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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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 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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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士兵顿时急了眼,呼啦啦也跪下道:“请李大人转告陛下,我们蒙古人也有不少在辽东效忠大汉,忽必烈只不过是个欺世盗名的伪汗,我们请求您给个机会,杀上汗八里,消灭伪汗!”

好嘛,前些天忽必烈还是他们的大汗,现在就成了“欺世盗名的伪汗”,漫说楚风不相信,就是半个月之前,哪个蒙古武士会想到,骄傲的武士会跪在汉人身前,对自己的大汗破口大骂?

然而形格势禁,自从哗变抓张珪,一步一步身不由己,到现在是半步也退不得,只好对不起铁木真他老人家了。

“嗯,女真武士,党项鹞子,契丹勇士,还有回鹘、蒙古的战士,究竟该饶谁呢?”李鹤轩挠着脑袋,拿不定主意。

“饶我们,蒙古人最强悍!”

“我们契丹武士最忠心!”

“胡大在上,穆斯林不撒谎,回鹘武士最强!”

此次南征的探马赤军,和以前不同,是北元朝廷以第一等蒙古人身份和下江南大肆劫掠为诱饵,征召的各族军队,他们配合训练的时间还不到半年,民族差矣形成的矛盾,在胜利时固然能压下,于极端情况下,却轻轻一煽动就熊熊燃烧。

各族武士们怒目而视,互相拔刀按剑,有人已开始动手动脚推推搡搡……

李鹤轩笑得很愉快:“那么,好吧,契丹、回鹘、党项、女真和蒙古,五族的战俘,只能活下一族!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小时后,汉军将会清理这片地方。”

“不,不要动手,这是他的阴谋……啊!!”细封步濑突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从他的肚子上,冒出了一截带血的刀尖。

貌似憨厚的女真武士蒲察合安,还是那么憨厚,他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嘴唇:“对不住了兄弟,你是党项人,而我是女真人……”

“好!”李鹤轩大叫起来,用扇子指着蒲察合安:“放他出来,给他肉和酒!”

嘿嘿,蒲察合安咧着嘴笑得很开心,他松开手,任细封步濑的尸体直挺挺的倒下,然后快步跑向汉军阵列,跑向希望的彼岸。

不是假的,大汉朝廷从来说话算数!围困中的武士们,眼睛霎时红得可怕,他们挥动着武器,互相残杀,就像一群绝境中的恶狼,只有吞下伙伴的鲜血和肌肉,才能维持自己的生命。

血肉横飞,尸体枕藉,各族武士们杀得不亦乐乎,有人肚破肠流了还在拼杀,有人失去了武器就用牙齿咬,勇猛顽强的程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和汉军作战。

“嗯哼,我想,要是和咱们作战的时候,他们也有这等不死不休的气概,只怕汉军的伤亡还得加上三成吧?”楚风笑嘻嘻的摸了摸鼻子,对巢车上的李鹤轩一竖大拇指。

文天祥怔怔的看着阵中,三万多元军官兵,本是并肩作战的同伴,现在却像一群发了疯的野兽,互相撕咬、互相吞噬,他们血红的眼睛、扭曲的面容和兴奋与绝望交织的呐喊,组成了人间最可怕场景,就算修罗炼狱也不过如此。

他颤声问道:“这就是文明征服野蛮的方法?”

楚风耸了耸肩膀,看着兽性大发的元军,不屑一顾的说:“李鹤轩,不过是引发了他们的兽性而已,这样的兽性荼毒了淮扬百姓,伤害了华夏无数和平居民,我们只不过利用他们的兽性,让他们自我毁灭罢了。”

还不到半小时,能站着的元军就不多了,最后剩下的是蒙古兵,不到一千。

“我想,就处决俘虏这件事,我已经替兵部节约了九成以上的弹药。”李鹤轩摇着扇子,施施然走下巢车,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大汉帝国和人讲信誉,但兽类例外。

八万支步枪、五百门火炮,发出了欢快的轰鸣……

楚州城中,张珪倒吊在热气球篮筐底下,楚风冷冷的对这个老对手道:“看吧,你麾下所谓的三十万大军,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为了血食聚集起来的野兽,而你根本不是一位名传华夏青史的统帅,而是野兽的首领,屠杀百姓的刽子手!你想做大元朝的忠臣,然而千载之后,人们只记得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张珪心头,失败之后,尚有成仁取义之心,可这一点幻想,也被无情的戳破!

第484章 北伐or西进?

 张珪被五花大绑,捆得跟粽子似的倒吊在热气球篮筐之下,距离地面足有百丈高度,微风吹过,篮筐摇摆之际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嘴里还塞进麻桃,连咬舌自尽都无法做到。

亲眼目睹残存的三万余各族元军,像野兽一样自相残杀,疯狂的互相噬咬,张珪心丧若死,当楚风宣判他死刑的时候,张珪内心深处,师祖刘秉中的声音恍如黄钟大吕般响起:你,违背了紫金山学派天下一家救济百姓的誓言,你认贼作父、屠戮同胞,无数的冤魂,在枉死城中等着你!

“来吧,杀了我,杀了我呀!大丈夫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能令淮扬之小儿闻吾名而不敢夜啼,张某此生足矣!”尽管口中塞了麻桃,张珪仍然竭力大吼,他腰腹用力将倒挂的身体向上屈起,恶狠狠的盯着吊篮中的楚风。

自从背负着父仇走上蒙元南侵的战车,与同文同种的同胞作战,张珪就一步一步滑进了深渊,而当他下令屠杀无辜百姓的那一刻,就从人变成了魔。

“无耻之尤!”陈淑桢气得粉面通红,拔剑就要掷下,张珪面上却分外平静,一剑穿心而死,也算得上壮烈,将来无论史书上怎么写,总有他的一席之地了。

楚风却伸手拦住了陈淑桢,“且慢,这么死便宜他了。”

“怕你消遣老子?老子刀下冤。魂千百万,就算千刀万剐,也赚了!来吧,楚贼,凌迟、腰斩、炮烙,要杀要剐,老子皱一皱眉头不是好汉!”张珪嘴里塞着麻桃,说话含含混混的,但那一股子疯狂劲儿更加嚣张跋扈,既然必死无疑,他倒希望死得越惨烈越好,值得史书上大书特书一笔——这也算是种变态的欲望吧。

文天祥摇头叹息,他本想问问这。人,指挥异族军队屠戮淮扬同胞,甚而是在屠刀下被迫给蒙元完粮纳税服徭役的平民百姓,于心何忍?然而此时此刻才发现,这问题根本多余,少年得志、军中惟胜利最大不择手段,一将功成万骨枯,视人命如草芥,张珪根本已走火入魔。

“想遗臭万年,想恶名昭彰到能。止小儿夜啼?”楚风从鼻子里冷哼两声,看着张珪一字一顿的道:“流芳百世,估计你自己都不指望,遗臭万年嘛,那是蒙元君王忽必烈的待遇,你这号死不悔改的汉奸走狗,只会留骂名、狗名、贱名于后世,徒惹人笑耳!”

张珪哑着喉咙嘶声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老。子杀够了淮扬人,生为大帅,死为鬼雄,何人敢笑我?”

楚风不和他一般见识,嘻嘻笑着,手指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淮扬百姓聚集于此,张珪,你猜猜他们是要干什么?”

百丈下的地面,人头攒动,楚州尚算宽敞的大街。被挤得水泄不通,城外还有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朝这个方向赶来,若不是大队大队全副武装的汉军士兵维持秩序,也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挤掉多少双鞋子。

“老子死且不怕,。还怕你让百姓观刑?来吧,让他们看看,张爷爷大大方方的死给他们看!”张珪疯狂的叫嚣着,扭曲的心灵,甚至希望来观看行刑的人越多越好。

“不,不是观刑,而是讨论怎么处死你。”楚风面色平静如常,指着底下若干张桌子,若干手执笔墨纸砚的官吏,“水淹、火烧、刀砍、箭射,百姓们把处死你的主意告诉官吏,再像选扬州花魁一样,朝写了刑罚名目的筐子里扔铜钱,哪个筐中铜钱多,就按哪个办法行刑。如此这般,你可满意么?”

“士可杀不可辱,士可杀不可辱……”

张珪剧烈的扭曲弹动,仿佛一条案板上待宰的鱼,他这才发现,自己期待的惨烈刑罚,竟然成了淮扬百姓的一场游戏,自己不是什么止小儿夜啼的凶神恶煞,只是后世人的笑料而已!

张珪的思维,来自北方汉人军功世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的人生哲学深入了他的骨髓,轻视生命、漠视百姓,是他的必然选择。

然而,现在就是曾在他屠刀下流血牺牲,曾苦苦哀求他刀下留情的无辜百姓们,这些仿佛如蝼蚁般卑微的人,却以儿戏般的方式决定着他的命运,巨大的反差,让张珪心智丧乱,羞愤欲绝。

“嗜血者,死于血,你杀害淮扬百姓,现在就由百姓来决定你的死法,不正是天公地道吗?”楚风静静的问道。

“大丈夫死则死耳,丧命于绝世英雄之手,张某死得其所;亡于草芥百姓,张某死不瞑目!”

楚风哈哈一笑,“承蒙你瞧得起,绝世英雄四个字,楚某却自觉有愧。楚某一人,并无三头六臂,葬送你三十万大军的,是送子弟参军的大汉公民,是工厂中制造军械的工人,是田间地头辛勤劳作提供军粮的农夫,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淮扬百姓!正义的审判,本就应该由他们决定!”

文天祥闻言暗暗点头,“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大汉承天受命,得民心则得天命!蒙元之败,非败于皇帝英明神武,实败于华夏二字!

地面,“海选”如火如荼,由淮扬百姓决定如何处死荼毒此地的张珪,真个叫人大出一口恶气。

不过,就如后世的选秀活动一样,总有潜规则的黑幕,陈淑桢提出的方案成了海选冠军——用马蜂蛰死张珪,不多,只放二十只。

淮扬百姓饱经战乱之苦,失去亲人的痛苦撕心裂肺,处死张珪以平民愤是必然选择,然而过于直接、过于血腥的刑罚,无疑是给淮扬百姓打上了心灵烙印,不利于心理恢复。

张珪屠戮淮扬之惨烈,兵灾远胜后世的火山、地震、海啸,楚风深知灾难之后,灾民的心理重建十分重要,将张珪千刀万剐,固然解气,却把血淋淋的景象,在灾民心中强化,使他们无法走出阴影。

所以刑罚必须在可怕和可笑中取得平衡,既要让百姓解气,又要让他们喜笑颜开忘记痛苦。

马蜂蜇刺,陈淑桢提出的办法,既令受刑者痛不欲生,又可笑、解气。

张珪得知自己将会死于这种儿戏般可笑的刑罚之下,他彻底崩溃了,身子像麻花一样扭动,疯狂的叫嚣:“杀了我,有种现在就杀了我,楚贼你……”

楚风,这位双手从不沾血的统帅,却有着杀人盈野流血漂橹的美名,不过这一次,沾点蜜糖而已,可以例外。

他从怀中摸出了个小瓷瓶,拔下软木塞,慢慢向下倾倒,张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扭曲弹动躲避,却无可避免的沾上了蜂蜜。

然后,陈淑桢笑得像个顽皮的小女孩,她把厚布包裹的一小块蜂巢,狠狠的摔到张珪身上。

蜂巢四分五裂,二十来只马蜂,懵懵懂懂的飞了出来,闻到张珪身上的蜂蜜味道,登时发了狂,带着蜂毒的尾刺,狠狠的扎进“敌人”的皮肉中,蜂毒入体的剧烈疼痛,使得残酷屠杀淮扬百姓的恶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神经,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地面上观看的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杀害至亲的大仇人被以这种可笑的方式处死,连小孩子都鼓掌欢笑,楚州城中,比过年还热闹。

整整三个时辰,张珪还没有毙命,被马蜂蜇刺的地方,红肿如馒头,呈半透明状,流着混黄的脓水,整个人水肿起来,仿佛胖了一圈。

蜂毒入体,疼痛远胜凌迟碎剐,然而一时还不得便死,随着心脏搏动,血液冲击着红肿之处,一跳一跳的又痛又痒,张珪的身体像黄鳝一样扭曲折转,试图缓解这种可怕的痛痒,然而五花大绑使他无法往伤处挠一指头,实在痛不欲生。

地面的百姓远在百丈之外,看不太清楚,热气球上观看行刑的文天祥则心下惨然,看了看献此妙计的陈淑桢,心头暗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我欺!

殊不知对失去了所有至亲的陈淑桢而言,楚风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张珪想杀害她的丈夫,怎么可能指望她的宽恕?

三日后,肿得像猪头的张珪终于一命呜呼,淮扬之战三十万元军的脑袋全被砍下来,在楚州城北、黄河南岸堆成了巍峨的京观,作为这支兽军的统帅,张珪的脑袋被放在了京观的顶部。

京观旁边,朝着北面汗八里的方向,竖起了巨大的圣谕碑:屠戮百姓,罪在不赦,莫谓无告,殷鉴切切!

京观固然可怕,却是屠杀百姓的兽军的下场,这给淮扬百姓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至少,今后谁再想拿百姓开刀,请先仔细掂量掂量,是否要断绝后路,把自己的脑袋作为京观的建筑材料?

张珪可鄙又可笑的死法,则由百姓口口相传,给辛劳的战后重建,开了一个带着欢乐气氛的好头。

大战之后,军队转入休整,补充兵力,将养伤员,分配弹药被服,修建临时营房……

同时,重建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大汉帝国的商人们蜂拥而至,精明的商人都知道,战后重建的合同既是响应帝国尽了公民义务,皇帝会给予减免税收、授予海外商贸特许牌照、分配国内盐业销售份额等等回报,又能抢先打入一个即将恢复活力的新兴市场,先入为主的占据市场份额。

粮食、水泥、食盐、布匹、干鱼肉、呢绒大衣、羽绒服、钢铁制品、玻璃陶瓷,各种各样的商品沿海路入长江,直抵扬州,然后再换上平底内河船,走京杭大运河,来到淮扬之地的城市、乡村,给战后重建带来了丰沛的物质基础。

掌握吕宋、日本各处金银矿,又将盛产香料的南洋握于掌中,控制着东西方交流的海上丝绸之路,大汉国库充盈无比,金银堆积如山,楚风大笔一挥:淮扬范围所有幸存百姓,在大汉公民身份登记时,除了帝国护照,还能领到五十元大汉金钞、十斤白米、五斤食盐和三斤腌鲸肉。

第一军中部分熟悉本地情况的淮扬籍伤病退役官兵,加上全国范围科举取士和各学院的毕业生,构成了大汉帝国统治淮扬的官员集团。

其中退伍老兵既熟悉本地情况,又对大汉忠心耿耿,学院派有着近代水平的科学思想和政法水平,科举录取的儒门官员,则充当了新政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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