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低声说道，她同样还保持着镇定，可并不是因为不绝望……
实际上当看到那种红色空气的时候，她就已经绝望了，只是依然在靠惯性活着。
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几百个日日夜夜，比起当初的普通人来说，总会学到点什么。
“那些感染者怎么样了？”凌默问道。
那种红色空气出现的时候，他同样愣了一下，不过随即却想通了很多事情。
中心城丧尸们的行动为什么出现变化，老郑说的无法反抗的“敌人”又是什么。
其实答案很简单，病毒升级。
病毒一直都在升级，只是之前是在丧尸们的体内，但是当这种升级方式无法满足病毒本身的需要时，它就会回归到最初的一种升级方式：通过空气，全面爆发。这一点，当凌默通过女丧尸们来感受的时候，就更容易理解了。
而中心城的丧尸们，就是充当了病毒再次全面爆发的一个媒介点。
如果不是他操控着小白打乱了病毒的“计划”，那么就没有现在这个缓冲期了。
病毒会像是核弹爆炸一样在瞬间蔓延到整个城市，所有的人类、丧尸都将被感染。
不过，既然是感染，那么就不一定会死亡。
最重要的是，凌默已经通过小白感受过了一次重新被感染的感觉。
但真正的关键点是，老郑说他是个变数，为什么？
叶恋刚刚在他的意识网中突然说了一句话：“你是介于丧尸和人类之间的。”
他是上次病毒爆发后的一个异数……
所以不是中心城的丧尸想要除掉他，而是病毒想要除掉他。病毒在想要进行全面升级的时候，感觉到了他这个存在于“体内”的异样生物。这就像是感觉到身体生病了一样。
但是病毒并不具有思维能力，它的意图只能通过载体来实现。可是被它选择的载体却并不能很好地贯彻它的想法，这就是为什么只有老郑他们被派来解决凌默的原因。
当然，关于最后这点只是凌默的猜测，因为从蜘蛛女皇的所作所为来看，丧尸在病毒前并非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而且丧尸也是存在着反抗心理的。
在某种程度上，此时的人类幸存者实际上是跟蜘蛛女皇这样的丧尸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感染者？”苏倩柔听到凌默的问题后愣了一下，但还是很负责地答道，“他们中有不少人都在拼命挣扎。”
“那么他们出现思维混乱了吗？或者说，思维能力丧失？”凌默又问道。
一旁的林乱秋站出来摇了摇头：“没有，我已经问过他们一些问题了，虽然有明显的暴力倾向，但是他们都很清醒，而且还懂得克制。”
听到这里，苏倩柔的表情忽然出现了一丝变化，眼睛里也重新有了一些神采：“凌默，你是说……”
“人类体内病毒升级。”露西替凌默接了一句。
凌默点了点头：“不错，升级和由人变异成丧尸并不一样，因为人体内本来就是有病毒的。”
露西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丧尸体内的病毒是a型的，那么人类体内的病毒就是b型的，凌默说的没有错。”
“嗯，感染就是让丧尸体内的a型病毒升级到了a＋1，甚至是＋2，而人类也是从b升级为b＋1，b＋2的状态。也就是说，可能会出现某些变化，但和当初被感染成为丧尸时是不一样的。”凌默说道。
他这番话说完之后，苏倩柔顿时便握着自己的手来回走动起来，嘴里不断说道：“原来是这样……原来如此……那么只要能让他们挺过这段时间，人类不一定就会灭亡……”
“不，我觉得你说错了。”从老郑死后就一直没再开口的王凛突然抬起了头来，说道，“病毒再次升级后，我们就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凌默则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一动……他就是那个唯一的变数。
而丧尸呢？丧尸中，是否也存在着变数呢？
不知为何，凌默猛地转过头去，看向了站在窗前的叶恋。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创造完美体
红色空气席卷而来的时候，吴鹏飞正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这和他想象中将要面对的东西不同……
他本以为自己将要与之战斗的敌人，是密密麻麻涌现而出的丧尸，这也是在过去的一年里他一直对抗的生物。
然而当那红色空气如同沙尘暴一般慢慢接近过来，并有许多和丧尸截然不同的怪物们出现在其中的时候，本以做好了一切准备的吴鹏飞突然有些懵了。
这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面对丧尸时一样。
恐惧，紧张，同时还带着一丝茫然感。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看到街道上无数人都在尖叫着奔跑，而其他“人”则扑上去攻击嘶哑他们一样。
这是一种生存环境陡然发生剧变时带来的陌生感。
而现在，这一幕又重演了。
那些怪物不再像是普通的丧尸了，它们更像是所有丧尸、变异兽，甚至是受到影响的昆虫，以及植物的结合体。区别只在于哪种特征在它们身上看起来更明显一点罢了。
和异变丧尸们比起来，它们这种融合显得更彻底。而且发生突变的不光是它们的身体，还有它们的思维模式。这一点吴鹏飞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他只是从它们的眼神里看出来了。
丧尸的眼神会让人觉得冰冷，而这些怪物的眼神，则会让人产生一种绝望感。
在这一瞬间，吴鹏飞所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他平时不太会去思考的。
“这是不是它真正想要就进化出的生物？”
下一刻。吴鹏飞就感觉自己被红色空气所包围了……
当他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建筑物内。
从周围的摆设来看，这里应该是实验楼。
这一发现让吴鹏飞心里有些感动……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居然被带回来了。
他使劲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大厅里，周围还有不少和他一样横七竖八躺着的奇迹成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批接触到红色空气，他醒来之后也是第一个。
在被红色空气……或者说病毒包裹的瞬间，吴鹏飞其实是感觉浑身上下剧痛无比的。但奇怪的是，他现在却觉得很轻松。只是……
“你是说，他们已经不再是人类了？”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听到这有些熟悉的语调，吴鹏飞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停止了起身的动作。
接着是一个少女回答的声音：“是，不光是他们，我们也很快就是了。第一次感染病毒后，普通人比起曾经的普通人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其中改变最厉害的就成了异能者，不是吗？再度升级之后。你觉得会变成什么？”
不是人类？吴鹏飞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手……对啊，他被那些病毒感染了。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变成怪物啊。双手看着还是很正常的……
他又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是的，没有变化。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感觉到自己更有活力了吧？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不过本能的，吴鹏飞感觉有些害怕。
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面对那些变成丧尸的同伴们的……那是一种非常恐惧，甚至是痛恨的感受。
那个少女说他们不再是人类了……凌默会怎么做呢？
一瞬间，吴鹏飞突然很心慌。
一阵沉默后……
“那又怎么样？”
“啊？”不光少女愣了一下，吴鹏飞也一下子愕然地抬起了头。
他是很希望凌默能说出不介意之类的话来，但却没想过会是这么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啊。
他不觉得经过变异的人类是怪物吗？
“我一直觉得人类之所以是人类，不是因为外表怎么样，而是因为他们有人性化的思考方式。大灾变后你看到的恶人应该很多吧？你觉得他们跟丧尸的差异有多大？他们中甚至有一部分也是吃人的。”凌默说道。
紧接着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觉得当丧尸有着自己思考能力的时候，它们也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我们之间的冲突不是来源于人类和丧尸，而是旧人类，和新人类。”
“但现在那些怪物，才是我们真正共同的敌人，因为它们连最基本的人类都已经算不上了。”凌默说道。
苏倩柔顿时呆了一下：“你说什么？”
刚刚不是才说了丧尸是从a升级到了a1吗？在升级之后，丧尸应该比现在更危险才对……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有完美体的出现，现在想想，那才是丧尸进化的终极。”凌默却说道，“而人类进化的终极，应该是异能的无限提升才对。在病毒爆发的初期，人类其实和丧尸的差异是没有那么大的。病毒给了丧尸更强的体能和攻击性，但是却剥夺了它们的思考能力，这让人类有在它们的狩猎之下生存和成长的机会。但是当丧尸中迟迟没有出现完美体，人类也没有进化到足够阶段的时候，病毒便再次变异了。”
“它再度变异的结果比之前要危险得多，因为这一次，它没有再给人类和丧尸留下任何优势，而是直接创造出了一批更符合它吞噬特性的怪物出来。这些怪物是融合了它在各种生物身上演变后的结果，不再是单纯以人类作为蓝本。”
“这一点不光我想到了，丧尸也想到了，所以它们才会出来和怪物战斗。病毒这次虽然来势汹汹，但同样它也有了一个巨大的失误。在经过了它的第一次强行洗礼后，无论是现在的人类还是丧尸，都不再是当初任病毒摆布的弱者了。”凌默笑了笑，“这次，我们有了和病毒对抗的资本。只是在资本对比上，我们还略有欠缺，因为可以想象，空气传播的速度将会非常快，很快那些怪物就会越变越多。能够像蜘蛛女皇一样，或者是在这样的高级丧尸控制下不变成怪物的丧尸，毕竟还是少数，就像当初的人类异能者。”
众人听得一阵沉默，而吴鹏飞则心情激荡。当他忍不住想要跳出来的时候，就听见露西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凌默的眼睛一直盯着叶恋：“我们还缺一只完美体，现在我们就把她给创造出来。”
第一千三百五十八章谈判前的准备
“凌默，你……你疯了吗？”苏倩柔瞪大了眼睛，问道。
创造出一只丧尸完美体？难以想象这样的话会是从一个人类嘴里说出来的。
然而凌默却很平静地转头看向了她：“没有，事实上，这件事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从找到叶恋的那一天开始。
他一直以来应该做的事情，就不是让叶恋变回人类。
而是顺其自然，让她以一只丧尸的身份，重新成为一个进化到完美的生物体。
……
事实证明，凌默所说的没错，新的病毒在空气传播下，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很快地笼罩了整个奇迹基地。
窗外全是一片红色，躲在楼内仅仅只是为他们争取了一点时间差而已。在撤入实验楼五分钟后，部分之前没有被感染的幸存者也突然出现了惨嚎、挣扎、昏迷的症状。
没有昏迷的也被夏娜她们敲晕了。
这个时候则展现出了凌默之前果断下令回撤的明智之处……最早一批被感染的幸存者们，他们开始纷纷苏醒了过来。
在吴鹏飞没有来得及站起来的时候，又有一些感染者苏醒了。
他们中有一部分的反应和吴鹏飞类似……一开始是有些惊恐，然后便有些茫然，接着便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因为感染出现什么异常，反而变得更强了。
但也有例外的。
一名拥有异能的感染者苏醒之后，突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吼，接着身上的肌肉便猛地鼓了起来。
吴鹏飞认识他。这人本来就是一名强化系的异能者。全力施展异能的时候能将一双手臂变得足有常人大腿粗细。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徒手拖动汽车，肩扛火箭筒不断发射之类的更是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他的状况却显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不断嘶吼着，身上的肌肉越涨越恐怖，很快在整个大厅内，他都变成了一个异常醒目的存在。
两米多高，体型如同怪物，泛红的双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左右扫了一眼，突然大叫一声。就朝着凌默扑了过来。
噗！
一个血洞出现在了他的眉心，他还没冲到凌默跟前就已经轰然倒在了地上。
“果然，本能是先清除异数。”凌默感觉自己总算知道了以前那些丧尸为什么总对他特别感兴趣……它们说是因为特殊，实际上是病毒在驱使它们清理掉他这个异数。
但丧尸到了高级之后是有自我思考能力的，所以它们中有的会动手，有的会选择不动手。而现在这些新的病毒感染者，他们则不会。
“啊！”许舒涵立刻发出了一声惊叫，“你怎么没说过还会有这种可能性！”
“还用说吗？”凌默肃然道，“在病毒的感染下，总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就像当初那些变异成丧尸的、以及变成异能者的。病毒的感染。是有风险的。
“你早就知道了。”露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凌默则没有说话……他也无需说话。
在小白被感染的时候。凌默就已经“切身”体会过这种病毒了。这的确是有风险的，但人类没有选择。
其余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在看到那位同伴被击杀的时候，所有人都依然保持着平静的态度。
“你们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们也看到了病毒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凌默则看向了他们，大声说道，“现在你们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吧？”
感染者们纷纷互相看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吴鹏飞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接过了话来：“我们还活着！以前我们做过什么，现在就接着做！凡是清醒后有攻击性的，击杀掉。其余的，让他们自己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我们在病毒的感染下活过了第一次，第二次我们也能。”吴鹏飞说道。
说完之后，他终于感觉自己有底气直面凌默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些关于朋友，或者对方远比自己强之类的纠结。他只知道，凌默让他认清了自己。
有人性，那就是人类……哪怕再经过多少次进化，人类也依然存在，没有灭亡。
“你不觉得你说得有点理想化了吗？”夏娜走到了凌默面前，狡黠地说道。
凌默眨了眨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夏娜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