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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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香-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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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麻烦你通报一下夫人,小姐的病其实还未除根,若是复发便不好,奴家有一药方可治……”

话未说完,那狱卒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少啰嗦有话到阎王爷那里说去”

阿香见了,急忙取下头上的凤尾玉钗,轻轻抚摸了一下,眼中含着不舍,马上咬了咬牙,递了上去:“大哥,这钗子您先收着,您就帮我转告一下小姐,大哥您行行好。”

狱卒见了这玉钗,眼睛一亮,接了在手上掂了掂,便放入怀中,笑道:“我便帮你转告一下小姐,如若不成,也不关我的事啊。”

“多谢您了,大哥。”她心头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退到墙角,抚着光溜溜的发髻,叹气说:“周郎,对不起,我竟然把你送给我的玉钗送了人。原谅我,我实在是不得已。我一定会拿回来的”

想着,那张瘦弱的脸竟淌下泪来,原来天真刁蛮的眼睛竟含了几丝阴狠,这眼神,倒越来越像孙权的

她摸摸耳垂上的耳环,这镀银耳环虽不值钱,可是却是周瑜给她的结婚礼物。幸好,这耳环还在她身上。

不久,刘云儿便赶至狱中,抓着阿香的手,说:“告诉我,怎么救你。”

阿香望着她天真的脸,原先在心里想好的计划都一扫而空,她过去已经一次次欺骗云儿,利用她,还能再利用她吗?

云儿见她抿着嘴不语,便说:“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不怪你。”

阿香叹了口气说:“云儿,一会儿你装病,喊你母亲过来,便说只有我能救你。你母亲才会放过我。”

云儿当下便答应了。

“云儿,我尚有一事相求。”沉默了很久,她说。

云儿定定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她抿了抿乌紫的唇,说:“为了让狱卒向你转告我的事,我把周郎送的玉钗给了狱卒,此物实在重要,我想要回来。”

云儿说:“这好办。这狱卒,竟敢擅自贪污,且看我如何处置他”

说着,她走了出去。把那狱卒拿下,从他怀中夺回那凤尾玉钗,并把他隔职了。

那狱卒被人反绑着抓走,临走前,仇恨的目光火一般喷在阿香脸上。阿香不敢看他眼睛。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他骂着便被架了出去。

阿香低下了头,见窗前那杂草被风吹得有些暗淡,她踮着脚,苦笑道:“我真的变成这样了吗?为达目的,不惜牺牲别人?我真变得那样可怕了吗?”

“阿香”玉儿握着她的手,说,“你不是这样的,你只是不得已。我明白的。”

是吗?

当时用得上这个狱卒,便甜言蜜语,把自己心爱的东西也送给了别人,转眼自己解救有望,便连本带利夺回一切。

这样可怕的人,是她吗?

云儿走了,她却呆坐在那里,把头埋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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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以茶自救

二十五?以茶自救

几个兵士推着阿香,走进云儿的房间。

蔡氏斜斜躺在花藤榻上,打量着自己长长的、修剪得极好的指甲,云儿的榻上,床帐坠下,把整张榻包得严密不透风。

“我的宝贝又病了。”蔡氏用一个手指遮了只凤眼,从夹缝里看阿香。

阿香跪下,低着头,静静听着。

“听说你能治好她的病。”蔡氏缓缓说道,语气里带着几丝质疑。

“不敢。奴家才疏学浅,怕不能胜任。”阿香欲擒故纵,先假意推却。

“哦?不能胜任?”蔡氏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怕是由不得你了。”

说毕,令:“来人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阿香被带入内室,换上一件奴婢的衣裳,重被带入,蔡氏指着床榻,冷冷地说:“令你每日都来此给云儿医治,不得有误”

说罢,拂袖而去。

阿香便掀起床帐,云儿正轻靠玉枕,对着她轻轻一笑,说:“如何?我装病装得如何?”

阿香四下望了望,忙上去把门栓得更紧些,说:“云儿,你母亲可有对外宣布,我被关的消息?”

“尚无。我姨父与刘备要我母亲不要把这消息传出去,说是怕孙权会来攻打荆州。如今府上的人,也都不知你便是孙尚香郡主。”云儿淘气地一笑,拿手指夹住阿香的发,与自己的发缠在一起,脸上很是高兴。

阿香笑笑:“好了,我要开始给你治病了。”

“我又无病,治什么病?”云儿不解。

“装也得装一下。万一你母亲忽然冲进来,见你好好的,我也没给你治病,岂不惨了?何况,你也的确是体弱,我多给你拿药敷敷,对你身体也是好的。”

听了阿香的解释,云儿有些惊奇:“咦?为何你现在说话变得如此成熟稳重起来?”

“人都是要长大的,不是吗?”阿香苦笑一下,便拿了药草,敷在云儿身上。

于是,阿香借治病之名,每日被带到云儿房内,晚上又被带入囚房。云儿想劝蔡氏不要让阿香住囚房,被阿香劝住了。

阿香知道蔡氏挨了她一耳光后,只是寻机报复她而已。云儿劝的话,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胳膊往外拐,只会更加激怒她。等她的气消了,也许,会因为惧怕孙权而放她回去也说不定。

她处事谨慎,每天都安安份份地照顾云儿,蔡氏都看在眼里。平时,在牢房到云儿房间的路上,阿香流连下院子里的花草,微微坐下休息,蔡氏也便不再怒叱了。

这天,阿香治病归来,天已近黄昏,蔡氏坐在院子里,离她不远,几个奴婢在一个大鼎里煮着什么东西,白烟迷漫,苦涩的气味随风飘入她鼻翼,竟比黄连还苦

阿香驻步站了一会,一个奴婢从锅内舀起一碗汤水,递给蔡氏。蔡氏喝下,秀眉直皱,便放在案上,再也不愿碰一下。

闻这气味,可知这必是当时的茶。三国时的茶和现代的茶完全是两码事,味道苦中带辣,极来呛口。阿香过去喝不惯,还为孙家改良了茶。而今,怕是机会又来了。

如若能帮蔡氏也煮出好茶,蔡氏的气,怕是也消了吧。

想到这里,阿香直直走去,见鼎内都是姜啊、葱啊、桔子之类的,与茶叶混煮,便跪下说:“禀夫人,此茶不宜多饮,饮久不仅对身体无益,反而有害。还望夫人明察。”

从不曾有人对蔡氏说过这话,但阿香的医术向来神奇,怕不会胡言乱语。想到这里,蔡氏便说:“为何哪?”

“而今刚入冬,全身易寒,而此茶性寒,久喝会加剧体寒,并且,茶与姜葱混煮,不但味道难以下咽,更与茶性相冲,得不到任何营养。”

听阿香讲得头头是道,蔡氏问:“那你说要喝什么?”

阿香说:“如若夫人相信奴家,奴家倒会制作味道既好、营养又好的茶,夫人喝了必会更加美丽动人。”

“哦?”蔡氏听了会美丽动人,心下便痒痒着,“那你不妨做给我喝一下。如何?”

“好是好,只是——”阿香故意推脱。

“哦?你不愿意?”蔡氏见她吞吞吐吐,便说,“你且为我做来,如若好喝,我便重重赏你,如何?”

“谢夫人。”阿香嘴角邪邪一笑。

她便令人取了茶来,拣选出性温的茶叶,放入通风的房间。第二日放在阳光下晾晒,炒好,泡开。

当蔡氏喝着阿香泡好的茶叶,清清的茶香氤氲着她血管内脏,她不禁叹道:“此真是人间极品哪”

阿香帮蔡氏沏了好茶,蔡氏如获至宝,便天天要阿香给她泡茶。再关她在牢房里,蔡氏极为不好意思,便令人收拾一间上等的房间,分给她好几个奴婢,以郡主之礼待阿香。

这天,阿香又在给蔡氏沏茶,蔡氏见她一双嫩手被热汽蒸得红红的,心上不忍,说:“香儿,奴家一直把你留下来,你不会怪奴家吧?”

阿香回望蔡氏,见她眼神中流露着愧疚,便想蔡氏只是一个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的小女人罢了,只要一直对她好,终会感动,便会放她走了。

她便作了一揖:“香儿给夫人沏茶是应该的。香儿不懂事,一直给夫人添麻烦了,还请夫人勿怪。”

蔡氏更是不安,说:“想你也是良好出身的,以后有什么需要便只管说,便把这当成你的家好了。”

说毕,令奴婢拿了清凉膏给阿香,说:“香儿,你这双手可是郡主的手,而今被这滚热的水蒸着,可不行。你歇了让奴婢们做去,回头把这清凉膏抹在手上,可滋润了。”

阿香静静一揖:“多谢夫人关心,只是这活香儿可不能让奴婢们去做,需香儿亲自动手才可泡出好茶,外人可不一定懂。”

蔡氏见她为了给自己泡茶不顾烫,心头很是感动,便说:“香儿,你且在我这里好生休息几天,过些日子我便着人送你回东吴吧。这段日子可苦了你了,你不会记恨于我吧?”

这话简直比蜜还甜。阿香强压住心头的喜悦,装作平静地说:“如此,便多谢夫人了。香儿回去必在兄长面前说好话,让东吴与荆州永成百年之好。”

蔡氏笑笑:“如此甚好。”

蔡氏既说了这话,不让阿香回去也不行了,为了显示荆州的待客之道,她处处亲自安排阿香的日常起居,并送了件上等丝绸做的云裳给阿香。

荆州人最好的衣服便是云裳,雪白的里子,外罩透明的薄纱,纱丝细腻嫩滑,简直比蚕丝还通透。裙摆有好几褶,重重叠叠摇下来,雪白如云。故叫云裳。

阿香穿上云裳,黑发秀目,雪白云裳,恍如世外仙子般,在场的人见了,无不为之惊叹。

刘备正好路过,见了阿香,驻足呆在了那里,眼睛定格于阿香身上。

蔡氏帮阿香衣上的纱幔流襟整理平整,便笑握了她的手,说:“香儿,这可是我们荆州最好的云裳,所用的丝,除了蚕丝外,还混了牛筋,极为珍贵。”

阿香听了,挤出出感激的眼神说:“多谢夫人厚爱。”

蔡氏此人性情急率,多谋少断,阿香怕日久生变,便对蔡氏说:“夫人,香儿在府上也倍蒙厚爱,心内委实过意不去。香儿怕是也有些思念母亲了。”

蔡氏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说:“如此,明日我便着人送你回去,可好?”

“多谢夫人。”阿香连忙称谢。

蔡氏走后,刘备却跟在蔡氏后面,似乎有话要同蔡氏讲。阿香仔细一想,怕是刘备又有什么阴谋,当下收拾行李的手便停在了空中。

果然,第二日,蔡氏反悔了,说:“香儿,奴家与云儿都极为不舍香儿,不若香儿再留府上一些日子,等到了年节再回去不迟?”

阿香虽极为不情愿,想是蔡氏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必是听了刘备什么话,竟然已改变了主意,她硬要走怕是不行,只好说:“如此甚好,香儿也想多陪陪夫人。”

既然走不了,阿香便只能见机行事。府上的人虽都对阿香恭敬有加,但毕竟是寄人篱下,阿香如今变机灵了,她是案板上的肉,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拿她切食,她必要十分地小心谨慎才行。

为了讨好蔡氏,她向蔡氏进言道:“夫人,奴家曾于府外一山林中制得一茶,极为可口。如若取来,则奴家可为夫人泡得更美味的茶。”

“果真?那且着人速速取来。”蔡氏便令人依着阿香所说的路线,找到林子里那间阁楼,从楼上取出那锡盒铁观音。

阿香从盒内取出几片铁观音,小心泡了,让蔡氏尝了,蔡氏果然如饮仙露,爱不释手。

刘备也在边上,蔡氏便说:“香儿,劳烦你给刘使君也泡上一杯。”

阿香玉腕一弯,提起玉壶,注水于一玉白杯子边沿。水缓缓沿杯壁流入杯内,一滴未落湿桌布。

水满七分后,她皓腕一挽,勾起一茶箸,把杯内水倒出,便算洗杯。

而后,她轻注入茶叶,一回洗,二回轻放杯盖,茶便沏好。

奴婢接了茶,给刘备送去。刘备轻轻喝下,满脸的皱纹便觉清爽有姿,笑道:“茶为天露,人为天人。不仅茶好喝,郡主斟茶之姿势更是美丽动人。备实大开眼界。”。。。

二十六一波三折

二十六?一波三折

阿香见大家都在夸赞她的茶,她并不像过去那样,被人一捧就飘到天上去了。经历种种,在监狱里更是像从鬼门关过来,她为人处事便多了个心眼。

被人嫌恶的不一定是灾祸,被人赞美的不一定是真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不得不随时保持清醒的头脑。

但是既然蔡氏如此对铁观音上瘾,她的计划便算实现了一半,便说:“夫人喜欢,香儿必日日奉上。只是,这茶叶有限,怕是不出两日便要喝完了。”

“这倒是。奴家且令人速去采摘便是。”蔡氏点头。

阿香微微一倾身,淡淡一笑:“夫人,此物生长之处,极为隐蔽,怕是一般人是寻不着的。”

“如此,香儿且去为奴家寻得便是。”蔡氏漫不经心地说。

总算等到蔡氏这句话了。只要能出去,逃跑的机会便有了。阿香微微一笑:“是,夫人。”

“且慢,夫人。”刘备一抖长袖,淡淡地说道,“这茶虽难寻,但终归是物,只要仔细寻找,必可寻得。而人却不同。怕是人若走失,会比物更难寻吧。”

这天杀的刘备

字里行间,语气虽是淡然,但意思却很清楚。他那双透着沧桑的血丝的眼睛,早已看出她逃跑的计划,他是在想尽办法,不让她离开这个牢笼之地。

“这——”蔡氏也听明白了刘备的意思,耳根一软,犹豫不决。

阿香笑笑:“夫人,既如此,香儿便不必去寻了,且让刘使君去寻好了。日后若是无原料泡茶,还请夫人勿怪。”

这话激得蔡氏连忙起身,拉着阿香的手,笑道:“你且去帮我寻便是。奴家对这茶,怕是已上了瘾,一日不喝也不行了。”

刘备见无法说服蔡氏不让阿香出门,便说:“出门在外不比家内,夫人可多派几个身强力壮的勇士来保护孙郡主。”

阿香朝刘备阴阴一笑。派几个勇士?明是保护,实则是监视。不过能够出门也是好的,多了分逃出去的希望。

阿香身后跟着几位腰佩长剑的武士,纵马而去。采摘茶叶后,期间曾使尽办法,比如故意要方便、装腹痛等,但瞒不过这些经过良好训练的武士的眼睛,均告失败。

阿香垂头丧气地骑在马上,慢悠悠地回府。行至一青碧村落里,一群人围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公公说段子,唱幺歌,荆州方言抑扬顿挫的,格外好听,不禁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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