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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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纵横-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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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邵低头凝视着玉湖缓缓说道:“此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孤单了。”
  玉湖望著黑邵,仿佛一刻又似乎仿佛一生,两行眼泪潸然滑落,柔情而幸福。
  。。。。。。。。。。。。。。。。。。。。。。。。
  一阵突突的螺旋桨声之后,机关鸟的影子渐渐飞起,端木蓉颓然趴在燕太子丹的肩头,噙着泪,望着那一团高涨的火,火舌扭动之际,一切灰飞烟灭。
  泪痕斑斑的小脸上有一抹孩童独有的天真,但那东西很快就要永逝了。
  这一夜,她失去了重要的人,背负了一份仇恨。。。。。。。
  
  ……………………………分界线……………………………………
  
  前后夹击,惨烈的攻城几乎持续了一天,一双双杀红的双眼,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尸体。
  当城头布满秦军的守兵和魏军的尸骨,所有残兵心中皆涌起浓浓的悲伤,大势已去。。。。。。
  汲城,生离抑或是死别?
  降罪军士,割地求和,这才是败果。
  
  嬴政颀长的身影立在高高的半山腰上,俯瞰着惨败的城垣,破碎的战场。
  李斯走过来,立在身后,拱手道:“陛下,那孩子已经往汲城南边去了。”
  “恩。”嬴政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说道:“就派你推荐的那人去好好招待他吧。”
  “是。”
  
  




☆、【第十八章】明媚和忧伤

  距离战场已经很远了,至少不分方向的狂奔半个时辰之后,秦苍自认为很远了。
  秦苍双手绕到卫庄身前,也握住了缰绳,马匹的速度渐渐慢慢了下来。
  卫庄回身瞅他一眼:“干什么?!”
  见他瞅着自己的眼光有些狠得不像样了,秦苍赶紧说道:“让马歇一会儿。”
  卫庄低头睇着马,马鼻喷着粗气,摸了摸马身,有点湿,的确是累狠了。
  
  二人互相偎依,阴沉与温和,多么明媚而忧伤的组合啊。
  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喘息声,耳边拂过温热气息。
  “现在,放开你的手。”卫庄强作冷静,冷冷看着那双丝毫没有挪开缰绳趋势的手。
  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就像一个人揽抱着另一个人,亲密的过分。
  “小庄,不久前在高台的时候,你为什么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我?”
  
  万年不变的贱招之转移话题,不小心勾了地雷的导火索,接下来是卫庄爆发滔天怒火的时刻。
  
  “愚蠢!白痴!你脑袋里是长草的么?还好意思说,我还没找你算账,竟然这般没用轻而易举就中了大司命的幻术!你一向引以为傲的意志和谨慎呢?统统被杂草挤走了?!”
  秦苍坐在卫庄的身后,看着怒气冲冲的人,不知为何,心里久久感动着。
  
  敛去动容的情绪,秦苍状似委屈地说:“小庄,你还真瞧得上我,我又不知道那个女人还会那个。。。什么幻术?”
  卫庄扯扯嘴角:“你的意思是我的错?”怪他没说清楚。
  秦苍赶紧摇摇头,那副明显言不由衷得表情让卫庄很想踹上一脚。
  秦苍赶紧说话:“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个女人一定不会罢休的?”
  
  卫庄长叹一声:“看来,你的所剩不多的智力真的被杂草挤满了。”
  秦苍抽了抽嘴角,第一次被卫庄讽刺得无话反驳。
  
  卫庄冷哼地,绝对孤傲的话掷落:“愚蠢的你似乎忘记了我们最初的计划。”
  “咦?!”秦苍诧异之下摸摸自己脖子,衣领断了,脖颈处空荡荡的,上面已不见了玉佩。
  他停止动作,略略猜测:“给那个女人了。”
  这绝对是一个扭转战局的契机,卫庄在高台上做出这样的举动,相当程度上为秦苍找了个坚强的护盾,免去后顾之忧生死之虞。。。。。。。
  秦苍高兴之余,将人抱的更紧了。
  
  卫庄红了一张脸——那是气的!
  他立马给了这个似乎得意忘形的家伙一记肘子。
  
  四周夜色蔼蔼,山林鸟雀啁瞅。
  大大小小形状怪异的石柱矗立面前,望过来,像座茂密石林。
  石柱比一路行经的山壁更深,色呈暗黑,布满岁月风化侵蚀的痕迹。
  卫庄神色渐沉,正对着那些岩石碎屑沉思,他心里不安渐渐加重。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忽然,他猛地听到从前方吹来的风声里夹带着枝叶飒飒声。
  
  卫庄脸色一变,勒住缰绳调转马头。
  “小庄,怎么了?”秦苍差点被甩出去,慌忙抱紧卫庄的腰。
  
  没有给卫庄回话的时间。
  密林中,忽睁开一双泛红的眼睛,等待以久的猎人嗜血地舔唇,立即发起攻势。
  
  隔着山间夜色,秦苍遥遥看到一个黑影从对面的山峡间旋飞而出,形如蝙蝠,绕在他们的周围忽隐忽显,唰唰的几下,快的见不到人影。
  “哇塞!!好大的一只蝙蝠!”秦苍忍不住惊叹一句。
  卫庄立马扭曲了一张小脸,他真的很想,很想放下所有一切事情,痛扁他一顿。
  
  “哈哈哈。。。沙哑干瘪的声音传来:“好有趣的小鬼,不如就跟你们玩玩吧。”
  
  卫庄可没有心思和他玩,他低沉着声音警告秦苍:“听着,那个家伙叫隐蝠,他所修行的武功是南疆蝠血术,这种武功极端邪恶,必须每天杀一人,饮干其全身血液,功力便精进一分,若一日不饮血,功力便衰退一分 。”
  
  “嗯,听起来像吸血鬼?”秦苍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卫庄疑惑地看着他,吸血鬼三个字听得他似懂非懂,是指隐蝠么?
  
  当人处于黑暗时,视野会有所滞留,唯有感官会变得格外灵敏。
  卫庄突然听见利器刮过空气的声音,辩出方位,立即就提剑格挡,只觉手臂震麻痹,之后是兵器相撞的响亮声音。
  近距离,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都看见,三根颀长獠牙般泛着冷光的蝠爪抓住了卫庄手里的剑。
  
  秦苍猛的眯起眼,刀锋般的双眼,匕首越发使得顺溜,看准他左面第五根肋骨间刺下去,那里是一刀致命的要害。
  隐蝠回身,唰的消失在黑暗密林中,而倒挂在树上的他其实冷汗早已布满后背,只差一点,就一点,他的老命就丢给了两个毛多没长齐的小鬼。
  隐蝠舔唇,看来他小瞧了猎物。
  
  “哈哈哈。。。。小鬼,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你们美味的鲜血。”黑暗中响起隐蝠的声音。
  尾音未落,隐蝠就朝着两人直扑过来,獠牙呲张的蝠爪就朝秦苍后背抓去。
  
  秦苍警觉,抱着卫庄就滚下马。打了个滚,毫发无伤。
  蝠爪落了空,抓在马背上,马匹扬踢长嘶,随后轰然倒地抽搐。
  秦苍蹙眉,忍不住低沉怒道:“可恶,竟然有毒。”
  
  隐蝠的眼里闪动着几分疯狂,两脚站在马身上,一手撑在马背上,一手扬着狰狞的蝠爪,整个人呈蓄势待发的攻击姿势。
  他腾地跳起,蝠爪袭向卫庄的咽喉。
  
  一个首领最容忍不得便是自己手下倒戈相向的同时气焰嚣张。
  即使现在的卫庄还不是逆流沙首领,但是也改变不了他要教训隐蝠的狠唳决心。
  
  卫庄眼神却凌厉无比,寒光亮,剑锋过隐蝠的门面,在隐蝠侧面躲过之后,再从他的颈后收回。
  一剑接着一剑,不容喘息,无论隐蝠从那个方向攻击,卫庄都有办法挡住他的蝠爪,并且,卫庄的剑快得让隐蝠赞叹,又狠得让隐蝠心惊胆战,而卫庄竟越发神态凶狠。
  
  现在隐蝠的实力远逊于十年后的火候,加上对隐蝠的知根知底,现在的卫庄要教训隐蝠是绰绰有余。
  
  一脚将隐蝠踢了个筋斗。
  没等隐蝠起身,卫庄一脚踩住了他心口,漂亮的脸,冷笑得有些扭曲。
  被卫庄周身激扬的浓烈杀机所摄,隐蝠麦黑色的脸色似乎发青了。
  他竟然对一个小鬼感到心里发悚。。。。。为什么?!隐蝠老脸纠结起来。
  
  锋利的刀尖隔衣顶在他後心。只需要卫庄一个眼神,秦苍就会将隐蝠刺个窟窿。
  “小鬼,好身手啊。”隐蝠赞了一句,然后,下一秒,隐蝠的手挥了一下,蝠爪冷光在阴暗的黑夜中划了个弧线,隐蝠迅速脱离匕首刺杀的范围,他迅速跃起扑向卫庄。
  
  卫庄转身,用剑架开了刺过来的一刀,而他的手却硬生生地刺进袭击者的腹腔——这一处是没有衣甲遮挡的部位。
  被刺的隐蝠一惊之下用双手死死抓住卫庄的那只手,咯咯作响。
  秦苍几乎在同时刺向隐蝠的胸腔,仍是用匕首。
  
  隐蝠放弃了卫庄,用手臂搪开了刀刃,近距离搏斗他似乎有些吃亏,那就改为远攻。
  于是他侧身一闪,从前后夹击的范围中脱身而出,轻功一展,重新像一只蝙蝠隐入黑暗,挂在某棵树上。
  嘴唇在发颤,隐蝠不得不承认,他受伤了,受伤的他功力就会随着血液流逝而大减。
  隐蝠很不甘心,竟然栽在两个毛头小子的手里。
  
  静谧的黑夜中,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是如此清晰得扣人心弦。
  “小凖——”清美的嗓音纵然带著焦急,仍旧清脆动听。
  秦苍和卫庄猛回头,看着骑着马飞奔而来的大司命,两人齐齐对视了一眼,一个立马露出戏谑,一个神色古怪不自在。
  秦苍听着这声音,顿感头痛,他知道这女人已经将他认作失踪了三年光景的儿子了。
  
  只是。。。。。。。
  他该做出什么反应?
  
  之后,秦苍散漫的表情收了起来,因为那女人的呼唤发自真诚的撕心裂肺,像是哭声,又像是喜悦。
  卫庄脸上忽然就浮现出一丝笑容,一丝不知该说天真还是老辣的笑容。
  他问秦苍:“怎么?动摇了?”
  “不。”秦苍看着女人咋然看见他时如何热泪盈眶,又如何迫不及待下马朝这边跑过来,他瞅了一眼卫庄,忽然邪笑起来道:“我只是要说实话而已。”
  他能够理解,在生和死、悲伤和狂喜之间大起大落跌宕的心,再也承受不起失望。
  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所认定的事实。
  
  卫庄知道这是个能烫死人的山芋,于是他立马化为黑暗中的一份子——冷眼旁观。
  
  “小凖。。。娘亲终于找到你了,娘亲每天每晚都在想你,小凖。。。。。。”大司命望著秦苍,美丽的眼眸潸然滑落两行眼泪,伸臂搂向秦苍——
  秦苍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用冷漠的眼神阻止了大司命还想过来抱他的举动。
  
  她一怔,而后想到了什么,急忙用双手捧住那玉佩呈在秦苍的面前,哽咽道:“小凖,我真的是你娘亲啊,瞧,这是你出生的时候娘亲亲手给你戴上的呢。。。。。。小凖,四年了,娘亲终于找到你了。”
  
  秦苍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他愣了两秒,然后斩钉截铁说道:“我不记得自己的娘亲是谁?我也不是你的孩子。”
  瞧,他真的是在说实话。
  
  大司命怔住,从来风云不变的神情像是被人一棍子打蒙,又像是看见了世上最让她哀恸的事情。
  她颤着音问:“孩子,你不记得我了?”
  
  “刚才你还想杀我呢,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秦苍不再言语了,他看着大司命的脸,他从来没看过这个手段阴辣狠毒的女人竟然还会有那样的表情,忧郁、喜悦、悲伤。。。此番种种心绪交织成脆弱不堪。
  
  “。。。。。。”无论原因为何,大司命真的无法接受亲生儿子不认得自己的母亲。
  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地对秦苍说:“小凖,娘亲发誓,以后在也不让你受到伤害了。”
  紧张缓和,眉头也舒张,秦苍轻笑:“抱谦,我虽然还是不太相信,不过承你刚才的诺言,谢了。”
  
  话音一落,他就已经拽着卫庄跑掉了。
  快得不得了,就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杀一样。
  “小凖——”大司命立即追了上去。
  
  黑暗中的隐蝠看着刚才上演的一幕,讶然失语了半晌,也跟了上去。
  
  急速奔跑中的两人,卫庄冷冷地瞧着秦苍诚惶诚恐的模样,讽刺:“你就这点出息?”
  “哎呀!卫大人,钱财可以两清,人情难还呐。”秦苍皱着脸忧郁地说道,像是喟然长叹又像是玩笑戏谑:“有些东西是不能轻易触碰的。母亲对孩子的爱是一种默默无闻,寓于无形之中的一种伟大无私的感情,只有用心的人才能体会。而我,恰恰没有那个心。”
  卫庄忽然愣住了,凝视着跑在前方的背影,像是思量,像是疑惑。
  
  然而,忧郁得像雨雾的秦苍在下一秒钟内立刻抖擞得像豪猪的刺,一溜烟跑的更快了。
  卫庄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混蛋!”额角青筋闪了闪,卫庄张牙舞爪就追了上去。
  
  什么煽情的话,全是狗屁!这家伙,根本。。。。。根本就是在推卸责任!
  
  。。。。。。。。。。。。。。。。。。。。。。。。。。。。




☆、【第十九章】东皇星凖?!

  两人一阵狂奔,终于在一座绳桥面前停了下来。
  卫庄平复了一下呼吸,而后抚额极度懊恼——他果真是忘记了一件事。
  就是汲城的南边其实是一段悬崖。
  好在这并不是一件太重要的事情,原因是这段悬崖并不是无路可走的,一座绳桥横亘在鸿沟之间。
  
  以四条粗绳索平铺系紧在对面两端,再在绳索上横铺木板,这的确是一座平常的绳桥,然而它较为可怕之处在于桥两侧只加两根绳索作为扶栏。
  上下粗绳之间空荡荡的,底下的深渊似乎看不到尽头,夜风呼呼地在崖间盘旋,发出阵阵可怕的嘤咛声,像地狱的无数怨魂的嚎啕呜咽之声。
  
  “过还是不过?”秦苍犹豫了一下,决定问身边的同伴。
  卫庄转回了头,如此艰难的事情其实在转头间就可以决定,他反问:“识水性吗?”
  秦苍条件反射地道:“喔,会。”
  “那就过去。”
  
  夜色掩映中的铁索道上,两个小孩挣扎着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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