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犹记君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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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犹记君归处-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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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爷,我还有些事。”黑眼镜望着解雨臣笑,又恭敬地跟吴二白打招呼,“二爷,您好。我先走了,晚上订了酒席,请务必赏光。”
  解雨臣是火力覆盖的主战场,小时候拜年,被当做女孩养的解雨臣就特别怕吴二白,现在长大了,害怕变成顾忌,情绪犹胜当年。
  黑眼镜不讲义气弃解雨臣而去,解雨臣暗暗记下这笔账,以后慢慢讨回。
  “二叔。”
  解家和吴家关系密切,撇开解九爷和吴老狗,光是解连环和吴三省就值得解雨臣喊这么声“二叔”。
  吴二白没有表情,不过朝解雨臣点了点头,“我听人说你们去了长白山。”
  解雨臣心中苦笑,这真是开门见山吶,说是去旅游,吴二白能信吗?
  房间外,胖子出去打包了几个当地名菜,站在黑眼镜身边拿牙签剔牙齿。
  “瞎子,你就把花爷一个人扔里面?吴邪他二叔我见过,相当厉害的角色,不会比吴三省那老头儿差。”
  “花爷自会处理。”黑眼镜笑,“该藏的都藏了?”
  胖子眼神往窗外飘去,落到离医院最近的酒店房顶上,“去那了,还带着小王。”
  黑眼镜点头,“行,尽量避免麻烦吧。”
  胖子把塑料袋递给黑眼镜,郁闷地朝厕所走去,“他俩到底死哪了,一准儿私奔了,他娘的!”
  私奔倒不是,被困住才是真。
  张起灵蹲在吴邪面前,吴邪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张起灵扶着吴邪的身体,让他面对火光。
  “你能认出我吗?我不是你老婆。”张起灵道。其实吴邪混乱后就一直不认识他,他完全是白问。
  “小哥。”吴邪呆滞地看着张起灵。
  张起灵没想到他会叫“小哥”而不是“秀秀”,手无意识加重了力道,吴邪吃痛,可是反应很慢,没法挣脱张起灵。
  “你认识我?”张起灵又问。
  吴邪没回话,眼睛直直盯着张起灵的嘴唇。张起灵马上想起自己刚才被吻了,但他没什么感觉,准确说是没觉得恶心。
  “小哥。”吴邪机械地重复。
  张起灵肯定青铜铃铛也影响了他,他不是神仙,即便再厉害,被从未接触过的铃声潜移默化也是有可能的。他的记忆本身就很混乱,犹如旧时在墙上糊报纸,底下那层没有剥干净,为了方便省事,直接在上面又糊上一层新的,重重叠叠,越积越厚。
  “你知道吗?如果我说真有九霄天宫,天宫里有麒麟,你信吗?”
  “银河之外,我们眼睛看不到的地方,有一片玫瑰色星云,由十来颗翠蓝和金黄色恒星组成的疏散星团。可惜只能从天文望远镜长时间拍摄的照片上看到,不过波斯星图上已经有了这个星座,但它的形状与我国神话中的麒麟完全不同,它是一只独角兽。也许你现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可那儿,那儿真的有一个麒麟座。”
  张起灵的脑海里,有人指着天空,而不久前,眼前这位吴邪说着一样的话。
  “麒麟座,就在那个位置,可惜肉眼无法看见。”
  张起灵痛苦地闭上眼睛,情况比吴邪好不了多少。
  吴邪摇摇欲坠,抓住张起灵的胳膊,脑袋直往他怀里钻,“好难受,头要炸了。”
  张起灵不得不抱住吴邪,两个人倒在睡袋上,就这么沉沉睡去。
  六出花青铜铃阵的一角,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妇站在雪地中仰望巍峨雪山。远远走来一个人,看身形分明是那晚出现在医院里,利用丁墨袭击吴邪的人。
  “藏海,你们加强了阵法力度?”老妇的声音听起来慈祥悦耳,像邻居家的奶奶,可隐隐又有自己的威仪。
  那个叫藏海的高个男人点了点头。
  “你这一代汪藏海还没遇到过张起灵,他是最后的张起灵,记得好好款待他。”老妇含蓄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由于长时间没人往火堆里添加木柴,所以火堆灭了,耳室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吴邪往张起灵怀里靠,除了前方那片触手可及的温暖,其他位置冷得可以结冰。
  在青桐铃铛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后,张起灵终于睁开眼睛。墓穴深处不知时间为何物,吴邪的手表坏了,手机也没电,张起灵只能凭借自己的生物钟推测时间。好在因为长年累月在墓中行走,这已经成为本能。
  张起灵难得不想动,与汪家的六出花青铜铃阵斗争消耗了大量精力,如果顺其自然,像吴邪这样不抵抗地接受,也许他就不会这么难受。然而,他怎么能够忍受汪家的摆布?
  三岁时开始理论知识受训,五岁正式接触倒斗手艺,那时族里负责幼童教育的师傅就说过,明朝时期有位远见卓识的风水大师叫汪藏海,他慢慢发现藏匿于皇权背后,足以在整个中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族,而这只家族就是他们张家。汪藏海穷尽一生也没能摧毁张家的势力,弥留之际,他要求子孙后代中必须有人继承“汪藏海”的名字,绵延不绝,正如张家每代都会有一位“张起灵”。
  “老夫穷毕生之力寻万物之终极,今儿孙得老夫之名,行老夫未尽之事,待功成之日必长啸三声,以慰老夫在天之灵!”
  据说这是汪藏海的原话,是张家后来调查汪家时查出来的。起初,张家并不把汪藏海的后人放在眼里,因为明朝时期,张家仅动了一根小拇指,汪家就差点灭族。张家从不把汪家当成对手,他们有着睥睨天下的傲气,与每朝皇帝做交易,换取张家低调的辉煌。然而,刚愎自用,思想守旧的结果就是汪家全面超过张家,再加上张家开始守护青铜巨门,张起灵的族人只能避其锋芒,定期迁徙以躲避汪家不断辐射全国的势力。
  这些本应躺在故纸堆里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是传奇,可对张起灵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威胁。汪家千年布局分裂削弱张家,只为揭示张家誓死守护的终极秘密,这就像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间不可调和的矛盾,除非一方臣服,否则不死不休。
  当年,泗水古城张家内讧,张家族长惨死城内,古城被淹,所有张家人都明白,这背后有着汪家的黑手,其目的不但是扰乱张家,他们更想要的是可以抵消所有幻觉的族长信物。
  张起灵看着墓顶,发觉受青铜铃铛的影响,他开始有了除儿时记忆之外的另一些记忆,包括小时候见过的吴邪。
  ……小时候。
  张起灵开始思索吴邪的事情。毫无疑问,那时的吴邪与现在抱着他的吴邪有张一模一样的脸,虽有没有戴人皮面具,可他一定是假吴邪,因为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民国到共和国,远远超过半个世纪,吴邪不是长寿的张家人,也不是同为守门一族的东夏祭司后人,那么他应该早就死去了,也许死在沙漠里,带着那些温暖的记忆化作尘土,长眠地下。这个吴邪是汪家的血脉,是汪家把他塑造成吴邪。
  可是,这不是真相,直到后来张起灵见到张海客,他才知道留下那封信根本不是因为吴邪是假的,而是因为吴邪对他太重要。张起灵现在的想法是,张海客为防止汪家利用自己与吴邪的交情,利用假吴邪得到终极的秘密;而真实情况是,因为吴邪是他与世界唯一的联系,在他心中与其他人不同,害怕一时动摇才留下这封信。
  他忘记了一段日子,那些与吴邪一起倒斗的日子。从吴三省家门口的擦肩而过,到鲁王宫,到西沙,到云顶天宫,到王母城,到张家古楼,到长白山青铜巨门,他尘封了民国时的记忆,而吴邪尚未开始民国之行,他们再度从零开始,一路走来,并肩而行。
  吴邪的脸很红,似乎又有了发烧的前兆。张起灵没有推开他,只是久久望着他,想着那个曾经不记得脸,却记得名字的吴邪。
  吴邪已经死了。
  这个吴邪,怀里的吴邪,信誓旦旦说他是真正的吴邪,张起灵一度半信半疑,可现在他有了些许记忆,才更肯定对方是假的。张起灵阅人无数,见过的阴谋诡计数不胜数,真没想到假吴邪竟能用全天下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撒谎,痛心疾首地怒斥他不相信自己,甚至以性命相博求取信任。身份证、护照、户口本、亲子鉴定,这些证据都已经准备好了吗?看着那张脸,张起灵完全可以伸手掐断他的脖子。
  睡过一觉后,吴邪的在张起灵怀里醒来。两个人的温度比一个人强很多,至少感觉不那么冷。
  张起灵道,“进睡袋。”吴邪还不能有事,他是破阵的关键。
  吴邪的眼神依然浑浊呆滞,可是看起来比刚才好,大概因为青桐铃铛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小哥……”
  张起灵默然,思考着吴邪怎么又叫“小哥”而不是“秀秀”。也许,他的精神状态虽然稳定下来,不过人还在混乱的自我意识中。青铜铃铛制造的幻像挖掘他内心最深层的东西,是从小教育,把自己完全当成吴邪的结果吗?也许他真的相信自己是吴邪,否则怎么解释他现在的行为。
  张起灵忽然意识到,假吴邪也可能是受害者,是汪家的棋子,同他一样被汪家扔进六出花青铜铃阵。
  人的联想力无边无际,饶是张起灵也无法免俗。
  吴邪抬起头,慢慢凑近张起灵。张起灵因为产生了吴邪也是受害者的想法,内心对他的戒备减少了许多,但吴邪的靠近令他条件反射般后仰,更一时不知道吴邪想做什么。
  “小哥,我们永远在一起。”
  张起灵诧异,皱眉,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吴邪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翻身压住张起灵的身体,滚烫的额头贴上张起灵的额头,又一次亲上去,不似之前蜻蜓点水,而是一个深吻。
  张起灵怔住,吴邪火热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蠕动,这感觉说不上的奇怪。活了这么久,他从未想过有谁敢把舌头伸进自己的嘴里,当然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会有这么个人出现吗?
  杀伐果断的张起灵反应慢了几秒,这几秒的时间里,正忘情吻着他的人,态度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啊!”仿佛脚下安装了弹簧,吴邪猛地跳起来,像躲瘟疫般退到墙根,指着张起灵喊道,“变态!老子只喜欢秀秀!”
  张起灵没有任何表情,看着吴邪在那用力擦嘴,几乎擦掉几层皮。
  “他又恢复到刚进小镇的模样。”张起灵想,“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半天后,吴邪又发起高烧,张起灵只不过出去了一小会儿,查看汪家人的动向,吴邪就已经不省人事。
  口服药没有作用,额头滚烫,高烧不退,嘴里不断喊着痛,忽冷忽热,最后还抽搐起来。这是相当严重的症状,如此持续了两天。
  张起灵不喜欢草菅人命,他带吴邪进来也是因为医生说吴邪没什么事,挂挂水,吃吃药就能好。吴邪的体质不说相当棒,至少看起来比普通人强,作为一名合格的倒斗工作者,这是必须条件。
  当然,张起灵不知道吴邪趁他离去时故意脱光上衣,走进另一个潮湿阴冷的耳室,贴着地面躺了两个小时。也许,他回来早点就能看到这一幕;也许,他不该明确告知吴邪准备出去多长时间。吴邪本来没全好,现在高烧的火苗几乎燃遍全身,一发不可收拾。吴邪死了,他也走不出去。
  外面已是深夜,张起灵捡来一些新的树枝,重新点燃火堆。随着耳室内的温度不断攀升,他感到自己舒服了很多,可睡袋里的吴邪却比之前更加糟糕。
  再拖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张起灵仔细考虑了一下,把吴邪从睡袋里拖出来,替他穿好衣服。如果是两天前,他还清醒的情况下,肯定会拳打脚踢把自己赶走。张起灵皱眉,突然抱住他吻过来的人可是吴邪,但这家伙最后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仿佛是自己非礼了他。后来一段时间,吴邪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无声地控诉,无声地鄙视。
  张起灵背起吴邪,在墓穴的甬道中行走了十几米,来到伪装好的盗洞前。这个盗洞是唐代的,也就是说,这墓主刚下葬不久,墓就被盗了,盗墓者还极为暴力地摧毁了棺材,拿走明器,害得墓主尸骨无存。
  盗洞足够一个成年男人通过,张起灵拽着吴邪在盗洞里爬行时,忽然有种他们曾经做过这件事的感觉。张起灵想,可能他确实与吴邪一起在盗洞里爬行过,但绝不是这个吴邪,这张脸让他产生了错觉。
  外面下着雪,比他们进山时小一些。天很黑,看不到被小镇被白雪覆盖的全景,可是这景色应该非常漂亮,白皑皑,矗立在长白山下的小镇。
  躲避汪家的监视,将吴邪带到医院,看起来困难,做起来不一定很难。张起灵对小护士的工作很熟悉,因为他自己就喜欢半夜溜进医院处理伤口,在小病上,他也算半个医生。本身,他精通中医,这是张家人的必修课。
  通往医院的路很顺利,这镇上只有一家小医院,除了急诊室有值班的医生,其他地方没有光亮。吴邪烧得晕晕乎乎,幸运的是没有说胡话,比较安静。张起灵背着他,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地脚印,一会儿还有暴雪,等到第二天早晨,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他们来过的痕迹。
  可惜,想法是好的,现实却是剔骨刀。
  张起灵从没想过现在扇他脸的会是吴邪,是最近对他的戒备减少惹得祸吗?这个人明明在青铜门后就有骗他的前科。
  “救命啊!”
  吴邪身上藏着张起灵放在包里的麒麟匕首,他用这匕首狠狠扎了张起灵一下,那位置不偏不倚,和之前的伤口重合。吴邪用力挣脱张起灵,跌进雪里,滚烫的脸颊遇上冰冷的积雪,非但没觉得舒服,反而有种快死的感觉。他偷了张起灵的匕首,那一瞬间,他看到匕首时竟然有些恍惚,因为它太别致,一时让他忘记,他要用这匕首攻击张起灵。
  张起灵瞥了眼肩膀,那里不断被同一个人用同一把匕首刺伤皮肉,而且还是自己的匕首。值班的医生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张起灵,没敢过来。张起灵淡漠地站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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