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凤箫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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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凤箫意难平-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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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了这一时半刻,就连爹妈最后一面也无缘得见?
  岳不群本守在庙门边,只见一人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而来,早已执剑相向。待到近处才发现,那是他新收的徒弟林平之。他不明白对方为何来得如此之快,且神色癫狂,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他这个师父。林平之跪下去之时,他看到了对方鲜血淋漓的足底,不由得大吃一惊。他这徒儿莫不是这么光着脚奔上山来的?
  令狐冲之前为救仪琳和田伯光争斗,身上有伤,又兼疲累,在一边靠柱坐地休整。突闻远处声响,再看到这一情形,不由得目瞪口呆。不知林师弟如何来得这样快?再看他仅着中衣,身上划破多处,血痕与泥土交织在一起,足底插满沙石碎块,实在狼狈,却未曾痛呼一声。是了,听他哭声哀恸,显然伤心已极,早已顾不上别的了。
  “平儿,别哭了,料理你父母的后事要紧。”眼见林平之只顾哀哀痛哭,岳不群唤了他一声。相比于此,他更想知晓林平之是如何如此快到达的。
  然而林平之充耳不闻。第一次如此,再一次也是如此,他那不平之意又爆了出来。为何不早让他回来一时三刻?偏生就差这一点儿时候?又或者,为甚么不让他重回灭门之前?他们林家无过,本就是怀璧其罪,如能早做准备,联系外公一派,至少能保得上下性命。再不济,他早已背得辟邪剑谱,提早开始练也不是不能逼退青城派!这一想心中郁结之盛,他只觉得喉头一甜,然后就全无知觉了。
  令狐冲眼见他突然无声无息地软了下去,急忙挪过去看。他把林平之的头掰正,就看到他嘴角一缕血迹蜿蜒而下,更是一惊:“啊呀,不好,师父,林师弟吐血了!”
  岳不群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却没有动,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令狐冲只当他是为林平之的遭遇而伤心,动手搬移林平之的身体,想让他躺得舒服一些。未曾想岳不群想的却是,武功低微,身体孱弱,又如此意气用事,看来也无甚资质,不足为虑。
  林平之痛极攻心,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又换了地方。身下床铺乱颠,看起来是在马车之上。他刚动了动,就感到双足剧痛。掀开身上的薄被一看,双足被裹得如同粽子一般,身上也扎满了白布。他约莫记得自己上山时完全没有想起来外袍和鞋袜,估计在密林和山道之中受了点轻伤。再想到之前的事,父母已然仙去,莫不是老天爷怜他半生悒悒,给他机会继续报仇?
  “林师弟,你醒啦?可别乱动,师父说你要至少三日后才可下地呢。”令狐冲本在闭目养神,听着对面细微的动静,就睁开了眼。
  林平之先是一怔,而后很快回过神来,在心里哼了一声。谁要你假好心?他们此时显然是往华山而回,水路已过,正行陆路。其他人骑马,他和令狐冲两个伤员只能呆在大车上。醒过来最先看到的居然是他最讨厌的人,当真晦气。林平之心中不忿,但面上丝毫不显,只做恭谨状:“谢过大师哥关心。”这功夫他原本做熟了的,看不出任何破绽。
  令狐冲素来散漫,乍一听这一板一眼的回答只觉得发闷。但是想到林平之父母双亡,当真可怜,要维持如此风度已是不易,故又说了一句:“人自有命,林师弟请节哀。”
  “谢过大师哥关心,平之现已好得多了。”林平之敷衍着回答。他如今刚入华山,武艺平庸。而令狐冲是华山首徒,虽然散漫,但悟性极佳,武功高出他不少,他再讨厌也拿对方无法。如今他已拜入华山,指望岳不群那伪君子就不必了,报仇的事情还得靠自己。他现下的武功不及令狐冲,更是不及仇人余沧海和木高峰。相比于令狐冲,这两人才是他一直欲杀之而后快的仇人。而想杀他们,显然提升功力才是正事。
  现下光景不同,他既是知晓这许多,也就不必像以前那样无头苍蝇般乱撞,势必要给自己谋划一个更好的出路。林平之又躺下去,侧脸朝着车壁,假装睡着,心里却开始思虑起来。
  放眼当今武林,除了少林武当两个泰山北斗之外,最有名的武功莫过于葵花宝典、吸星大法、辟邪剑谱、独孤九剑。辟邪剑谱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虽是家传宝典,但练之有害。魔教葵花宝典与他家辟邪剑谱同出一宗,均非正本,而且残缺不全,想必结果是一样的。吸星大法他也修炼过了,结果气血逆流爆体而亡;任我行倒不知道是甚么原因,但他肯定也深受其害而死。这么看起来,这几本秘诀都是不及风清扬所授独孤九剑了。
  林平之知晓风清扬就住在华山思过崖的后山,找人也许可能,但就算找到了,他对此也无甚把握。但凡世外高人,脾气都有些古怪。风清扬既然看中了令狐冲而传他衣钵,必然是因为二人脾性相投。而他和令狐冲性格迥异,想让风清扬看上就有些难了。不过不管如何,总是要试上一试的。兼之后山还有记录五岳派剑术的山洞,上辈子还未融会贯通,练了有益无害,总之也是要去上一去的。倒是急不得,先试这步罢,不行再另觅出路。
  至于令狐冲,当下也无甚要紧,待他手刃仇人,再来考虑。不过想到那漫无天日的黑牢日子,他说不得要给这位大师哥使些绊子了。还有那位人面兽心的师父,见他吐血肯定大为放心,林平之在心底嘿嘿冷笑。他林家遭此横祸,就因为一本剑谱。既然大家都那么想要,他做一次好事又如何?
  如此一想,谋划周虑,林平之心怀顿畅,就又模模糊糊地睡过去了。
  令狐冲看得他转身,不多时呼吸就变得悠长,心知是睡着了。他这师弟好得当真快,昏过去时痛苦难当,晕厥了好几天,这醒过来却顿时冷静许多,仿佛两个人也似。他转念一想,林师弟未免是当时伤心过度,此时清醒,就又风度翩然了,脸上的白布膏药也不能使他的俊美减去半分,果真是公子出身。
  待到午饭时刻,令狐冲便叫醒了林平之。前几日林平之都在昏睡之中,只能给他灌几口汤水,如今正是饿得很。
  “大师哥,你伤势怎样啦?”岳灵珊人未到声先到。她掀开车帘,正看到林平之把一大碗粥喝得精光,不由得撇嘴道:“姓林的,胃口倒是不错。”
  “……师姊。”林平之见到她,只淡淡地道。他知道岳灵珊和令狐冲现在正是郎情妾意,自己现在那些三脚猫的功夫还得不到岳大小姐的青睐。这声师姊叫得委实勉强,但是其他两人心神不属,都没听出来。
  令狐冲为她的称呼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甚么。他很宠岳灵珊,她说甚么都要为她做到,更别提现在只是为了一个还没正式进华山门墙的师弟。“是件好事,我看林师弟要大好了。”
  岳灵珊的大部分注意力本就在令狐冲身上,令狐冲一开口,她就立刻坐过去了,两人开始说起话来。林平之听着那柔情蜜意的一问一答,很想一人给他们一剑,但无奈现在武功不济,碍于尊长面子还得硬着头皮做聆听状。约莫是他的眼神太专注,令狐冲和岳灵珊都撑不住了,只说了几句,岳灵珊就又下了车。一个想,林师弟还真是认真;一个则想,这姓林的怎么这么讨厌!
  她一走,车厢里的气氛立刻僵硬下来。林平之看了看桌上剩下的碗筷,知道等下会有人来收,于是准备躺下去继续睡。
  令狐冲看着他的动作,不知道怎么的觉得自己很不受人喜欢。当下他摸了摸鼻子,终于想起来他该做的事情:“林师弟,你爹妈死时让我转告你,说你家向阳巷老宅里的物事,一定不能翻看。”
  “如此……多谢大师哥了。”林平之皱眉做沉吟状,然后翻身朝向里,侧身躺了下去。他自然知道向阳巷老宅里的东西是甚么,那皱眉沉吟不过是装给令狐冲看的,以免日后岳不群问起生事。辟邪剑谱他早已背熟,那老宅梁上的袈裟对他就没用了。但是他知道,别人不知道啊!林平之微微勾起嘴角。
  令狐冲继续闭目养神,听得车厢里另一人绵长的呼吸声。林师弟当真奇怪,前几日还伤心到呕血,今日的反应却平静许多。是了,是因为这时间足够他想明白了吧?不过片刻,他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开始想到一路上小师妹是如何照顾他的。若不是今日林师弟醒着,他们约莫可以再说两句话。罢了,回到华山,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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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JJ把吞了的评给我吐出来!摇摇摇!我的评论啊QAQ作者注:①关于称谓问题,全部照原着的来。②林平之在原着开头时是个俊俏少爷,涉世未深,骄傲自满,侠义心肠;后期经历过镖局被灭→父母惨死→仇人凌辱→师父诛心的过程后,性格转变为心机深沉,阴狠毒辣。他为了报仇可以不择手段,大家……咳,做好心理准备。啥?问官府?那玩意儿在原着中就已经被鄙视一百遍了。


☆、第三章 谋风清扬

  不到一日,一行人回到了华山。令狐冲受的基本是内伤,皮肉伤也差不多好全了。而林平之双足伤势未愈,宁中则怕他站立时弄破伤口,故吩咐他坐在藤条椅上。林平之承她的情,诚心诚意地叫她一声“师娘”。他实在恨极岳不群那伪君子,但对于宁中则还是有几分敬意的。
  众人聚集在正厅中,先要解决的事情就是令狐冲私下里和田伯光交游。林平之木着一张脸,毫无兴趣地听着令狐冲的解释,心里寻思的是别的事情。
  如不出所料,岳不群会罚令狐冲在玉女峰绝壁上面壁一年,而后来令狐冲下来之后,剑术就突飞猛进。这毫无疑问,他肯定在那里碰到了风清扬。就不知道令狐冲是甚么时候碰上风清扬的,如果是一早就不好说了。抑或者,他可以寻个隐蔽的地点偷偷一观?但据说风清扬武功绝顶,到被发现之时,偷看不成反而搭上性命,这就不值当了。但如果不是令狐冲一上山就被风清扬相中的话,那他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林平之绞尽脑汁地把记忆深处里琐碎的小事都翻出来,突然间眼前一亮。他记得岳灵珊有一次哭哭啼啼地从玉女峰上下来,说是心爱的佩剑掉进了深谷;但实际上,那剑是被令狐冲一招挑下去的。以岳不群传他的剑招肯定做不到如此,那就是在这之前没多久学的独孤九剑罢?如此一算,他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就在林平之心内谋划的时候,令狐冲和宁中则拆田伯光的快刀也拆得差不多了。他第一次见的时候只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如今一看全是破绽,自然无甚心情。之后令狐冲被岳不群罚面壁一年,然后进行拜师仪式。
  若不是为了独孤九剑,身上伤势又还未去,跑不得,谁还要上华山来?林平之腹诽。岳不群拜过祖先牌位,接着他挣扎着跪下去磕了三个响头。他腿脚不便,却不要人搀扶,许多人目露赞赏之意。然后令狐冲开始按岳不群的要求讲述华山七戒:“一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好色……”
  后面的林平之全部没听进去。光是这前两条就要犯得很彻底。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也得他的尊长有个尊长样!岳不群说不得他要欺上一欺,灭上一灭。至于恃强凌弱,擅伤无辜?他真想大笑三声。他爹爹林震南一向以和待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一个满门屠戮的下场?此等深仇大恨,如何能够不报?林平之本就跪在地上,想到此时更是深深垂首,不让人看到他眼中的神色。
  仪式过后,岳不群见他气色确实好转,就问林平之道:“平儿,你那天凌晨是怎么回事?钧儿和白罗说你一阵风地就出去了,甚么都没顾得上。”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衡山派的弟子说他当时面色可怖,状似癫狂。
  来了!林平之暗道。他知道岳不群说的钧儿和白罗是他的七师兄陶钧和八师兄英白罗。衡山派当然不可能给他们这些弟子一人一个单间,大约是他奔去照镜子的时候椅子绊倒的声音把两个师兄惊醒了,然后他们就看到自己冲将出去,当时他还真没注意到有别人。
  “弟子那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爹爹妈妈引我去那座荒庙,说是有最后一句话交代于我。我也不知道是梦是真,只顾着朝梦中的道路疾走,结果还是没有赶上。弟子大意受了伤,还劳累师父师娘担心,真是于心有愧。”林平之半真半假地撒了个谎,眼睛低垂下去。
  父母被擒,儿子担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自然的。岳不群听了暗自松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小弟子无甚心机。如此,他离辟邪剑谱又近了一步,虽然如今暂时还不知道下落。“孝心所至,倒是无可厚非。”他温言安慰道。
  林平之在心底里冷笑个不停。若不是他早知道,还真以为这个便宜师父是在为他担心呢!他如今可没这么傻了,别人利用他,他非得让那些人一个个付出代价不可!
  于是各自散去不提。令狐冲当晚就上了玉女峰绝壁,林平之虽然心急,但也得等双足伤势好全,这才能暗中练剑。他既知晓后山山洞的秘密,又知道唯一的地道入口(另一条现今不通,是从思过崖洞壁上开出来的,想开必然会惊动令狐冲),趁着半夜大家都睡着时就可以偷偷去看。华山的弟子房离岳不群夫妇住的正房有些距离,他又只有几幅图记得不清,三个晚上就已足够全部记起。将洞孔用杂草掩盖好之后,林平之本想趁机找找风清扬的住处,但夜间光线昏暗,时间紧迫,又有猿啸猴啼,恐惊动其他人,于是只能作罢。不过照这个前辈从未正式在人前露面的情况来看,也绝不是三个晚上就能找到的。
  因为林平之的半夜之行,他双足的伤势又拖了几日才好。岳不群来看过他一次,被他搪塞过去了。宁中则来的时候则叫走了岳灵珊,让她不得打扰林平之养伤。这让林平之好生清净了几天。
  白日里师兄弟都出去练剑,林平之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以手代剑比划那不熟的几招,腾挪跳跃只能等伤好的时候再说了。师兄弟间没甚么话,因为他有福建口音,中原人听不大懂。总体来说还算客气,毕竟他现在还没显出任何威胁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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