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凤箫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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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凤箫意难平-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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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可不能再贻害子孙。只待他安排好一切,再放出消息,木高峰岳不群左冷禅之流,一个也讨不了好去!这计谋甚是毒辣,但未觊觎他家剑谱在先,又如何能受害?说到底,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
  林平之练了那石壁上的功夫小半年,内力本已大进,这次又化了余沧海的内力,更是精进,脚程甚快。一日就将至剑门蜀道,再一日过了盘龙温泉,第三日便已能隐隐看到终南山的影子了。终南山距华山已不算远,林平之心忖封不平等人大致已去闹过事,仍存了小心,从后山崖壁纵上了绝顶,再绕去峰侧,将袈裟埋了,又在爹妈碑前磕了几个响头,低声道:“不孝儿平之久未来看望二老,望爹爹妈妈泉下有知,定能助我报仇雪恨。”话毕,这才起身去正气堂。
  华山正气堂乃是五所大屋中的主厅,岳不群平日训话待客都在于此。林平之一路走来,只觉四周寂静,全不见人影。封不平等人得左冷禅和泰山派、衡山派几人相助,欲逼退岳不群取而代之做华山掌门,此时所有人都下山避祸去了。林平之记得此事,也记得令狐冲那时被桃谷六仙带走,回来时身受重伤,被留在山上。半夜里岳灵珊上山来,将她偷得的紫霞秘笈交给令狐冲,期望他学好了治愈内伤。结果不想画虎类犬,令狐冲未学,却让返回来的奸细劳德诺偷了去,并杀掉了陆大有避人耳目。华山众人在山下庙里遇袭,绝境之时令狐冲却突然力挽狂澜,少不得被人怀疑偷学武功杀害师弟了。原是来得晚了,林平之正想下山去,又转过一房,却听到了人声。
  “……做甚子念给我听!我不学!”林平之一听就知道是令狐冲,虽咳嗽剧烈,但坚辞之意明显。
  再听陆大有的声音,“小师妹可特地为了你偷的,大师哥,你如何能辜负她一番心意?”
  “再如何也是偷得的!师父既没有传给我,做弟子的哪能……哪能……”令狐冲这话说一半就断了,只听得咳嗽声。
  陆大有的声音变得惊慌无比,许是见了令狐冲吐血,但依然固执己见。“好好,这离经叛道之事全数是我六猴儿做的,是我六猴儿读的秘笈,大师哥是被迫听的,这总无错?”
  “那也不能不忠不义……我听得浑身难受……”令狐冲的声音时断时续,有气无力,显然伤得重了。
  原来岳灵珊已上来过了,林平之心忖。他只知令狐冲的确未练紫霞秘笈,未曾想还如此坚辞,就连陆大有念给他听都要被怒喝出去。
  还真是正人君子!林平之一阵酸意。他前世之前怀疑令狐冲偷了他家辟邪剑谱,后来发现没有也不愿信,大抵和他这性子有关。自己平素性傲,总想以一人之力报仇,但江湖险恶,他磕磕碰碰,令狐冲却顺风顺水。岳灵珊转而爱他,大约确是真心,但始时他就为了这青眼有加受到其他师兄的白眼冷对,之后更是被桃谷六仙横加诋毁,洛阳时得了魔教圣姑青眼、绿竹叟当面打落他的母家兄弟,于五毒教蓝凤凰手中受辱,这种种加起来,就连令狐冲的数次帮忙也变得令人难以忍受。真说起来,令狐冲和他素无仇怨,最后囚他也只为了他杀了岳灵珊。这厌恶,却不是灭门之恨,说到底却是自尊受辱,暗自不平罢?
  林平之脑内翻来覆去都困在自己心胸狭小之时,却未想自己之前也曾在衡山群玉院救得令狐冲一命。魔魔怔怔之时,就连陆大有的惊呼声也没有听见。
  “是谁?”陆大有见令狐冲咳得厉害,正等着他好些再念。目光无意一斜,却看到长窗上投出一个人影。显是弯月从云层中露出,将院子里的人照了上来。之前一点声响都没听着,陆大有心生警惕。他窜到门边,一看外面白衣人容貌,惊得倒退两步:“哎呀!你……你……是人是鬼?”
  令狐冲咳嗽间听得陆大有声音惊恐,心下着急,又勉力提声道:“出了何事?来者何人?”
  “大……大师哥,是林……林师弟!”林平之坠潭当日,华山派全派上下都去后山寻他,结果只寻得了几件破破烂烂的青袍,上面还带血。他们来回找了几遍,最终只能断定林平之意外身亡。为此岳不群和宁中则都颇是叹了几天气,岳灵珊更是后悔不已。但如今,死了的人却好好站在前面,陆大有如何能不惊恐?
  “林师弟?”令狐冲大疑。他听得陆大有的声音,还以为是敌人来袭,这一听是林师弟,心先放下了一半。当日他还在思过崖上,没见着那几件血衣,乍一听,欢喜之意却是胜过了其他。“林师弟竟没有死?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他们这说话期间,林平之终于醒过了神。他有心想走,又不知是不是该去看那平生最讨厌之人的狼狈相,一时间犹豫不决。
  陆大有惊吓渐过,又看得林平之面若冠玉,丰神俊朗,和当日在华山上大不相同,完全不似个鬼,终究放下心来。“瞧我这嘴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却说甚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是大师哥说得好。”
  “林师弟,当日我这个做师兄的竟没有帮上忙,心中惭愧。如今林师弟竟得生还,且进来见上一见,也好叫我了却一桩心事。”令狐冲又在内唤道。自从林平之落水,岳灵珊引以为咎,整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他各种插科打诨均是无用。此时想到岳灵珊愁眉得展,令狐冲心下大慰,就连体内那乱撞的真气也变得好受了几分。
  陆大有应是。林平之见他开门,只得走了进去。且不说令狐冲卧床不起,以他此时的武功,对付几个完好的令狐冲都绰绰有余。只是刚才一听那些对话,此时还有些愣怔,不知是下手好还是不下手好。林平之不在乎趁人之危,只是想到令狐冲并无直接得罪于他,直到自己杀了岳灵珊之后令狐冲才起了杀意。自己气量狭小,不容于人,当时还能说是武功相差,妒忌作祟;如今他奇遇不亚于令狐冲,再下死手,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厢林平之转过了不下百十个念头,那厢令狐冲却还不知道他自己已在鬼门关上打了几个来回。他斜侧在床边,抬眼一望,立时就被吸去了心神。好个翩翩少年郎!他倒是不知道这个小师弟生得如此好。
  是了,他一心扑在岳灵珊身上,又哪里会太注意一个武艺低微的师弟长得如何。何况没见几次,他就上思过崖去了。但这半年过去,当日扑在父母尸前痛哭的人已褪去了那些青涩,眉目俊美,白衣翩然,却显然不是之前那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样子了。令狐冲这么一想,便开口赞道:“好,好!这多日不见,林师弟确是更加光彩逼人了!若小师妹见了,定然欢喜!”
  “谢大师哥谬赞。”林平之淡淡道。他见令狐冲面色雪白,唇角挂血,气若游丝,这情况还只惦记着岳灵珊,真真情种一个,心底下就有了些鄙视。不过他面上不显,只说:“既然回得华山,自是要去见师父的,但如何却都不见人?”
  陆大有一听,可有话说了。他见令狐冲面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便滔滔不绝地将近日里华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从华山弃徒得其他三岳相助欲夺掌门之位,到岳不群率人去嵩山讲理,最后还不忘大骂桃谷六仙几句。“若不是那六个不知哪里来的老儿,自称甚么甚么仙,却残忍成性,大师哥如何能伤重至此?”
  林平之早先吃过桃谷六仙的亏,知晓这六人疯疯癫癫,不识世务,倒不见得是残忍成性。定是他们见了桃谷六仙撕人的血肉淋漓之相,这印象就先入为主了。但他也无意解释给这两人听,只道:“原来师父往嵩山去了,那小弟也自当前往,略尽绵力。”
  令狐冲自知伤重无治,又寻思林平之不久便可见到小师妹,心下钦羡,可这话是说不出来的。他将枕边紫霞秘笈拿起来,递给林平之:“此乃师父所遗,林师弟见到师父之时,可代为交还。”
  陆大有站在一边,只道令狐冲要把救命的书交给林平之,那就死定了,不由得大急,伸手欲夺。未曾想,他的手还未到林平之身前,后者早已退开三尺,却让他轻易抢得。林平之此前站在令狐冲身前不远,不过转瞬功夫,他就退到了门边。身形之快,两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动作全无看清,相顾骇然。陆大有话都说不清了:“林师弟,你……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功夫?”
  “此事说来话长,小弟自会一一禀明师父。”林平之道。“秘笈事关重大,还请大师哥亲自保管,交还师父。”
  两人见林平之不愿多谈,也就作罢。只是林平之身形躲得极快,可见的确是对秘笈无意的。令狐冲觑了陆大有一眼,道:“就连林师弟也知晓,未经师父传授,不得私练本派秘笈,你倒是还有甚么话说?”
  陆大有捏着那本秘笈,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最后他恨恨地一跺脚,“就你们都是正人君子,我陆大有多管闲事!”转身就出去了。
  林平之见他离开,正想告辞。如若他没料错,不一会儿,劳德诺和丁勉、仪琳和不戒和尚、岳灵珊和岳不群就该一一上山来了,田伯光也搅合在一起。此等好戏,令狐冲演得,他却无心陪演,还是尽早下山为妙。正当他寻思之时,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哎哟,堂堂华山派,竟然窝藏此等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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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2013。04。08首发。


☆、第八章 阴错阳差

  令狐冲本待等林平之告辞后休息,未曾想又有人上山来了。而且听这口气,是敌非友。他大惊之下坐起,道:“林师弟,快走!我一将死之人,便是即时就死了,也没甚么可惜。”
  未等林平之回答,那个声音已愈发近了:“走?走到哪里去?教你们一个也走不了!”然后大门被踢开,门板裂成两半。一个身材魁伟的胖子进了来,手里还提着个破布袋一般的人。那胖子正是嵩山派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而那兀自叫着“狗贼!恶贼!直娘贼!”的人被他往地上一掼,顿时只剩下喘息声,却是田伯光无疑了。
  林平之先听得令狐冲叫他走,心忖:便是你叫我留下,我也是决计不留的。再听得丁勉如此叫唤,心头顿生一口恶气:想教谁走不了?丁勉他却是识得的,当日他投靠左冷禅之时,就连左冷禅都对他礼遇三分,更何况他的二师弟?他只是无心相助令狐冲,此时走了倒像是怕了丁勉,将来传言出去,叫他如何忍得?于是开口道:“夤夜之际,丁师叔真是好兴致,遛弯从嵩山遛到华山来了么?既是远途造访,又如何连敲门都不敲?”
  他这两句话,既点出了时间不合,又点出了主客之分,还反讽丁勉不知礼节,立时扳回了气势。令狐冲见他一动不动,本待再催,一听立即哈哈大笑:“林师弟说的极是!这里可是我们华山派的地方,丁师叔也未免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罢?”
  丁勉收得劳德诺消息,连夜赶上山来。两人约定双管齐下,一人对付一个。待到近前才发现多了一个,丁勉本不甚上心,听得嘲讽,正待发作,又看这个林师弟并没有穿华山弟子常服,心下顿时就有了计较。“我只知令狐师侄曾有个林师弟,却是失足落水而死,如今又从哪里冒出一个林师弟?”
  令狐冲吃了一惊。林平之入华山派不过两个多月,就连他这个大师哥也记不得甚么容貌,反倒是别派的消息灵通至此。是了,林师弟因家传辟邪剑谱为人觊觎,这个胖子说不得也打了同样主意。他如此一想,对丁勉就摆不出甚么好脸色了。“丁师叔此番上得山来,就为了别派是否新收弟子?倒真是闲得很了。”
  林平之立于炕前,见丁勉双目炯炯地望向自己,片刻便明白了。他这一死,武林中人都会疑岳不群取得剑谱而杀人灭口。如今他却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若不是有机缘巧合,就是有高明武功逃得一难。他本就是林家后人,那武功显然就是辟邪剑谱了。丁勉这是想拿下他,好回去和左冷禅邀功。“小弟命大,既是落水不死,养伤多日,这才回山禀报师父。”
  令狐冲见丁勉双眼爆出精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他这林师弟怎么如此实诚,别人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没听得他在忽悠丁勉么?
  “哈哈,令狐老弟,你这师弟不承你的情啊!明知这狗贼要对他不利,却直言不讳,是条汉子,我田伯光喜欢!”原来田伯光已在地上喘匀了气,终于能插上一句嘴了。他落地时本是面朝下,此时抬起头来,才看清林平之的模样,不由得赞了一句:“长得真是好相貌!”
  林平之眉一掀。他素日里最恨别人拿他的样貌说事,在福州时,男人凡是多看上他一眼,少不得挨上他一顿鞭子。后来练了那辟邪剑法,敢看他的人反而不多了。如今居然被一个男人当面赞他样貌好,这男人还是个采花大盗,他一剑捅死田伯光的心都有了。
  “还真是不改色心本性,令狐冲,你竟然和这样的人兄弟相称?”丁勉抢先发了话。他原本背着手站在门口,说到最后一句时,身形暴起,拔剑出鞘。他口里称得令狐冲,剑指的却是林平之。原来他将田伯光与林平之的反应都收在眼里,乘得林平之发怒,先手制住他。
  “林师弟!”变故陡生,令狐冲大急。
  丁勉将林平之双手反到背后制住,这才拿下搁在他脖子上的剑。虽说这小子反应还算快,但是往后退就是炕,居然轻易让他一剑就制住了。岳不群不在,他只要把这林家小子带上嵩山,说不得就是大功一件。他左手扣住林平之双手脉门,右手执剑,直直地往炕上落去。既然抓住了辟邪剑谱的传人,令狐冲和田伯光自然是要被灭口的了。
  令狐冲满头大汗,瞪着那剑落下,却动弹不得。他刚才是见得林平之的轻妙步法的,只道大敌当前,林师弟紧张过度,且后退无路,这才为丁勉所制。他自己死了也就罢了,怎么能拉上林师弟?他却不知晓,林平之现下武功非他所能想象,又如何能被丁勉一招制住?
  田伯光额头顿时也见了汗。他一看就知晓,丁勉抓了林平之,为防消息走漏,他和令狐冲都要被灭口。这陪葬法子也未免冤了些!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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