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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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女-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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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了。”

王璩的心一沉,抱住马脖子的手慢慢松开,紧紧握住刀鞘,把刀从里面拔了出来。塔叔已经在那里发布命令,让四个人团团围住王璩,剩下的人和那些人战斗。

这样的姿态更让对方兴奋,谁都知道阿蛮在德安公主心里的地位,抓住了她就可以要挟德安公主,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饼。

白龙卫虽然骑术精良,可是阿连怀德怕太过惹人的眼,只让塔叔带了十二个人过来。对方的人数已经超过百人,而且还在不停呼啸招呼着人。

喊杀声四处响起,王璩抬眼望去,正好看见塔叔手起刀落,一条胳膊已经带着刀飞上了天,那血盈满了王璩的眼,王璩使劲握紧手,让那声惊呼不要从口里发出,镇定,一定要镇定。

虽然有四个白龙卫保护着王璩,但不停有人冲破他们的包围试图捉拿王璩。那四个白龙卫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

王璩面色苍白,手却一刻也不敢放松那刀把。塔叔又砍了一个敌人,回头看见这样,现在只有冲出去了,他和那几个白龙卫做个眼色,对方明白,一巴掌拍在王璩骑的那匹马上,马猛地窜了出去,两个白龙卫立即跟着她出去。

对方见王璩试图冲出去,立即把手放在嘴里发出长长的呼啸,跟着就有人追上去,塔叔带着剩下的白龙卫在那里阻止,一时战团更乱。

王璩不敢回头去看,怕看了自己就没有勇气跑走,一手紧紧抱住马脖子,另一手紧握刀把,耳边只有马蹄的声音,心里回荡的念头是一定不能落到对方手里,不然什么都完了。

虽然塔叔带人拼命抵抗,但还是有人冲上去追赶王璩,那两个白龙卫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王璩的牙都要把唇咬破,这样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尖叫。

追赶的人越来越少,这时已经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两个白龙卫对看一眼,其中一个对王璩道:“姑娘,从这里再往前走就是皇宫后门,王爷在那里派了人接应你,我们俩从这边走。”

看着这两个浑身是血的白龙卫,王璩知道这时说什么都不是,拔转马头往皇宫的方向去,两个白龙卫往另外的方向走了。

虽然只剩下王璩一个人,但耳边没有了那些呼喊,王璩更镇定一些,把紧抱住马脖子的手放开,用这只手控制住缰绳,另外一支手紧握刀把,耳和眼都不敢停着,时刻不忘警惕。

“哈,我运气真好,竟然遇到了你。”怕什么来什么,就再快要到皇宫的上一个岔路口,王璩耳边传来得意的声音,看着面前男人得意的笑,王璩咬牙,一踢马肚就冲上去,那人没料到王璩竟然不退后反而往前冲,愣了一下,趁他发愣的时候王璩一刀就往他心口戳去。

那男人毕竟是在战场上拼杀过的,比不得王璩的力气小,虽然被王璩偷袭,但那手已经挡住,那刀只堪堪砍到了他胳膊上。那男人大怒,伸手就要抓王璩,王璩心都慌了,咬牙把刀往马屁股上一戳,马一吃疼就飞快跑了出去。

王璩也不管这马跑到哪里,只是紧紧抱住马脖子,当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王璩才茫然看向四周,这是什么地方?但绝对不是皇宫后门。

看着这陌生四周,王璩的马已经跑的脱力,发出一声哀鸣,眼里竟有泪水涌出。王璩下了马,摸一摸马的脖子,把缰绳扔掉就往前走,从现在看来,自己还在燕京城内,而经过的地方很安静,那就说明东阳王的叛乱是在很小的范围内,把身上已经脏污的外衣扔掉,又擦干净刀上的血迹,虽然没有杀死人,可是这刀的确挺锋利的,有它防身也好。

王璩的穿着历来素淡,脱掉外衣之后看起来就跟普通的青唐女子没有任何区别,王璩沿着小巷快速地走,不知道方向就靠蒙,如果能够遇到熟人那就好办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王璩双腿已经乏力,但她不敢停下来,只是一直不停地走。东阳王叛乱的消息燕京只怕全都知道了,没有人出来看热闹,家家都关着门,这样的安静倒不像是刚刚发生叛乱的城市,而是深夜人人入睡的城市。

王璩刚走过一户人家,就听到身后有人开门出来,这时候还有谁敢出来?王璩下意识地往回看,出来的是个年轻男子,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璩,惊讶的神色溢满了脸:“是你?”



37、是非

紧张中的王璩并没意识到男子说的是大雍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手中的匕首已经往男子身上招呼,男子的眉轻轻皱起,在王璩的手过来时候就搭上王璩的手腕:“王姑娘,在下对你并无恶意。”此时的王璩比刚才还要惊讶,除了舅舅一家,也只有塔叔清楚自己的身份,而面前这个陌生人为何一口就叫破?

王璩手腕一翻,试图从男子手中挣脱,但男子的力气本来就大过她许多,再加上王璩这一路行来已经力竭,不但没有挣脱出来,反而脚下一软,差点扑在男子身上。

男子后退半步:“王姑娘,现在事情紧急,还请往里面暂避一下。”王璩抬头看他,见他话语诚恳,也意识到他讲的是大雍的话,可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

王璩的手腕还在男子的手心,那细白的手腕虽紧紧握住匕首,可依旧觉得这手没多少力气,男子低头看着王璩的手腕,脸上浮起一丝红色,把手松开:“王姑娘,在下并无恶意。”

王璩的手腕虽被放开,她的匕首却没离手,那把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男子看着王璩,开口道:“王三姑娘既不信我,可信晟王世子夫人。”

赵夫人?王璩的眼微微眯起,难道说自己竟到了驿馆?这也能解释为何这边没有人马过来,毕竟使团中的大人物都已进宫去了,驿馆之中不过留了一些随从,这些随从在东阳王眼里没什么用处,等到局势定了再来收拾也不晚。

男子还要再继续劝说,王璩已经闪进门里:“你是晟王的随从?那你怎么见过我?”男子这才把门关好,见王璩虽面色惨白,唇无血色,一副疲乏至极的样子,但问出的话依然有根有据,男子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眉头松开:“在下原本不过是有一些猜测不敢过于肯定,现在姑娘这样问,在下已经明白,当日姑娘定是假死离开。”

王璩的眉又扬起,男子已经做个请的手势:“这里是驿馆后门,在下居所就在前面,还请先到那里。”王璩的眉皱起,那匕首并没离开自己的双手,耳里已经能听到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男子已经一把把王璩拉了过来用身子遮住了她,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啧啧,邵兄你可真有艳福,竟拐了青唐的小美人来。”王璩双肩被男子紧紧握住,鼻中能闻到年轻男子身上微微的汗味,心中又气又恼,那匕首已经抵住男子的腰,却不敢挣脱出去。

邵姓男子呵呵一笑,敷衍了一两句,那后来者脸上露出一副我明白的神色:“现在晟王在宫里,外面情形不明,邵兄可真有雅兴,在下就不打扰了。”邵姓男子又是一笑:“能寻欢时且寻欢,休待来日。”后来者哈哈一笑,拱手而别。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邵姓男子才把王璩放开,王璩一得了自由,身子就往外弹开数尺,眼里的戒备神色一点也没变。邵姓男子觉得自己腰腹处有一点点疼,再看王璩的匕首尖上有一点点血色,王璩已经一笑:“抱歉,没想到这匕首这么锋利。”

邵姓男子下巴一收,有心计的女子见的多了,但像王璩这样敢让刀见血的不多,他摊开手:“姑娘现在相信在下了吧?”

不相信也得相信,坐到房间里面,王璩这才察觉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看着面前往嘴里倒茶水的人,王璩眉一扬:“你知道我是谁,而我不知道你是谁,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男子把茶壶放下,拱手道:“在下姓邵,邵思翰,是晟王府的一个侍卫,此次跟随晟王来到青唐。”侍卫?王璩浅浅一笑:“侍卫不跟随晟王进宫?”邵思翰也笑了:“来到青唐,离开驿馆,侍卫有用吗?”

这就涉及到青唐和大雍之间了,王璩微微咳了一声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又陷入那种沉默,邵思翰看了王璩一眼:“在下有一事不明,纵然章家负了姑娘,姑娘大可写信回京,让侯府出面做主,可姑娘为何要假死离开,以至于侯府震怒,章家陷灭顶之灾?”

王璩的手握住一只茶杯,青唐虽自己也有窑,但技术比不上大雍的,那些大雍买来的精美瓷器只有皇宫和王公贵族家中才有,驿馆所用多是青唐自己烧出的。这茶杯有些粗糙,上面的瓷似乎能挂破人的手。

王璩却像摸最上等的官窑瓷器一样抚摸着它,语气依旧很淡:“那阁下以为,我写信回京,侯府必会做主了?”邵思翰没想到王璩会这样回答,纵然当日王璩如同被放逐一样地出了京,可是在邵思翰看来,章家有过分之举的话侯府也不会不管,何必定要假死遁走,陷章家于不义之地?

邵思翰的眉头皱起,听说那日本是章家得了一个孙子,虽说王璩的丧事刚刚办完,但上有公婆,又遇到这种喜事,满月酒也办的十分热闹,章家大摆筵席,广请亲友,章母喜气洋洋坐上了首席,怀里抱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在那里听着大家的奉承。

刚满月的娃娃,未来是黑是白谁也不知道,但这些来贺喜的哪个管得了这个,不停地说着奉承话,这娃娃在她们嘴里也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章母满面得色,下手坐着刘姨娘,今儿是她的喜日子,章母也不管旁的就把她也拉出来陪客。

刘姨娘穿了一身大红,脖上戴了从王璩嫁妆里寻出来的金项圈,面上也满是笑容,看着前来贺喜的人,何不趁今日让婆婆开口扶自己为正?不然怕什么时候有人来给章执林说亲。

刘姨娘心里盘算,章母在那听着众人贺喜,唯一不满的就是黄亲家没有来,连带自己女儿也只遣人送了金锁过来,说黄太太身子不大舒服,要在那里服侍。哼,什么身子不舒服,就是见不得自家好,想起王璩灵前的闹剧,章母眼皮跳了一下,把心里那丝不安赶走,天下嫁出去的女儿死的多了去了,也不见个个娘家跑来说嘴,况且再怎么着,也没有让丈夫给妻子偿命的道理。

酒席上了几道,章母觉得有些乏,把怀里的宝贝孙子交到奶娘手里,刚打个哈欠要下去,猛地外面一个丫鬟跑了进来一脸慌张:“太太不好了,有强盗来了。”强盗?刘姨娘已经站起来往丫鬟脸上来了一下:“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强盗?”

丫鬟被打也不敢回嘴,只是呐呐地道:“姨奶奶,真是强盗,他们进来不说一句就收家里的东西,说那些是他家的,这不是强盗是什么?”刘姨娘还要再问,一个声音已经响起:“好啊,你们在这吃酒吃的热闹,难道我王家的姑娘就白死了不成?”

王家?章母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看来是侯府的人来了,可这有什么好怕的,这种事情自己也见得不少,不外就是嚷骂一场别的也没什么。

刘姨娘听到是死去大奶奶的娘家人来了,心头升起一丝惧意,抬头看一下章母,章母已经拍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别怕。是不用怕,自己还有儿子呢,儿子就是在这个家里最好的依仗。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她娘家人就该羞死了,哪里有什么资格来出头。

酒席已经停了下来,来贺喜的众人看着走进来的人,进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身上穿戴的都极其气派,年华虽已老去,那双手依旧雪白无痕,难道说这就是京城里的侯夫人?贺喜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章母已经上前:“是亲家母来了吗?快请往里面坐。”

妇人却没有看章母,话里语气很淡:“我婆家姓朱,不过是侯府里的管家罢了,章太太可别认错了。”侯府的管家娘子就这样气派?来贺喜的人中,有人开始计算起这妇人全身上下的穿着来,有人已经不自觉地说出了声音:“这衫裙竟是顾绣,顾绣可不便宜,这样一套衫裙怎么的也要二十多两银子。”

还有人指着她的首饰:“瞧那手镯,怎么的也要二两金子,她不光戴金还有玉。”围观的人嘴里各自称奇,刘姨娘不由又妒又恨,当日王璩的嫁妆已经晃花了自己的眼,没想到今日侯府的一个管家娘子的这身打扮也能让人看花眼,这王璩命可真好,还好她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

朱娘子可不管这些议论,依旧看着章母,那语气还是那么淡淡的:“章太太,一个月前老太君收到三姑娘的一封信,哭诉在章家受尽种种虐待,甚至妾大欺妻,老太君素来心疼三姑娘,接了信就要让人来瞧,谁知不等人出京,就传来三姑娘的死讯,章太太,我们姑娘究竟是怎么没的?”

章母额头有汗涔出,接着就头一昂:“你不过是侯府的下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讲话?”朱娘子并不气恼:“按理说呢我确是要称您一声亲家太太,可是姑娘既没了,你章家又对姑娘的死没有半点心痛,这亲家太太的话,您只怕受不起。”

朱娘子话里的蔑视之意众人听的清清楚楚,贺喜的人心里全都大悟,看来这章家今日是要倒霉了。章母听了这话心头大怒,一跳就跳起八丈高,指着朱娘子的鼻子大骂:“呸,我家不去说你家,你家就倒找上门来,大伙来评评理,她家那个姑娘,身体差的连家务都做不了,嫁进门来一年多,我做婆婆的就没吃过她做的一顿饭,每天还要吃八分银子的药,穿的戴的吃的用的,都要好的,我家都没说句什么,现在她家倒倒打一耙,天下可有这样的理?”

相对于章母的愤怒,朱娘子很淡然:“敢问章太太,我家姑娘穿的戴的吃的用的,可花了你章家一个铜板?”接着朱娘子的声音微微抬高:“我家老太君怕姑娘嫁过门来受委屈,陪嫁给的极为丰厚,还陪送了丫鬟婆子下人,怕的就是姑娘无法服侍有人说嘴。”

说着朱娘子又看向章母:“章太太,不说你身上穿的戴的,连这宅子都是我们姑娘花自己的嫁妆银子买的,还有这宅里的奴仆下人,可全都是我们姑娘的银子。”章母只觉得朱娘子的眼里一股寒气,往后退了两步不甘心地嚷道:“你问问哪家娶了媳妇,嫁妆不是这家的,难道还是媳妇的?她既嫁进我家,就是我家的人,她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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