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定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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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定江山-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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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皇后谅解。”掩在阿妩恭谨之下,却是无尽的嘲讽,死了阮梅落,最开心高兴的人,莫过于阮梅心,亏得她还好意思说什么思念姐姐。

絮絮着又说了会儿话,阿妩方从阮梅心处出来,走到半路她忽的心血来潮,想去看看阮敬昭是否已经去了兽馆,当即改道,往兽馆而去,到了那边,守馆的军士怕阿妩有危险,忙亲自带了人团团守卫在四周,远远地看阮敬昭提了一桶生肉走到筑起的高墙边,由于角度的关系,阿妩可以看到阮敬昭,但是阮敬昭却看不到阿妩,戏幕正在慢慢拉开……

一对两岁左右的老虎在高墙铁丝围就的场地之中徐徐地走着,不时发出一声令百兽皆为之低头地吼叫,看到站在墙上的阮敬昭及他提在桶中地生肉,皆是兴奋地不住大吼,它们的肚子皆已经很饿了。

墙头离地面大约一人高,一般情况下老虎是窜不上来的,所以喂食的人站在上面无须害怕。

阮敬昭提了桶走到墙边沿。正待取了生肉往下仍时,不知从何处响起一阵尖利地哨声,哨声一起,那两只老虎顿时万分的兴奋,大吼着往上扑。这一扑之势竟是够到了墙沿。把了阮敬昭吓了一下大跳,正待扔下肉桶往回逃回。另一只扑上来的老虎已经够上了他的脚,随着虎爪往横里一拖。阮敬昭顿时失了平衡,惊呼着摔下了虎圈之中。

当阮敬昭从疼痛中清醒时,看着两只虎视眈眈的老虎,当真是万分地绝望,因为四周不知什么原因。根本连一个人都没有,就算他拼命叫救命也没人理会。

这两只老虎被关了一年,依然凶性如炽,看到阮敬昭这么个大活人掉进来,当真是吼声不止,张着血盆大口就向阮敬昭扑来,阮敬昭虽然极力闪躲,但场地就这么大,而且人如何跑得过老虎。没几下阮敬昭地身上就添了好几道伤口。好好的一身太监服更是破烂无比,几成了碎条。

阿妩站在远处。冷眼旁观,再这样下去,丧命不过是朝夕间地事,旁边护着阿妩的众护卫也看到了,但是一来他们不认识阮敬昭,而且阿妩也没有发话,二来哪个大活人会愿意下去跟老虎这种凶狠要人命地畜生搏斗,所以皆是选择了沉默,阮敬昭已经注定要死于虎口之下。

“嘶啦!”又是一声衣物撕裂的声音,将上身仅余的遮避也扯烂了,阮敬昭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之感,连逃跑的速度也慢了许多,转眼间身上又添两道伤口。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阿妩看到了他露背后地一块红色胎记,刹那间神色大变,浑身剧颤不止,那个胎记……胎记……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画儿流意到阿妩的异常,忙切问询问,然阿妩对她的话全然不闻,只死死盯着阮敬昭不住摇头,嘴里用极低的声音呢喃道:“不可能,怎么会是他,不可能!不可能!”

不论她如何的不愿相信,那胎记确是实实在在长在阮敬昭身上,虽然大小因为年龄的关系有所改变,但是形状位置却是一模一样的,绝对不会有错。

“虎子,快看,这是爹爹做的波浪鼓,喜欢吗?”

“虎子别哭了,乖,姐姐抱你出去玩啊!”

尘封的记忆在这一刻,快如闪电地滑过脑海,一切都如昨日地清晰,可是心却堵的慌,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放弃寻找弟弟了,可眼下却在这种情况下相遇,而且这个弟弟还是仇人地亲信,是害死她儿子的仇人!

泪如滂沱的雨水不断滑落两颊,将画儿及其他军士都给吓了一大跳,不明白阿妩为何会突然哭起来。

弟弟……失踪近二十年的弟弟,原来一直在自己身边,可惜彼此相对却不相识,自己的亲弟弟活活掐死了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残忍,这样的无情,是不能改变的现实。

“弟弟……”阿妩在心里无声的唤着,浑身如刀割一样的疼,为什么要让她发现这个秘密,如果没有发现,她就可以心安理得,没有丝毫怜悯地让阮敬昭葬身于虎口。

可是现在……尽管泪眼蒙胧,她依然能够看出,阮敬昭已经命垂一线,看到他拼死挣扎的模样,阿妩想起了早逝的爹还有屈死的娘,顿时浑身一激灵,心中的恨让追忆的亲情给取代,她神色慌张地冲那些军士喊道:“快,快下去救她,要是救不上来,本宫要你们偿命!”她已经顾不得自己是否应该说这样的话,唯一的心愿就是一定要救阮敬昭,他不能死!不能死!

在阿妩的命令下,阮敬昭被救了上来,虽然身上伤痕累累,但至少这命是保住了,被人抬着送去承乾宫。对于他能活着回来,陈小等人皆是诧异万分,不解其为何没有被老虎撕成碎片,问画儿,画儿也是莫名其妙,只说中途阿妩突然改变了主意。

阿妩徘徊于阮敬昭居住的耳房外,一脸的心事重重,待召来的太医从里面出来,表示已经上完药,没有大碍后,她方松了一口气,几番想入内看看,皆生生忍住。

尽管她已经知道阮敬昭是失踪的弟弟,但是却不能去相认,因为她如今的身份是曲定璇,而曲定璇是没有弟弟的,一旦她认下阮敬昭,就表示身份败露,而这……一旦被阮梅心知晓,她将会面临一生之中最艰难的关卡!

思量许多,阿妩终于离去,其后,得知这个秘密的陈小等人皆是长吁短叹,直道世道难料,谁能想到这个阮梅心安排在身边的棋子居然会是亲生弟弟,不过算算时间倒也对得上,虎子是三岁时失踪的,而阮敬昭被卖入阮府为奴时,恰好也是三岁。

一曲定江山:第四十九章 滴血(2)

这件事一直横在阿妩的心头,令她难有笑颜,这样的异常连最近政事繁忙的无惜也留意到了,几番询问均是不得其解,无奈之下,他只得多抽了时间陪伴在阿妩身边,如此,既令阿妩感动又有所害怕,一旦身份揭穿,她如今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包括无惜的爱,他如何能忍受一个女子骗了他十几年,何况皇室血统最是不容混淆,如果让人发现原来生下三位皇子皇女的女人只不过是一名丫头,那么引来的非议不止会连累自己,便是则他们也逃不过!

如此想着,阿妩终于决定,将这当做一个秘密,永远的掩埋下来,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外,再不让其他人知道,而阮敬昭……她不认他,但是她会好好待他,杀子之仇……她会忍!

可是有很多事,往往是注定了的,必然要有揭露的那一天。

就在阿妩烦忧该如何处置一门心思想入宫的曲定璇时,一个消息令她骇然失色,阮梅心居然先行一步派人去找了曲定璇,还将她带入宫中,一切,正在慢慢变得不受她控制。

这一日,坤宁宫派人传话,让阿妩过去,阿妩心知此去必无好事,当下细细思量了一番,将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方前往坤宁宫,到了那边,竟是意外的发现无惜以及宫中诸妃都也在,不必问,必然是阮梅心寻来的,看样子,阮梅心已经从曲定璇嘴里得知了一切。想要借此机会扳倒自己,只是,她如何能如其意!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皇后。”阿妩盈盈拜倒请安:“不知皇后召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阮梅心沉静地笑道:“不急。贵妃先坐下再说。”随着阿妩的坐下。余下不及阿妩位高地妃子均起身行礼。

无惜左右瞥了一眼道:“是啊,皇后。你这么突然地把人都叫来,还请了朕来。到底是为何事?”

阮梅心一按头上的绢花道:“回皇上,臣妾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听说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她冷了神色扫过众人的面容,最后定格在阿妩的脸上,一字一句道:“有人冒名入宫。祸乱皇城!”

阿妩骤地攥紧了手里地绢帕,没有人再比她更明白阮梅心这话中地意思,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曲定璇……这个女人当真想入宫想地疯魔了吗,居然将这种杀头大事告之阮梅心。

底下诸人皆惊,无惜亦不例外,讶道:“冒名入宫?朕却有些不信,能入宫者不是钦点便是选秀,皆要经过好几关的验查,怎有人冒地了名?”

阮梅心敛了广袖道:“皇上若是不信。尽可见一个人。”不待无惜再问。阮梅心已经令人将曲定璇带了出来,今日的曲定璇可见是好好打扮过一番。罗纱锦衣,珠环翠绕,再加上脂粉的涂抹,倒让她看着年轻动人了许多,可是脸上苍老的痕迹并不是脂粉可以全然盖住的,特别是与座上养尊处养地嫔妃相比。

“此人是谁?”无惜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将目光转向了阮梅心,令得一心想引起无惜注意的曲定璇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她又燃起了信心,没关系,只要待会儿真相一皆开,自己便能得到皇后许诺的一切了,她示威般地冲阿妩所在之处看去,却被阿妩眼中的狠意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十余年的岁月,一个在外面安然度日,一个在府中宫中挣扎求生,截然相反的生活令得这两人已经相差的太远太远。

“这个问题,不妨让她自己来回答。”随着阮梅心的话,曲定璇上前几步跪地回道:“民女曲定璇见过皇上皇后及诸位娘娘!”

“曲定璇”这三个字可把所有人都吓住了,目光全集中在阿妩的身上,这个还算有几分姿色地女人居然与娴贵妃同名同姓?

“你是曲定璇?”无惜先是一愣,复又笑道:“可倒是巧,竟然与娴贵妃同一名儿,可是这又怎样?天底下同名同姓地多了,皇后就为此事请朕来?”后面那句已经隐约有些不开心。阮梅心沉稳地一笑:“皇上稍安勿燥,臣妾当然不可能仅为此事就请皇上来,适才臣妾也说了,有人冒名顶替入宫,而这个人就是此刻坐着的娴贵妃,她根本不是曲定璇,而是从前服侍曲定璇地一个小丫头,顶替了自家小姐入宫选秀,一步一步成为如今的贵妃娘娘,而眼下跪在地上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曲定璇!”

石破天惊的话令所有人都变成了哑巴,只能愣愣地在阿妩和曲定璇之间移动着目光,在潜邸时就陪伴在皇上身边的娴贵妃居然是冒名顶替之人。

“这怎么可能,当初父皇在福州时可是亲眼见过贵妃的,父皇不可能会认错。”无惜第一个反应过来,想也不想便否决了皇后的话,随即兰宜夫人及赵淑仪也先后出声问疑。

在阮梅心的示意下,曲定璇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年建德帝看到的根本就是假扮成曲定璇的阿妩,从当年那一眼起,一切便都是错误。

待她把当年的事都说完后,无惜依然感觉难以置信,他看着阿妩那双明亮的眼眸轻问道:“定璇,你为什么不说话?”

阿妩尽是心中紧张万分,表面上却沉稳如常,她冲无惜浅浅一笑,从容起身道:“皇上,臣妾在您身边伴了十余年,臣妾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应该最清楚不过,眼下皇后随意从外面找了个人来,便指责臣妾说的假的,您觉得臣妾该说什么!”她缓缓上前,衣裙在金砖地面拂过带起轻轻地响声:“臣妾是曲定璇。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这个事实谁都不能改变,只问皇上肯不肯相信臣妾?”

她的声音似带有魔力。抹消着无惜心中的几丝怀疑。他突然绽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起身执了阿妩的手:“朕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绝对不会不相信爱妃,这一点朕在岐州地时候就已经说过。”

无人可以比拟地情意在他们中间流淌。令在场诸人或是眼红或是冒酸,曲定璇更是恨不得冲上去分开他们两个,只有少有的几个略松了口气。

阮梅心猛地一攥手下地攒花长裙,脸有几分不自然,但是很快便又恢复原样。不着痕迹地抚平裙上的皱折,温婉地道:“皇上,曲大人也来了,就在外面候着,何不让他进来认认到底哪个才是他亲生女儿,他地话想必不会错。”

无惜正要说话,阿妩抢先一步道:“这个不急,臣妾有几句话想先问问这个自称是曲定璇的女子,不知是否可以?”

阮梅心纵是不愿。但无惜已经先行点头。只得站过一旁,阿妩拂袖转身走至曲定璇面前。似笑非笑地道:“你说当年是本宫代替你入宫选秀,那么本宫倒想问你一句,这十年来,你都在何处做些什么,为何直到现在才站出来指证本宫?这一点本宫却是很好奇呢?”

曲定璇吱唔着不敢做答,与人私奔这种丑事她岂敢说出口,而阿妩的追问还在一句接一句地抛过来:“还有,你说本宫是你的丫头,代你入宫,那么父亲断无不知之理,他为何不将此事抖露出来,还与本宫亲如父女?”

“我……你……”阿妩的问题,其实曲定璇都能回答地出,但眼下当着无惜的面却不敢实说,被逼问的急了逐胡乱嚷道:“这些事我哪记得清楚,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假的,将父亲召进来一问便知。”

“是吗?那就请皇后将本宫的父亲曲大人召入殿中吧!”阿妩好整以瑕的说道,面上落落大方看不出半丝慌乱。

这样的态度令阮梅心产生了微弱的动摇,她实在是太急着铲除这个令自己有名无实的娴贵妃了,所以当初才会轻易相信了曲定璇地话,没有派人到福建去核实,不似自己平日稳健地作风,万一其中有什么不为所知的事,那就不妙了,可是事已至此,她决无再后退之理,当下振了精神派人去传曲继风。

阿妩冷冷地扫了阮梅心一眼,借着刚才那些功夫,她已经想了许多,曲定璇将自己代她入宫地事告诉阮梅心,决不可能出自曲继风之意,曲继风为人精细,重权重名,虽然他对自己也不是全然的信任,但自己与他是一根绳上的蚱蚂,荣辱与共,他没道理会跟自己过不去的理!

曲继风一踏入殿,看到失踪数日的曲定璇跪在地上,帝后及周围诸人皆是一脸肃然,便情知不好,难道他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不待其行礼,无惜便追问道:“曲大人,你是娴贵妃的父亲,那么眼下就请你好好认一认,到底娴贵妃是你的亲女曲定璇,还是跪在地上的这个民妇?此事关系重大,你必须如实回答!”

“是,臣……”曲继风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汗在皱纹丛生的脸上滑出一道道的痕沟,滴落在光滑的金砖之上。

“爹,你还犹豫什么,快告诉皇上,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儿,而是丫环阿妩。”曲定璇见父亲迟疑不决逐催促道。

曲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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