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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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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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不残破,木家那几个就始终有翻身的机会,这口气必须要争。”

“木家也就是在徐州这边放置了个会主,下面三成的传头还都是听主上的,而且这边除了官府之外,黄河南岸有赵进,北岸有徐家,咱们教门很难有起色。”

“狗屁赵家那小子和木家的关系你们难道不知道?看到他手里的实力没有,要是他支持木家呢,那我兄长就有麻烦,这次到底是不是我来统带,你们到底听不听号令。”徐鸿举一下子抬高了声音。

他一抬高声音,外围许多青壮的汉子立刻回头,盯着徐鸿举身边几人,眼神颇为不善,而其他人则是神色犹疑。

夏仲进脸上浮现怒色,侯五则是苦笑摇头,马上开口说道:“二爷这是哪里话,自然是二爷做主统带。”

“咱们不是早就预备好对付官兵的法子吗?罗玉,罗佩,你们兄弟两个不总是说自己出身行伍,能打大仗吗,三炷香到十炷香的人马都交给你们统带,外围香头带着的教徒也归你们,去给我灭了那什么赵字营。”徐鸿举大声发令。

站在徐鸿举身边的两个精壮汉子立刻躬身答应,这两个人撤掉身上的破衣衫,露出了里面的皮甲,这两人是兄弟模样,年长些的稍矮,有一道刀疤从额头直到脸颊,可巧双眼正常,看着就和一张脸被分成了两半,另一位个子高些,双颊上各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疤,似乎两腮被什么穿透过,这两位脸上都有兴奋神色,大声领命,提着朴刀走入了人群中。

“把事先预备的东西都用上。”徐鸿举大声说道,那两人又是大声答应。

徐鸿举瞥了边上沉默的侯五和夏仲进一眼,又大声喊道:“谁砍赵字营的一个脑袋,奖五两,谁能取赵进的性命,重赏两千两,升他做会主。”

第307章大麻烦

花红是白银两千两,又有会主的位置,闻香教徒都知道这许诺的份量,千余人都是激动的大喊。

“带我去找刘程,他那几百马队难不成还不能用了。”徐鸿举说完这个之后,带着人离开。

那边罗玉、罗佩兄弟两个发号施令,不时的看看侯五和夏仲进,眼神和表情颇为挑衅,侯五和夏仲进各在十几名亲信护卫的簇拥下,看着徐鸿举走远了,夏仲进才怒哼了声,侯五低声说道:“何伟远被洗了满门,一直是二爷的心病,咱们这位二爷什么都好,就是这江湖气太重了些。”

外圈亲信们知趣的站远了些,夏仲进冷笑了声说道:“就罗家兄弟那两个蓟镇的逃兵能于什么,难不成还能翻盘,这伙流民就是一股气,泄了就没用了,真是,别到时走不了。”

“说那么多作甚,他自己又不上前,到时候怎么也带走了。”侯五低声说道。

正在行进的赵字营自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赵字营本队和混编两个队现在已经杀不到什么人了,他们只能看到敌人的后背,甚至连队列之中的弓手也已经停止了射箭,因为大部分流民都在射程之外奔跑溃逃,偶尔才有几个彻底绝望崩溃的,就那么坐在躺在地上,用虚弱无比的声音求饶,这样的目标又实在太浪费箭支。

跟在后面各处乡勇团练则是大幅度的展开,眼下也只有他们才能杀到流民,因为几千人的队伍,除了前面一千二百人之外,其余的都是展开到两翼,实在是太宽了,彼此拥挤,胡乱奔逃的流民根本没办法避开。

不过,即便是这些团练,也杀不到太多人了,流民们都在逃,没人会傻傻的过去拼命。

“进爷真是咱们徐州第一。”

“……来时候还以为刀山火海,没曾想是这么一帮杂碎……”

“……要不是进爷带着,你以为能赢吗?”

已经有兴奋的议论声传来,那些抱着慨然赴义心态来的各处团练,徐州武夫,都是兴奋异常,几千人对几万人,事先每个人都以为会艰苦异常,谁也没想到居然打成这样简单的胜仗。

“鼓点不要乱,继续前进。”赵进却没有那么激动,一直在出声叮嘱。

流民人海人浪,赵进倒是镇定,可身后的鼓手却有些激动,鼓点几次出错,连带着步伐跟着变乱,队伍都不怎么整齐。

赵字营就这么一路到达了护城河边上,这里真可以说得上是尸山血海,城墙下全是尸体,城砖上都已经变了颜色,上面全是血迹,那直通向城头的斜坡两边都是尸体和残肢断臂,这斜坡本身就是由尸体和泥土组成。

“什么这么香?”不知道谁念叨了一句,随即他反应了过来,哇哇大吐,这香味来自被滚油和滚水杀死的流民。

兴冲冲的各处援军终于安静了,但城头上却爆发出巨大的欢呼,欢呼声夹杂着劫后余生的嚎啕大哭。

“徐州得救了。”

“徐州平安了。”

“老天爷保佑啊。”

各种大喊,还有放声狂笑,放声大哭,每个人都在宣泄情绪,这样的狂喜让城下的援军也跟着激动了,忍不住舞动兵器向城头示意,赵进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整队向左转。”

命令下达,赵字营本队第一排左侧第一人原地踏步,整个队伍向左转向,大部分的流民都在城墙的左侧,也就是朝北的方向。

“就这么转过来了?”

“直娘贼,这么转居然还没乱。”

城头上大部分人只顾着欢呼,看城下这一切也不觉得如何,而趴在那里观看的王把总和梁把总却被震撼了,他们没想到赵字营居然能做出这样的队列变化,大明官军不是做不到这样,可能做到这样的都是第一等的精锐强军。

“据说戚爷爷的队伍能这般,可谁看过啊?”王把总喃喃说道。

实际上城下的赵字营本队转向之后,队列也有些歪斜,而混编两队已经不像样子了,可还保持着队伍模样,至于后面的那些义勇团练,就是一锅粥,只知道跟着闹哄哄的乱跑,好在前面有赵字营做遮挡,他们也不担心被人偷袭什么的。

“整队对齐队列。”赵进下令,唢呐发令,鼓声急促,各队都是迅速的整理好阵型,弓手们也多少知道了点章法,在队列变化的时候都尽可能的躲在后面,此时则是贴在两翼。

“……传我号令,董冰峰率领马队将本阵身后的流民打散彻底赶走,其余各队继续向前,将流民向北赶。”赵字营自己的弓手除了射箭之外,还有传令的职能。

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刻有弓手向着各处跑去,从开始接敌到现在,将近四百的骑马各队就一直跟在大队的后面,始终没有动手,本来骑马的这些人还以为自家是主力,可看到前面步队的战果就知道,即便是骑兵打头,也未必能这么好了,而且这人山人海的,几百骑兵又不是一块,很容易就失陷进去。

号令一来,一直憋着没动手的骑马各人都兴奋起来,吆喝连声,拿着兵器驱赶马匹跟着董冰峰和几个老骑兵一起转向。

赵字营这支援军是个巨大的尖头楔子,钉入城下的几万流民,到达城墙之后,以徐州城墙西面为边,将流民分成了两个部分,北边占了大半,南边则是少数。

来之前赵进就有计划,如果将流民彻底打散,那徐州乡野还是会遭殃,想要把流民尽可能的无害,那就将他们从城下向北边驱赶,北边是黄河,那边已经被流民糟蹋的破败,不用担心什么,而且黄河本身就是障碍,可以将他们逼在那里然后再行处置。

南边的那些流民本就在逃跑,根本不可能对抗一直积蓄力量没有动的马队骑兵,董冰峰他们要做的也很简单,那里人多,就驱动马匹冲向那里,将人群彻底的打散,向远处赶去。

赵进深吸了口气,却被尘土和刺鼻的味道弄得咳嗽了起来,尘土依旧飞扬,尽管夕阳西下,可穿着盔甲的赵进依旧闷热,盔甲的内衬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发令,击鼓,向前。”赵进闷声说道。

凄厉的唢呐声响起,鼓声敲响,赵字营本队迈步前进,混编两队跟上,后面各队呐喊着跟上,前面的流民相距已经是百步开外,不是他们不想跑太远,而是几万人拥挤,即便是彼此踩踏厮杀,也一时半会没有办法散开。

“大哥,咱们赢了吧?”边上的石满强开口说道,尽管因为头盔面甲的遮蔽,声音有些发闷,不过语气还是很轻松。

今天这战斗打的太顺了,凌晨出发,赶到后投入战斗,然后就是一路摧枯拉朽,面前没有任何的阻碍。

赵进目视着前方,一步步的前进,顿了顿才开口说道:“还没赢,你也听到禀报,也看到了那个直达城头的斜坡,如果流民真是一盘散沙怎么能打成这个样子,你看看城下死了多少人,要是饥民怕是早就散了……”

听到这话,石满强顿时沉默下来,参加过历次血战之后,石满强当然明白这能说明什么,这样的伤亡,连那些强悍的杆子都要溃散,流民们居然一直维持住,还弄出了这么一个泥土和血肉混杂的大斜坡,要不然就是这些流民足够的狂热强悍,可刚才接战的时候证明不是,要不然就是还没有打垮。

“大哥,你听到什么了吗?边上的刘勇突然说道。

喧哗、哭叫、呐喊甚至还有欢呼,脚步声、马蹄声、喊杀声,耳边的鼓声和铠甲碰撞声,想要听清什么声音很难,但刘勇不会妄言,赵进一愣,耳边的确听到了什么。

似乎前面的流民在齐声大喊什么,好像不是眼前这一盘散沙在喊,眼前这些流民好像跑的慢了……

“……弥勒……”耳边隐约飘来声音,的确有人在喊。

在赵字营视线内的流民越来越慢,已经有弓手瞧出了便宜,快步上前射箭,又是一片一片的人倒下。

“……弥勒……世……家乡……”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能听清,前面流民的脚步停止,已经能清楚的看见流民向着左右两侧分散,甚至还有人朝着赵字营的方向冲来。

护城河不太深,但也能淹死人,却有流民不管不顾的朝着护城河跳下去。

“定,定。”赵进大喊,鼓声和唢呐声分别响起,大队还是朝前两步,然后刹住,弓手们已经在赵字营本队前聚集,兴奋的张弓搭箭,朝着前面的流民施射,那就是一群靶子。

“不要射。”赵进大吼,身边的家丁也跟着大吼,吼了几声,弓手们都是诧异的回头。

“敌人就要出来了,对着敌人射。”赵进又是大吼。

弓手们各个诧异,流民难道不是敌人吗?不过从跟着进入战场,总算习惯了赵进的发号施令,各个停下。

“张弓搭箭,快。”赵进又是怒吼,麻烦来了。

第308章近战混战

这些弓手用得很不顺,各处聚齐本来就没什么规矩,现在要统一调度,实在是麻烦之极,从一开始接战,就打的太顺风顺水,这些弓手更是轻松,只躲在赵字营本队和混编两队的身后,根本没碰到什么困难,打到现在没有丝毫的紧张感,他这边怒吼,身边的家丁也跟着怒吼,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人开始抽出箭支,而且刚才射箭没有节制,很多人的箭囊和箭壶里只剩下两三根箭。

“弥勒现世,极乐家乡。”“弥勒现世,极乐家乡。”整齐的喊声清晰的传入耳中。

“流贼朝你们冲过来了,他们抬着好长的兵器,就快要到了。”城头上的人声嘶力竭的大喊,尘土遮掩,流民嘈杂,也就是这个时候才能看清楚。

不管是赵字营还是城头的守军,都能感觉出这些流民的不同,没有那种狂热的呼喊,颂扬口号的声音很冷静,很有序。

城头看得更是清楚,和攻城时候不要命的一窝蜂不一样,现在前冲的流民各队更整齐,更有纪律,脚步也没有显出饥饿的虚浮,各个都很沉稳,次第有序,城头的欢呼沉寂下去,大家都是鸦雀无声,他们都在后怕和胆寒,如果流贼这股力量也用上,那么还真未必守得住。

“稳住,到跟前再射。”赵进大吼,站在队列前面的弓手们已经开始不稳了,有人已经向后跑,有人已经开弓射箭。

“就要过来了。”城头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喊,赵进心里怒骂,眼前被弓手们挡着,自己居然要靠城头的叫喊来判断,这弓手的使用,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在这生死局势瞬时变幻的战场上,想当然就是自杀。

“阵如山,平矛。”赵进大喝,唢呐急速的吹响,鼓声则是单调的节奏。

此时的徐州城下并不喧闹,已经有些安静,只剩下那有节奏的“弥勒现世,极乐家乡。”

“阵如山。”赵字营本队的家丁们也在大喊,混编两队的人们也在参差不齐的大喊,这并不是一个比喻形容,而是赵字营的口令,下达这个命令,所有人都是平矛前指,立正不动,军阵如山。

“弓手散开,散开。”赵进能看出来弓手们惊慌失措,也不知道几个人此时能把箭射出去,不如让他们让开,自己好能做出及时的应对。

“大哥,让阵型散开,散开。”似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城墙上大喊,可赵进这个时候已经注意不到了。

自己还不是一个合格的指挥官,赵进脑子里念头一闪而过,弓手狼狈四散,敌人距离已经几十步。

赵进终于看清了敌人,知道了这长兵器是什么,居然是一架架长梯,这梯子应该是为了攻城制造,两丈三丈的长度,用木材和树于捆扎,这长梯两边各有十余人,合力抬着梯子向前跑,一共十架长梯,就朝着赵字营的本队硬撞了进来。

在长梯背后,则是举着刀剑的“流民”,看起来也不是先前那样的一团散沙,也有队列和组织。

硬碰硬?还是让队伍散开?赵进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他生搬硬套长矛方阵的概念,想当然的以为弓手可以作为远程,却没想到没经过训练,和赵字营没有配合的弓手只能在顺风时候用,在这样的时刻反而有大害。

“站定了,长矛不动。”赵进大吼,他也站住不动,长矛指向前面。

队伍已经有了骚动,就连赵字营本队阵列也在乱,有的兵丁手中长矛不住颤抖,而混编两个队已经有人丢下长矛扭头跑了。

这个时候反倒是后面那些团练呼喝着涌上来,他们没有队形,自然可以闪避,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退的道理。

弓手并不是纯粹添乱,退到赵字营方队两侧的弓手心定了些,开始将剩余的箭射出去。抬着长梯的“流民”中箭倒下,可两边可有十几人抬着,倒下一两个人根本不会停止他的速度。

“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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