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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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5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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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挂个蔡家子弟的名义,可蔡家一切和他无关,富贵也没他的份,败落也牵扯不到他身上,马冲昊纠集各路人马北上的时候,蔡举人蔡正德选错了边,不仅和官军暗通款曲,还举家搬走,他这种地方上的名望大户突然离开,可是带了极坏的头,让曲里铺甚至徐州州城和县城各处都人心惶惶。

当然,事后蔡家就彻底被清算了,甚至不明内情的人还盯上蔡华军,不过明白他和赵字营的关系之后,自然安然无恙,甚至蔡家一处小宅院还给了这蔡华军。

蔡华军对这个日子很满足,几次赵字营来招揽都被他拒绝,蔡华军才三十出头,团练、巡丁还有护卫都能充任,而且给他的位置不低,曲里铺巡丁头目,又或者是去萧县做个县衙的总捕头,这些位置放在徐州和邳州各处武人眼里,那都是要打破头来抢的,可蔡华军却只想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今年却不同了,流落在外回不了家的蔡举人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这个身份卑微的侄子,安排人带话给蔡华军,说自己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还有几年可活,但祖祖辈辈都在徐州曲里铺这边,总没有客死他乡的道理,要落叶归根,不然对不起列祖列宗。

第842章单斗

蔡家得了赵字营的那么多好处,却在关键时候背叛,这个想要洗白可不那么容易,蔡家全家都流落在河南那边不得归乡,家产也被罚没了大半。

人老了就想着回乡,叶落归根的念头格外强烈,更不要说蔡家在外面流落,比较河南和徐州,更是看出很多不同,明白自己以后该如何选择,知道蔡家子弟尽管得罪了赵进,可能在徐州扎根发展,前途怎么比流落在外面强。

可得罪成这个样子,如何求得原谅,这实在是没什么法子可想,后来也不知道谁提起了这个蔡华军,说这小子运气好,不光没被蔡家连累,反倒很受看重。

赵字营最重武人,最重忠心,既然蔡华军有这样的境遇,那么能不能主动替赵字营做些事,苦劳功劳一旦有了,那就有面子和赵字营求恳,把蔡家放回徐州。

为此蔡举人开出了好丰厚的条件,蔡家分为两支,各占家产五成,一支就由蔡华军作为家主,虽然蔡家败落,可家底还是有些的,然后就是让蔡华军作为长支子弟,入宗祠,入家谱。

蔡华军对这个不在意,如果求富贵,当年心狠手辣些,或者跟着赵进闯荡,现在什么也不缺了,对家谱宗祠这个也是没兴趣,他小时候吃蔡家人的亏太多。奈何蔡华军的母亲对这个极为看重,觉得孩子毕竟是蔡家人,能成为蔡家一支家主,回归宗祠族谱,也就洗净了出身,光彩体面,对孙辈也有好处。

既然自己娘亲出面,蔡华军也没办法了,只能准备弓马去投奔,事先还和马队里的几个朋友打了招呼,他倒是明白赵字营做事的规矩,蔡举人的委托他也是一五一十都讲了,没有丝毫隐瞒。

陶贵、许勇当年不堪,现在也是马队里的连正一级了,可以直接跟赵进说话的人物,自然也就反应了上去,赵进的回复也很简单,你来做事,然后蔡家不要分为两支,全部由你来管,不然不行。

也不知道流落在外的蔡举人一行怎么吵闹争执,这件事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下来,蔡华军在媳妇的哭哭啼啼中入了赵字营。

他和那些附庸的徐州邳州武人略有不同,因为蔡华军身份可靠,所以内卫队的人找他聊过很久,蔡华军替内卫队监视内部的责任,而且以后回来管着蔡家,内卫队的人也希望他继续为赵字营做事。

“老汉,这几天有没有骑马的人从北边过来?”蔡华军牵着马问道,手里却拿着几包粗盐。

蔡华军这人想得明白,既然做事,那就要做好,不然谈不上什么后续,赵字营看重武人,可这个武人也得立有功劳,显得能干,蔡家弄了这么大的麻烦在自己身上,一定得立个大功才好,所以他冲在了最前面。

田地里正在割麦子的一家人都很紧张,几个青壮拿着农具随时要动手的样子,年纪最大那个才有些客气,听到蔡华军的曹州土话才略微放松,蔡华军没有下马,田地里的农户固然软弱,可若无人发觉,杀人劫财的事情也是做得,蔡华军曾在山东和北直隶活动过一段,自然熟悉的很。

“这位官人,没看到什么骑马的人从北边来,倒是有几户逃难的过来,说北边有大兵来。”

蔡华军点点头,在马上随手丢过去一包粗盐,笑着说道:“劳烦老汉了,再有人问,莫说俺来过。”

那老汉接过纸包,戳破了一舔,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说道:“省得,省得!”

村寨里吃盐不易,寻常农户更是艰难,很多时候这食盐就是通货,不过蔡华军也明白,辽饷一次次刮过来,灾荒一次次闹过去,家里还能有青壮男丁收割麦子的,也不是什么寻常良善人家,给了这常见的通货,和开口就是土话一样,都是告诫对方自己是本地人士,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在营地里的时候,已经有同伴吆喝着说道,咱们带着弓马兵器,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没了吃喝,进了庄子里,谁还敢不供应吗?

蔡华军当时没有争执,可他却不敢进山东这些村寨,万一里面有什么烧香拜神的教众,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在运河以及微山湖西侧的官道已经看不到行人商旅,谁也不愿意搀和到这兵灾里面去,蔡华军也不在这官道上走,反正这片区域都是一马平川的,下面小道也是一样,走在官道上的目标太过明显,很容易跑不开。

蔡华军还记得自己刚才经过的区域是师家庄,那边也是吃漕运生意的,只不过却见不得光,都是江湖绿林人物和漕运相关的买卖,其中也包括大宗私盐,不过现在应该凋敝了,赵字营的盐货生意辐射太广,做得又太规矩,其他人都做不下去,蔡华军不知道那边还有没有人认得自己,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特意避开。

太阳不错,晒得人昏昏欲睡,蔡华军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在马上紧张的扫视周围,大军应该距离这边还远,不然在这平坦地形下,什么都能看清楚,大军行动肯定是有烟尘的,几里外,十几里外,都能看到这迹象。

马匹走得很慢,边走边吃着胸袋上的草料,蔡华军知道何时该纵马奔驰,而现在是节约马力的时候。

远处似乎有迹象,蔡华军眨了眨眼,朝着那边看了过去,在已经收割完毕的田间有一个点正在朝着这边接近,从还未来得及抢收的麦田来判断对方的高度,这是一个骑手。

蔡华军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勒停了坐骑之后,看到对方加快了速度,正朝着这边赶过来,蔡华军依旧没有动,他在马上等待着对方靠近,差不多五百步上下的时候,蔡华军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应该是官军的夜不收骑兵。

按说侦骑在外,应该穿着便装,但这位却大摇大摆的穿着官军的轻甲袍服,显见要借着这衣甲来显露威风。

这官军侦骑靠近到这个距离后,也是放慢了速度,蔡华军的打扮就好像是个跑单帮的行商,可这个时节在这片区域,又怎么会有跑单帮的商人。

蔡华军琢磨了下,却是干脆利索的翻身下马,然后拽着缰绳把马匹横在了自己身前。

难道这个时候不该移动坐骑迎战,或者是转身就跑吗?下马干什么?本来已经慢下来的官军侦骑,却没有继续放慢速度。

距离越来越近,差不多百余步的时候,那官军侦骑大吼说道:“保定总兵鲁大将军麾下探马出巡,前面是什么人?”

“官爷,小的是嘉祥人,过来探亲,听说要闹大兵,这是急着回家。”蔡华军的口音变成了嘉祥那边的人,甚至带着一点颤抖,明显是害怕的很。

听到这个,再看看安静在那里,身上明显有水渍的马匹,官军侦骑已经得出了结论,这人恐怕说得不是假话,这坐骑应该跑的没力气了,所以这人现在也不敢跑,只能呆在这里等着。

这官军侦骑嘴巴已经咧开了,他实在是忍不住笑,出来一次居然有这样的收获,宰了这倒霉鬼,搜身抓马,平白落下的财货,真是天开眼。

“不用害怕,本将出来搜寻奸贼,只要查明是良民百姓,就放你回家,让你快些避开这个兵灾地方。”这官军侦骑一边放缓了语气,一边打马加速,而手已经扯出了马刀。

“将爷,小的真是良民啊!急着回家!”蔡华军慌不迭的解释,人却不从马匹后转出来,还伸出一只手不停的摆动。

看到听到这个,那官军侦骑目露凶光,脸上则是笑开了花,口不对心的安慰说道:“无妨无妨,转过来验明正身,就放你走。”

这侦骑手中的马刀已经握紧,脚跟已经抬起,只要这人从马后转出来,马刺猛踢马腹,马匹直接冲过去,一刀砍下。

双方距离不过是二十余步了,在阳光下什么都看的很清楚,官军侦骑发现对方马匹身上的汗已经干了,不对,这马匹丝毫看不出什么疲惫出汗的样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吃着胸袋里的干草,官军侦骑下意识的瞥向挂在马鞍边上的水囊,他看到塞子已经被拔下,难道这不是汗水,而是淋的……

一直用马匹遮挡身前的那个“良民。”突然从马尾处转了出来,手中拿着弓箭,箭在弦上,弦已半开,抬弓,弓弦张满,箭支激射而出!

在这个距离下,那位正准备催马挥刀的官军侦骑没有丝毫防备和遮挡,他脸上得意和狞笑甚至才刚刚有点惊愕,那支箭就钉入了他的咽喉。

咽喉中箭,刀落地,这侦骑想要伸手把箭拔出来,第二支箭又到,直接钉入他的右眼,这次他没有任何动作了,就这么向下载落。

因为太过突然,动作太快,两箭射出,那官军的坐骑才开始焦躁不安,可还没来得及惊叫暴跳,嘴里发出唿哨的蔡华军已经快步靠近,顺手抓住了马匹缰绳,另一只手却掏出了掰碎了的麸饼,上面还沾着点盐。

第843章看到了

在唿哨声和蘸盐麸饼双重作用下,那坐骑迅速的安定下来,蔡华军深吸了口气,嘴角露出了笑容,当年不愿意劫掠良善,就在兖州府和北直隶专门对那些独行盗下手,做这等黑吃黑的勾当,勾引对方靠近然后杀掉的伎俩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将马上的尸体放下,蔡华军动作利落的把衣服扒了下来,身上的零碎也是一样不落,顺手把自己穿着的衣服脱下,袍子盖在对方身上,自己则是换上这一身官兵服色,穿着打扮尽量一模一样,然后骑上了对方的坐骑,将行李什么的放在自己的马匹上,一人双马,向着北边跑去。

接下来的北上路上,蔡华军脚程很快,他没有特意选择偏僻小路,而是走大路急行,蔡华军知道自己走在最前面,对方的探马侦骑也已经撒了出来,远远的碰上他只是会避开,大家都是向南,他一个向北的,远远避开也看不清楚,官军的其他侦骑也没有心思去套近乎聊天,就这么一路过来。

看到总兵鲁钦率领的保定兵马营盘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蔡华军对这边很熟悉,他知道这里距离济宁州也就是六十多里路,远远打量了眼营盘,蔡华军却特意兜了个圈子,等到真正入夜才靠近营盘,就在官军大营附近的一处土包上停马休息,铺了条毛毡躺在那里休息,把身上一半的干粮都掰碎了搀在草料里喂马。

久在徐州,对官兵扎营也是知晓,夜间军营要求肃静,喧哗者格杀勿论,夜不收和侦骑也知道这个忌讳,若非有十万火急的军报,往往会等天亮后归队,即便有夜间暗哨发现了自己,蔡华军也可以解释自家等明日回营,而且这黑灯瞎火的,脸都看不清楚,也容易蒙混过去。

蔡华军躺在那里看星空点点,心里却在琢磨,若不是这次的差事适合,那蔡举人开出再优厚的价钱自家也不会出来冒险,这次双方交战的区域就在当年自家常活动的地方,徐州江湖人里,比自己熟悉的可是没几个。

他胆子大,官军也没想到敢有探子会在自己大营附近露宿过夜,即便巡夜的范围大些,发现了这蔡华军,看到这官军服号,也不会当真。

就这么一夜过去,天蒙蒙亮的时候,蔡华军就已经起来,先吃了两块饼子充饥,又把坐骑伺候了下,人饿着渴着没关系,万万不能亏待了马匹,好在那官军侦骑携带的补给还算充足,不然今早蔡华军就得饿肚子了。

本想着绕营盘看看,或者直接混进去,可借着晨光打量对方的营盘,却发现很是整齐森严,颇有章法,该有守备的地方都有兵马值守,蔡华军在那土包上琢磨了琢磨,却牵马向着更远处的偏僻地方走去。

因为辽饷过境,山东逃荒逃难的情况一直很严重,人丁本就稀少,而这大营驻扎的地方即便有百姓,也会因为害怕劫掠,躲避兵灾远远逃走,这片地方的草木居然还很旺盛,没有被人打草烧柴。

蔡华军带着马匹在草木矮树的遮蔽下等了好一会,差点打瞌睡,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喧哗轰隆的动静,大军开始拔营南下,又等了片刻,声音稍微小了些,蔡华军这才骑马跑了出去,顺手将遮阳帽拉低了些。

官军大队已经开始整队前行,也能看到侦骑探马以及各路骑兵往复传令,蔡华军特意跑慢了些,等骑兵都跑向前队的时候,蔡华军骑马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却是从后队追上来,好像早起刚跑回来汇合的探马侦骑。

这蔡华军也是胆大,就是沿着官军行进队形的边缘走,边走边打量队列里的明细,看着他骑着军马,穿着官兵侦骑的服号,衣甲兵器都是熟悉,官军只当他是自己人,大军几千人也做不到彼此相识,甚至理会他的也不多。

有那带队的军将也是骑马,看到蔡华军的双马后,却自以为看出些什么,扬声打趣说道:“你这生意做得不错,没本钱,一下子还翻了倍。”

这都是看到蔡华军自己的马匹行李,以为这是顺手杀人越货,大家也不稀罕,侦骑探马和夜不收骑兵都是官军内最精锐的骑兵,大都是主将的老底子,向来无法无天,劫掠地方都是寻常事。

蔡华军只是瓮声瓮气的含糊回应,坐骑却是不停下,正走着,发现前面聚拢的人越来越多,还有把总服号的军官在那里大声吆喝叫骂。

“……混账东西,这靠近水边的土地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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