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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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5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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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公公的马车没奈何,车夫只能吆喝着停了来,两名护卫的骑兵上前就是大骂,喝令那车夫快点动作,那车夫连忙答应,可这等时候,越着急越动不得,麻烦的很。

“动手!”

突然间有一声大喝,街面上的人都看了过去,难道是这张公公要打人了,光天化日的,这可是太欺负……

刚才闪到路边的那辆大车,突然有人从车上拽出一把短矛,直接刺入了靠近自己的那个骑兵,那骑兵没有任何的防备,被短矛从肋部直插进去,居然从另一侧透了出来,他们护卫本管的内官出行,本就是个显威风的差事,又是在京师城内,也犯不着披甲,谁能想到遇到这等事。

在另一侧,本来蹲坐在墙边的一人同时暴起,手边那根短杖的前端已经拔去,却是闪烁着寒光短刺,对着他这一面的那个骑兵反应不慢,已经是侧身抽刀,可他却想不到突袭者的动作太快,他这一侧身,却将胸膛卖给了对方,那短刺直贯入他的心口。

界面上已经是一片惊呼乱叫,先前唯唯诺诺搭话的那个车夫反身从身后车上拽出一把朴刀,从车上跳下去,将那张公公车上的车夫一刀劈翻,血光四溅。

这时候那车内的张公公已经觉得不对,掀开车厢帘子向外一看,顿时被吓的惊叫一声,直接向回缩去,那车夫刀客直接跳上马车,一脚踹开了车门,不顾车内的求饶怒骂,拿着朴刀就乱戳了过去。

“谁抬头看就灭了谁的口!”这伙胆大包天的凶徒大吼说道,看着血流满地的样子,谁还敢抬头,唯恐被波及到,只是心惊胆战的想到,这莫非是要造反了吗?

杀人短暂,杀完之后,有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在车厢内,兵器车马也都不要了,却从先前那拦在路中的大车上拽出几件长衫,直接套在了外面,若是外人看到,还会觉得出奇,因为这辆大车的柴草下面居然还有湿手巾。

长衫套在外面,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就看不到了,用湿巾擦拭裸露在外的肌肤,沾染的血迹直接也就是擦干净,绕过一条街之后,其他人看到这几位,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和异常,不过是寻常路人而已。

再过一条街,几名刺客进了个虚掩着门的院落,片刻之后,已经换了衣服的几人翻墙从后院离开,直奔最近的城门而去,在这个时候,他们看起来就是离京的客商,他们走路的速度也不是太快,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京师不同别处,顺天府的差役,锦衣卫的番子,五城兵马司的兵卒,维持治安的力量比别处强大很多,那边有事,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已经有各路人马赶去,可就是这个一炷香的工夫,刺客们已经走得远了。

询问在场的百姓,大多数人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生怕自己多说几句招惹上祸事,这位公公可是魏忠贤魏公公的义子,那伙人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这么动手,自己多说了什么,万一被找上来怎么办,那不是找死吗?

少数几个说的也是各执一词对不起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时候都被吓得低头,谁还敢直愣愣的看过去,些许印象不过是浮光掠影,根本没什么细节。

不过接下来就证明那些明哲保身的正确,半个时辰左右,东厂的一位总旗带着人过来,先将顺天府和锦衣卫的人打发走,而且私下里交待了几句,然后将所有提供证据的证人一并带走,这让周围围观的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去了东厂,不死也得脱层皮,果然还是不开口的好。

“……顺天府和锦衣卫还有五城兵马司那边都已经招呼过了,别处虽说还能打听到消息,可落不了案子,只能说道听途说……”

第898章沉下心来

一个半时辰之内,消息就传到了宫内,刚给天启皇帝送完木件的魏忠贤当即就翻了脸,不过也知道宫内盯着他的眼睛多,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去了隐秘放心的值房,听手底下办事宦官的禀报。

“东厂的孙老六知道小张是新拜入老祖宗名下的,所以锁了消息,孩儿去给那小张报了个急病,等礼仪房的匡公公验过就会直接烧了,那几个人也一并烧,没什么手尾在外面。”禀报这消息的宦官声音都有些发抖。

皇宫内魏忠贤一系的宦官都知道,魏公公布置的一件事失败了,消息传回来之后,魏公公就一直闷闷不乐,亲信们也知道是什么事,所以今天这张公公一出事,大家都是战战兢兢,唯恐被魏公公的怒火波及。

“什么人干的,可查出什么了吗?”魏忠贤闷声问道。

听魏忠贤问出这个问题,答话的宦官声音都有些颤了,不过还是硬着脖子说道:“什么人查不出,倒是这伙贼徒临走的时候在车内丢了张纸,纸上写着个‘辛’字……”

房中安静半响,魏忠贤深吸了口气,抓起手边的茶碗,抬手就要摔下,又是喘了几口气,将茶碗放了回去,只是用力过大,下面的碟子都被震的碎裂,答话的宦官不敢多说,只是弯腰低头。

安静越久,压力越大,魏忠贤如今执掌内廷,大权在握,喜怒间就可以决定别人富贵生死,自己报了这个坏消息,可千万别触碰了什么霉头。

担惊受怕了一会,魏忠贤长出了口气说道:“喊小匡过来,你去安排一队今日去往南直隶的六百里加急。”

答话的宦官这才松了口气,可又觉得愤然,心腹要紧的事情,魏公公果然只会找那个小匡。

※※※

腊月的山东,只有繁华大城内才有过年的气氛,就算是地方上的州县,往往也是凋敝异常,辽饷已经让齐鲁大地民不聊生。

原本富贵豪强汇聚的兖州府郓城县也该了一番模样,现在这边来来往往的,都是粗手大脚,面目黝黑的百姓,看着就是吃过不少苦头,久经风霜的民户中人。

以往深居简出,总是在总舵巨宅的徐鸿儒和从前也不同了,他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在城外的各处庄子内传法弘道。

“……有生皆苦,不管怎么挣扎也是脱身不了这苦海,我等弘法香众,当告知百姓,烧香信佛,便可得护佑,死后可去真空极乐,来世可去富贵人家……。”

“……现如今乃是末法,真到了那危难绝境,弥勒佛祖和无生老母也不会坐视信众受苦难,到时就会建立这地上佛国,极乐家乡,凡虔信香众都可以现世领受福佑……”

传道传法的徐鸿儒和一干心腹亲信,都已经没了当年的冷静矜持,他们穿着粗布袍服,满脸狂热的宣讲,而下面听讲的一干信徒也都是满面迷乱,全神贯注的倾听,唯恐漏了一个字。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宣讲的时候,现场往往会焚香,这香味弥漫,闻到的人往往会神志模糊,眼中出现少许幻觉,对于没经历过什么的底层信众来说,他们就会以为自家得道,会愈发的狂热虔诚,传教的时候也会不顾生死!

而讲道弘法的诸人,鼻子里都会塞着香丸,或者直接在嘴里含着解药,他们可是神智清醒的很。

“诸位回去,要帮着信众互助互济,要宣扬这神佛降世救人的音讯,诸位一举一动都在佛祖和老母心中,诸位以后的福报也看诸位今日如何勤勉……。”徐鸿儒勉励着即将回乡的一干信众。

现在山东各处凋敝异常,普通农户度日艰难,不要说撑到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年都很难过去了,这些骨干信众来到郓城得到的东西也不多,每日里粗粮野菜,返程的时候干粮也是勉强够,盘缠更是稀少,很多人来到这边本就艰难,这回程很可能就是回不去了。

不过就是这样的苦难,却让这些信众一个个的坚定异常,而且在这边看到徐鸿儒等一干教中尊贵之人和他们同吃同住,这感觉又是不同,觉得自家吃的这些苦难都是值得,将来必有回报,那些有慈悲仁义心肠的,更是觉得自己找到了救助亲人乡邻的法门。

看着徐鸿儒躬身抱拳,许多信众骨干都是慌不迭的跪下,大礼回拜,很多人起身的时候已经禁不住落泪哽咽。

大家看到不远处有一名文士走过来,这人大家都知道,是教尊徐鸿儒的亲信谢明弦,看着就像是个乡下的私塾先生,朴实异常。

谢明弦来到这里,没有急着上前搭话,只是站在一边等待,他看到徐鸿儒脸上和手上的皴裂,几个月来和信众们同吃同住,就这么辛苦下来,看着也是寒酸异常,不过这样子却让谢明弦由衷的敬佩,这样的徐鸿儒才是做大事的徐鸿儒,才是从老教主王森手中拿下一个虚名,自己在山东拳打脚踢出一片局面的闻香教主,是那个雄心大志,派人北去辽镇,南下徐州的徐鸿儒!

就这么安静等待,所有人都被送走之后,徐鸿儒才叹了口气回转,谢明弦笑着躬身见礼说道:“尊上辛苦了,尊上雄姿英发,这是天佑啊!”

徐鸿儒搓搓手,失笑说道:“这般潦草,还说什么天佑,赈济信众的粮草都准备好了吗?”

“回教尊的话,都已经备齐了,各处准备的也都是齐整,就等着教尊下令。”

“等到真正撑不下去的时候再发,不要让人饿死,但吃饱也不必了。”徐鸿儒淡淡说道,谢明弦笑着点头。

徐鸿儒转身向着屋中走去,几名散布四周的护卫立刻聚拢过来,谢明弦跟在身后禀报说道:“教尊,徐州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说那妖魔赵进遭了夜袭刺杀,虽然无事,却被惊吓到了,还有传闻说是刘勇受伤,妖魔魁首受挫,正是本教的大好时机,教尊,本教要不要……”

“去了又有何用,本教能有多少勇猛之士,又怎么胜得过那赵贼手下的虎狼?”徐鸿儒平静说道。

谢明弦没有出声,就这么跟在徐鸿儒身后,腊月里的山东内陆寒冷异常,天上有雪花飘落下来,徐鸿儒停住脚步,伸手接住雪花,不大的雪花在手心很快化掉,徐鸿儒就那么凝视片刻,悠然开口问道:“明弦,咱们山东没下过什么大雪,雪落地也站不住几天,辽东那边怎么样?”

“教尊,关外苦寒,到了冬日时节,下雪是常事,雪落不化,到处都是一片白,雪下大了就容易闹灾,把人堵在屋中出不来,还有的能压塌房屋。”谢明弦恭恭敬敬的回答说道,他知道自己已经说过多次,可对方这么提起,必然有其用意。

徐鸿儒笑着点头,开口说道:“一个信众就是一片雪花,落地即化,根本没什么所谓,可若是过千过万过十万,那就是能压房围城的雪灾,是势不可挡的大力,一百人、一千人我们不如地方上的豪强,一万人我们不如徐州那赵贼妖魔,五万人我们不如朝廷官军,可若是十万、二十万甚至一百万,那这就是不可阻挡的伟力。”

这番话让谢明弦若有所思,抬头看向徐鸿儒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冷静自持的闻香教教主眼中,居然有和信徒一样的狂热。

“若让别家信,自家要先信了。”谢明弦回忆起徐鸿儒当年说过的话,但谢明弦同样知道,徐鸿儒从没做到这一点。

徐鸿儒还在继续说着:“当日里驱赶百姓去徐州,徐州城下只有四万余,那徐州城只差一线被攻破,若是当日有十万众,徐州不在话下,整个江北之地也尽归本教所有,那赵进也不会猖狂到如今。”

说着说着,徐鸿儒的声音都有些尖利,可他自己没有感觉,谢明弦看了几眼又是躬身:“现如今这明国朱家的气运已尽,压榨百姓,民不聊生,到时候若有发动,整个山东整个北地,百万千万的百姓入我圣教,一旦发动,那是怎样的景象。”

※※※

如今这比武大会已经成了徐州一景,徐州一州四县的百姓,有钱有闲的都会赶过去看看,毕竟徐州连着几年风调雨顺,大家过惯了太平日子,手里有闲钱的人多了,有心思看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对于大多数平民百姓来说,这比武大会就和搭台唱戏的区别不大,瞧个热闹而已,可对于参加这比武大会的各路人马来说,意义就非同寻常了。

有想通过这比武扬名的,有想通过这比武彰显实力的,还有的想要通过这比武杀杀赵字营的威风,也有不少纯粹就是富贵豪门子弟的赌赛。

不管哪一种都是想要和赵进这方较量一番的,或者可以自高身价,或者可以示威,或者可以和旁人夸耀,可身为举办方的赵字营和云山行,除了维持秩序,开赌收钱之外,根本没有派人来参与。

第899章论人心

倒是有些传闻,说清江浦的成大虎还有几个赵字营的强手都要来的,可出了赵进遇刺的事情之后,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了,老老实实的原地驻防不动。

这比武甚至连中都凤阳那边的宦官都惊动了,有一位在崔文升座下很有体面的管事宦官过来瞧了两场,还下了百十两银子玩了玩,心满意足的又是回返。

却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位宦官半路又朝着何家庄去了。

“……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你们这是目无王法,若再有此事,天下之兵汇聚徐州,将尔等化为粉碎……”

在赵进面前,这宦官声色俱厉的说道,他在这里扬声,吉香已经是握刀站起,死死盯着这人,下一刻就要拔刀动手了,坐在那里的陈昇等人虽然没有动,可脸色也是冷然森然。

那宦官被吓得退后两步,连连摆手,随即就换了个表情和语气说话,变化之快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是魏公公的原话,在下怎么也要传给几位听,但几位也不必生气,魏公公的话另有一重意思,虽说不知道是谁派出来的刺客,可以后魏公公会严加约束,再也不会再有这等让大家误会的事情发生。”

“这是你自己加上的?”

“在下怎么敢,这是崔公公担心几位会有误会,所以嘱咐在下解释一番,请几位放心,魏公公既然有这样的意思,那就不会再有了!”

“那请将我等的言语传回去,若再有这等事,那就是一滴血一条命,京师那边要死人,漕运也要断绝,大家就是闹到不死不休。”

赵进的回话让那宦官的脸都黑了,只是冷着脸点头答应,这宦官只是口信,说完之后就走,也没有留下什么落纸的凭证,可大家还是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还是要小心防备着,不过那边也不会有什么动作了。”赵进下了判断。

“能动用大军剿灭我等,肯定不会用什么刺客夜袭,当知道刺杀夜袭不成会有怎样的后果之后,只要不是疯子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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