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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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公务员-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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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各部寺监中,总掌言官的御史台地位无需多说,正因为其地位太过重要,所以政事堂才会极力反对,当此之时,政事堂中七位宰相有五个都走出自太平公主之门,此事背后的操手已是不言自明。

据说在太平公主听闻孔佳接任御史台已成定局后,在府中将一具素来喜欢的波斯琉璃樽摔了个粉碎,隐约的言语里甚至将前任御史中承下世的老娘都给骂进去了,老东西早不死晚不死,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事实证明太平公主的愤怒的确算得是有先见之明

,孔佳上任御史中承后第一道奏章弹劾的就是镇国太平公主干政小老先生在奏折里先是引经据典的来了一番天阳地阴,乾男坤女的理论。随后又一一列举前两朝神龙天后及韦庶人以女子之身干政带来的危害后,顺理成章的得出了“雌鸡司晨,不祥于天”的结论,奏章之末更是直接明言太平公主应该离朝政远些。

孔洼身为御史中承有专奏之权,政事堂别说是压下这本奏章,甚至在此之前看都没看到过,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当前的朝局下,在太平公主权势熏天的背景下,孔老夫子的这道奏章实实在在有石破天惊的效果。虽然皇帝李旦将这本奏折留中不,但其火爆的内容却跟长了翅膀一样迅即传遍皇城,进而传遍长安,皇城各部寺监的大小官儿们被震的晕晕乎乎,噤若寒蝉的同时,长安士林也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热议起这道奏章来。

其实孔佳奏章中所说的本就是很多人想过的事情,只不过在此之前敢如此大庭广众把话挑出来的人不多,即便是有也因为官位卑小难达天听。整不出大的影响。及至孔佳愤然而起,凭借他的官位及声望,这个被太平公主极力压制的话题瞬时之间就被

翻到了太阳底下任人评说。

评说的越多,太平公主弄权的根基就越弱,毕竟千百年来的政治传统里容不得女子掺和国家大事,即便强如武则天经过几十年的布置掌握了政权,最终还是在年老生病失去对朝政的控制力时遭遇了宫变,更不提先朝韦后作乱的事情不过就生在年余之前。对此太平公主也是心知肚明,是以她一边在控制朝政的同时尽力笼络士林,另一手则是尽量把这个话题给压下去淡化处理,希望最终能做到母亲那一步。

应当说在此之前太平公主的运作还是很成功的,可惜孔佳的出现将她多年的运作之功毁于一旦,就在其与李隆基争权达到紧要关头时,随着这一道奏章,她此前极力掩饰而又根本无可补救的弱点就此毫无遮掩的彰显人前。

这道撕破窗户纸的奏章对于太平公主的打击犀利而深远。而此前表面上看来平静的朝局也因为这道奏章被弄的波祸云诡起来。

此前因为李隆基根基太浅,是以在与太平公主的朝争中只

能占据守势。但随着这道不受控制的奏章,太子殿下的声望一时暴涨数舟,但跟太平公主一样的是,李隆基对孔佳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儿同样也没心理准备。

惊喜的余韵还没散尽,东宫一脉就油然感觉到了恐惧,恐惧于若是朝局变化的太烈会刺激起太平公主铤而走险。

唐成明白对于李隆基来说,他是希望当前的朝局稳定的,虽然在争斗中处于弱势,但这是因为他窜起的时间太短的缘故,他需要时间来展巩固自己的势力,而随着每一天时间的过去,他的力量都会有所增长。在这种情况下,若是太平公主被逼太甚而不顾一切的用暴力方式破局,对于李隆基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

按照历史原本的进程,太平公主就是在李旦禅位,李隆基登基之后起的宫变,而羽翼渐丰的李隆基也没花费太多的心思就顺利将宫变平定。进而顺利接收全部政权手创出开元极盛之世。世间的事物总是紧密联系着的。孔佳的出现是一个变数,原本的历史中不存在的,被唐成这个穿越者用翅膀扇起的变数,而对于这个,双刃剑

般的变数,不仅太平公主害怕,李隆基也同样害怕。

李隆基极力想将孔莲这个变数控制在手中,但等他真这么做的时候才徒然现这近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圣人后裔的孔洼典型就是那种特殊材料做成的人,只要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就会奋力去做,其言行举止服从的是“圣人教诲”而不是权势,对于这种特殊材料的人而言。惯常好用的笼络,威压都手段全然都是白给。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此之为大丈夫!孔佳面对太平公主时如此,对李隆基时也同样如此。

无可奈何之下,害怕朝堂被引爆破局的东宫想到了唐成,毕竟孔,佳此番能顺利回京是他居中谋划的结果,而孔老夫子在人前也从未掩饰过他对小小龙门县令唐成的赞誉,按照唐朝的官场规矩,五品官员以上有向朝廷察举贤才的权利,孔老大人出任御史中承后第二本奏章就是专折举荐唐成。

这本奏章里备叙了唐成赴任前后龙门县的种种变化,对其治

政之才给予了充分肯定,奏章末尾更强烈建议朝廷当知人善用,调唐成回长安户部供职。

唐成由龙门县调任饶乐司马乃走出自圣意,孔佳的这道奏章自然又被留中。但李隆基却从这道奏章里看出了孔佳对唐成的欣赏,张明之更是生出一个想法来:兴许唐成能帮着劝劝油盐不进的老头子?

此外,张亮这封信中另外说到的意思就是让唐城做好心理准备,有孔佳这道奏章打底,东宫再趁机力,没准儿能找着机会把他从饶乐捞出来也说不定。

见一边坐着的张相文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小唐成看完后随手将信递了给他,随后顾自陷入了沉思。

孔佳回京是他居中**的结果,这在原本的历史中也是不曾生的。若是按照历史的固有路线,前朝废太子平反可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自然也不会有这些逐臣回京的事情生小所以饶是唐成身为知道历史大事的穿越者,也从没想到过会生这样的事情。

当初他一力想把孔洼等人弄回长安,私心的想法是为自己在朝堂中埋下一支可为奥援的力量,从孔佳的荐举折子来看这个目的算是达到了。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能在甫回朝堂之初就搅起如此大的风浪。

这一翅膀扇的风旧二小啊!唐成颇有此得煮的笑,能给太平公辛和李隆基缪尔??此大的麻烦。他心中因调任饶乐司马而起的怨气又泄出不少。

边的张相文看完信后,嘿的笑出声来,“孔老爷子就是孔老爷子,老而弥坚。他能专折荐举大哥,也不枉当日在龙门县时咱们的一番小、心伺候了”

“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君子之仕小取其义也,不管怎么说,这老爷子是真君子”唐成说完这句后复又一声叹息道:“可惜呀,君子在朝堂上总是站不稳当。孔老爷子这御史中承怕是干不了几天喽”

“大哥此言何意”张相文抖着手丰的信笺,“张大人这不是想让大哥帮着劝说嘛”

“能生出这样的主意,张明之要不是知人不明,就是病急乱投医的侥幸试试。若是任人一劝就改了主意,那还是孔佳?”唐成摇着头轻笑道:“再者他这个。要求根本就是无用,从长安到此地,一来一回的信使往还得多长时间?即便我真给老爷子写了劝说的信,先不说劝说无用,即便是有用,等到京的时候孔老爷子也早就换了职司”张相文实在不明白大哥怎么就这么肯定孔佳一定会丢了御史中承的官职,遂紧跟着问出声来。

透过纷繁的现象看本质,几年的官场磨砺下来,唐成对政治事件的观察力早已非吴下阿蒙,回答中自然而然的有了沉稳的自信,“这还不简单。如今长安朝堂中真正管事的其实就是三个人,陛下是一个,太平公主与太子殿下是另两个”老爷子这么一闹,难受的不仅是太平公主与太子殿下,只怕就连陛下现在也后悔不该把他安置在御史中承的位子上。既然让这三位都觉得难受了,你说孔老爷子在御史中承的位子上还能坐的住?所以我这劝说的信不能写,就是写了也是白写”

唐成在孔佳等人身上所花的心思张相文也明白,一

听这话可就急了。“那孔老爷子

“放心吧,御史中承的位子虽然保不住了,但孔老爷子还不至于被赶出朝堂”坐的太久的唐成站起身来边在皮帐里缓步活动手脚,边侃侃而言的分析道:“他是流放还京,如今虽说惹了陛下不高兴,却也没有将官职一削到底的说法儿,就算陛下真有这心思,也缺少理由,毕竟他那道奏章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无故谪贬大臣,既难以服众,当今这位也没这魄力。

“再则老爷子虽然给太子惹了麻烦,但带来的好处也不少,东宫若是坐视孔挂失位而不救未免让人心寒,更重要的是太子还需要孔佳留在朝堂里用以打压太平在士林的影响力,士林风评平常里看着无用,但对于女子出身却想当皇帝的太平来说却是致命的缺陷,对此,太子不会坐视不用的。而在这件事情上太平还无法太用力,若是她对孔佳的打压太甚。其在士林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就会崩塌的越快,得不偿失啊!所以,孔老爷子坐不稳御史中承是一定的。但还不至于被再次逐出朝堂,若我所料不差的话,不过就是换个职司罢了。而且十有九会被换到礼部任职,地位既尊,又只能管些祭祀礼

仪及科举之事,倒也算得其所哉”

“只要不丢官不出朝堂就好”去了这个担心之后,张相文随即又想到张亮信中说到的另一件事情,“那大哥回京”

“太平现在只怕是把孔佳恨到了骨子里,我是始作俑者,又是孔佳荐举的人,她能容我回去?张明之太想当然了”唐成笑着摇摇头,“话又说回来,即便是现在吏部真要招我回去,我也只有固辞的。现在的长安岂是好呆的,孔圣还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倒不如我在饶乐来的从容。再说我也不忍就此含了此间的大好局面”

闻言。张相文点了点头,“大哥说的是,只是有些可惜了的,那可是长安哪!”

“长安!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唐城的语声清晰而沉稳,“仕宦险恶,有的时候退是为了更好的进,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先把眼前的这些奚蛮子料理好了再说”

正事说完之后,唐成边吩咐人去请七织,边命人

设酒摆宴,自入饶乐以来就是连日的劳累,今天到是个好好放松的机会。

这边刚吩咐完,帐外值守的天成军骑兵却进来禀说图多及平措两部的使者在帐外紧急求见。

刚想放松一下就出了这事,唐成的心情那儿还好的起来,当即便沉着脸道:“不见,让他们回帐好生呆着去”

不一会儿功夫,梳洗过后细心打扮下更添丽色的七织带着一身舞服的安禄山走了进来。

“帐外那两个奚胡是谁?眼巴巴的瞅着皮帐看着也着实可怜,夫君若有公事但先料理了就是,我再等等也无妨,倒不好因私废公的”

帐中再无闲人,唐成笑着拉起了七织的手。“你倒是明理,不过外边那两人我是故意晾着的,见嘛终归是要见的,只是现在还不到火候。来。不说这些扫兴事了,难得一聚小今日定当欢聚歌舞,不醉不散”

丝竹袅袅,乾筹交错,身着亮丽舞服的安禄山在一块方形毡毯上随着劲健的鼓乐合节而舞,史书中果然没记载错,这家伙的确有跳胡旋舞的天赋。只是经过七织短短数月的调教,他的舞姿比之上次所见便又多了几分自如与神韵,假以时日,七织当日对其许下的十年期望未尝不能实现。

曲胡旋健舞跳完,唐成抚掌长赞,口中更是毫不吝惜诸般美词的对小安禄山鼓励有加,以至于张相文听到后来都有些吃味儿,半真半假的玩笑着说两人结拜数年以来,可没听大哥这么赞过我一句。

见状。额头汗津津的安禄山双眼更亮。心中对唐成倍加感激的同时,也愈坚定了十年后做一名“大唐舞神”的理想。否则的话怎么对得起从第一次见面就对他青睐有加的唐大人?

人美。酒美,舞亦美,正在这次小欢宴的气氛到达最??时,图也嗣从外面走进来悄声向唐成禀说道:“大人。多莫部的多莫奇来了,正在帐外请见!”  

二百八十四章 乱起多莫

与图多与平措两部的使者不同。听说来的是多莫部的多莫奇之后,唐成没多耽搁的起身,嘱咐着将其带往别帐相见。

图也嗣跟在唐成身后,看他醉意微醺的样子,开口提醒道:“要不就让多莫奇再等等,大人醒醒酒后再见他不迟”。

“些许薄酒算不了什么”,唐成笑着摆了摆手,多莫奇这人太过于重要,他对与此人相见还是颇为期待,“让人准备个热热的手巾把子送过来”。

进了旁边一个帐幕坐定之后,唐成刚就着热手巾擦完脸,图也嗣已亲带着多莫奇走了进来。

唐成第一次听见多莫奇的名字是在废奚王李诚忠的帐篷里,当时,唐成让他推荐一个在多莫部落中可取代多莫高的人选,李诚忠在听了“好控制”的人选要求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报出了这个名字。此后几度派人私相联络,暗使书信往还,唐成对此人已不再陌生,但真个儿见面这还是第一次。

这是一个三十六七岁正当盛年的汉子,若单从相貌上来看,其与多莫高有六分相似。但气质上两人倒是差得远,多莫高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头狼一样,而眼前这位穿着宽袖唐服的多莫奇却是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在奚人中极其罕见的文气,尤其是眉眼之间颇为温润。

“异数”,唐成心底嘀咕了一句,“分明该是大唐江南人物,怎么生在了极北的奚族”。

多莫奇走进帐中后,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主人发话难免有些尴尬,还好图也嗣是陪着他进来的,见状在旁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听到图也嗣的提醒,唐成自失的一笑,“见鬼的,看来即便是度数低的果酒也不能过量”,心底这般自语,他面上却是极为热情的哈哈一笑,“某自入饶乐以来,雄壮汉子见的多了,但像多莫兄这般的温润君子却是

第一回遇着,带着几分酒意恍然竟有长安文会中与江南士子初相结交之感,一时失了礼数,多莫先生勿怪!”。

闻听此言,多莫奇脸上油然流露出一份欣喜的笑容,拱手施了一礼后道:“言重了!司马大人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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