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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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8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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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钊怎么可能和这种人换名,因此他只顾着防御,一点也没有还击的意思,这也让他愈发显得左支右绌。

这段短短的旅途在厉钊的心里仿佛过了半辈子,但是最终,他终于走到了和自己的手下们只有几步距离的地方,这些人的呼喝声已经巨细无遗地传到了他的耳中,此刻听来如同仙乐一般。

“杀了他!”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然后往后跃到了半空当中,拿着刀虚往前指。

然而,就在此刻,他突然又听到了一声细细的嘶嘶声,就好像是低鸣,又好像是尖啸……他睁大了眼睛,转头往后看去。

一柄尖刀正向他飞快地向他蹿了过来,半空中的身影越来越大,他想要躲开,但是却怎么也无法移动,只能带着无比的恐惧眼睁睁地看着刀尖向自己袭来。

“嗤。”的一声闷响,在旁边人惊恐的注视下,已经后跃到了他们这群人当中的厉钊被一把刀从后面刺了个对穿,血花也随之崩散,浇到了他们的身上。

而齐望被这一声闷响激得更加凶性大发,他大喝了一声,重重踩在地上然后纵身一跃,向厉钊冲了过去。接着,他无视了旁边砍向自己的刀,红着双眼狠命往厉钊的手臂上一斩!

齐望的背上挨了一刀,但是他切下了厉钊的右臂,血减到了他的脸上,就好像为他涂上了一层颜料一样。

齐望再度尖叫了一声,然后抡回刀往旁边又是重重一挥,将旁边的人逼退。

“来啊!来啊!”他大笑了起来,抬起刀来指着剩下的几个人。“过来领死啊!”

满身血污的齐望,在如此疯狂的呼喝,再度震慑了原本就已经心生动摇的敌人们。他们迟疑着没有再动,然后再看了看已经躺倒在了地上的厉钊。

虽然他的背还在微微起伏,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厉钊受了这么重的伤已经死定了。

“来啊!不来我就来了!”齐望拿起刀来,朝他们走了几步。

没有人鼓起勇气上前再和他动手,先是一个人转身,最后他们一起争先恐后地往后面逃了,唯恐再和这个杀神交手。他们不顾一切地往回跑,跑到马的旁边,然后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跑了,再也没人关注厉钊的死活。

齐望并没有追击,只是拿着刀站在原地,任由其他人离开。他的头十分晕眩,背上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流血,几乎好像马上就要晕过去一样,然而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站着,一步步地向厉钊躺下的地方走了过去。

“好厉害……”别说是剩下的东厂番子,就连站在远处的差役,都被齐望这样势如疯虎的表现给震慑了,“真真是不知死活啊!”

“是啊,这些东厂的人还真是没眼力呢,惹上了这样的人。”白先生仍旧是十分平静的样子,好像一点都没有受到震撼一样。“现在闹到了这份上,合该也算他们倒霉啊……”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先生?”壮汉迟疑着问他。

“怎么办?既然东厂的人都失了手,那我们又何必再掺和?”白先生笑了笑,“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上去再和他来一场?”

“小的不敢!”壮汉连忙摆手否认,“只是……若现在我们撒手不管的话,知府大人那里会不会……另外,朝廷那里会不会……”

“说话别这么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不好说的?”白先生仍旧微笑着,“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为这个事担心什么?你是听我的命令行事的,再怎么样也怪罪不到你头上,知府大人怪罪了有我顶着,朝廷怪罪下来有知府大人顶着,哪用得着你来担心?”

在白先生夹枪带棒的斥责下,壮汉也不敢再多问了,躬下身来不停地点头应是,再也没有了前阵子那样的威风。

“那咱们现在就回去交差?”他再度试探着问。

“当然回去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白先生做了个手势,然后转过身就走,其他人也赶紧跟在了后面。

厉钊现在已经是出气多入气少了,胸口和手臂上的伤口都在往外冒血,染红了身下的一大片土地,因为剧烈地痛苦,他张开了口,像是被捞上岸的鱼一样呼着气,断臂摆在他的旁边,手指居然还在微微颤动。

齐望走到了他的旁边,但是并没有出刀了结他。

“怎么……怎么还不动手……?”当发现齐望走进之后,厉钊已经失神的眼睛里面终于稍稍有了一点神采,“不能……不能给我个痛快吗?”

齐望只是看着他,还是没有动手。刚才的癫狂已经过去,理智又重新回到了他的心中,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濒临死亡的人,他突然感觉杀人或者被杀,这一切是如此荒谬。

“不杀你,你也要死了。”迟疑了片刻之后,他低声回答,“你想要杀我,所以我们杀了你,这怪不了我们,不过你放心吧,等会儿我会埋了你们的,不会让你们曝尸荒野……”

“噗哈哈哈……”厉钊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不停地咳嗽,血沫也从他的口中大量涌出,“那我还要……还要多谢你了……不过……不过……”

“谢就不必了。不过什么?”齐望低声问。

“你觉得杀了我……杀了我就能怎么样了吗……?”随着失血越来越严重,厉钊的脸色也变得越发苍白,声音也十分虚弱,几乎细如蚊呐,“你们……你们也跑不掉的,也就是多活一阵而已……哈哈哈哈,谢了,谢了……谢了……”

一句句谢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寂静无声。

点点的雪花落在旁边,好像是生灵在离开人间的最后呜咽。

齐望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躺在地上似乎在仰望天空的厉钊,雪花落到了他的身上很快就化开了,混合着血水把他的衣服打得湿透,寒气很快取代了之前燃烧的血气,让他突然有一种寒冰刺骨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他慢慢地恢复了一些精力,然后勉强地向刘松平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刘松平现在已经套拉着蹲坐在了一颗石头上,看上去衰颓而且萎靡,疲态尽显。但是如果没有他扔出来的那一刀的话,也许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吧。

齐望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半蹲下来抱住了刘松平。

“三叔,我来救你了。”

“傻孩子。”刘松平只是苦笑。“扶我起来。”

天色已经晚了,天空开始变得半明不暗,野草在寒风当中摇曳也越来越像是黑暗中的虚影。

魏忠贤还是坐在刚才的地方,不紧不慢地揉弄着自己的脚,神态十分专注,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事可以打搅他一样。尽管在这种时节一个人处在荒郊野外绝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不适。

蓑草摇曳的哗啦声越来越响亮了,最后,在他旁边的地方突然分开。

“回来了?”魏忠贤头也不抬地问。

“让公公受累了。”刘松平苦笑着向魏忠贤道歉,“罪过,罪过。”

“没事,能回来就好!”魏忠贤也笑了出来。“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公公还是想要去凤阳吗?”刘松平有些疑惑。

“去,当然去了!朝廷让咱家去,有没有收回成命,咱家为什么不去呢?”魏忠贤毫不犹豫地说,“再说了,如今天下之大,咱家还能去哪儿?不过……你们两个,倒是不用跟着咱家去了吧?好好好,早点散了吧。”

刘松平和齐望对视了一眼。“公公,恕难从命!”

“嗯?不行?”魏忠贤反倒有些惊奇了,“现在你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跟着咱家做什么?你们不会觉得自己还是朝廷的人吧?”

“厉钊的话只是一面之词而已,朝廷并没有来命令说要我等更改行程。”刘松平颇为强硬地说,“既然如此,我等自然还要打起精神来,办好之前的差事,把公公安全送到那里,不敢有任何懈怠。”

“你们啊……你们啊……”魏忠贤明白了,然后禁不住失笑,“都是一群死心眼儿啊!好,好,那就有劳你们两位了,咱家感激你们。”

“多谢公公夸赞!”刘松平冲他行礼,“另外,在下也有一个不情之请。公公能不能将之前答应给我的东西,先给望哥儿呢?公公且放心,就算公公先给了,在下也绝不会食言,一定会竭尽全力达成公公所愿。”

“别,不用这么说,你的人品咱家当然相信。东西咱家刚才就给了小哥儿了,只是他不要而已,现在他想拿的话,直接跟咱家拿就行了。”魏忠贤再度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几张纸片,“你们且拿去吧。咱家到了凤阳之后,这些身外之物又哪里还用得上?”

“望哥儿?”刘松平瞟了齐望一眼。

在他的注视下,齐望迟疑地接过了这些纸页,收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尽管他依照刘松平的期望拿下了这些财物,但是他的心里还在隐隐有一种侥幸之心,希望京城里的形势不像厉钊说得那样坏,锦衣卫也还没有把他们两个视为叛贼,他们还有机会回到京城,回到那个他们祖辈父辈供职的地方。

世世代代侍奉的大明朝廷,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割舍掉?

“三叔,这些是我们用血汗换来的,你叫我收下,我就收下,可是……可是我们并没有背叛锦衣卫啊!我……我不想就这样离开锦衣卫,然后隐姓埋名背井离乡过一辈子,至少先试试看还能不能回去吧?”齐望朝刘松平问,“要不这样吧,等我们把魏公公安全送到凤阳,我们就离开那里,然后三叔你先去江南等我,我去京城探探风声,如果平安无事我就回来接您,大家一起重归锦衣卫。如果真的有事,我再过来找你,大家就隐姓埋名算了……”

“如果你没回来呢?”刘松平瞪了他一眼,“是不是叫三叔就拿着这些财物,在江南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此残生?”

齐望悻悻然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你……你真是个傻小子!”刘松平一气之下,抬手就想打他,但是手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已经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无奈只能放下了手,“傻小子,我知道你为何这么想,我……我也是和你一样出来的啊!但凡要是有点办法,我还会这么做吗?你知道出京之前,为了推掉这份差事,我做废了多大的劲?可是你把你当大明鹰犬,人家把你当什么了?我们世世代代为锦衣卫办差,可是上面说扔就把我们给扔出来了,就因为我们没钱活动,还白占了两个位置!上面这么对待我们,你……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齐望又呆住了,他绝没有想到,在离京之前,看似颓废懒怠的三叔在看出了这趟差事的风险之后,居然还做了这么多运作。

可是,做了这么多运作,最后还是没办法避开这趟差事……上面老早就存了抛开他们两个的心思了吧。

锦衣卫……锦衣卫……我一片赤诚,居然就是得到这样的结果吗?

他的脑子混乱了。

“罢了罢了,反正东西都已经给了你们,要怎么处置也随得你们了。”魏忠贤看到他实在太过于苦恼,所以出言帮他解围,“你们先也别吵了,等把咱家送到了凤阳,你们想要怎么做再商量好也不迟啊。现在你们都受了伤,不先养养伤,吵架动元气作甚?”

“公公说的是。”刘松平点了点头,然后又瞪了齐望一眼,但是总算没有再说什么。

“你也别太为难小哥儿了,这孩子是个实心人,慢慢教就好了!”魏忠贤叹了口气,“大明要是多上一些这样的热血男儿,又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啊!”

然而,刘松平听了这话之后,并没有表现得欣慰,反而闪过了一丝黯然。

“大明就算这样的热血男儿再多少十倍,那也是要被自己人整死,于国于家何用?”

说完,不待惊愕的魏忠贤反驳,他转身就离开了。

接着,因为天色已晚,所以他们各自拾检柴火,烧起了个火堆。

好在现在小雪已经停了,因而这个火堆倒也凑合着点起来了,换好了衣物之后,他们凑近到火堆边,在树下铺了一个地铺休息,生者和亡者很快在寒风当中迎来了一个同样的黑夜。所愿。”

“别,不用这么说,你的人品咱家当然相信。东西咱家刚才就给了小哥儿了,只是他不要而已,现在他想拿的话,直接跟咱家拿就行了。”魏忠贤再度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那几张纸片,“你们且拿去吧。咱家到了凤阳之后,这些身外之物又哪里还用得上?”

“望哥儿?”刘松平瞟了齐望一眼。

在他的注视下,齐望迟疑地接过了这些纸页,收入到了自己的怀中。

尽管他依照刘松平的期望拿下了这些财物,但是他的心里还在隐隐有一种侥幸之心,希望京城里的形势不像厉钊说得那样坏,锦衣卫也还没有把他们两个视为叛贼,他们还有机会回到京城,回到那个他们祖辈父辈供职的地方。

世世代代侍奉的大明朝廷,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割舍掉?

“三叔,这些是我们用血汗换来的,你叫我收下,我就收下,可是……可是我们并没有背叛锦衣卫啊!我……我不想就这样离开锦衣卫,然后隐姓埋名背井离乡过一辈子,至少先试试看还能不能回去吧?”齐望朝刘松平问,“要不这样吧,等我们把魏公公安全送到凤阳,我们就离开那里,然后三叔你先去江南等我,我去京城探探风声,如果平安无事我就回来接您,大家一起重归锦衣卫。如果真的有事,我再过来找你,大家就隐姓埋名算了……”

“如果你没回来呢?”刘松平瞪了他一眼,“是不是叫三叔就拿着这些财物,在江南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此残生?”

齐望悻悻然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你……你真是个傻小子!”刘松平一气之下,抬手就想打他,但是手在半空中的时候就已经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无奈只能放下了手,“傻小子,我知道你为何这么想,我……我也是和你一样出来的啊!但凡要是有点办法,我还会这么做吗?你知道出京之前,为了推掉这份差事,我做废了多大的劲?可是你把你当大明鹰犬,人家把你当什么了?我们世世代代为锦衣卫办差,可是上面说扔就把我们给扔出来了,就因为我们没钱活动,还白占了两个位置!上面这么对待我们,你……亏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齐望又呆住了,他绝没有想到,在离京之前,看似颓废懒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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