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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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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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若非徐真的百骑及时赶到了濮王府,李泰又不巧地出游,慕容寒竹的人马或许早就将李泰给除掉了!

慕容寒竹如今成为了东宫重臣,深得李治的信任,不难相信,一旦李治继位,就是他慕容寒竹极尽荣宠的日子。

这也让崔氏大族看到了慕容寒竹的潜质,那些截杀徐真的人马,除了从军中抽调出来的精锐死士,更多的是来自于崔氏家族!

崔氏动用了极大的财力和人力,将一些江湖人士雇佣过来,可惜的是,他们没想到徐真麾下的百骑居然强悍到了如此地步,到了最后居然还能存活三十余人!

李治并不知晓父亲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但他能够感觉得出来,这段时间他仍旧日夜来请安,可李世民对他,已经再没有了以往的温情。

第二百一十四章假冒徐真行刺李靖

李治默默地从武德殿出来,脸上阴云笼罩,显然并没得到李世民的好脸色。

他将贴身服侍李世民的宦官悄悄拉到殿角处,二人窃窃私语了一番,李治脸色越发凝重,加快脚步回到了东宫。

自从慕容寒竹上位之后,做事果决有谋,长孙无忌也很放心地将诸多事务都交给他处置,自己反倒很少来东宫行走。

李治回到宫中,气冲冲让人将慕容寒竹召了过来,二人密议了一番,对于圣上在寝宫之中到底嘱托了徐真何事,他们也是没个头绪,遂决定派人暗中掌控徐真的行踪,以免事情生变。

非但如此,李治还命人密切关注吴王李恪的动向,因为除了李泰,也就吴王李恪对他的威胁较大。

慕容寒竹一一分派下去,李治才安心下来。

徐真并未察觉到这些,因为他刚睡下不久,李明达就来到了徐公府,佯怒着数落了他一番,不过对于徐真为自家圣人守夜,李明达却有着说不出的幸福感。

送走了李明达之后,徐真也没了睡意,就去拜访李淳风和苏元朗,阎立德已经到剑南道造船去了,徐真的秘密计划缺了一个人,只能让姜行本支持,又把苏元朗和摩崖给拉了进来。

这些老家伙都是洞察世事之人,论知识论技艺都是宗师级别,饶是如此,听了徐真的描述之后,却仍旧忍不住惊呼连连,竟然有种将徐真惊为天人之感!

徐真召集这一帮老家伙,本是为了秘密开展自己的大计划,可落入李治的耳中,却引起了警惕,越发笃定李世民该是与徐真密谋了些什么,说不得会威胁到自己!

过得不久,眼线又来报道,称徐真入了卫公府!

“他去找李靖了?难道。。。”李治这回真的坐不住了,慌忙让人去请长孙无忌来议事,而此时的徐真,只不过跟自己的师长闲聊而已。

李靖果真是老了,今年已经七十有八,苍苍垂暮,若非常年修习增演易经洗髓内功,养气修身,或许早已不在人世。

他李靖也算是纵横一生,享誉天下,如今儿子李德骞遭了流放,李德奖在江湖草莽之中闯荡,虽甘苦不知,却也远离了朝堂的争斗,他也并不担心。

世人提及绝世将帅,或会念及战国之乐毅、孙膑、吴起和廉颇,汉时之卫青、霍去病和李广,如今,提及大唐军神,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他李靖。

能名垂青史,人生又有何所憾?

李靖看着徐真,此时的徐真留着一字胡,经历了这些年的沙场征战和朝堂倾轧之后,这个热血儿郎已经与初时吐谷浑相遇截然不同,气质越发的内敛深沉,李靖都不由暗自感慨,自己年轻的时候,都未必能与徐真相较了。

“真儿,陪老夫出去散散步吧。”

“是。”

徐真上前去,想要搀扶李靖,后者却轻轻摆手,佯怒着笑骂道:“小子,莫以为老夫不堪用,若非今日腿脚有些紧,信不信老夫三招之内打趴你。”

“我信,我信…”徐真嘿嘿一笑,还是搀着李靖走到了院子里,后者只是哼哼笑了两声,脸上却充满了欣慰。

人到晚年,谁人不想儿孙满堂,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可惜李靖却孤家寡人,儿子不在身边,每有孤寂,只能悼念亡妻。

徐真也已经知道,演义小说之中的红拂女其实并无其人,李靖的夫人早逝,李靖又四处征伐,并未续弦,只纳了几房小妾,聊以派遣。

如今得徐真每日来陪伴片刻,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此时的他仍贵为卫国公,开府仪同三司,可早已卸下了所有的职务,在加上大唐的府兵制度,他的影响力也只剩下李靖这两个字而已。

可徐真仍旧执晚辈礼而拜,每日请安问候,并无所求,这可算是情真意切了。

爷儿俩趁着天色尚早,未入夜寒,又多走了几圈,李靖心情大好,留徐真下来吃晚饭,徐真自是欢喜应承下来。

或许心知自己时日不多,李靖也有心教导,对徐真倾囊相授,面授机宜,自是不提。

徐真虽然身居高位,但也不想搞特殊,破了宵禁,是故饭后就告辞而去,李靖自是不舍,又用了茗,这才让徐真离开。

走到半路,街道空旷无人,徐真下意识摸了摸吃饱的肚皮,却摸到一个硬角,这才想起,竟然忘记将这本藏书送给李靖了,本想来日在送过来,可哪有拿来了又拿回去的道理,连忙快步赶了回去。

这是他在均州之时,临行的时候李泰的老管家送过来的,说是李泰的藏书,也算是一番情谊。

徐真见是孤本珍藏,知是李靖所爱,今日就想着送过来,没想到二人相谈甚欢,居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此时的卫公府已经关门闭户,徐真来到后门,那应门的执事很快就问清楚徐真身份,可过得片刻才打开门来,见得果然是徐真,那执事眸中却是一片茫然!

“大将军怎地又从后门进来?”

“实在叨扰了,某才想起,有些东西要交给卫公,劳烦大哥了。”

那执事哪里敢受领徐真的歉意,连称不敢,小心地讨好道:“大将军果是有心,适才刚送过了糕点,今番又有什么好孝敬献给卫公?”

这执事本是随口一说,徐真却脸色大变,心头暗道不好,慌忙就往李靖的住处狂奔起来!

三更半夜的,谁敢在卫公府中左右冲撞?可见徐真面色惊骇冷峻,执事也不敢大意,慌忙将沿路的家丁都召集起来,跟在徐真的后面。

他们到底不如徐真,后者健步如飞,还未跑到李靖住处,就看到李靖住处房门大开,却是黑灯瞎火,慌忙取了廊下的灯笼,冲入到了李靖的房中!

“卫公可安否!”

徐真将飞刀抓在手中,快步入了房,如野狼一般警醒,可刚进了门,灯笼倏然被暗器打灭,一道细微的嘶嘶声顿时响起,他咽喉一凉,已经被利刃架在了脖颈之上!

“纳气于玉海,散发于百骸,下一句是甚么!”李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徐真只是微微一愕,咽喉的利刃又近了一分,他很快就醒悟过来,李靖这是在确认他的身份,连忙将下一句对了出来。

好在他早已对增演易经洗髓内功心法烂熟于心,否则情急之下还真的想不起来。

听了徐真的对答之后,李靖才缓缓从阴影之中现出身形来,执事带着诸多家丁刚走到门口,房间黑暗,也看不清房中情形,就被李靖喝退了出去。

“真儿,掌灯。”

李靖的声音很是虚弱,徐真连忙到烛台下摸了火镰,将房间点亮,此时才看到房间地板上躺着一具趴伏的尸体,那尸体的穿着居然跟他一模一样!

“难怪卫公要确认我的身份!”徐真心头发骇,将那尸首翻了过来,果然见得刺客与自己一般的脸面!

他很清楚张素灵的易容之术,所以当即看出刺客的伎俩,沾了点口水,于刺客的鬓角处一搓,将那薄若蝉翼的面皮给撕扯了下来!

徐真正想搜查一番,李靖却终究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那异常红润的脸色也瞬间褪色苍白,整个人无力地依于坐榻之上。

徐真慌忙过来,一番推拿,这才将李靖胸口的闷气给理顺,又给李靖喂了水,按照李靖的指引,从房中箱柜里取出药丸来,给李靖服用了,后者才算是安稳下来。

李靖虽然武艺高超,然而毕竟年岁太老,手脚已经不听使唤,那刺客又易容成徐真的模样,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让刺客得了手,虽性命无忧,可心窝还是中了刺客一脚,对于七十八岁高龄的老人来说,这一脚实在太过狠毒。

“真儿,你可有事瞒着我?”李靖面色苍白,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面色凝重地朝徐真问道。

徐真本想将房玄龄的死因及李泰之时告诉李靖,可李靖早已不问世事,他生怕连累李靖晚节不保,这才闭口不谈,没想到李靖还是遭遇到了行刺。

若非李靖手刃刺客,被这刺客得了手,他徐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卫公…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房相溘然长逝…”徐真不得不将事情原委都说清道明,李靖默默听着,眉头却拧得越来越紧。

“真儿,此事若处置不当,圣上或许难得善终,我觉着你还是寻个由头,离开长安,避过这场祸事吧…这话也就咱爷儿俩能说,出得我口入得你耳,切不可外传。”

徐真知道李靖是为了他好,可他深受皇恩,李世民对他极力栽培,他又怎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弃之而去?

这一桩桩一件件诡异之事,无一不是指向李治的东宫势力,如此看来,虽然圣上龙体欠安,但李治怕是迫不及待要逼宫上位了!

李治确实是个孝顺之人,可他生性懦弱摇摆,身边又尽是长孙无忌和慕容寒竹这样的毒士,岂能不受妖言蛊惑!

再者,徐真一想认为,李治的孝顺也不过是装腔作势,若真孝顺,哪怕皇帝陛下后宫佳人三千,佳丽又孤守深宫,他李治也不能乱了礼法,跟武媚有那不伦之情!

越是将李治看得清楚,他徐真就更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长安,弃李世民于不顾,此时徐真终于明白李世民的布局。

李治接掌朝政不算短了,有长孙无忌替他拉拢人心,朝中势力都希望从龙建功,如今偌大朝堂,除了明哲保身的李勣,李世民能动用的心腹,也就只剩下他徐真了!

“卫公,徐真不能躲避,圣上对我恩重如山,若我知恩不报,相信卫公也会看不起我的。”徐真面容坚毅,李靖无奈长叹,心里却又暗自赞赏,他果然没有看错徐真!

“真儿,你且将箱柜里的木匣取来。”

徐真不明所以,按照李靖的吩咐将那看似寻常的木匣给取了出来。

“打开。”

徐真依言打开,见得木匣之中躺着三卷典籍,卷面写就三个扭曲古篆:《阴符机》!

第二百一十五章长安夜奔求医被阻

有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徐真到了这大唐的境地,无父母亲眷,起初为了不沾染这时代之因果,甚至连知心朋友都不曾寻觅得一个半个,可李靖贵为国公,却能对徐真倾囊相授,徐真固是仰慕大唐军神,然则到了后来,却是发自肺腑地牵绊着这份恩师情谊。

虽并无正式拜师之名分,然在徐真心中,李靖当之无愧为徐真之师尊,今夜累及李靖遇刺,几近受害,徐真早已心有愧疚,对刺客幕后黑手更是恨之入骨。

眼下见李靖吩咐自己取出这典籍来,知是李靖想要将瑰宝传承给自己,心头说不出的感动和悲愤。

“真儿,我李靖一世磊落耿直,从不说暗话,初识之时,我确不甚喜爱汝之为人,盖因某总觉着你身上有股诡异之气,深思而不得解,是故不敢轻信,然相处至今,尔至诚至真以对,我李靖早已将你当成爱徒乃至义子。”

李靖说到此处,又捂住胸膛压抑内息,徐真连忙喂水,让李靖好生歇息,李靖却轻轻摆手,继续说道。

“你我虽无师徒名分,但我一心想要将一生所学传授于你,奈何时不我待,想来是无法倾囊了,德骞和德奖各有所好,又各有所得,尽皆不是军中之人,也无将帅之才,唯独真儿你爱惜将士,又文韬武略,今日,老夫就将这典籍传于你,希望你能有所感悟,善加运用,利于国民,不得借此为非作歹,更不要好高骛远…”

李靖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却剧烈的咳嗽起来,待稳住了气息,才拿起那木匣,轻轻摩挲了一番,敛去眼中不舍,缓缓递到了徐真的面前。

徐真郑重地半跪下来,双手高于顶,将木盒捧接了下来,李靖满意地点了点头,受了徐真这一拜。

“义父在上,徐真定当谨遵教诲!”这一声义父喊出来,情真意切,李靖眼角泛起泪光,连说了几个好字,脸色顿时红润起来,正要说话,却胸腔起伏,剧烈咳嗽,摊开手掌来,上面全是血迹,嘴角仍旧挂着猩红!

“义父!”李靖脸色苍白,缓缓倒在榻上,徐真心慌意乱,忙将外面的家仆全部叫进来,整座卫公府乱哄哄忙活起来。

也是关心则乱,此时徐真才想起要延请神医来看诊,询问府中管事可有快马,那管事面露难色,只是摇头,而后又补充说有一头平日拉扯的老马。

徐真眼前一亮,哪里管它是老马小马,只要是马就成了,当即让人将老马给牵了过来,徐真也不罗嗦,还未来得及装上鞍辔,就跨上马背,从府邸后门冲了出去。

这老马本是李靖的战马,跟随李靖多年,与李靖一同养老,平素都被好生供养起来,可它驰骋惯了,总是蠢蠢欲动,李靖就只好用来拉车,生怕别人辱了这老马,通常都是自己坐在车上。

老马极通人性,见徐真陌生,就不甘愿,几次想要将徐真从背上甩下来,徐真也是心急火燎,暴怒起来,死死夹住马腹,手抓马鬃,竟然激起一身杀气,增演易经洗髓内功心法暗自运转,由内而外,那老马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也驯服了下来。

刘神威的府邸距离卫公府差不多七八个坊,若无这老马,还真的要耗费许多脚力和时间。

不过问题也来了,刘神威虽然身在太医馆,可品秩不高,府邸门口向着坊内开,不似徐真的徐公府,能够在坊墙上开大门,这也就意味着,徐真要破了夜禁,叫开坊门。

这坊门的钥匙向来有两把,分别由两个坊丁把持管理,两个坊丁同时开锁,才能打开坊门,徐真哪里管顾得了这许多,到了坊门前,顺了顺老马的鬃毛,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老马喷了个响鼻,似作回应,徐真这才放心的翻墙而入。

刘神威已然睡下,其府邸不算宽大,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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