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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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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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终于能到扬州了,我说兄弟你回去料理家事地时候快着点儿,哥哥我这儿都等不及了”,见唐成脸上并没有他预想中的欢喜之色,吴玉军微微一愣后笑着拢了拢唐成的肩膀道:“放心吧。别看我姐是个妇人身子。但做事最讲规矩,今个儿虽有些话没说。但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嘛!这起子生意做成了断没有亏着你的道理,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且等扬州回来后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也成”。

“吴兄,你这是臊我哪!”,见吴玉军说到了生意分钱地事儿,唐成笑着解释了一句道:“这又不是第一次交道,吴兄跟令姐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我担心地是此去扬州需要的时间太长,衙门里不好准出假来!这连路上的耽搁加一起怕不得就有个把月?我又是刚入职不久的新人,你看这……”。

“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啥了?”,吴玉军闻言哑然失笑的同时脚下停住了步子,拍了拍唐成的肩膀道:“不就是一纸公文的事儿嘛!看把你愁得?金州府衙那个月没有往外送公文地,你是录事吧?这就对了,录事干地就是这活儿!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找找我姐”。

吴玉军嘴里刚说完,转身就又奔里边儿去了,他为了急着去扬州,这办起事来当真比唐成还急,还上心。

郧溪县隶属金州管辖,府衙要从下边儿县衙里抽调一个微不足道的录事上来帮着报送公文,这是再正常不过地了。对于唐成而言,这不仅解了他的烦难,更重要的是只要能拿到府衙出具的这份公文,就意味着他这趟去扬州是属于公事,那来回车马及住店的钱都可以顺理成章的给报了。

这点子钱对于吴玉军来说自然不值当的一提,但于唐成却不是个小数目。

不一会儿吴玉军就折回来了,二话没说领着唐成出侧门去了府衙,其时刚刚上衙不久,吴玉军安顿下唐成在门房里喝茶,他自进去溜了一圈儿,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再出来时手上已多了一纸公文,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抽调郧溪县衙录事唐成到府衙帮办衙务,公文右下角不仅分管金州田土之事的判司签名,更加盖有录事参军印章,实在是正规的不能再正规了。

“我没让田判司在上面写时间,兄弟你就安心的帮办衙务吧,什么时候这衙务办完了,你再回郧溪县衙不迟”,言至此处,吴玉军嘿嘿一笑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从府衙里出来后,吴玉军用马车将唐成送到了宝合楼,一路上说来说去的除了扬州勾栏的动人春色之外,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催促唐成快些料理家事好早点动身。

一路聒噪下来,总算到了宝合楼门口,耳根子总算清静下来的唐成刚下车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吴玉军又在喊他。

唐成回到车窗边儿,一脸苦笑的向手撩着帘幕的吴玉军拱手讨饶,“吴兄你别再说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我快去快来还不成?”。

“嗯,你记得这个就好,不过眼下我倒不是想跟你说这个”,吴玉军说着说着脸上就带了淫笑,声音也压低了不少,“兄弟,眼瞅着就要到扬州了,哥哥可得提醒你一句,你这回去千万别沾女人身子。好生把身子里的精气神儿养足实了,扬州地勾栏,啧啧……”。

吴玉军明显是兴奋过度了,说着说着话题就又绕了回来。彻底无语的唐成再没个心思去听他说车轱辘的转圈儿话,伸手把车窗的帘子给扯了下来。正好蒙住了吴玉军淫笑不停的脸。

眼下已经是下午了,再怎么赶也别想赶回去,唐成因就在宝合楼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动身前往柜上算账时,那掌柜却是打死不肯收钱。言说堂少爷早已吩咐过了两造里说了一会儿。唐成见掌柜执意不肯收也只能罢了,出门之后就直奔车马行而去。

车马行里闹闹嚷嚷的,许多人在雇车,一般来说在城内行走的多雇驴脚儿,驴车虽是慢些,但胜在行车更平稳,最主要的是价钱比之马车要便宜近一半儿下来;唐成因急着要回。虽然从州城到郧溪县城并不太远。却也没选驴车,而是跟另三个同样要到郧溪的行商一起合坐了一辆马车。

这实在不是唐成吝啬地连个马车都舍不得包。实在是他身上着实没多少钱,遵着唐栓当日所说,这几个月领来的三贯六的月俸都贴补给了灶房,并一再嘱咐着不让告知李英纨!这倒不是矫情,图个心安吧!

李英纨知道唐成的性子,又知他每月有三贯六地月俸,因就没有提说钱的事。如此以来唐成手头就显得拮据了,这趟来时带地钱还全是靠着衙门里的灰色收入贴补出来的,眼下扬州那铺生意还不知道到底会如何,唐成自然是能省些就省些,这四人坐的马车虽说没一个人包车自在,但速度却并不差多少。

等回到郧溪县城时已是黄昏时候了,看看天色估摸着还没到散衙的时间,唐成遂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到了县衙。

还真就有这么巧地,他刚到衙门口,悠悠地散衙钟声正好响起,赶着到了衙门内的前院儿时,正与一杆子要回家的刀笔及公差们撞上了。

刀笔吏们看到唐成,先是一愣,接着多数人虽没说话,但好歹是笑了笑算是招呼,只是这些人脸上的笑容实在勉强,眉宇间的神色也都显得有些凝重;其实不止是他们,就连过来跟唐成拍拍打打亲热寒暄的公差们也多是如此。

唐成先还觉得奇怪,随即恍然,这肯定是姚主簿被抓的后遗症了,以姚东琦二号人物地身份,他地倒台对于郧溪县衙绝对是一场强烈地震,这些人如此神色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原还想问问姚主簿被抓的细节,但这拨遇上地公差里却没有张相文,眼下这么个气氛他也实在不便张口向别人问这个,当下也便寒暄着回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却是什么都没问。

往日里一到散衙的时候最是热闹,不拘是公差们还是刀笔吏多是说说笑笑的,但今天他们走出衙门时却都沉默的很,即便是有说话的也刻意压着低声儿,扭头看了看这番景象后,唐成也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肃着往里边儿走去。

他没有先到东院见赵老虎,而是径直去了县衙后面张县令的住宅,毕竟他是跟着张县令的录事,加之张县令又是一县之尊,先见谁后见谁看来是个小事儿,但真要有人拿这个来上眼药的话,还真就能上升到他唐成心里到底谁轻谁重的高度来。

郧溪县衙虽然小,但里边儿的是非可一点都不比大衙门少上半分!没得为了这样芝麻绿豆般的小事儿惹来说辞。

张县令确实已经回到了后宅,而且正在书房跟林学正说话,闻听从州城里回来的唐成请见,当下便笑着招手让那长随赶紧引他进来。

张县令目送来通报的长随快步去了,扭过头来对林学正道:“玉楠,你给我推荐了一个好人才!此次能顺利剿灭二龙寨,重整县衙秩序,这个唐成实是出了大力”。

“总得有张县令当日弈棋时的慧眼识珠,我才能推荐他给大人办事吧!”,林学正笑着道:“对于唐成而言,大人前有知遇的恩情,后有放手任用的信任,这般年纪的读书人正是心热的时候,又有谁没个戮力以报知遇的心思?遑论他还是出身如此寒微的?”。

林学正这番话明着是说唐成,其实字字句句赞的还是张县令,张县令这些日子正是重负已释,心情舒畅的时候,闻言展颜笑道:“玉楠会说话,玉楠会说话呀!”。

林学正闻言向张县令望去时,两人又是对视一笑。

笑过之后,张县令沉吟道:“此番他立下大功,玉楠你看该拟个什么章程奖赏他才好?”。“奖是肯定要奖的!孙子曾言驭下之道不过赏功罚过四字而已,尤其是唐成这年纪,更宜借此加其恩遇以鼓其忠诚奋勇,只是怎么奖嘛……”,言至此处,林学正也沉吟思索起来,毕竟唐缺入衙的时间太短,不过几个也的功夫。

“这事儿就交给玉楠你了,这也是你的份内职司了嘛,要重奖,啊!哈哈”,张县令透过窗子见长随已领着唐成走了过来,就没再就这个话题深说。

唐成进了书房,见林学正也在此倒没感觉意外,毕竟这些日子以来林学正其实是扮演了张县令幕僚的角色,张县令的书房虽不至于是天天来,但两三天一次总是有的,甚或有的时候一天两三次。

见礼过后唐成在胡凳上坐定后就开始回说这两天到州衙的经过,说话间他注意到过去一直压在张县令额头眉宇间的焦躁和愁闷已然消失一空,虽然脸上依旧带着些憔悴之色,但这纯乎是累的,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就跟脸上的微笑一样,爽朗的很!

再说到张司马时,唐成心中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将赵老虎跟张司马之间的关系点了出来,之所以把这个说出来,唐成实是存了私心的。

姚主簿一去之后,赵老虎随即水涨船高的成了郧溪县里名副其实的二把手,唐成后世里虽没干过公务员,但从官场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多了一二把手不合的事情,虽说后世跟现在有着一千三百多年的时空差距,但要论官场里面的门道儿,涉及到权力之争时其实也差不了太多。

对于唐成来说,张县令对他是有知遇之情的,而且他跟着张县令的这几个月里两人相处的也很是相得;与此同时那赵老虎不仅是李英纨的四娘舅,这些日子里实也教会了他许多。从他的角度出发,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就是张县令跟赵老虎之间再对掐起来,真要出现这样场面的话,他唐成可真就成了磨盘心的夹在中间两头为难了。  

第一百章 祖业也该到收回来的时候了

 正是因为不愿做磨盘心儿被两边磨,唐成虽然知道赵老虎肯定不愿张扬他跟州城张司马的关系,但出于以上的私心考虑还是把这事儿给说了出来,他就是希望张县令乃至林学正在明了这层关系后,今后不至于做出什么误判的举动来。

与其等事情发生之后再忙忙慌慌的去堵漏,不如提前就做好未雨绸缪的工作。唐成眼下出于私心,宁可赵老虎知道后不高兴也要说出他跟张司马之间的关系,为的就是未雨绸缪。

听唐成说到这个,张县令与林学正讶然对视了一眼。

“赵县尉跟总捕张子文是结拜兄弟,张司马是张子文的亲二哥。要说赵县尉跟张司马关系不错应无疑问,但两人之间竟有如此之深……没听说赵县尉往张司马府上走动的事啊!莫非他是通过张子文来走动的?”,要说张县令所知道的衙门里的人事关系和背景,其实都是来自于林学正,而林学正在收集这些资料时也异常用心,其中最重点的就是姚主簿及赵老虎,但在听唐城说出这层关系之前,林学正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既为了解释给张县令听,同时林学正也确实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的说出了这番话,说到后来他自己又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种揣测分明不合常理呀!若说要交结上官时第一次经中间人搭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那儿有自己一直不出面任由中间人穿梭往来的道理?他赵老虎真要这样做的话,身居高位的张司马心里岂会没有想法?这世上岂有既想结交人,又不愿跟对方见面地道理?这不仅是不尊重,简直就是形同戏耍的轻蔑了!

但要说赵老虎往张司马处走动的话。像这样地交结上官不可能只是一两次,逢年过节什么的多少不了应份的探问随礼,没道理自己一次都没发现吧?

林学正越想越是茫然。即便有张子文居中,但赵老虎既然没走动地话,张司马怎么可能对他如此?林学正在郧溪县学好歹也干了四五年了。他深知那张司马虽然素来行事谨慎,却也不是不吃腥儿的。没道理,这实在是没道理。

对于唐成来说,点明赵张之间的关系就尽够了,至于牵涉到张子文昔年的荒唐事,他实没必要来搬弄这个是非。是以在面对林学正疑惑不解的目光时,他只答了一句:“此事我也不知细故”。

林学正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张县令地眼神几度落到了唐成身上,毕竟唐成如今已是赵老虎的外甥女婿了,而在这么个关系下他还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想及此处,张县令看向唐成的眼神儿里又多了几分信任。

既然想不明白,就只能暂时搁在一边儿,唐成接着刚才的话茬继续往下说。在想到桃花瓣儿的事情时。他迟疑了一下没将此事说出来。毕竟这是吴玉军委他本人办的一件私事,但因为这是关涉到刺史府的私事,唐成因也想着说出来之后张县令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唐成将州城里的事说完之后,顺势问道:“大人,姚东琦现在……”。

“他死了!”,听唐成提到姚主簿,张县令脸上地神色有些奇怪。既有如释重负地高兴。却又有着一些很难言说清楚的低沉情绪,这两样截然不同的情绪掺杂融合在一起。就使得他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的复杂,“就在昨天深夜州中公差到时,姚东琦在自家卧室仰药自尽了,等到发现他吞药已经太晚了,他……竟是早有准备的了”。

说到这个,书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唐成震惊之后心下难免唏嘘,继而莫名地就生出一股子闷闷地情绪来。这就感觉就好像一个人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满心满意地去报仇,原想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对等报复就行了,谁知道对方竟然就此死了。

今天坐马车回来的路上,唐成心里设想着当初对自己下狠手儿的姚主簿丢官下监的景象时,还觉得很舒畅快意,这其实就是他潜意识里设定的对等报复,如今过犹不及之下……那毕竟也是条人命哪!

这种感觉很古怪,说不清楚。其实若事态的发展能倒回去的话,唐成细想想自己的行为其实不会发生改变,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心里生出的这股子闷闷的不舒服。

“天作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林学正以这一句话结束了姚东琦的话题,随后三人似有默契一般谁也没再提起。

随后张县令与林学正又说了一些二龙寨山匪的后续处理之事,唐成坐在一边儿静听,及至他们说完,看看外面已是薄暮初上时分,他便起身请辞。

人都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猛然想起公文之事,当下便将吴玉军从州衙里弄来的公文取了出来递给张县令,关于这公文背后的事情他也没隐瞒,直接言明公文上所谓“州衙抽调帮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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