曾弹过了,却是生疏了。”
    被岔去的话语,郭嘉终是不再意乱了。
    “奉孝……”
    “嗯?”
    “不如几时再奏一曲,只云一人,就好。”
    郭嘉:“子龙想听?”
    赵云点点头。
    郭嘉笑着指了指肩膀:“伤了,弹不了。”
    少顷,赵云敛起了笑容,转到他跟前,言语中,带了几分的凝重。
    “奉孝,那曲子,往后莫要在主公他们面前弹奏了。”
    郭嘉愕然抬头,恰巧撞进赵云那双幽邃的凤目,如沉渊无边无尽,一眼望进了,便再难挣脱。
    “子龙?你……”
    赵云深吸了口气:“奉孝,依你所见,主公他,能否大业得成?”
    赵云顿了一顿:“昨夜,主公让你奏曲,无非也有此意,而你琴声所喻……奉孝,主公他心思亦深,虽比不得曹公,但位居此位者,终究不是泛泛之人。”
    “不是。”郭嘉低声道,“那一曲,不过是嘉……心底所思,与玄德公无关……”
    赵云拉过的他手,索性握在了掌中。
    “嘉好不容易才从曹营脱身,不愿再陷此劫。虽有孔明挡在前面,可玄德公却一而再……昨夜此曲,不过是嘉表明己意,嘉不愿入仕,也无心替他,谋算这天下。”
    赵云闻言却是虎躯一震,掌心下,是这人微微发抖的手。
    仿佛怎样都暖不了。
    赵云拥他入怀。
    “奉孝,为我,拖累你了。”
    若不是赵云,郭嘉大可自在逍遥,又何须竭心费神,处处周旋,处处避让。
    可是,若不是赵云,郭嘉又怎会重活一世,他的魂,他的魄,早已刻入了这个名叫赵云的人的血骨。
    情至深极,我愿舍,只因那人……是你……
    赵云曾言,他愿卸甲归田,郭嘉却是不允,是而,赵云不会再提,因着他唯有拼得青史垂名那日,方才算不负这人倾心相待之意。
    新野难得有了几日的闲暇,赵云惯例每日去守府与会。徐路则陪着郭嘉心情大好地上街去了。这一日,还碰上张燕这个蹭同路的。
    张燕早就把新野这一块地儿给逛遍了,要不是见着郭嘉今日被徐路拖了出来,他还不如在家睡觉,不过此时呢。
    “奉孝,你可知这新野城中,最妙之地,却在何处?”
    郭嘉:“不知。”
    徐路蹦跶上来,兴奋地问道:“哪里?”
    张飞嫌弃地一巴掌推开徐路的脑袋:“你未及弱冠,去不得,去不得。”
    徐路不满道:“是有什么地方,非弱冠之人,方能去得!”
    张燕拽过郭嘉,贼兮兮地问他:“奉孝,某话说在前头,若是有甚得罪的地方,你可莫要生气啊。”
    “嗯。”
    “那我问了啊。”
    张燕清了清嗓子,正打算一脸严肃地发问,突然听见郭嘉“扑哧”,笑出声来,冲他道,“飞燕将军不用问了,嘉知你想问何事了。”
    “啊?”
    郭嘉指向那一道临街的招牌,“不过是那件事么。”
    张燕尴尬地挠挠头,谁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竟是把两人带到这个地方来了,虽然他的本意也是想带人来这里。
    三层红楼,正门乃是四根直抵顶瓦的金黄色门柱,朱红的窗阁上被雕饰成各种不同形状的行云流水,由里向外散发出迷离的光芒,微微翘起的檐角处悬挂着喜吉百鸟。
    徐路在门前绕了两圈,回来的第一句话是:“先生,那里面好香啊。”
    被张燕一个爆栗敲在头上:“小子你还未及弱冠!”
    徐路瞪了瞪他:“我瞧着早已像是弱冠之年了。”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张燕朝郭嘉摊手道:“是他自己要去的啊,不要怪我。”
    “那就有劳彦明兄把人给捞出来了。”郭嘉转身要走。
    “奉孝你不去?”
    “嘉几时说过要去了。”
    “呃。”
    “飞燕将军。”
    对街,突然传来了一记喊声,竟是把堂堂的飞燕将军吓得躲到郭嘉的背后去了。
    张燕在他背后嘀嘀咕咕地说:“这个老顽固,又来了。”
    郭嘉纳闷之际,却见那人已经走了过来。
    这人一身青布直裰,容貌亦是端正,只不过,眉宇紧绷着,倒是显得过于端正了。
    “将军,怎的又来了此地?”
    张燕从郭嘉身后挪了出来,哼哼道:“徐元直,你这三番五次地老是盯着某干吗!某来寻欢,与你有何干系。”
    来人便是徐庶,也不知是他运气太好,还是张燕运气太差。
    每一回,张燕来这里,总归会遇上这么个人。
    这下倒好,是把郭嘉一起搭进去了。
    徐元直的性子倒是同他的表字一般,直来直往得很。
    他朝郭嘉拱了拱手,面上暗自生了几分鄙夷。
    “奉孝,怎的也会来了这南风馆。”
    南风馆……
    郭嘉抽了抽嘴角,他原以为这里,至多是间秦楼。
    张燕“嘿嘿嘿”地干笑着,随即脚底抹油:“某去把徐路那小子捞出来。”
    郭嘉是一路头疼着回去的,徐庶在他耳边的唠唠叨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燕瞧见这人会如此头大了。
    简直就是个冥顽不灵的老学究!
    郭嘉一想到赵云还要和他同殿共事,庆幸张燕没有将他同赵云的事,嘴一大给抖出去。
    赵云回来时,见到郭嘉扶着额,仰躺在榻上,当即心下一紧。
    “奉孝,怎么了?”
    郭嘉睁大了眼睛,蓦然张口。
    “子龙,嘉是男子啊。”

☆、第35章 若言取之必先予

赵云被他这么没来由的一句话,说得云里雾里,只好傻傻的应了一声。
    “云知道啊。”
    郭嘉犹豫半晌:“子龙,你兄长已逝,这赵家留后之责,却是要落到了你的头上了。”
    “哈哈哈!”
    赵云大笑一声,把人拉着坐起,“奉孝怎么今日出门一趟,就这么善感了。可是听信了何人蛊惑之言?”
    郭嘉“咦”了声。
    “前些日子,孔明有告诫我说,城里有个最喜叨唠这些事的人,天天张口就是三纲五德,妻贤子孝,说来,彦明应该也被他逮到了好几回了吧。”赵云看着他道,“奉孝,不会你今日也遇见了吧?”
    这时,门口一声大喊。
    “奉孝,那个老顽固走了没有?我把徐路拎回来了!”
    张燕那一口大嗓门,赵云听得清清楚楚,随即,缓缓说道。
    “奉孝,云不会说什么战场无情,生死旦夕间,所以可以不顾赵家的责任等等,云觉得,若用此话作为借口,却是辱没了你。
    云只道,因为有你,每一战,我都会奋勇得胜,每一战,都会让自己活着回来见你。
    不错,兄长早亡,赵家也独剩我一人。可若为了血脉之说,要我去娶亲生子,我是万万做不到的。试问有哪般女子,能抵得过奉孝你?为我,竭心筹谋,你身在曹营,亦不忘予我功名;又有何人,肯甘愿放弃唾手可及的名利,甚至不惜诈死而退,只为了区区一个赵云。
    奉孝,那些所谓的血姻,又怎可同你相比。
    徐庶所言,你莫要再放在心上,孔明早就提醒过我,言你心思剔透,怕是被他一绕,又会怨怪自己了,是云的疏忽,未曾叮嘱彦明。奉孝……”
    赵云说到后来,越发觉得是自己之过。
    但是,郭嘉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郭嘉倾过身子,低声在赵云的耳边道:“嗯,嘉自是没有上心,若是因徐元直寥寥数语,便能让嘉换了心思,那嘉自己都会瞧不起自个儿的。
    不过……子龙的这番情话,嘉很是受用,往后,可要多说些。嘉爱听。”
    郭嘉说完,一转身,已跨出了房门。
    “飞燕将军,你这南风馆的帐是不是该要算一算了?”
    “啊!奉孝……某还有事……营里的士兵还在等着我,哎哟!”
    赵云倚在门廊,抱着臂,望着被追得满院乱窜的张燕。
    只是,眼底的那一抹眷恋,终究是移不开那一道身影了。
    同年,夏初。
    刘备的心还没能安稳几日,又被提到了嗓子口。
    赵云等人分站在两侧,直瞅着刘备在他们中间踱来踱去,踱一步,叹一声。
    而诸葛亮,眼观鼻,鼻观心,低头瞧着自己的扇子,打算把它看出一朵花来。
    “军师,这襄阳城究竟去不去得?”
    襄阳,刘表病重,差人来找刘备,想是要见其最后一面。
    可是,如今的襄阳城,刘表虽仍在残喘,但早已无力辖制蔡夫人和她的兄弟,襄阳兵权已然旁落。
    最紧要的是,蔡夫人一派对刘备当初建议远放刘琦一事依然耿耿于怀。
    身为刘表长子刘琦,此时也来了信函,望请刘备能助他回襄阳,见一见刘表。
    一个,两个的难题都抛到了刘备的头上,刘备拿着刘表送的新野,如坐针毡。
    诸葛亮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来,环视了圈周围的几个人,盘算着道:“主公,亮以为襄阳自是要去的,只不过……只不过,不单主公要去,还要领兵同去。”
    最末那句话,诸葛亮是连说话的声音都高了几分。
    刘备惊道:“军师这是何意?”
    窗外,回廊下的藤蔓又缠实了几分,扭扭曲曲的,遮住了好些的阳光。诸葛亮站在廊下,扯住一根悬下来的枝蔓,一拉。
    “唰——”
    连带那一小片的蔓藤,统统砸到了诸葛的脑袋上。
    他这灰头土脸的一幕,好巧不巧地被刚踏进院门的郭嘉看到。
    “孔明你这是自尽未遂吗?呵呵。”
    顶着一头绿幽幽的诸葛亮甩着两条藤蔓过来道:“亮明明是在效仿公冶长'1'。”
    郭嘉笑:“公冶长好歹是寻了只鸟说话,你倒是比他更胜一筹,这根蔓藤可答你话了?”
    诸葛亮颓然叹道:“本想着去找你,不过见你近日幽闲得很,又不想扰你了。”
    院子四下,时不时地响起的蝉鸣。
    一方见底的池子里,几尾红鲤,撒腾得正欢。
    郭嘉洒了些鱼粮,那几条鲤鱼立时蜂拥过来抢食。
    诸葛换了衣衫走近:“主公殷殷切切地说,刘景升对他有恩,他是怎的都不会在刘景升病重之时,强夺襄阳的。他这般固执,亮磨破了嘴皮子,都毫无用处。”诸葛亮叹了声,“只是……主公这一大男人,怎的眼泪说来就来的。唉。”
    诸葛亮抓了郭嘉手里的鱼食,尽数一抛。
    郭嘉:“这么多投下去,非噎死它们不可。”
    诸葛亮连连摆手:“死不了,死不了,它们的食量大着呢。”
    郭嘉侧首看他:“既然如此,那孔明为何不多给他们一些呢?”
    “?”
    诸葛亮目不转睛地望着那群争得欢快的鱼儿。
    “嗯,他们想要,那咱们就多给一些,最多也是他们自己撑死,想来,那会儿主公想推拒,也已是晚了啊,哈哈哈!”
    “纵然如此,但有一人,孔明也不得不防。”
    连日的憋闷,诸葛亮终于能够长吁了口气:“奉孝是指曹操?”
    “荆州若乱,曹操必然南侵。”
    刘备还是同意去襄阳见一见这位病入膏肓的汉室宗亲。然而刘备怎么都想不到,他连襄阳城的城门都还没有见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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