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不想打扰这对小情人打情骂俏，赶紧找了个台阶：“我还要赶飞机，就先告辞了。”
凌零其实很不愿意父亲这麽快就离开，但是他知道父亲有父亲的工作。总之，父亲今天能来看他，就是送给他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小汤姆兴致高昂，詹森和凌零就陪著他一直在游乐场玩到天黑。从游乐场出来以後，詹森开著车子行驶在去郊外别墅的路上，闷闷不乐。小汤姆因为有些疲劳躺在车里不一会儿就睡著了。
凌零这才开口问：“詹森，你是不是在生气？”
“是有点。”詹森道，“那个肖恩跟你不是普通朋友吧？”
“我也不瞒你，我们关系很亲密。”凌零说不瞒，他还是不能把肖恩的真实身份告诉詹森，只能继续编谎话，“肖恩人很好，我母亲在医院一直托他照料。”
“所以你才跟他上床？”詹森的语气有点阴冷。
“怎麽会，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吗？你在他怀里笑得很甜蜜，我都看见了。”凌零一再辩解，詹森反而更加嫉妒怀疑，“你从来没有对我那样笑过。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
凌零沈默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爱詹森，即便是真的，也绝对比不上詹森爱他的那份纯粹。他不想让詹森对他付出太多，他受不起，於是凌零回答：“我是跟他上过床，我是爱他比爱你多。他也爱我。可惜他有老婆有儿子，我和他永远不可能成为情侣。”
十九 风云暗涌
詹森刹住车，冷冷道：“请你下车，凯文少爷。我忽然想起来家父告诫过，不能把你带入家门的。”
凌零一愣，淡淡笑了：“你终於也嫌我脏了？”然後打开车门，下车。没有犹豫，没有回头，沿著马路向著反方向走去。
小汤姆一觉醒来，已经到了詹森的别墅。
“詹森叔叔，漂亮叔叔哪去了？”
詹森没有回答。他望著满屋精心布置的彩带和彩色气球，用999朵红玫瑰组成的心型花束，还有那尚未打开的生日蛋糕，他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知道刚才把凌零赶下车，肯定会伤害凌零的感情，但是此时此刻他受到的伤害绝不比凌零轻。
詹森一心一意的爱著凌零，他从没有如此认真的对待感情，他也以为凌零是爱他的，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错了。他只不过是凌零众多床伴中最傻的一个。詹森可以不在乎凌零的过去，可以不在乎凌零在老头子的逼迫下继续出卖身体，只要凌零的心是纯洁的，是爱他的。但是凌零却亲口残忍的撕碎了他的梦想，甚至不屑於用谎言骗他。
“詹森叔叔，这里有个很大的蛋糕啊，是您过生日嘛？”
“不是我。”詹森回过神来，小汤姆无忧无虑的脸在他眼前有些模糊，詹森知道自己哭了。凌零本来也应该是如此纯真的少年，可惜过早地为了生计被社会污染了灵魂。也许他应该帮帮他，不要就这样任他堕落：“小汤姆，你饿了就把蛋糕打开吃吧。叔叔去打个电话，问问那个过生日的人是否还会来。”
詹森走到另一间屋子，擦干了眼中的泪水，拨通了凌零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听，是个声音粗鲁的男声：“谁啊？打扰老子的好事！”然後电话里传来欢爱时的喘息。詹森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整个人也靠著墙边慢慢滑倒。刚刚擦干的眼泪，复又流了满面。
“今天是漂亮叔叔的生日吗？他不来了吗？你们吵架了？”小汤姆终於发现了詹森叔叔的异样，小心翼翼的询问。
詹森把小汤姆抱在怀里，轻轻地亲吻他的额头：“小汤姆乖，吃饱了就去楼上房间睡觉。叔叔现在心情不好，不能照顾你了。”
把小汤姆安顿好，詹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跳上了汽车，本来想狂飙一下发散胸中怒气，开著开著竟然又开到了凌零的公寓楼下。既然到了，就上去看看，看看他又在和哪个男人鬼混。詹森带著一股想打人的冲动，踢开凌零的房门。
并没有捉奸在床的慌乱，詹森看到得只是醉得一塌糊涂的凌零。长发披散，上衣敞开，裤子脱到一半，还好里面穿著詹森送的内裤。凌零的手无意识地摇晃著一个快要见底的酒瓶，脸颊泛著酒醉的红晕。
“詹森，你还是来找我了？”凌零挣扎著想要爬起来，“你要送给我什麽惊喜呢？”
看见凌零这副样子，又想起电话里那个粗鲁的男声，詹森脑子一热，抬手给了凌零一个耳光：“婊子！”
凌零倒回床上，也不理会嘴角溢出的血迹：“真的是个惊喜啊！哈哈！哈哈哈！”笑声几近疯狂痛苦绝望。
凌零流著泪水狂笑的模样让詹森心中一软，凌零的房间里并没有欢爱的痕迹，也许是他错怪了他：“你回来之前去了哪里？你的手机呢？”
“回来的路上送人了。”
“啪！”的一声，凌零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詹森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扑上去，撕扯凌零的衣服，詹森的脑海中闪动著凌零与那粗鲁声音的主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画面：“手机送给谁了？刚上过你的男人？以前都是别人花钱上你，现在你有钱了，可以花钱雇人上你了？”
凌零没有挣扎，只是笑著，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
詹森疯狂地把凌零的衣服全部撕烂，这才看见凌零的肌肤依然光洁细白，没有吻痕，没有淤青，下身也是干干净净的，全身上下除了酒气，什麽也没有。詹森愣住了。
“你以为我已经下贱到随便遇见一个男人就会跟他们上床吗？”凌零的声音哀伤，“你把我丢在荒郊野外，靠走的，我天亮也到不了公寓。我身上没带钱，幸亏半路有个好心的货车司机载了我一程。我下车的时候就把手机送给他了。反正手机是老头子花钱买的，没了我再管他要一个。回到公寓我就一直躺在床上喝酒……”
“你为什麽不早说？”
“我怎麽知道你会这样在乎我。”
“我的心里只有你，即便你说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我仍然不能不爱你。”詹森亲吻著凌零的唇，把那赤裸的身体打横抱起。
“你要干什麽？”
詹森温柔地笑著：“和你一起去洗鸳鸯浴。”
从浴室做到床上，恩爱一片狼藉，两个人最终精疲力尽地相拥而睡。
“凯文你爱我吗？”
凌零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詹森咱们可不可以不再谈感情？”
“不可以，我想知道你爱不爱我。”
“我爱你。”
“爱得有多深？”
凌零想了想：“像一瓶陈年红酒那样深那样浓。”
詹森耍小孩子脾气：“红酒那麽一小瓶，不够多嘛。”
“那好吧，像满满一浴盆的牛奶，刚才咱们洗澡用的那种，够多够浓了吧？”
“这还差不多。”
凌零苦笑，他不知道詹森是否想到了，浴盆再大，不管里面能盛下多少水、红酒或是牛奶，拔掉塞子，都会慢慢流走，最後一滴也剩不下。难道随口打的比喻，也预示了他与詹森注定无言的结局吗？
此後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凌零不用去陪客的时候，都会和詹森在一起。但是詹森感觉凌零并不开心，变得比以前沈默寡言，脸上笑著，眼里的哀伤反而更浓。詹森怎忍心见自己的心上人日渐憔悴，可惜还没有想出好办法，老头子那边又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老头子想拉拢芝加哥的毒枭，两家商议的结果是采取联姻。老头子的大儿子已经娶妻，二儿子老头子还想留著拉拢更大的势力，於是联姻的重任就落在了三儿子詹森身上。要是以前，对於女人，詹森是来者不拒，可是现在詹森心里有了凌零，如果真的结婚，凌零可能会很难过。於是詹森在尽可能的情况下与老头子周旋。
纸里包不住火，詹森要与芝加哥毒枭的女儿订婚的消息还是传进了凌零的耳朵。
凌零心中难过，面上却平静地问：“詹森，听说你们过几天要举行订婚宴？”
“你知道了，都是我不好，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明著违抗老头子。”詹森满脸歉意，“不过只是先订婚。我派人调查过那个女人，她有十几个情人，说不定她根本看不上我，在结婚前就会和情人私奔。”
“不用安慰我了。我想你和她都不敢违抗父辈的意思。”
“就算结婚，我和那个女人也可以各过各的，她爱和谁鬼混就和谁鬼混，我不找她麻烦，她也别想干涉我的事情。”詹森信誓旦旦，“订婚时我就会跟她讲明我和你的关系，她如果不能接受，趁早走人。”
“你这招够狠。如果女方提出毁婚，老头子也怪不到你头上。”
“订婚宴你一定要参加，咱们演一出好戏，让那个女人见识见识。”
“嗯。”凌零此时已经决定要阻止詹森的婚事，不仅仅是因为他爱詹森。老头子在旧金山的势力已经相当庞大，如果再与芝加哥那边联成一气，就不好办了。
一切都已经筹划妥当，可是就在订婚宴前一天，凌零被单独叫去了老头子的办公室。
二十 谁先背叛
“凯文，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老头子坐在宽大的皮椅上，看著站在办公桌前面的凌零，“我很喜欢聪明人，尤其像你这种集美貌与智慧於一身的。所以许多事情我都由著你，譬如你和詹森在一起。我知道你需要金钱和男人来满足，金钱我可以给你，男人你看上哪个我不管，但是现在，你必须做出选择。”
凌零明白老头子的意思。但是他想看看老头子究竟要玩什麽花样，他想知道老头子掌握了他多少弱点。於是凌零问道：“什麽选择，请干爹明示。”
“詹森必须完成这次联姻。你明天不许出现在订婚宴上。”老头子的口气不容更改，“否则，意大利黑手党那边我只能让你亲自去交待了。”
“留著我，我可以为您做更多的事情。”凌零有恃无恐，“那个吉野先生、议员先生，法官大人，总统的秘书……如果没有我时常去问候，恐怕会影响他们与您的友谊。”
“人都会喜新厌旧的。特别是更容易抛弃不听话的玩具。”老头子阴森的笑著，“说不定什麽时候，我的耐心磨没了，你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凌零不？A
《明天的明天的明天》21
更新时间： 12/28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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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永远沈睡
出卖肉体，凌零从老头子嘴里套出了老头子摆平意大利黑手党的计划。他原以为是暗杀或是黑帮火拼，可惜老头子只想化干戈为玉帛，谨慎狡猾地选择了谈判。地点选在芝加哥，老头子刚结的亲家主持的地面上，时间、双方出席会议的人数由意大利那边定。
一个月以後，双方人马在芝加哥毒枭总部的办公大楼里会面的时候，凌零这才再次见到詹森。一个月没见，詹森面容憔悴，深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听说他一直沈迷酒色，甚至还开始吸毒。
凌零感觉詹森故意躲避他，逃避现实，就算是面对面，詹森仍然拒绝与他讲话。也许是他把詹森伤得太深了。
詹森不愿面对凌零，他觉得心痛和惭愧。他没有想到老头子会留下录音带，为了自己的利益那麽狠绝地生生撕裂他与凌零的感情。凌零一定对他很失望吧，就算他去解释，他大概也不会相信。凌零曾经说过，他并不是十分爱他，如今这样的误会，恐怕早已将两人并不坚固的情感完全摧毁。也许他该放手，可惜酒精女人毒品都不能让他忘记曾经付出的真情，一个月，他没有去见凌零，但是闭上眼睛，他就可以见到。
谈判桌上双方头目为了自身利益唇枪舌战。凌零和詹森的思绪却游离在人群之外，从不敢对视，到相互凝望，到心中有了感应，他们几乎同时感受到彼此心底的真实想法。
心有灵犀一点通。凌零笑了，谅解关切的笑容。詹森笑了，释然欣喜的笑容。他们明白相爱无法逃避。
枪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老头子，你敢玩儿阴的？”意大利黑手党头目立刻拔枪而起。
老头子心中惊愕，面上却维持和颜悦色：“在这里你的人比我多一倍，我怎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枪声继续，黑手党的手下进来报告说己方已经两人死亡。“这是你亲家的地盘，你以为我们是傻子？”
不等老头子解释，双方混战开始。
凌零知道是国际刑警的人开始进攻了。他本来有机会在混战开始之前全身而退，但是他放心不下詹森。老头子这边寡不敌众，黑手党凶悍无比杀红了眼，老头子的人一个一个倒下，被逼到了死角。
老头子的儿子一个在旧金山总部，一个在国外，出席这次会议的只有詹森。保镖把老头子和詹森紧紧为在中央。凌零在另一面靠近窗子的地方，身上带著与国际刑警约定的标记，从窗口跳下去，他的任务就结束了，他就可以与父亲母亲团圆。忍受那麽多屈辱和痛苦，他才等到今天，他本来不该再有犹豫。
就在凌零转身之前的瞬间，他看见老头子把詹森挡在身前，呼啸的子弹穿过詹森的头，带出一串凄的血花。凌零只觉得就在那一瞬间，心跳停止了，手脚冰凉，大脑一片混乱，“詹森！”他禁不住大叫。回应他的是从四面八方射来的一连串子弹。凌零的意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突然失去了凌零的消息，国际刑警的攻势暂时缓了下来。
听见外面的枪声减小，老头子好像意识到了什麽，对著黑手党的人喝道：“咱们不要内乱，咱们恐怕都被出卖了。”
黑手党的头目也有所察觉，冷静下来。打探的人报告证实，他们现在被国际刑警团团包围。
老头子眼珠一转，让人对外面喊话：“你们的人在我们手中，如果还想让他活著，立刻准备两架直升飞机，饮食药品一样不能少。”
国际刑警听完喊话，竟然真的停止了攻击。
“老头子，你知道谁是内鬼？”
老头子冷冷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他叫手下立刻清点己方的活人。詹森竟然还有呼吸，凯文腹部中了散弹昏迷，算上老头子，他们这边只有六个活人。老头子示意将他们全带上，开启大会议室一角的密码锁门，六个人闪身而入，门迅速关闭。黑手党们只听见老头子得意的声音：“警察的飞机你们慢慢等吧，我们先行一步。”原来老头子为了以防万一早向亲家要了这条退路，混战开始的时候他就有意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