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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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定江山-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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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德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无伤,刑部一直是你在统辖,出了这等子事,你又怎么讲?”

“回父皇地话,这事儿臣昨夜已经得了魏中方的回报,本想连夜进宫回禀父皇的,可又怕搅了父皇安歇,所以只能压下来,六弟所言尽皆属实,魏中方所做确有不妥,昨夜儿臣已经责过他了,至于是否有冤狱之事,儿臣只能说,儿臣在刑部一日便尽心尽责一日,未敢有所怠慢,所有经过儿臣之手的案子皆是细细查过,确定证据确凿才敢定罪,绝无屈打成招之事!”说到这里他突然跪于金砖之上,叩首道:“儿臣知父皇仁心厚德,体恤天下百姓,儿臣身为人臣,自当上体君心,下慰民心,不敢做出有违圣意之事!”

“好,难得无伤你有这份心思,你且起来!”建德帝缓和的神色在看到辜无惜时顿时化做了冷颜,精光在眼底一闪而逝:“无惜,无伤地回答你也听到了?还有什么话要说?”

辜无惜暗自握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去看辜无伤,四哥,不愧是什么都最出色的四哥,短短几句话便占尽了优势,但是自己不会就此退缩,既决定了这条路,就一定会走过去,哪怕是再崎岖!

想到这儿,他亦在殿上跪了下来:“父皇,四哥是儿臣的兄长,儿臣向来敬重,绝无轻慢之理,四哥的话儿臣亦是再信不过,只是以四哥一人之力,恐难以照看周全,刑部官员也未必个个都能体谅父皇与四哥的良苦之心,难免会有几个龌龊官儿。”说到这儿,他目光有意无意地瞥过姚折:“最怕的就是这些龌龊官坏了父皇和四哥的一片苦心!”

“六殿下!”姚折瞪起了眼大声道:“刑部各员哪一个不是尽忠职守之辈,为朝廷为皇上和太子及四殿下效忠,何来龌龊二字?若是你无真凭实据,请不要乱说。”姚折仗着自己是当朝大员,哪把无权无职头一次上朝的辜无惜放在眼中:“六殿下您职在户部,怎的把手插到刑部来了,这手伸得也未免太长了吧?”

随着姚折地话,其余的官员也纷纷述了胸中之意,多是赞成姚折说法的,唯有少数几个持阮正风一般的中庸态度,另有一些则缄默以对。

辜无惜虽心有准备,但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难免有些心慌,正要想着要怎么说,那厢建德帝已经开了金口:“无惜,刑部之事由你四哥管着,朕很放心,你不要再多言,好生做好你自己的事,明白了吗?”

建德帝这般坦信辜无伤的话,几乎要令辜无惜脱口反驳,幸而生生忍住,咬了牙磕下头去,艰难地吐出四个字:“儿臣遵命!”

想不到自己一番苦思,原以为可以凭此事入得父皇法眼,不想终还是无用,不过也是,自己从不在朝中谋算,从不在父皇眼中经营,而四哥却经营了这么多年,也难怪父皇会信他而不信自己!

正文 第十八章 故人怨(1)

更新时间:2009…2…18 19:34:03 本章字数:4464

约申时一刻光景,阴沉了好半天的天终于像被撕破了一个口子那般,哗哗的往地上倒着倾盆大雨,将地上的灰尘尽皆冲刷而去,还世人一个清净幽凉的世界。

阿妩站在庭前檐下,瞧着这漫漫雨帘,伸了手,雨噼哩啪啦的打在手心,风挟着浓浓的水气漫卷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她有些忧心地问流意:“雨这般的大,画儿岂不是要淋一身的雨?”画儿适才出了府去买能用来种植的莲花,虽也想到可能会下雨,但原以为可以赶在之前回来,没想到这雨说下就下,委实令人无法预料。

流意宽慰道:“娘娘放心,这夏日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您瞧着过不多时就消停了,画儿她随便寻个地方避过去也就是了,您不必过于担忧!”

阿妩淡淡一笑没有接话,不知怎的,这心总也静不下来,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然任是心思千转百回,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事。

雨,果然如流意所言,下了不到两刻光景,但逐渐止了势头,只余一些晰晰沥沥的雨滴,再过得一会儿,更是连雨滴也没了,天空重新放晴,而且下了这么一场雨后,天气凉爽许多,不再如先前这么闷热难耐。

阿妩拢了拢衣裙正欲起身进屋,忽听得画儿的声音,微转了目瞧去,一瞧之下立时愣在原地,说不出是惊还是喜,令她如此的不是画儿手中的莲花,而是随画儿一并进来地两个人。竟然是千樱与挽璧,她们不是远在福建吗?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跟画儿一起来此?

阿妩尚自惊疑不定的时候,画儿已经举着手中捧的莲花开心地道:“娘娘,我把莲花采回来了哦,待会儿只要种在那石坛里便行了。”说到这儿她记得后面那两人忙又道:“娘娘,这两个人是在府门前遇着的,她们说是您以前在家时的侍婢,所以我就带她们进来了。

流意瞅着阿妩面色不对,拉过画儿低声埋怨道:“你这丫头,怎么能不问清楚就随便带人进府里。万一这两人是假冒的怎么办?”

画儿正要辩解,那厢阿妩已经抬手道:“无妨,她们确是以前服侍过我的人,想必是我父亲怕我在京中寂寞,便叫她们入京来陪伴服侍我,没你们的事了,先下去吧。”

打发了流意与画儿之后,阿妩快步走至千樱二人面前:“你们怎的来的,当真是……父亲地意思?”虽然早在决意代曲定璇入京的时候,便认了曲继风为父。但真叫起来,到底还是不习惯。

“是,是老爷的意思,他知道你被指给六皇子为庶妃。怕你一人在京会受委屈,便让我们来皇子府中服侍你。”千樱的眼中有喜悦的泪花:“老爷说了,但凡秀女选入宫或被指婚者,皆可选派家中侍女前去服侍。”

“是了,能再见到你们真好。原以为以后都难再见面了。”阿妩一手握住了千樱,另一只手想去握挽璧,却落了个空,挽璧虽一直未有说话,脸上却难掩鄙夷之色。

阿妩黯然一笑,知道挽璧终是不服自己,终是怨自己抢走了本属于她的地位与机会,但这并不是她所想要的,她亦是身不由已。

“挽璧。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来时老爷吩咐的话。”千樱看不过眼斥了她一句,换来的是挽璧的一声冷哼。

阿妩知挽璧对自己成见甚深,很难消除,她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要把挽璧也派到她身边来,挽璧与千樱都是顶替事件地知情人。难道老爷就不怕挽璧会将此事捅出去?还是说老爷不知道挽璧对自己的心结?

阿妩还在费解之时。千樱将曲继风亲笔书写的一封信交给了她,展信一看。里面除了说让千樱二人来京中陪伴她以外,还隐晦的提了一下张氏,说她过地很好,让阿妩不必挂念。

阅过书信,阿妩当即便将书信放在盆中烧了,以免让人从中瞧出什么端倪来,然后又安排了千樱与挽璧去下人房中歇下。

这家中侍女入府,虽然是阿妩自身的事,但说不得要回阮梅心与含妃一声,一个是府中的正妃,一个是目下掌管皇子府的人,千樱二人在此做事的月钱都要从含妃手中拨出。

阿妩亲自去了阮梅心与含妃处,阮梅心倒没说什么,反而还赏了几匹布和银钱;就是含妃那里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但好歹是同意了,没多为难,就这么着,千樱和挽璧在六皇子府安顿了下来,与流意及画儿一起服侍阿妩。

是夜,辜无惜歇在明心院,补大婚之夜未圆的洞房之礼。

阿妩卸了珠钗胭脂,只着一身雪白的素锦寝衣坐在屋内借着明亮的烛火翻看书卷,字明明就映在眼前,偏就是看不进去,阿妩烦燥地扔下书卷,起身走至敝开的窗门前,从这里望出去,其实并不能看到明心院,然她却依然痴望不止,眼眸里泛起淡薄的凉意,一如唇间的笑,三宫六院并不是皇帝的专利,辜无惜心有所爱,且并不是一个偏爱女色之人,可他依然有诸多的妃子侍妾……

身不由已,并不是女人地专利……

曾以为,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便于愿足矣,然她高估了自己,想到他心系阮梅落,想到他宿于其他妃妾的房中,依然会心痛难奈偏又无可耐何,除了忍耐别无它法。

这样的沉静直到千樱的到来才被打破:“主子,我做了您爱吃的银耳羹,您要不要尝尝?”

阿妩浅浅一笑,走至桌前,只见那雪白的银耳被盛在温润地瓷盏中,叫人瞧着心生欢喜,以往她是最爱吃这个地,特别是千樱亲手做的银耳羹,总也吃不够,舀了一勺在嘴里,软绵地银耳带着香淡的清甜,与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她放下勺子拉住千樱的手:“你又在我身边了,真好!”

简单的两个字,却道尽了阿妩心中的欢喜,要说以往在曲府里,有什么人是真心实意待她好的话,那便只有千樱了,老爷小姐固然也待她好,但那是主子对奴婢的那种好,与千樱发自内心的好不一样。

千樱弯身拭去阿妩眼角不小心淌下的泪,心疼地道:“好好的哭什么,叫人看了要笑话,你现在可是主子娘娘了。”

“主子吗?”阿妩赦然一笑:“老被你们主子主子的叫,连我都快以为自己真的是主子娘娘了,可实际上,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千樱岂会不明白阿妩的意思,当下宽慰道:“别想这么多了,一切皆是天意,天要让你当主子,你便是不当也要当,何况当时的情况也是逼不得已,眼下您是主子,这个事实谁都改变不了!”

“改变不了?”阿妩扶着千樱的手站起身:“真的是这样吗?刚入京时一个赵吟容就差点令我身陷牢囫,好不容易熬过去了,又来一个……”

“您是说挽璧?”千樱立时反应过来,顺嘴便接了上去,果见阿妩为难地点头:“挽璧素来不喜我,这你是知晓的,后又因入京之事对我成见颇深,一意认为是我抢了她的位置,我真的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将这事给捅出去?”

千樱被阿妩说的有些心惊,抚着胸口半晌才迟疑着道:“我想应该是不会吧,这事可非同一般,真要是被捅了出来,莫说你遭殃便是老爷和我们也难逃厄运,除非她真昏了头!”

阿妩头疼的揉着鬓角:“若真不会,你又何必要想这么久才回来,挽璧……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千樱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只能劝道:“主子,您不必太过担心,奴婢会多劝着点她,不会让她闹出什么不该的事来!”

“但愿如此!”阿妩说出这几个字,略显无力地跌坐在床沿,青葱般的十指慢慢抚过销金的软罗纱帐,一幕幕画面如卷轴一般莫名的在脑海里展开,从集市马蹄之下的初见,到养心殿的大胆求旨,再到大婚之夜的缠绵,她是真的很想很想与无惜一起相守相伴……

想到这儿,她的目光坚毅而凌厉,一扫原先的茫然无措:“千樱!”

她的声音令原先正在铺叠床被的千樱停下了手,轻声问道:“主子,有什么事吗?”阿妩倏然转过了目光,刚一接触,千樱便打了个寒噤,不自觉地低垂了头,只听得头上阿妩的声音寒凉若秋风:“你替我转告挽璧一句话: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哪怕她想在这风华阁当半个主子,我也尽可依她。唯独一样,不许坏了我的事,也不许背着我干出些出阁的事,否则别怪我不容她!”

千樱神色一凛,觉出了阿妩不同于往常的决心与冷然:“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会告之挽璧,并多加规劝,绝不让她出什么岔子。”

“那样最好!”阿妩如此说着,挥手让千樱熄了灯出去,静室无声,唯闻窗外夏蝉之声长久不绝。

阿妩躺要床上却了无睡意,晶亮的眸子在暗夜中生光,不再如以前那般软弱,随遇而安,无求无欲,她有了她的坚持与执着,那便是永远的留在辜无惜身边,为了这个目的,她可以去做任何事,哪怕是曾经多么不情愿的事!

正文 第十八章 故人怨(2)

更新时间:2009…2…18 19:36:03 本章字数:4941

隔日一早醒来,阿妩先至阮梅心处请安,刚坐下不久,便听有人禀报说含妃到,这可教人吃惊了,昨日里含妃还借故身子不爽,故意不来请安,怎么今儿个又眼巴巴的来了?

含妃今日穿了一袭玫瑰金缕云纹雁丝锦衣,嫣红撒花的长裙下露出一双镶了翠玉的锦缎软底绣鞋,数枝珠钗及缀着流苏的发簪齐整的插在鬓发间,将那姣好的容貌更衬出几分,而这样的华丽的装饰,直逼坐在正中的阮梅心,只见她款款上前,欠身施礼:“妾身见过皇妃,皇妃万安!”

“含妃请起!”阮梅心抬手虚扶,待含妃站直之后,包括阿妩在内的其余妃嫔尽皆起身向含妃施礼。

“含妃你今日身子可有好些?昨日我听得你遣人来说身子不爽,甚是忧心,特寻了太医来瞧,如何?”

“有劳娘娘挂心,您寻来的那位太医当真是医术高超,一碗苦药下去,什么病都好了,您说是不?”含妃的嘴角尽自长噙着笑,然那眼睛却是再漠然不过,连一丝暖意也无。

“如此便好,以后含妃你要是再有什么头疼脑热,发烧咳嗽的便尽管与我说,千万不要客气。”阮梅心拢一拢鬓发怡然自得地说着。

含妃依旧浅笑不止,双目左右一转又道:“咦,皇妃,怎么不见殿下,昨夜殿下不是歇在你这里吗?”

阮梅心瞥了一眼恭在桌几上的时令花儿,淡淡道:“殿下早早便起来了,眼下应该在前院中。听说宫里派了几个侍卫来给殿下使派,正忙安排着呢!”

侍卫?听到这儿,阿妩有些出神,昨日是辜无惜第一次上朝,不知情形怎样,自己深居府内不见其来,总也无从得知。

那厢含妃又说了几句后,便欲起身离去,待走至门槛时,忽又折了回来。走到阿妩面前似笑非笑地道:“曲庶妃,昨日你说以前侍候你的两人入了府,怎地今日不见她们?”

阿妩微微一滞,旋即低眉道:“回含妃的话,她们二人于府中礼仪尚不通晓,妾身怕她们行事不妥冲撞了众位姐姐,所以留她们在风华阁。

“是这样吗?”含妃的话语让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轻笑数声,不再理会阿妩径直出了门,环佩之声伴之远去。

然她这般似不经意的询问却令阿妩心渐渐沉了底。千樱那里她可以全然信任,那挽璧呢,看含妃的意思,似对她们颇有兴趣。两相接触之下,万一要是挽璧说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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