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风1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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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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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撮毛却当了真,只是看个穿青衫地小白脸不顺眼,也不知道是美人的兄弟还是私奔的小情郎,便拍着毛乎乎的胸口,大包大揽的道:“小娘子只管说,俺洪大哥决不是那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脸,说出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凭你是要金银彩缎、是要教训哪个不长眼的,俺立马办到!”

小兄弟们色迷迷的看着“未来大嫂”,心说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这牛粪偏偏是自己大哥,只好忍忍火气,待大哥到手了,不知道分不分点汤脚给我们?

陈淑桢笑盈盈的,扳着手指装傻装天真:“第一嘛,最简单,北伐中原,驱逐蒙元出大都,取那虏酋忽必烈的人头。 第二条要繁难些,是要天下百姓人人饱暖,再无饥寒之苦。 第三条就更难,万国来朝,扬中华国威于异域,使四夷伏首称臣。 就这三条,你可能替我做到?”

一撮毛盯着陈淑桢看,脸上笑眯眯的,半天没回过神,直到泼皮们捅了他一下,才傻笑着问:“她说的什么?”

“一要驱除蒙元,二要天下饱暖,三要万国来朝。 ”那小弟怯怯的道:“大哥,我看她是消遣咱们!”

一撮毛的笑容就僵住了,这几条千古圣君的作为,哪儿是小混混头子能做到的?他还不死心,挤出笑来:“小娘子是说笑的罢?这几条,便是神仙佛祖也难办到!小娘子还是说几个实在的,洪哥说到做到绝不含糊。 ”

楚风却在一边默算,这几条且不说能不能做到,倒是和自己努力的方向,没有丝毫偏差哩。

陈淑桢开心的尽够了,呆久了就觉着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色迷迷的叫人恶心,心说和他纠缠没的失了身份,出去叫漳州府收拾他们罢!便没好气的道:“没说错,便是这几条呢。 你做不到,我可走了。 ”

“别走!”一撮毛拦在门口:“这几条天下间就没人能做到,小娘子消遣洪某?”

怎么没人能办到?陈淑桢将两个泥娃娃交给楚风抱着,自己弯下身细细的收拾那打碎的“天尊”,撕下多余的裙摆,把瓷片包起来提在手上,一切妥当才冲着一撮毛道:“便是消遣你,又当如何?”

一撮毛心头火起,就要动手抢人,一眼瞧见陈淑桢腰间剑柄,心头一动:这小娘皮莫不是练家子罢?怪道这么有恃无恐的!

“你等着!”他撂下句狠话,带着小泼皮一溜烟的走了。

掌柜哭丧着脸,“二位,赶紧走吧,小店是等着完蛋了,您二位保得性命要紧。 ”

放他走,就是让他搬救兵,顺藤摸瓜查查这家伙,有什么保护伞给他一锅端完!楚风和陈淑桢交换个眼色,干脆坐到椅子上,自斟自饮,悠闲自在的喝起茶来。

第227章 打黑

 掌柜的思前想后,大概是两位年轻人的镇定,给了他安全感,从最初的慌乱中平息下来,嚷嚷着要去报官,可官府要是管用,一撮毛何以能横行南城数年之久?

“掌柜,请你拿这个东西去漳州府,叫陈大举过来,自然平安无事。 ”陈淑桢从腰间解下一个核桃。

掌柜接在手上,只觉得往下一沉,才知道是生铁铸的,惊问道:“姑娘与陈知府有亲?”

“你只管拿去,”陈淑桢低着头摆弄碎瓷片,饶有兴致的想重新拼成个“楚风”,把旁边的正主看得一阵郁闷。

故宋的经略大使,新汉的闽广总督,何等身份,难道还亲自动手和街头混混打架?现在值得她亲自动手的,也就唆都这个层级的对手了。

老掌柜毕恭毕敬的捧着铁核桃,笑眯眯的往府衙去了,这位天仙也似的姑娘,是知府大人的妹子、侄女还是小妾?且不管许多,反正能压住一撮毛,保得小店平安就行!最好啊,能让那家伙收敛些,今后不再收这么多的平安钱,从三两降到一两,那就阿弥陀佛了!

老头子走了没一会儿,一撮毛领着大队人马来了,二十多个混混拿着木棍、铁尺,咋咋呼呼的叫嚣:“谁敢和咱们洪大哥作对?还容你翻了天!”

“小娘皮,乖乖跟着走一趟吧!”一撮毛得意洋洋的掂量着手上铁尺,心说就算这小娘皮真有几分本事。 总打不过二十多个弟兄,嘿嘿,会点功夫就想在漳州城横着走?做梦吧!

又用淫邪地目光上下打量着美人儿,嗯,烈性子的桃花马,我爱骑!

“腿在我身上,非亲非故的。 为什么要跟你走呢?”陈淑桢浑若无事,楚风也不搭腔。 见她拼得有趣,也帮着拿碎瓷片拼自己的塑像。

“因为我兄弟多!你打不过,就得跟洪哥回去,哈哈!”一撮毛淫笑着,下巴上带毛的黑痣,随着笑声抖来抖去。

陈淑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把拼了一半的碎瓷片扫到布幅里包起。 “要玩人多欺负人少?你且看看外边再说!”

铁甲军行进时,铿铿的盔甲与武器地碰撞声,马蹄在漳州街心青石板上踢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可见军队行动地速度极快。

全身钢铁盔甲的士兵,一队队开来,把这小店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 强弓劲弩上弦搭箭,雪亮的刀剑拿在手中,士兵们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一撮毛吓得面色像那潮州运过来的细沙雪糖,手里的铁尺掉下去砸到了脚背上也没感觉,倒是几个小泼皮笑道:“这是来抓十恶不赦、谋逆反叛的贼徒。 和咱们并无关系,大家各走各路,不必管他。 ”

“那倒未必!”一人身穿知府文官服色,却骑在高头大马上,眼白多过黑眼仁,正是鼎鼎有名地陈吊眼。 这位漳州父母官跑得一头汗水,进门就给陈淑桢跪下来:“侄儿来迟了,累姑姑受惊,该死!”

掌柜拿着铁核桃到了府门,衙役虽然不认得这东西。 可事情蹊跷。 不敢隐瞒,拿着就到大堂上给了知府老爷。

陈吊眼一见大惊。 姑姑击剑、铁丸两技天南无双,这铁核桃便是她打的铁丸!想到陈淑桢斩唆都、百家奴父子,百万军中视若平地,竟到了求援的地步,必是有厉害对手!他会错了意,急三火四的点起铁甲亲兵,从府衙一路快跑过来。

“这些人横行不法,鱼肉百姓,就在你知府衙门眼皮底下!你这个漳州知府怎么当的?”陈淑桢面如寒霜,陈吊眼身边常常跟着的亲兵就打个寒噤:不好,自家将军多半要倒霉!

“大举疏于政事,至有此不堪之事!大举知错了,请姑姑责罚!请姑姑重重责罚!”陈吊眼在地下砰砰磕头,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这位姑姑和他情同姐弟,义同母子,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要打要罚,他都是甘心领受的。

掌柜和府衙一干衙役却是看得心惊肉跳,领兵打仗立下赫赫战功的义军副帅、漳州知府陈大人,平素谁都不放在眼里,哪知他竟然如此畏惧这位姑姑,则陈淑桢治军之严,可想而知。 还有没见过女总督地人就寻思,怎么姑姑倒比侄儿年轻,莫非是幺房出老辈人,辈分是姑姑,年龄还小些?

实质上陈淑桢比侄儿要大三四岁,不过她天生丽质,长年军旅中也不减丽色,而陈大举一双吊眼睛吓得死人,胡子拉碴的,又不修边幅,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多岁,两人不像姑姑侄儿,倒像是叔叔侄女。

楚风见陈淑桢马上就要出言惩戒,也不知是打军棍还是抽鞭子,赶紧劝道:“大举兄弟没能管好漳州,固然是他失职,可他既要管军,又要管民,畲汉义军和漳州府两边事情都重,自然难以兼顾,却是情有可原。 ”

陈淑桢想了想,道:“这次便罢了。 大举,既然你做不来知府,那就把这副担子交卸了,专心管军的好!”

漳州府的几个属官都是心头一惊,知府任免一言而决,这位女总督好大的气魄,怪道能以女子之身统帅雄兵,和蒙古鞑子沙场争雄呢!再看还跪着没起来的陈大人,就有点替他惋惜,这位大人脾气大了点,平素性子粗疏,确实不是个地方官地料,可是不贪不占、廉洁奉公,就这么去职,未免有点可惜。

哪知道陈吊眼一辈子就喜欢混在军营中,这漳州府是老早不想干了,闻言大喜,朝楚风、陈淑桢拱手道:“谢陛下,谢姑姑。 大举本不是个父母官的命,一不打仗,坐到大堂上屁股都要磨起痔疮来;如今交卸了这劳什子的知府差使,每天到营中和儿郎们舞刀弄枪,倒快活多呢!”

陈淑桢皱皱眉头,且不说父亲文采斐然、自己饱读诗书,养下大举的那位堂兄,也是个少年名士,从小儿自己也教他读了一肚子的书,怎么说话就这样粗俗不堪,像个武营中打了几十年滚的兵油子?她不好意思的冲楚风笑笑:“大举侄儿是我从小教他读书认字的,现在如此顽劣,倒是养不教、姑之过了。 ”

楚风摇摇头:“大举兄弟为人磊落,军中只讲真刀真枪的功绩,他这样倒不是件坏事。 士先器识而后辞章,是真英雄方能本色嘛!”

陈淑桢父亲陈文龙是大宋朝的状元公,她内心里,还是比较欣赏文质彬彬地男人,闻言自不以为然;陈吊眼听了,顿时把楚风引为知己,男人么,就得粗豪点,若整天文文弱弱地,别人还当我陈大举是靠姑姑提拔,才做得军中事业哩!

“看你那熊样!浑身汗水泥巴,就有个知府样子没有!我看将来哪家姑娘看得上你!朝堂上也容不下你这号人!”大凡女性长辈,都是巴不得子侄们老老实实乖若女孩儿的,陈淑桢也不免俗,没好气地把侄儿训了一顿,又道:“还不起来!”

陈吊眼这时候才笑嘻嘻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泥土,束手束脚的站到陈淑桢身边,别人是挨总督大人这般训斥,恐怕不吓死也要羞死,只他是姑姑亲手拉扯大的,跟亲娘一般无二,漫说骂两句,就是打他几顿板子,也分毫不放在心上。 陈淑桢却见他额头鲜血淋漓的,又转而心疼起来,丢过一块手巾,示意他把额头擦擦。

这边是翻版的“岳母训子”,那厢的一撮毛就吓得魂灵儿飞到了九霄云外,人家也没避讳,听谈话,这年轻公子便是大汉的皇帝,那美貌女子就是威震闽广的陈淑桢!

没命了没命了,一撮毛跪在地上,狠命批自己耳光:“小人瞎了狗眼,小人猪狗不如,求陛下、总督大人饶恕则个。 小人家中上有三岁老母,下有八十孩儿……”

这下连亲兵、衙役都憋不住,陈淑桢捂着肚子笑得心花儿开,楚风打趣道:“老兄家的辈分,可是有点乱啊!八十孩儿,古时候有个老聃,生下来就是面如龙钟老人;这三岁老母,却是闻所未闻,稀奇的紧,将来可以上奇闻轶事录的。 ”

陈淑桢收起笑容,冷冷的道:“送交漳州府严办!另外,听说东门西门各有一群收平安钱的泼皮,都给我抓起来,细细的审清楚!”

衙役们吆喝一声,取出绑江洋大盗才用的牛筋索子,把一撮毛等人捆得跟粽子似的,那索子勒进肉里面一两寸深,疼得他们哇哇直叫。 开玩笑,这是钦犯重案,略略松脱些,谁敢?

一撮毛还待要叫疼,衙役们使出老手段,两个耳光扇得他天昏地暗,以前孝敬再多,此刻也说不得了,墙倒众人推,这泼皮头子欺男霸女的丑事揭出来,不知是街心钉木驴上吃一剐,还是把头挂到菜市口,还和他客气什么?

一队队的铁甲军,东南西北去搜捕一撮毛余党,以及东南西北各城的喇子头目、泼皮大爷。 西关的张二爷,北门的赵五哥,东街的葛驴儿,一大票人被军队当叛逆反贼,老鹰捉小鸡似的抓了起来,一时间,漳州大狱各房爆满。

当陈淑桢左手抱“自己”,右手提“楚风”的碎片,新崭崭的皇帝陛下抱着两个泥娃娃回府的时候,满漳州城响彻了鞭炮声。

第228章 三农问题

 “琉球,有这样泼皮欺压良善的事情吗?”陈淑桢有点困惑,她不明白,自己努力守护的漳州,为何不能成为人世间最后一片净土?种种匪类横行霸道,强索钱物、淫辱女子,其恶行比之蒙元鞑虏,恐怕也不逞多让!

“琉球也有啊!”楚风抱着泥娃娃,一直送进了陈淑桢的卧室,他还不知道,外面的女兵们,已然笑倒了一大片。

“任何制度下面,都有罪犯的,就像人不可能不生病。 只能说,好的制度能尽快清理掉疾病,而坏的制度下,疾病会愈演愈烈。 ”

陈淑桢点了点头,周文王治西岐,君是圣人,时为治世,也有画地为牢的故事,可见上古治世,也免不了犯罪之人,她沉吟道:“那么,大宋朝通行数百年的制度,就不行了么?”

制度问题,是楚风和赵筠长期讨论的问题,后来,讨论组还加入了侯德富、李鹤轩、文天祥、陈宜中等人,现代人、古代人、儒门大师、王佐权谋、匠户子弟,思想的碰撞中频频火花闪现,颇有几分真知灼见。

闹这半天,正经事还没开口说,此时陈淑桢见问,正中下怀,便细细的讲道:“唐朝时候,城市中划片区为市肆,专供交易,而其他地方不准经商;到了大宋,全城任何地方,只要有门面,都可以打开门做生意,此其一。

唐朝时候,彻夜宵禁。 一年中只元宵开禁,晚上凭你什么酒家青楼,都做不得生意;到宋朝,通宵金吾不禁,官员百姓流连于勾栏瓦舍,彻夜不归都是常态。 此其二。

盛唐天宝年间,全国户口近九百万。 宋元丰年间一千六百五十万,唐朝十万户以上大城十余座。 宋有四十六个。 此其三。 ”

楚风目光炯炯的样子,让陈淑桢一阵心跳,转而细思,惊道:“原来到宋朝,比之古时城市大了许多,商业繁盛许多!则市井泼皮,必然也随之而盛!”

对!楚风点点头。

商业繁盛、市民社会地兴起。 是宋朝的一大特征。

社会生活上,市民社会的烙印非常明显,比如成书于元末明初的水浒传,脱胎于宋单篇话本《青面兽》、《花和尚》和《武行者》,以及《大宋宣和遗事》,真切的描绘了宋朝社会。 水浒,与其说是农民起义,不如说是市民起义。 吴用是学究、宋江是押司、卢俊义是大名府员外、公孙胜是道士、戴宗是节级、李逵是牢子……主要人物,几乎都是工作、生活在城市中的。

文化上,唐朝之前,楚辞汉赋魏晋风流盛唐诗篇,流行的全是属于少数高层知识分子地文体,到了宋朝。 歌女舞伎贩夫走卒都会唱几句柳永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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