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信天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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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信天翁-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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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是赵桓见我久久不回去,因为着急过来问我了,只听见他轻柔的声音在门的那头响起:“萱儿!怎么啦?为什么待了那么长时间?哪里不舒服吗?”
他以前从来没有叫过我萱儿,就是前天早上在农场的马圈旁第一次这样叫我的,我记得当时听到他这样唤我,我的心便软了,我好像一只海鸟一样被托上了云端、又像是徜徉在温柔的海水里,可是,现在再次听到这样轻柔的叫唤,我的心却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我放下捂着脸的双手,又看见没有丝毫生气躺在地上的报纸,翻开的那一页正好就是这则新闻,而端信太子的称号无限放大的摆在了我的眼前。
我父亲为了保护我,竟然想出了这个办法,这和赵桓有什么关系呢?只是给他脸上抹黑罢了。湖区四天犹在昨日,我与他的缠绵之情仿佛还在眼前,而我这个太子妃从未给他带来什么荣耀,反而无休止的给他带去烦恼,我竟然有一点儿鄙视自己起来,放纵的那个人是我,我怎能让他来承担?
门外,赵桓的声音又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比刚才更加急切了一些:“萱儿!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否则,我去叫乘务员来了……”这个时候,我听见门外已经有空姐在询问他出什么事情的声音了。
我强迫自己镇定,强迫自己暂时冷静下来,我不能再让赵桓担心、烦恼,对于他的深情我也许无法再报答,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陷他于不义的。
我的心从未有如此坚定过,我第一次那样清楚的审视自己,第一次真正感受着他的感受,就像那次纹身风波,他第一时间想要为我遮风挡雨,所以,这一次,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为我解围,可能他不会承认父亲说的这种荒谬的解释,但是他肯定会挺身而出,在民众面前为我开脱、为我辩解。一想到这里,我更加浑身战栗,我简直无法想象高傲、尊贵如他一般,也得低下头来请求子民的谅解,于是,我下了一个决心,也是我第一次为他下这样的决心。
我听见门外已经有人说去拿钥匙了,我得抓紧时间。我匆匆擦干眼泪,草草的整理了一下被我哭的稀里哗啦的脸,然后将报纸塞进了废物箱里,对着镜子中,我深呼吸,尝试着露出笑脸,纵然笑得比哭还难看,我也得挺过去。
就在门差点被打开之际,我终于解开了门锁,赵桓第一时间推开门冲了进来,卫生间的空间本就狭小,他那人高马大的身躯一进来就把我给挤在了里面。
他气急败坏、又极力忍耐的抓住我的肩膀,颤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然后,他不出所料的发现了我哭的痕迹,于是,更加紧张的又问:“你哭过了?到底怎么了?”
我勉强对他笑笑说:“我刚刚有点儿晕机,干呕的眼泪也出来了,现在好一点儿了。”
他狐疑的看看四周,又看看我,看我虽然精神萎靡、双眼红肿,但是卫生间里什么也没有,并且我的解释也合情合理,因此也不再怀疑,慢慢的扶我走出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座位上,轻轻的将我安置在座位上,然后自己才坐下,眼睛却始终紧张盯着我。
他说道:“我看你去了那么久,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敲门也没有反应,听里面也没有动静,只能叫乘务员来帮忙了。”随后他还自嘲的笑笑,接着道:“我还以为你凭空消失了呢?”
我心里咯哒一声,泛起一丝苦涩的味道,也许我真的失踪还更好点儿,也许我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才最好。
他看我没有说话,于是收起笑容,道:“你是不是还不舒服?飞机马上就要到了,一下飞机我就打电话联系赵雅,让她带个医生过来。”
我心头一紧,突然意识到,一下飞机他就要开启手机电源,到时他与赵雅就能联系上了,赵雅在国内肯定比我更加清楚这件事情,虽然我不明白,以她的性格,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她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回到南颂,她也还是会告诉她哥哥,让他想办法的,所以,如果我要做什么事情的话?要离开他的话,一定要赶在他联系上赵雅之前,否则,一旦赵雅告诉他之后,他肯定会紧紧跟着我,甚至将我给禁在承启殿的。
这样想着,主意已定,我便转过头来对他笑笑,道:“我已经没事了,可能还有点儿恶心,不说话就行了,你也别叫赵雅了,太早了,小姑娘家的可能还没有起床呢,再说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越少人知道越好,不要大动干戈了。”首先保证他不要主动找赵雅。
他见我已经能对他展颜而笑,紧绷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缓和的味道,他轻轻的摸了摸我的脸和额头,想了想,柔声说道:“这样说也对,那么你就别再说话了,躺着休息一下,等下了飞机,呼吸到新鲜空气可能就会好一点儿了。”
我心烦意乱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兀自看着窗外,窗外一片云都没有,太阳肆无忌惮的洒下刺眼的阳光,□在空气中的南颂首都新良城也被太阳照的模模糊糊的了。
飞机于早上五点多到的首都机场,一番等待、出关、拿行李后,真正走到出口外已经七点了,我一直在关注着赵桓的动静,看他虽然已经将手机打开,但是确实没有打电话给赵雅,心里还略微放下了一点心,不过,既然他的电话已经开通,难保别人不会找他,因此我还是得像个办法尽快脱身。
正在我这样想的时候,赵桓的手机突然铃声大震,将我本来就紧绷着的心给下了一大跳,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我急忙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一看是赵雅来的电话,心里顿时着慌起来,赵桓想必也没想到贪睡的妹妹也会这么早给他打电话,因此微微愣了一下神,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他已经准备要接听的手臂,急忙对他说道:“你先接电话,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一听我又要去洗手间,放着手机在那儿铃声大作,却转过来有点儿紧张的问我道:“你又不舒服吗?正好赵雅打电话来,还是带一个医生来吧?”
我努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镇定的说道:“不是的,我已经完全没事了,只不过刚刚在飞机上一折腾,我的这幅近视墨镜给弄糊了,看起来很模糊,我又没有带擦拭的东西,只好到洗手间就着水清洗了。”
他了然的点点头,脸上紧张的神色也被笑容代替,道:“那好吧,快去快回,我接了电话就在这里等你。”说完,他才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了耳朵边。
说是迟那时快,我急忙抓起随身小包,转过身去,从他的身后一溜烟的小跑而去,边跑,我还边回头,看着身后的背影渐渐远去。
如果,对未来的事情,我能够预料,我一定会把这个背影牢牢的印在脑海里,哪怕是恨、是爱,都要如此。

真相

我逃跑似的离开机场,幸好一出大门便看到一辆出租车刚刚下完客准备出发,我急忙伸手拦住,用最快的速度跳上车子,关上门,匆匆报给司机一个地址,便央求着快点离去。
出租车在我一番火急火燎的催促声中,终于离开了机场大厅的大门,我从后车窗看去,走了很远也没有见赵桓追出来,想必他现在正从赵雅那里了解真相后,着急的在洗手间外等我,可能要很长时间才会发现我不见了吧,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难受。
赵桓,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的不辞而别,我接下来要做的,也许是你准备要为我做的,但是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就像你也不愿意让我受到伤害一样。
出租车终于停在了这个我仅来过一次的、称之为家的地方,南颂国的首相府邸,我父亲的家,我首先要问一问,为什么父亲要那样说?如果是为我开脱,那么今时今日,我与赵桓已经不分彼此,父亲这为我好的举动,却反而要了我的命,纵然民众能够相信父亲的一面之词,纵然我能够独善其身,但是如果代价是牺牲赵桓的话,我也终将悔恨终生,也没有任何幸福快乐可言了。如果是为了他的名誉的话,那么他牺牲的就不只赵桓一个人了,同时牺牲的还有我他的私生女的终身幸福,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要父亲亲口告诉我。
然后,在我向父亲坦诚我的心意后,不管同不同意,我都要独自承担这件事情,而且要快,我不能让赵桓抢在我的前面,我不能把本来清白的他再给拖下水,这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让其发生。
我一边摁响了大门的门铃,一边在脑中反复的想着我的计划,不一会儿,大门就应声而开。
开门的是管家卫叔,一个老成持重、不苟言笑的人,好像听父亲提过,这个卫叔对他忠心耿耿,已经跟了他几十年了,是个知恩图报、明理懂事的人。
他一看见我,露出一脸诧异,问道:“请问您是谁?有什么事吗?”
我一愣,突然意识到我还化着装,卫叔没有认出我来,于是,我急忙摘下墨镜,对他说道:“卫叔,是我,我是季萱!”说完我因为看不清楚,只好马上又把墨镜带了回去。
他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看着我的装扮,眼中一下了闪过一丝纳闷、一抹犹疑,但他转瞬间就恢复了一贯的谦卑,他没有因为我的怪异再问些什么,只是低下头对我行了行礼,说道:“原来是太子妃娘娘、二小姐回门了,请进来吧。”
他一侧身,让我走了进去,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继续对我说道:“老爷和大小姐都在,夫人去烧香了,娘娘今天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他说着,顺便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我的手里,此时,我除了随身一个小包之外,再无他物,所以,他才断定我是回来有事,而不是回来小住、探亲的。
我答道:“我是有要事找父亲商量,不知他现在有空吗?”
卫叔恭恭敬敬的回答道:“他现在正在和大小姐说话,还吩咐了我们不得打扰,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他的意思就是说,不光是下人不得打扰,我也肯定不能去打扰的。此时,我和他已经走到客厅里,我便回道:“我知道了,我在这里坐着等吧,到时您通知我就行了。”
卫叔点头应道:“是!娘娘,我这就给您烧水沏茶去,你稍坐片刻。”说完,他倒退着走了出去。
等他一走,我便因为烦乱的心绪坐不住,在客厅里到处走动了起来,当我走到另一个门的时候,却看到门外正对着的,便是父亲的书房,此时虽然是早上,可是书房里却灯火通明,并且隐约从房间里传来父亲和季晨的声音,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季晨的声音居然因为气愤几近于歇斯底里,所以才能透过紧闭的书房门,穿过通道,传到客厅里的。
我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我竟然顺着季晨恼怒的声音,不自觉的向书房的方向走过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我想阻止自己都不行。
我悄悄的、好不容易挪到书房门口,附耳倾听,断断续续的话语,有季晨的吼叫、有父亲的好言相劝,都一字不落的传进我的耳朵里,而我的身体也随着他们谈话的内容渐渐冰冷了起来。
季晨:“你这么帮着季萱,就因为她也是你的女儿?一个背着人、背着道德生下来的野种,也配得到你的关心。”
父亲:“不是这样的……”
季晨:“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爱那个女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看到季萱就受不了了吧,她是这样像她妈妈,以至于你不顾脸面的、不顾身份的要处处为她着想……”
父亲打断季晨的话,道:“不要把我说的那么难听,我毕竟是你的爸爸,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和你妈!”
季晨:“哈哈……真是可笑!你当我和妈妈是傻瓜吗?妈妈因为爱你还可以忍辱负重,可是我,我不会那么傻,我要抓住自己的幸福,谁挡在前面都不行,连你也不行,我明天就去向媒体揭发你的那些龌龊的事。”
父亲:“嘿嘿……就像揭发季萱一样吗?”
季晨:“是的!我承认,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季萱的纹身是我披露的,现在她的不雅照也是我交给媒体的,我就是看不惯她,这一次要不是你搅局,她早就身败名裂了,皇室也早就容不下她了,她早就应该哪来的滚回哪里去……”
父亲再一次打断她,口气却不严厉,反而有种看好戏的感觉:“你先不要激动,听我说……你好好想想,上次你揭发季萱纹身的事情,为什么凭赵桓的人脉、关系想查源头却查不到;这次不雅照事件,为什么你能那么轻易的从赵桓处得到这些照片;就凭你一个小小的青年舞蹈家,为什么会得到赵桓身边亲信的帮助……你还不明白吗?”
季晨:“……你什么意思?难道是……难道还是你帮我的?”
父亲:“不是我,还有谁?还有谁在南颂国可以控制媒体舆论的导向?还有谁在南颂国可以使太子身边的人反水?还有谁在南颂国可以和皇室分庭抗礼?我这不都是为你做的,上一次我虽然一开始不知情,但是当我知道是你揭发季萱的时候,我便替你挡住赵桓的调查,而这一次嘛……”
季晨:“这一次……那么你这一次为什么又要反过来帮季萱呢?”
父亲:“嘿嘿……本来我的事是不会对你们说的,妇人之仁、感情用事,总是会坏我的事,不过,现在反正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我也不妨对你全盘托出……我知道你从很早的时候就忌恨我将季萱许做皇室的太子妃,虽然你因为骄傲从来没有说过,但是,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心思我岂有不知的道理。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一开始我向皇室提亲的对象是你,当时,我自认为以我在南颂国的地位,我、我的女儿要得到什么还不易如反掌,所以,我才没有经过调查就贸然向皇室提亲,没想到,赵桓这小子却以已经有心上人的理由当面回绝了我,在南颂国的法律中,太子公主婚姻大事理应由长辈全权负责,但是如果太子自己有意于某人,是可以自行决定的……几十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遭到过这样的羞辱了,以我当时当日的权位,皇室中人竟然还有人敢这样拒绝我,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口回绝,竟然将我这张老脸完全踩在脚下,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于是,我就开始调查赵桓,不用费多少精力,我就查出,原来他的意中人竟然是姚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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