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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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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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拿你们做狗,喂饱了也是轻贱,赵字营则不同,只要你忠心,只要你能干,那就是人上人,就会被重用,有你们大展拳脚的地方。”赵进肃声说道。

下面的黎大津和李和都抬起了头,眼中似有光芒闪动,赵进脸上浮现笑容,指指自己,又指了指屋中所有人,笑着说道:“为什么会如此,因为我等皆是武夫。”

说完这话,赵进笑着看向王兆靖,王兆靖脸上也有笑意,点头说道:“在此处小弟也是武夫!”

“好,进爷说得这么明白,小的也不会推三阻四,只是扬州城内外,贵处的人肯定没有小人熟悉,进爷如果派人协助,怎么去做,要听小的安排!”黎大津抬头坚定说道。

黎大津和他的家人连同李和都被带下去安置,黎大津一家和李和是分开来的。

李和被安排到内卫队,但初来乍到,暗地里的差事不会安排给他来做,而且不得单独进出行动,进出都有人监视。

当然,不派他去扬州做投名状的理由大家都明白,黎大津好歹带着妻儿,李和孤身一人,来去实在不会有什么约束。

黎大津在三天后出发,跟他一同前去的还有内卫队的十五个人,以及徐州和邳州地面并不知道目的的十几个精干江湖人,他们负责外围。

出发前的三天中,黎大津一边准备,一边说明了淮安府草窝子里冯家的各处布置,着重说了“翻草蛇。”一伙。

在这一队出发之后,聂黑领着六个人跟在他们后面也是去往扬州,毕竟还不能对黎大津有完全的信任。

“不管冯家是不是龙潭虎穴,咱们豁出一个连,夜里突进去,洗他满门不成问题,何必让这个靠不住的黎大津过去?”吉香知道了事情之后,很是疑惑的问道。

“真洗了冯家满门,扬州的盐商也会对我们心存提防,更容易引来官府的注意,而且我们现在洗了冯家没有一点好处,马上赵家、钱家会替代他们的位置,何苦给别人做嫁衣裳,派人过去,是为了给冯家放血,让他们不敢妄动,让他们过来和我们谈!”赵进解释了理由。

第493章黄河蔡奎

尽管对黎大津和李和做了种种安排,不过,从赵进到刘勇,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投靠不是假的,因为通过前期那些盐商传过来的消息,冯家对黎大津的确翻脸了,加上留下做人质的的确是他妻儿,如果真是做死间,代价未免太大了,当然,是否接纳,还要看他在扬州的表现。

不知道谁先说起一句话,很快在徐州流传开来,有一位知州府内当差的小厮念叨了这句话,结果被知州童怀祖听到,当即打了几十板子开革。

“徐州不在城内,而在何家庄。”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童怀祖在徐州呆了十几年,只见到徐州一天天凋敝下去,城内城外连新建的宅院都不多,而赵进在何家庄不到两年,那边已经大变样了,处处新貌。

现在林家围和小石头村交界的地方,正在大兴土木,黄河南边的闲散劳力都过去赚份工钱,各式材料或者就地制造,或者由水路运来,那边成了个大工地的模样。

尽管不知道这大工地将来要做什么,可隐约间大家都有消息,说这边要建个大集市,东南西北的豪商都会来做生意。

徐州这破烂地方还有生意做?就连徐州本地人都这么想,不过赵进营聚生发的手段大家也看多了,既然进爷这么操办,那肯定就有门儿,肯定不会差。

最先动起来的是徐州卫的指挥和千户们,他们本来就在何家庄发了财,知道这边商机无限,放在这边的掌柜伙计们也有通风报信的职责,那边一开始建,他们就立刻过来询问,他们甚至没询问要做什么,而是为铺面什么价钱,租金又是多少。

第二个行动的是徐州和萧县衙门里的实权吏目和差役头领,他们也算是世代土豪,手里积攒了不少银钱,正缺个赚钱吃息的生意,先前何家庄各处买卖他们搀和的不多,现在就不能错过了。

他们本乡本土,自然知道赵字营是个什么样的大物,更知道赵进不会平白吞没别人的银子,做事很讲究信誉,另外,赵进和陈昇都是衙门捕快子弟,陈武和赵振堂和大家都有交情,在这几重保证下,总归不会亏待了。

徐珍珍自然不会放过,不过这次让赵进感觉有趣的是,徐珍珍投在这盐市上的银子不是徐家的公款,而是她自己的体己私房,由梅香和另外一个丫鬟盯着,女人家事情,赵进也懒得细问了。

此外就是徐州各处士绅土豪,那次何家庄大会之后,大家都算有了交情面子,有生发的机会,过了凑个份子总是可以的,甚至有那谨慎的不想出钱,却想把自己的劳力和出产卖到工地上来,这个自然也是好说。

结果这盐市的建立比赵进预想的还要顺利许多,刚进行十几天,赶回来主持的周学智就愕然发现,按照目前筹集的银子和材料甚至人工,盐市已经不用花赵字营一文钱了。

工地忙碌喧嚣,大家也都看到在四月初十这天,赵进率领手下二百余骑离开了赵字营地方,朝着东边而去。

进爷这是要干什么,又有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进爷,大家伙都是议论纷纷,他们也看不到,随着赵字营的前进,沿路不断的有小股马队加入或者跟上来。

现如今徐州地面上的土豪已经认准了一件事,进爷要干什么,那就跟上,不怕拼命流血,只怕出力不够,进爷眼明心亮,豪气大方,绝不会亏待了任何一个帮忙的人。

淮安府邳州新安镇原本也有黄河码头,现在除了渔船之外,已经见不到什么大船了,商船根本不会在这边停驻,直接沿河到隅头镇,原来是渡口的地方现在全是荒草。

不过这破败景象却成了蔡奎一伙最好的掩护,不走近这边,谁也看不见河边草滩里停泊的大小船只。

黄河横贯大明东西,也有专门吃河上生意的江湖人物,这蔡奎就是其中之一,所谓河盗和水贼。

蔡奎四十出头,从小就练出一身好水性,水叉和朴刀都拜师学过艺,陆上厮杀一对二三不会吃亏,在船上在水中,蔡奎一个人可以打五个甚至更多。

但让这蔡奎成了首领的并不是这份功夫,也不是他一个人在船上砍死七名敌人的事迹,而是他见风使舵、遇大磕头的好脑子。

自徐州到邳州的河面上一共有两个巡检,两个巡检里,一个是他拜把兄弟,还有一个是他妹夫,天知道小眼大嘴三角脸的蔡奎怎么就有这么水灵的妹子,除了这官面上的关系,蔡奎居然还是闻香教的香头之一。

只不过他这个香头是从属于隅头镇那边的分会,不受徐州那边指使,本来蔡奎不信神佛,可闻香教在隅头镇漕运这块把持的紧,想要去销赃进货甚至躲藏,都要通过闻香教,蔡奎直接就信了弥勒和无生老母。

不要说这个香主,蔡奎和巡检们的交情也是慢慢经营起来的,都是靠他伶俐奉承才巴结到这个地步。

有了这几层关系在,蔡奎在水面上的日子十分舒服,原来也有两家不大的势力,可在官府和江湖的双重压力下,都被蔡奎吞并了,黄河上来来往往的商船民船就成了蔡奎的目标。

官船蔡奎从来不碰的,商船这块蔡奎也做的很有分寸,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见血杀人,上船后并不是把所有东西捞个精光,而是拿走三成到四成,不撕破脸,彼此留个余地,事后也不会没完没了的纠缠报复,至于民船蔡奎就不留手了,该怎么糟践怎么糟践,年轻女子或许能多活几天留着玩乐,其余的直接割开肚子塞石头进去沉入黄河,连船都拖上岸一把火烧了。

不过这小半年蔡奎没有出去活动了,都是手底下几个头目带着船出去做生意,因为去年流贼南下的时候,帮着流贼渡河的就是这蔡奎,蔡奎以为是卖大人情的时候到了,搜罗了大批船只过去。

当然他也没有想到结局会是那个样子,赵进居然凶悍到这个地步,当时他就吓得不敢出来,本以为过几个月就能避过风头,没曾想越在家里躲着,听到关于赵进的消息越来越多,越听越是害怕,一直到了现在。

“怕个鸟,大不了老子带着船去湖上做生意。”蔡奎一边喝酒,一边骂道。

河盗水贼不太担心陆上的恩怨,因为大伙两个路数,上船一走,当然追不上找不到,可蔡奎不想放弃新安镇这边,除了地头熟悉,最近也有生意找上门来,有淮安府和扬州府的人问他能不能帮着运盐。

黄河运盐可是大生意,且不说运盐本身赚到的,沿途卸货分销,和沿岸的窝主豪强搭上关系,可以顺带着做很多别的生意,这可是发家兴旺的大好事。

一旦不在新安镇上,这运盐的生意也是落空,而且说是去湖上,可骆马湖,洪泽湖这两处自称局面,湖盗水贼可是大势力,他一个外人根本插不进去,贸然进入,不是被吞就是被灭杀。

喝酒的屋中一共七个人,其余六个都是蔡奎的手下头领,这几个月蔡奎尽管没在外面露面,可对手底下这几百号人还算抓得紧,他蔡家族人掌握着各个要紧的地方,但蔡奎又有外姓的亲信控制着族人的头目,层层相扣,这才牢牢抓住。

“等下教里的人来了,你们各自都恭敬点,别弄出一副不信的模样,你们明白吗?”蔡奎没好气的吆喝说道,大家放下酒碗连忙点头。

“二叔,这伙烧香的能信吗?骆马湖是他们的地盘,能让我们进去分一点?”坐在最外面的年轻人出声问道,他是蔡奎的远房侄子。

这句话莫名把蔡奎的火气说上来了,酒碗猛地砸了过去,那年轻人连忙偏头闪过。

“你整日里给老子添堵,让你去做生意你说下不去手,老子给你们找个出路,你却说三道四,你脑子被什么糊住了?”

“二叔,糟践百姓的事情俺做不了,其他的时候,侄子从没缩过!”

“蔡德,你这话说给谁听啊,咱们就缩了!”有人在边上斜着眼说道。

被叫做蔡德的年轻人冷着一张脸说道:“缩没缩,你自己心里知道,上次打那个盐船,不是我领着弟兄们扑上去,那船就这么走了,才放了两箭,你的人就不动了,怎么,就是杀百姓糟践娘们的时候来劲?”

“你他娘的!”边上那人摔了酒碗就站起,蔡奎对这个远房侄子没有丝毫的偏袒,也是恶狠狠的瞪着。

就在要撕破脸动手的时候,桌子上的碗碟杯筷震颤起来,啪啪作响,屋中几个人听了争吵,彼此对视,有人小声说道:“这是不是大队骑马的过来,上次赵进过境,好像也这个样子。”

“教门里的人这么大威风?”有人不可思议的说道,蔡奎恶狠狠的盯了一眼蔡德,开口骂道:“你给我小心点,等下得罪了上面的人,不用别人说,老子先宰了你喂鱼!”

第494章水路即是卧榻之侧

蔡德咬牙盯着屋子里众人,手攥在短刀柄上,缩在墙角也不出声。

轰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这个新安镇靠近河边的庄子里已经骚乱起来,蔡奎大声吆喝说道:“让兄弟们别乱,看着咱们乱,以后更要不上价钱。”

还没等他们几个出去,马蹄声已经停歇,外面的骚乱也已经消失了,有人低声在屋子里骂了句:“这帮兔崽子胆子真小。”

“咱们在水上吃饭,看着这么多骑马的谁不害怕!”

估计相关的人都被吓坏了,院子外和门外守门的人也没有吭声,大家只听到脚步声进了院子靠近过来。

屋门被猛地推开,当先十几名年轻精壮汉子冲入,手里拿着精钢朴刀,后面则是几名穿着铁甲的年轻人,隐约是首领的模样。

这可不是什么闻香教的打扮,蔡奎已经觉得不对了,为首那年轻人扫视屋中,冷声开口问道:“谁是蔡奎?”

蔡奎众人下意识的知道不该回答,可同样下意识的看向蔡奎。

那年轻人点点头,又是问道:“谁是蔡德?”

大家这次没有任何的迟疑,都是指向蔡德,虽然都是姓蔡,可双方关系远得很,蔡德带着的一般人不少都是渔民出身,还都是北岸那边过来,和蔡奎以及大伙没有关系,做事也不一路,还时常看不惯。

年轻人对蔡德摆摆手,示意蔡德过去,蔡德稍一迟疑,还是快步走了过去,等蔡德过去,那年轻人开口说道:“我是赵进,徐州赵进,蔡奎,你在黄河上的案子发了,人证物证俱在,跟我们走一次吧!”

“什么?”蔡奎和手下几个头目都是愕然,来的不是闻香教的,来的居然是赵进!而且这赵进居然说什么案子发了,人证物证俱在?

“不对!”愕然过后,立刻有人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摸刀,兵刃就放在凳子边上,可他这边刚动手,两把朴刀就劈砍过来,闪过第一个,第二个没有避过,直刺胸膛,鲜血从后背飚射出来,喷溅了后面的蔡奎满脸。

“进……进……进爷……饶命!”蔡奎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前面软倒的手下尸体,他只觉得心胆俱裂,浑身冰凉一片,没有丝毫抵抗的心思,只觉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只顾着结结巴巴的求饶。

其他几个人也都跪下,有一人跪地的时候手摸进了裤腿,还没等下一步动作,一刀砍下了他的肩膀,那只攥着匕首的手臂落地,然后又是一刀,这次是脑袋。

第二条人命让所有人都不敢异动,乖乖的跪在那里,让他们纳闷的是,蔡德躬身站在赵进边上,却一直没有跪下。

大家顿时明白了,有人怒目而视,有人却露出乞求的表情,蔡德没出声,赵进又开口说道:“去年你们帮着流民过河,这真是好大的功德,赵某一直没来得及谢你们,这次不能错过了!”

听到这话,蔡奎整个人都要瘫倒,这件事赵进居然知道,那就全完了,一定是这个蔡德说的,这个吃里扒外的杂碎畜生,当初就不该收留他,蔡奎面孔扭曲,可一开口却成了求饶:“小德,看在咱们同宗同族的份上,看在二叔收留你们的份上,替二叔求求进爷,二叔的家底,二叔这些船,都给你,都给进爷,小德,你欠二叔的,你不能……”

赵进等人看向蔡德,蔡德涨红了脸,闷声说道:“二叔,咱们是同宗,可你什么时候当我是同宗过,水上岸上的火并那一次不是我领着人打头阵,事后分到的东西那次不是我这边最少,糟践百姓的时候,就因为我这边的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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