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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金相贤和崔权佑担心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没什么，这里太闷了，你们谁陪我出去走走？”
“一起吧，反正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两个人看出哈利心情不好的原因大概跟那个迷迭香有关，也很默契地不打算追问他们是不是认识，只是默默地跟在哈利的身后走出会场，来到宋氏酒店的花园里。当他们走进那个小花园的时候，三个人同时愣住了，就在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站在最大的那棵榕树下，仰望着深蓝色的夜空……
16 重逢
哈利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抹黑色的身影，仿佛是又回到了几年前，他们还在霍格沃茨的那个时候。每次他们在熄灯之后偷偷跑出来约会，那个人总是会早早地到达约定地点，坐在一棵大榕树下等候自己，以至于后来他们都戏称黑湖边上的那棵榕树不仅是他们定情的地方，也是见证了他们爱情发展的地方。直到现在，哈利看到有榕树的地方，都忍不住去坐一会儿，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缅怀自己那段已经逝去的凄美爱情。
榕树下的那条黑影也感到身后有人来了，便收起悲戚之色转过身来观看，这一看不要紧，他探寻的目光正巧碰上了哈利的，两道目光就这样纠缠在一起。面具男人从那双祖母绿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惊讶、尴尬、欣喜、悲伤，甚至还有淡淡的哀怨。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忘记了时间、空间还有周围的人，如果不是旁边的金相贤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们才回过神来将各自的目光移开，恐怕他们可以一直对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两位哥哥，我们走吧！”哈利又趁着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瞄了一眼那个身影，像是要告别一样，刚要转身离开，却被金相贤给拦住了。“相贤哥？”
“既然遇到了，就算是有缘，我们正好也认识一下，你说对不对？迷迭香先生。”
“如果这是您所希望的，那么就这么做吧，金检察官。”
从银质面具的后面传出来冷冽、清脆的声音，让哈利的身子一震。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以为自己再见到这个人、再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的时候，可以做到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可他偏偏忘记了这个人所拥有无尽的魅力，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心理防线打破，再次让自己的心湖掠起波澜。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迷迭香先生还知道区区在下的名字，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啊！”
“金检察官虽然身在政途，但另一重身份跟我是一样的，不是吗？只是，我想请教金检察官一个问题，令尊的手下自我进入韩国那天开始就一直在调查我，难道这就是你们韩国人的待客之道吗？”
面具男人虽然对着金相贤说话，可灰蓝色的眸子却一直注视着金相贤身边的绿眸小人儿，半刻也不曾挪开。他瘦了，面具男人在心里说着，精神却比以前好多了，现在的工作虽然繁重，但是远远没有之前在魔法界时的压力大，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神采熠熠的，就如同初见他时的那样，朝气蓬勃的。照目前的这种情况来看，他离开魔法界，放弃魔法部部长的职位倒是一个非常正确、对他的健康非常有利的选择。
“待客之道？迷迭香先生的消息好灵通啊！我可不认为先生是客人呐！”金相贤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又看了一下身边的哈利，发现他脸色惨白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既然先生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明白我父亲为什么会调查你，毕竟谁也不希望在自己的地盘上放置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爆炸的定时炸弹吧？而且迷迭香先生行踪如此神秘，从来不以真名面示人，当然会引起广泛的关注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金相贤笑了两声，“我回答了迷迭香先生一个问题，同时我也想请教你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知道金检察官想问什么。”面具男人慢慢地走到三个人跟前，站在哈利的面前就停住了脚步，“在我回答金检察官问题之前，可不可以有个请求？”
“请求？什么请求？”
“我想跟这位朋友单独说几句话，请两位不要打扰。”
金相贤听完面具男人的话，转过头看着哈利，就见他紧皱着双眉低头不语。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慢慢点了点头。
“大哥，二哥，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没有关系吗？万一……”
“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万一的。”
哈利摇摇头，冲着两个人轻轻笑了一下，把他们推出了小花园，然后又重新走了进来。
“想跟我说什么？”
“好久不见了，哈利！”把气鼓鼓的大侦探拉进一个阴影里，默默地念了一个咒语，确保外面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也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男人才伸手摘掉了自己脸上的银质面具，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该死的！哈利瞪着那张久违了的俊脸，强忍住自己有把它撕烂的冲动。
“我离开英国很久之后才听说，你放弃了部长的职位，把它让给了金斯莱。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那是你用生命换来的，是你应得的东西，为什么要放弃呢？”
“……”混蛋！隔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见到了一面，难道就不能不提那些破事儿吗？难道就不能说点别的吗？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德拉科。马尔福？那些把女孩子哄得心花怒放的本领都被野狗叼走吃了吗？为什么净说些没用的废话！
“为什么不说话了？”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哈利冷冷地说道，“我实在不清楚你刚刚说了些什么。”
“亲爱的，这里没有别人，就算有，他们也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你不用顾忌那些。”德拉科不顾哈利的挣扎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见到我，甚至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也知道你没办法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还有我的背叛，可我真的有苦衷的，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你放开我，难道没挺清楚我的话吗？你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该死的大混蛋！想解释就解释啊，没有人用魔杖指着你不让你解释，为什么要问我好不好？一点诚意都没有。哈利睁着两只祖母绿的眼睛瞪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自己以为瞪得很有气势，殊不知看在德拉科的眼里就像是受了委屈正在发脾气的小媳妇，可爱到了极点。
“哈利，”德拉科的手抚上哈利的脸，“求求你，不要再生气了，也不要再恨我，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在我们决定交往的第二天就把我叫去办公室，他说这样的决定虽然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但是可以拯救整个魔法界的无辜生命，他还是要这样做。你知道的，我一直对父亲和母亲的那套理论嗤之以鼻，也不打算像他们一样跪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疯子面前亲吻他的长袍，宣誓效忠于他，并在自己的胳膊上烙下一个丑陋的伤疤。可是邓布利多说，如果我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不仅是你，整个凤凰社都会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毁于一旦。那个时候邓布利多也好，麦格也罢，他们已经看出了些许战争再次燃起的苗头，邓布利多说，他自己根本没有打赢这场仗的把握，即使凤凰社的巫师能力都很强，而且又有救世主坐镇，但是黑魔王的能力已经不是十几年前可以相比的了，他没有十足的信心，所以必须选择可靠的人派进食死徒去做卧底。”
“他……他选择了你？”哈利大惊失色，他不敢相信一直被大家认为是背叛了自己、背叛了他们感情的德拉科，竟然会是凤凰社的卧底，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不是有斯内普吗？斯内普不一直是邓布利多的人吗？”
“整个学校也只有我是最合适、最可信的，不是吗？”德拉科苦笑了一下，“马尔福家的人一向被认为是黑魔王的忠实走狗，如果我宣布加入食死徒，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当我从学校里消失的同时，再由邓布利多放出我、布雷斯、潘西三个人已经加入了食死徒的消息，无论是多么精明的人也会相信的。只是苦了你，我的宝贝，我的哈利。至于西弗勒斯，我是邓布利多选定的接替他的人。”
“我还没相信你的话呢，德拉科。马尔福！”哈利用手背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你怎么向我证明这些话都是真的呢？邓布利多已经不在了，你可以完完全全把这件事情栽赃到他的身上，自己一点责任都没有。”
“邓布利多早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留了一封信给你，我一直带在身上。”德拉科放开哈利，伸手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放到爱人的手里。
“这……”哈利翻来覆去地看着手里的这条链子，“是你一直不离身的那条项链？”
“不，这不是那一条。邓布利多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写在了羊皮纸上，把它变成了我一直戴着的那条项链。因为那是母亲送给我的，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怀疑，也没有人检查，它就保持这个形态这么多年。”
“怎么变回去？”
“邓布利多没有告诉过我，他只说那是你们两个人的默契。”
呀西！那个混蛋老头，人都死了还不放过自己，我怎么知道我们两个有什么狗屁默契啊！哈利刚在心里骂完，就看到手里的项链起了变化，它慢慢展开变成了一张羊皮纸，纸上那个熟悉、细长的字体正是已故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亲笔。
“亲爱的哈利：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见梅林了。你不用觉得伤感，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事情，就像我原来说过的，人活的时间太长，生命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而死亡也就变成一件不是那么难以想象，不是可怕的事情了。亲爱的哈利，战争大概也结束了吧，我们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你和德拉科应该已经重逢，所以他才会把这封信交到你的手上。原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德拉科离开霍格沃茨的真正原因，因为这是机密中的机密，除了我、米勒娃、还有德拉科本人之外，再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而我写这封信的目的也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很自私地让你的爱人去冒险。德拉科是我亲自选定的、派到食死徒里去做卧底的人，也是准备好随时接替西弗勒斯的人。我会选择他的原因，正如你们经常挂在嘴上的，他是个马尔福，是整个霍格沃茨里的最佳人选。食死徒中有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撑腰，没有人会把怀疑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我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样做会让你很伤心，但是为了魔法界的未来，哈利，我们都要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你的父母，还有在第一次战争中死去的人，他们牺牲了自己的生命，纳威的父母牺牲了他们的神智，换来了我们第一次战争之后的和平时期。现在眼看着战争又要开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你们的肩膀上了，你和德拉科势必也要做出牺牲，你们的爱情、未来甚至生命或许都会在这场战争中毁灭，但是你们的牺牲换来的则是魔法界永久的安宁和幸福。希望你不要怨恨我的决定，哈利，在这里，我再一次向你和德拉科说声对不起！
你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公元一九九六年三月二十日”
哈利看完信，已经满脸都是泪水，这是邓布利多的亲笔没错，过了这么多年，他才知道所谓德拉科背叛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竟然是被他们冤枉的人。他扔掉手上的信纸，拽起德拉科的左胳膊，将袖子向上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个曾经令他和魔法界正义人士都深恶痛绝的黑魔标记。
“哈利，不哭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抹掉哈利脸上的泪水，德拉科把这个小人儿重新抱进自己的怀里。“黑魔王被你杀死了，魔法界迎来了永久的光明，我们离开了那里，在新的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为什么在法庭上不拿出来？为什么？如果你拿出来的话……”
“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宝贝，他们一直都处心积虑要置马尔福家于死地的，我能活着从那里出来，已经是万幸了。”德拉科摸摸哈利已经变得柔软的金发，“他们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而且对邓布利多也是心存芥蒂，不会相信这封信是真的。更何况，我想你在战争结束之后，应该会离开那里的。”
“哼，你倒是会打算，却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恨你，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去喂巴克比克。”哈利伸出颤抖的双手抚上德拉科的脸颊，“你吃了很多的苦，对吗？”
“还好，想到也许我们还有未来，想到我们还有见面、冰释前嫌的那天，就不觉得苦了。”
“白痴！德拉科，你是傻瓜！”
“那现在你知道我没有背叛你，还恨我吗？”
“当然会恨，我不会轻易就原谅你的，德拉科。马尔福！让我伤心、让我饱受痛苦的代价，你都要一一偿付，等你把这些都偿还清了，再问我恨不恨你也不晚。”哈利靠在久违的怀抱里，深深地吸取着德拉科身上特有的迷迭香的香气。“对了，代号迷迭香，这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那个讨厌的女人搅在一起？”
“吃醋了？”德拉科捏捏哈利的小鼻子，“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
“说正经的。”
“这个说来话长，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告诉你的。”低下头轻轻吻住爱人的唇瓣，直到两个人都呼吸不畅的时候才放开。德拉科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把哈利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又重新戴上了他的银质面具。“宝贝，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
“你……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