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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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女-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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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去看王璩的脸。
章母听章父这样讲,急的嚷了出来:“老头子你疯了不成,前面的大有家,做了两间铺子的掌柜,才买了一个小丫头回来使唤,就光媳妇一个人就要两个人伺候,这笔钱,谁出的起?”
章母这样一嚷,章父的眼睛才睁开,刚想呵斥自己老婆的时候王璩已经开口:“公公体恤媳妇,媳妇是明白的,只是媳妇从小体弱,家里祖母明白媳妇操持不了家务,出门之时这才配了几房下人代媳妇操劳,长者之言不敢违,这些下人媳妇一个也不敢遣散的。”
洋洋洒洒一篇话,堵的章父不好回答,章母在旁忍不住了:“不遣散,你说的倒轻巧,这养下人的银子从哪里来?”王璩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这笑容里含着嘲讽和不耐,这样的人以前何需自己出面应付,自有下人们对待,此时不同往时,再有更多不耐王璩也要开口:“银子的事不劳婆婆操心,侯府虽然没多少钱,媳妇的嫁妆里养几个下人的钱还是有的。”
章母的嘴没有闭上:“你嫁进我们章家,就是我章家的人,你的嫁妆自然就是章家的钱,不然……”话没说完王璩就看向章执林:“媳妇的嫁妆是婆家的钱,是吗?”章执林此时一个头有两个大,怎么在路上一直不言不语的王璩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听到妻子问自己,章执林伸手拉了拉章母的衣袖:“娘,京城里的规矩,媳妇的嫁妆婆婆是不能使的。”
章母顿时大怒,把儿子的手打掉:“呸,你才去了京城几天,就说什么京城规矩?老娘只知道这里的规矩。”这里的规矩?王璩用手揉着额头,感到深深的疲惫,这一路赶来耗时很久,刚进门连水都没喝一口就和章家的人在这里议论,王璩实在已经累的不想动了,可是要是不说,只怕自己日后的日子更难过,淡淡开口:“婆婆既说是这里的规矩,那媳妇要请婆婆出去问问,这四面邻居可有哪家是媳妇一进门婆婆就要收嫁妆的?”
章母再次被王璩堵住,但又有些不服气,刚要开口说出去就出去,冷云就走了进来,对王璩行礼:“姑娘,您吩咐的见面礼都已经发了下去,还有几位说要来谢谢您。”
王璩靠在椅背上面色泛出一些苍白:“那就请她们进来。”章母被冷云这话弄的摸不到头脑,已经走进几个邻居,不外就是左邻右舍,张姓李姓。这几个邻居今日一扫平日的叽叽喳喳,个个做出斯文模样来,走到王璩跟前连连福了又福,口称多谢。
这更让章家父母奇怪,对她们王璩不过一笑,请她们在旁边坐下,王璩不还礼这几个人也不觉得有忤,只是小心坐了下来,看见章母才道:“章家嫂子,你娶这个媳妇可真是娶的着,又标致又大方,这十来年见过多少新媳妇,没一个像这位一样。”
章母的嘴巴顿时张的老大,这动作并没逃过王璩的眼,王璩心底有冷笑泛起,这几个月在路上王璩已经想清楚了,若是章家客客气气,自己也就客客气气的,若是不能,就休怪自己用身份压人,纵然是被家族放逐嫁到这么远的地方,毕竟也是侯府女儿,岂能被人压制?况且被人压制的日子,已经过够了。
王璩并不知道自己这么想的时候,眼底已经有一丝戾气出现,只是她一直低着头没人发现罢了。章母的不悦那几个邻居自然看出来了,心里不由腹诽,难道说这历来小气的章家嫂子要把那些礼物收回去不成?那可不行,别说给男孩子的文房四宝,就算是给女娃的那些荷包,那做工也是从没见过的,更别提荷包里面还装了一对小金锞子,那锞子虽然小,但做的精致,就算是曾在城里张大户家做过张太太贴身丫鬟的李婶子可都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锞子,要收回去怎么能同意?
李婶子已经开口:“章家嫂子,侄媳妇这么做也是长了你章家的脸,难道你还怪她不成?”下手坐的包嫂也连连点头:“李嫂子说的对,要我说呢,大林虽然极出色,可是配这么个媳妇还是有点……”包嫂在最后关头总算想起这是章家的地盘,把那三个字配不上给活活咽了下去。
李婶子总算是做过大户人家的使女,眼光又比其他几个人高了一层,心底已经在想,什么配不上,根本就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京城侯府的女儿,那是什么出身,就说自己曾经的主人张太太,她不过一个四品知府的女儿,就已经眼高于顶,看不起所有妯娌。
要是自家娶了这么个媳妇,还不供到天上去,哪里会像章家嫂子这样刁难?哄好了她,都不用说什么金子银子,就算想当官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也只有章家婶子这么没见识的人才当她是普通媳妇一样。李婶子既一打定主意,那话里对王璩就有偏袒之意了:“章嫂子,侄媳妇进门也许久了,他们远途劳累,你也该放他们去歇一歇。”
章母还在心疼钱,听了这话不由迁怒到李婶子头上:“歇一歇?李家婶子,你可是对新媳妇护的紧,异日你媳妇进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对待。”说着章母眼就一横,那眼还是死死盯住王璩,这进门头一个下马威不拿下媳妇,自己这个婆婆的日子不好过。
所谓夫妻连心,章父也是一样想法,老两口都盯着王璩,恨不得她立马答应遣散下人,把嫁妆都交给婆婆这事。王璩听到李婶子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既邻居里有向着自己的也就不怕什么,她笑着对李婶子道:“多谢这位婶婶,今日匆促,等过几日再到家里拜访。”
李婶子早已站了起来,不自觉地用当日还伺候张太太时的规矩恭敬地对王璩道:“侄媳妇怎么说这样的话,当我们来拜访才是,哪敢劳您大驾。”王璩又是一笑,李婶子看一眼那对不说话的夫妻,心里哀叹,这对不晓得利害的老夫妻啊。但李婶子面上没显出来,只是告辞而去。
屋里又只剩下章家几口,没了外人章母的那丝客气又消失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出身,嫁了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今日我要好好教教你规矩。”王璩也不再和他们客气,起身道:“婆婆教导媳妇本是应当的,只是媳妇远道而来,此时已经疲惫异常,婆婆要教还请改日。”
说着王璩招呼一边的冷云:“你去外面让他们寻个客栈,我瞧这屋子不够大,先暂住客栈几日,买了宅子再搬进去。”冷云应是,接着恭敬地道:“丘大叔已经包了个客栈,姑娘要劳累就现在过去。”
章母见王璩自说自话,一拍桌子道:“哪家媳妇是这么不守规矩的,婆婆不叫走怎么敢走?”王璩已经累的不想说话,靠在冷云身上,章母更怒:“你做出这娇弱模样做什么?我这里要人伺候,你……”
王璩闭眼摇头:“冷云,让汪妈妈进来,婆婆这里既要人伺候,就让她和小香在这里服侍。”章母气的那手都要戳到王璩脸上:“我要你伺候,你怎么敢推托?”王璩这才睁开眼:“媳妇体弱,下人代替媳妇伺候婆婆也是常事,难道婆婆头一遭做婆婆就要媳妇请大家来评理,问世上有没有这种道理?”
章母的脸涨的通红,刚才李婶子她们的举动话语是看的清清楚楚,真要出去评理问个究竟,只怕没多少人站在自己这边。汪婆子和那个叫小香的丫头已经进来,垂手侍立在侧。
冷云把王璩刚才说的话说了一番,汪妈妈和小香恭敬应是,汪妈妈是个机灵人,已经上前搀住章母:“太太您先坐下,小香快去厨房烧茶。”这声太太叫的章母心花怒放,从来没有人叫过自己太太的,飘飘然坐下,也不去管王璩已经带着人离开章家往客栈去。
章父可没有章母那么容易就被哄到,对章执林沉着脸道:“你这个媳妇,有些娇气也是常事,你做丈夫的就该拿出丈夫的款来,好好教教她规矩。”章执林历来是怕自己爹的,只有点头应是的。章母喝着汪妈妈端上来的茶,觉得有下人服侍也是不错的,对章父道:“不过这下人也要养几个,反正她的嫁妆也是极多的。”章父瞪章母一眼:“你这妇人好没见识,她的嫁妆自然是我章家的钱,那能随便花了?”
章执林连连应是:“爹说的有道理,我们章家勤俭持家,哪能这么浪费?况且妹妹就要出嫁,做嫂子的也要拿出些东西给妹妹添妆才是。”听到章执林说到自己女儿,章母得意地眼一眯:“大林啊,你这妹夫的爹可是做过一任知县的,知县老爷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要不是你考中秀才,我们也结不上这么好的亲事。”

主仆

在一旁恭敬垂手侍立的汪妈妈听了这话那眼不由一眯,一个知县的儿子算什么?二奶奶的父亲是五品官,嫁给二爷老太君还有些嫌家世不够,这家人真是没见过世面,对出身侯府的姑娘百般要求,却对一个知县儿子的女婿万般赞誉。
也不晓得他们捧着的那些人见了姑娘说不说的出话?汪妈妈在心里嘀咕,章家人继续把女婿赞扬了个遍,章父才觉得自己在儿媳面前失去的面子又在儿子面前找了回来,看着旁边恭敬站着的汪妈妈,章父咳嗽一声,摆出老爷的架子来:“你既是跟着媳妇过来的陪嫁,以后就是我章家的人了,这家里,怎么都是男人当家,轮不到女人说话,以后你们只能听我的,不能去听媳妇的。”
章母也点头:“对,对,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媳妇嫁进来,不管以前是什么人家,就是我章家的人,你们这些陪嫁怎么能听她的呢。”汪妈妈心里就涌起讥讽,真当姑娘是那种好欺负的?想起这一路姑娘说的话,汪妈妈不由心一颤,从前人人都说三姑娘好说话,从不多言的。
当日出京的时候汪妈妈也受了苏太君的一番指示,要多劝着三姑娘些,以夫为天,好好的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谁知上路不过半个月,一直不言不语的三姑娘就让素云把自己找到,叫进来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翻开一张纸,汪妈妈虽不大认得几个字,也晓得那张纸是当年自己的卖身契,上面那按的指印还在。
汪妈妈不晓得王璩拿出这张纸是什么意思,心一直在抖,王璩已经淡淡开口:“汪妈妈,你可晓得什么叫鞭长莫及?”汪妈妈在侯府那么几十年,自然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寒意从心底漫起。王璩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我知道你对老太君是忠心的,只是现在来到我身边,就不要再想着老太君,不然你前头去送信,后脚我就让人去寻逃奴,你觉得老太君会不会为了你对我怎么样呢?”
王璩那平静的声音听在汪妈妈耳里就跟打了无数个雷一样,她看着王璩说不出话来,王璩说完就微微咳嗽了两声,苏太君送给自己的陪嫁里面必然有苏太君的心腹,可是那又如何呢?远离京城,是自己处置他们容易呢,还是苏太君接到信派人来的快速?
汪妈妈既能被派到王璩身边,自然也不是那种搞不清状况的人,她一边在心里骂那些人看走了眼,一边在想着怎么敷衍。王璩等她许久,微微一叹:“看来汪妈妈对老太君实在是太忠心了,那也是,老太君做了那么多年的当家主母,自然不是我这个刚出嫁的人能猜的透的,素云,帮我去寻寻我那累丝金凤。”
后面那句话着实吓到了汪妈妈,服侍主人,自然主人说是那就是,主人说你拿了什么东西,那你就是拿了,就算人人知道你是清白的你也不能辩驳,当初服侍王璩的段妈妈不就是因为被说成偷拿了王璩的一对金镯被活活打死的吗?当时面前的三姑娘可一直在那里哭叫着说段妈妈没有拿,可是老太君又怎么会听呢,只是淡淡吩咐丫鬟们把三姑娘抱下去安置,说三姑娘是被人迷惑。
鞭长莫及?汪妈妈叹息一声,老太君谋划事务如此周密,怎么就忘了这么一句话呢,真要自己说个不字,或者以后有什么异动,只怕这条命就登时交代了。汪妈妈看着王璩那平静的眼神,跪下去真心诚意地说:“老奴既被老太君给了三姑娘,自然就是三姑娘的人,三姑娘和姑爷琴瑟和鸣,恩爱和谐,这也是下人们的福气。”
王璩听了前面的话没有感觉,听了后面的话唇边露出一丝冷笑,汪妈妈果然是聪明人,难怪当日苏太君让她陪着自己出嫁。看着王璩唇边的笑容,汪妈妈知道自己这条命是保住了。
这一路上的经历让汪妈妈也知道王璩也不是什么难伺候的主人,只要肯听她的话,她的出手也很大方。面前这家人,明显小气没见识,就算帮着他们又怎样,摆明了过不了好日子。听了章父这话汪妈妈还是低头侍立,果然姑娘想的不差,章母说完就皱眉:“怎么你是哑子,不晓得回一句话?”
汪妈妈回过神来,越发恭敬地答道:“老奴是跟着姑娘嫁过来的,谁是这家的主人,老奴当然就听她的。”章父并没听出汪妈妈这话里含的意思,只当汪妈妈是应了从此后要听自己的话,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下人一收拾好了,媳妇没有了帮手,自然也要听自家的。
章母也很欢喜,只有章执林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可当着父母的面又不敢说出,只是跟着笑。章家发生的一切王璩在汪妈妈回来后就知道了,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过了会儿才对汪妈妈道:“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
等汪妈妈一退下去,素云就不满地说:“姑娘,这章家也着实太不要脸了,姑娘这样的人品出身,就算嫁去做王妃也绰绰有余,他们章家不但不敬着些,还这样对待姑娘。”
和素云的愤怒不一样,王璩很淡然:“你以为老太君会给我寻个好人家吗?”这种结果,王璩一早就有准备,苏太君对自己,怎么会轻易放手?出嫁后死了,侯府还能出面来为自己讨公道,显示侯府的慈爱,从生到死,自己就是该被侯府利用殆尽,这样苏太君才会满意,才会觉得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王璩觉得手心又有些刺痛,她把手伸开,看着那隐隐的血痕,对素云笑了笑:“丘管家去看的宅子买好了没,什么时候能搬进去?”这客栈在这城里虽然已经算大算不错的,可连素云都觉得这里的设施简陋了些,姑娘住着着实委屈。
听到提起那宅子,素云欢喜了些:“丘大叔早看好了宅子,三进三间的,原来的主人还留下些家具什物,随便收拾收拾就可以住进去,价钱也不贵,才三百两,要不是亲家老爷不许买,今日就可以住下去了。”丘管家不是那种不懂变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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