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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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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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书云虽然没有酒圣那么响当当的名号,不过在朝中,人人都知道他是个酒鬼,千杯不醉,万杯不倒,一圈敬过去,把所有人都喝趴了,他照旧是捧着酒壶,一口接一口的猛灌。
    也该着舒景乾今日棋逢对手,两人觥筹交错,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下去,俱是有了醉意。
    那舒景乾的眼角上挑,面颊微红,眉宇间的媚色更重,笑笑说:“舒大人,果然好酒量。”
    “你也不错嘛。”姚书云说着,摇摇晃晃地又给他倒上一杯,随口问了句:“听说你酿过最好的酒,叫做百忧解,怎么也不拿出来给我尝尝。”
    “那酒早不卖了。”舒景乾喝了杯里的酒水,道:“百忧解,解百忧,呵呵,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当时一醉解千愁,可醒来了,不还是愁更愁,忧更忧。”
    “哦?”本王吃了口菜,问道:“舒兄你名满天下,名利双收,可谓人生得意,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人生在世,谁没有一点烦心事呢。”他摇摇头,又是一杯酒水下肚。
    本王亲自为他满上了,道:“我听说,你酿百忧解,是因为痛失爱人,饱受了相思苦,故而酿酒百优,是为了忘掉一个人?”
    “是啊。”他举着酒杯,痴痴的笑,“不过,我不是因为爱他,才想着忘了他,而是因为恨他。”
    “恨?”
    “嗯,他辱我伤我,最后还负了我。”他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流转,忽又笑了起来,“可若没有爱,又哪里来的恨,你说是不是?”
    本王犹豫着,点点头。
    他一杯酒接一杯酒的下肚,醉意越来越重,最后口无遮拦的来了句:“他啊,不就是仗着自己皮相好,活好,这才有恃无恐,觉得小爷非他不可吗,我呸,小爷要相貌有相貌,要银子有银子,何苦非得作践自己,撅着腚给他上呢。”
    本王:……
    姚书云:……
    貌似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第26章

这舒景乾枉为酒圣,酒品真是差到没谱。
    只见喋喋不休的数落着那负心汉的不是,顺手摔碎了一个酒瓶子,道:“区区一条臭流氓大鲤鱼,也敢抛弃小爷!”
    你看,本王还没套他的话,他自个倒是全盘托出了。
    男人,鲤鱼。
    鲛绡,鲛人。
    这趟来花城,倒真是开了眼。
    舒景乾耍完了威风,又伏在桌子上,一阵黯然,“我那段时间病了,病得很重,几乎到了不能下床的地步。他说要去帮我找灵药的,说是一定会治好了我。可他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有了腿,上了岸,见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大约是忘了还有个我。”
    “他不会再回来了。”
    “我骗他说,外头的人都是丑八怪,绑成团也比不上一个我。”
    “也不是,他们本来就不如我。”
    “可他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因为我是个男人?就算是这样,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也很快活么。”
    “呵呵。”
    ……
    他兀自喋喋个没完,我都不知道,他话原来这么多。
    看他实在醉死了,本王只得将他扶起来,让姚书云先行回了客栈,而本王出门拦了辆马车,将舒景乾送回了酒坊。
    是夜,新月如钩,带着一丝血色。
    是为不详。
    本王将人扶上榻之后,命人给他脱掉了鞋袜,然后给他擦了把脸,眼瞅着没我什么事了,正待离开,却瞧着舒景乾扯了一下胸前的衣襟,露出了一片白花花的肌肤,而那肌肤下面,似有灵气微微闪动,继而一股强大的灵力周游全身,把他所有的经络都疏通了一遍。
    本王眯起了眼睛,正遇上看个究竟,却瞧着舒景乾猛地睁开了眼,神色无比清明的问道:“我怎么回酒坊了?”
    本王皱了皱眉,只一瞬,又想通了。他体内那股子灵气至纯,不光能帮他疏通经脉,还能排出一切秽物,譬如酒水。
    只见他坐了起来,揉了揉微微胀痛的脑袋,说:“怪哉,方才我与岳兄姚兄,不是在喝酒吗?”
    “嗯,你喝醉了,本王送你回来的。”我说着,又往他胸口扫了一眼。
    他面上有些尴尬,赶紧敛了衣裳,道:“失态了。”
    “别误会,”本王说,“我只是瞧着你胸口,似乎嵌入了某种灵物。”
    “灵物?”他隔着衣衫摸了摸胸口,“什么灵物?”
    本王在一旁坐了下来,问道:“你说那鲛人,弃你而去?”
    他面上一僵,立马结巴起来,“你你,岳兄,在,在说什么呢,什,什么鲛人?”
    没想到这人醒酒了立马不认帐,本王也没打算照顾他的面子,直言道:“岳兄喝醉了,跟我说起来的。我看你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像是假的。而本王要告诉你的,是那鲛人,兴许不是离开了你,而是死了。”
    他面色骤白,直直的看向了我,“你,再说一遍。”
    本王道:“他把鲛珠给了你,故他,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他不敢置信的按着胸口,道:“你骗我的吧?你一介凡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也只是猜测。鲛珠对于鲛人,相当于妖丹对于狐狸,取出来,虽不致命,但会法力尽失。而鲛人全身是宝,一旦失去了法力,就等于沦为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你觉得,那些满脑子做发财梦的人,会放过他吗?”
    “不会的……”他摇摇头,“他说时间到了,马上就要幻化出双腿来了。到时候变得和常人无异,不会有人发现他的。”
    本王又残忍的重复了一遍,“可他把鲛珠给了你。”
    “所以说……”
    “他不可能修出腿来。”
    一瞬间的沉默之后,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是出去寻药了,而是救了我之后,偷偷躲起来了。”
    本王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把他前后说过的话串起来,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在那鲛人即将幻化出双腿的时候,舒景乾病倒了,无人能救他。而那鲛人,在即将功成圆满的时候,放弃了一身修行,挽回了舒景乾的命,自己却消失了。
    这种悲情故事,民间传说里时有听闻,但凡扯上一个人妖殊途的,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本王叹了口气,道:“看开点吧,好歹你遇上的男人是个情痴,而不是始乱终弃。”
    他从一阵惊悸里回过神来,面色苍白的看着本王,嘴唇动了动,问道:“王爷,你这辈子,大约是没有爱过一个人吧?”
    本王点点头,“是。”
    “所以才能说出这种话啊。”他喃喃着躺下来,眼底一片死灰,道:“于我而言,倒宁愿他是抛弃了我,也不希望他是死了。他若只是贪恋外头的花花世界,等着哪一天玩够了就会回来,可他要是死了,我该去哪找他……”
    “景乾——”本王还想劝他。
    他摆摆手,道:“天色已晚,王爷早些回去吧,舒某身子不适,就不送了。”
    本王有些尴尬,却也奈何不得,只好道了声别,回客栈了。
    第二天,本王懒洋洋坐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待穿衣,却瞧着压在箱底的衣裳有些凌乱,明显是被人动过了。
    拍了一下脑门,本王想起了我那不省心的小侄子,不用说,便知道他是在上头绑红绳了。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会听信那种传言,也未免太——
    拎起了最外头的一件紫色袍子,本王往下摆处瞟了一眼,果不其然,一根红色的线头正招摇而荡漾的飘在那里。
    本王摇摇头,正欲伸手扯掉,想想又打住了。
    总归是那孩子的一番情谊,我虽不能回应他,但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得太绝。
    将袍子套在了身上,本王伸手去抓裤子的时候,发现压在下面的另一件袍子上,也挂了根红绳。
    那人的手工比着燕玖好一些,在上面打了个鸳鸯结。
    至于是谁趁本王睡着了,潜进来留下的,就不得而知了。
    唉,要怪也只能怪本王长得太高大,太英俊了。
    本王摸着下巴出了门,只见燕玖正站在厅子里,冲我挥手,“皇叔,下来吃早饭了。”
    他这一声“皇叔”与“黄叔”同音,掌柜的和店小二也没搭理,照旧各忙各的。
    本王抄着手下了楼,顺势坐到了燕玖的一侧,抓来包子咬了一口,瞧着燕玖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心里有些发毛,问道:“怎么了,臣的脸没洗干净?”
    “不是。”他笑嘻嘻的,眼神顺着本王的领口下滑,一路落在了我的衣摆上,笑笑说:“皇叔穿紫色,真是雍容大气。”
    本王:……
    吃过了饭,燕玖闲来无事,又捧着瓢去后院喂鸡了。
    要说他虽然坐拥天下,执掌江山,可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孩子,没有大臣盯着,无需为人表率的时候,也会偷个闲,做些孩子喜欢做的事。
    瞧着本王跟了过去,他笑笑说:“等着朕以后有了子嗣,就早早退位给他,找处有山有水的地方,开一片菜园子,种点庄稼,养几只鸡,养一只狗,和几只兔子。”
    本王笑笑,“修身养性,挺好。”
    “所以,”他撒了一把粮食出去,道:“明年这时候,皇叔就赶紧帮朕打听一下,想办法弄个孩子给我,就说是朕此番南下,惹出的风流债。”
    本王:……
    “子嗣这种事儿,我觉得还是皇上自力更生为好。”本王道。
    “朕不会对女人出手。”他摇摇头,“随便那群老臣怎么施压,朕都决定了,此生不会选妃立后。”
    “皇上。”
    “不必劝我。”他笑了笑,“真把那些女人弄回来,朕也只会负了她们。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与其在宫里蹉跎一生,何不在外头找个两情相悦的,过上一辈子。即使,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见得就能找到……”
    他这话说的是自己,本王明白。
    如此看来,他对那根所谓的姻缘线,也没有心存太多的期待。也许在他看来,系上一根红绳,只是找到了一份慰藉,仿佛那绳子拴不住我的心,能拴住我的人,也是好的。
    “痴儿。”本王轻声呢喃着,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不也是一身拗劲,不撞南墙心不悔吗。
    这世上能做到两情相悦何其难,相守一生就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一瞬,本王又似乎想着试一试。

  ☆、第27章

独自去到了天水溪,本王在那光洁的石头上坐下来,看了一眼波光粼粼的水面,然后拿佩剑敲打了一下石头,道:“出来。”
    半晌,没有反应。
    本王跳起来,恨恨地跺了几下脚,道:“土地老儿,别装死,给本仙君出来!”
    许久之后,只见石头缝里冒出了一缕仙气,一个身材矮小如孩童,却须发全白的老头钻了出来,陪着笑,道:“不知星君传唤小仙,所为何事啊?”
    本王虽是以戴罪之身,被贬下了凡间。可毕竟没人知道,玉帝哪一天心情好了,会不会再招我回去,所以地上的小仙,凡是见了本王,都会留几分薄面。
    说到底,这仙和人其实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谁位高权重,谁就是大爷。
    本王也懒得和他客套,问道:“这溪里,可曾生活过一尾鲛人?”
    “是啊。”那小老头拄着拐杖,挪着小碎步子,挨道了本王身旁,谄媚的笑了笑,问道:“怎么,星君对那鲛人感兴趣?”
    “算不上,只是打听一下。”
    “噢噢,那鲛人啊,原先确实住在这一代水域里,活了几百年了,眼瞅着就要修炼成人了,却不知怎的,竟被人抓去了。”
    还真是这样……
    本王顿了顿,问道:“你可知抓他的人,去哪里了?”
    “这小老儿,可就不知道了。毕竟这土地也是分片管理,小老儿只是负责这一带,再远一些,就不清楚了。”
    本王皱了皱眉,只听他说:“不过啊,估计是被人杀了吧。听那些人的意思,原本是要抓了他获取珍珠和鲛绡的,可谁知道那鲛人性子暴虐,桀骜不驯,扑腾着伤了好几个人,剩下的几个人,说是干脆杀了他,抽取油膏,做成长生烛卖钱。这皇陵古墓里,最是需要这些。”
    本王眯起了眼睛,死没死尚未可知。
    不过那鲛人若还活着,想必吃了不少苦。
    低头看着那土地公有些难受,本王干脆盘腿坐了下来,道:“你既然守护一方土地,见证一方事迹,本王想劳烦你,把这一代发生过的事说给我听听。”
    “既是星君托付,何来劳烦一说。”那土公地客气了一下,宽袖一扫,将面前的水域化作了一片镜面,“呵呵”笑道:“这溪水,记录了当初发生的一切,星君想看,只管看便是了,不过啊,小老儿年事已高,不方便看到这些,就先告辞了。”说着,化作一缕青烟,重又隐入了地里。
    本王怔了一下,什么画面,是看不得的?
    往边上挪了挪身子,本王向水里看去,只见一阵光点闪过,曾经发生过的,徐徐重现……
    那是一个下雨天,天色阴暗,山路湿滑难行,年仅十五六岁的舒景乾,眉眼还没有长开,带着一股子青涩,侧背着一个包袱,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溪边,嘴上嘀咕着:“做什么非得逼着老子学酿酒,一股子酒臭气,老子才不学!”
    在她身后,一个比她年幼了三四岁的女孩追了上来,大喊着:“哥,大哥,等等我。”
    舒景乾愤然回头,道:“你别跟着我!回去告诉爹,我才不学那劳什子的酿酒,老子要考取功名,要做官!”
    “那怎么成。”少女停住了步子,攥了攥衣襟,道:“咱们酒仙镇,世世代代都是酿酒的,至于咱们的酒泉坊,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家里放着这么大的产业,老爹肯定是要你接手的。我说哥,你就别做状元梦了,行不行啊?”
    “什么叫做梦啊?”舒景乾愤愤,“夫子都说了,我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是他这许多年来难得一见的大才,日后不说能状元及第,但是一甲三名总没问题。”
    “你就别听那老家伙忽悠了。这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窝在这一亩三分田上,觉得自己有的是本事,可要去了外头,说不定只能算个资质平平。”
    “你住口!”舒景乾不想再听她说,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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