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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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将离-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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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明白对方意图,花将离收心、继续运化灵力。
  张合他们很沉得住气,一直围在火堆旁边轻声聊天,直到天空半月高悬,氤氲水汽朦上一层银白月色。
  水潭表面也生出一层淡淡折白雾,普通人看不出异样,行家却知道那是一层妖雾。如果站在潭边把妖雾吸入体内,抵抗力差的只怕会当场昏厥栽到水里。
  这荒郊野外,确实是妖物探头吸纳精华的绝好地点。
  花将离睁开眼,慢慢把帐篷拉开一道小缝,小心观察。
  帐篷离水潭的距离不会超过十米,似乎,张合他们料定这是一个安全区间,水里怪物的攻击范围没有那么远。
  张合看了看手表,又抬着看看月色,吩咐道:“该行动啦!”
  三人拖过各自的随身大包,围着火堆不知捣鼓了什么。不一会儿,就有一股浓烈的烤肉香味飘散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插翅难逃

  “好了!已经完全入味了!”张合又从背包里掏出其它事物捣鼓一阵,起身将一件泛着金色、冒着热气的事物甩向水潭。
  借着月光和火光,花将离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块约摸十来斤的肉块,已经被烧得金黄焦香。肉块飞出去的同时,一端却有长长的绳子留在张合手里、不断放出。
  看来,肉块是饵,很有可能其中藏了巨大的鱼钩,这是要钓鱼呢!
  张合应该是一位老手,扔肉的手法非常老道。他在甩出之时又稍微加了几分收劲,所以肉块不远不近正好落在潭边,几乎没有激起水声。
  因为拉链开缝位置的关系,面向水潭的情况花将离看不到。他只能屏住呼吸,使丹田里的灵力缓缓运动,将感知能力发挥到极致。
  潭中大黑鱼没有化形,没有双手就很难使用高深法术。所以,尽管潜伏在潭底有利于它藏纳妖气,一旦被食物吸引浮到潭面,妖气一定会先于它的本体而暴*露。
  果然,没过多久,花将离就感应到水底深处有一只巨物苏醒、蠢蠢欲动。
  黑乌又叫乌鱼或者财鱼,是天*朝一种常见的淡水肉食性鱼类,生性贪婪凶残;当水中食物不足时,往往同类相吞。同时,它生命力远比一般鱼类顽强,耐饥耐旱,甚至可以在空气中直接吸取氧气。潭中这只黑鱼,因为已经学会吞吐吸纳天地日月精华,所以一点点食物都能让它生存很久。
  这汪潭水乍看去清澈可爱,无论人类还是动物,一眼看去总会心动亲水。不知情者贸然搅动水波,就会引起大黑鱼注意;倒霉的就会被它猛然吞噬。这附近没有居民,山上也没有肥沃的耕种土地,所以不常有人类到来。否则,如果两三百年时间里三不五时出人命,潭水只怕早被抽干了。
  仔细想想,倒是可怜了山野间那些傻头傻脑过来喝水的小动物。
  潭水没有任何异常响动,花将离却感应到那个被妖气裹着的巨大躯体已经无声无息浮到离肉块不远的位置。不能说大黑鱼多么聪明,只能说拥用捕食能力的动物都很了不起,伏击是它们最常使用的技能之一。
  不用鸟瞰也能想见的恐怖景象:月光映照的轻盈潭面,有一道巨大的黑影隐隐透出。黑影的前端,有两个篮球一般大小的“绿灯”。绿灯似乎永远不会熄灭或者被关闭,贪婪与凶残毫无保留地在绿色中浮游。
  大黑鱼的脊背几乎就要破水而出,张合朝打好桩、绑好绳子的陈详和李义打了个手势——来了!
  巨大水响暴起的刹那,张合觉得手中绳子猛然一沉,立刻大喊出声:“快拉!稳住!”完全顾不得会“吵醒”花将离,之前的演技完全破功。
  陈详和李义也一齐发喊,使劲拽绳子。就算戴了厚手套,与绳子摩擦产生的温度还是烫向手心;如果没有手套,一双肉手只怕当场就废了。
  幸亏他们提前打好了桩,否则大黑鱼突然发力,不敢说冷不丁把三人拖到水里,至少那块被烤得香喷喷的肉是白白浪费了。而且,肉里边掺进了食肉动物难以抗拒的秘药——那是花大价钱买来的。
  现场已经一团糟,花将离如果再假装睡觉,那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于是,他很坦然地拉开拉链钻出帐篷、旁观这场人兽斗。没办法,他左边胸口有很深的剑伤,不能帮着张合他们使用蛮力。
  岸上三人、水中一兽,就这样你来我往、力量此消彼长僵持了十来分钟。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陈详喘着粗气大声问:“张哥,你不是说只要大黑鱼吞下那种药,就会短时间里失去力气的么?”
  张合也觉得诧异,早听说“嗜梦粉”奇效无比,怎么今天这么久了还不见效?难道,买到假药了?
  “麻痹!这奸商!”张合忍不住破口大骂,“造假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人类社会一旦道德沦丧,欺诈就成了诚信的后妈。
  还好事先有准备,张合忙中不乱:“先稳住!用第二套方案——不好!撒手快跑!”
  就见潭水突然暴涨,大黑鱼张嘴露牙,借着浪头直接扑出深潭。
  这只妖物已经能够掌控自然之水!甚至可以造成小规模的洪涝!
  这哪是什么两三百年的妖物?这种级别的能力,至少是五百年以上的水中妖兽!
  陈详和李义一看张合撒腿就跑,也立刻跟着转身。地上的大包小包都来不及捡拾,更顾不得伤员花将离。
  花将离也被大黑鱼弄潮的能力惊了一下,心中腹诽三个蠢蛋简直丢人现眼。怎么能在没有搞清楚妖物的底细之前就贸然猎妖呢?明明都是能力不足的半吊子猎妖师。
  捂着左胸伤口,知道自己不能像张合他们一样靠脚力逃生,否则牵引伤口再裂,就等于当场废了半条命。没办法,花将离只好再一次召出妖鬼之火,勉强飞行。
  他不动还好,这一动,灵力波动立刻吸引了大黑鱼注意。
  比起灵力平平的半吊子猎妖师,显然吃下花将离这种灵力特殊的美少年更有好处。大黑鱼控制着水波蔓延,张嘴朝半空中的花将离吐出水柱;一击不中再吐、连连施为。
  这情形像极了打活靶训练,半空中的花将离苦不堪言。
  丹田里灵力虽然充沛,但因为重伤导致经脉不畅,灵力不能有效运化和施放……借妖鬼之力飞到半空已经十分勉强,再要巧妙躲过大黑鱼的水柱就……花将离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紧张之下,左胸又开始隐隐发痛。而张合他们,早不知道趁机跑到哪里去了。
  拼了!!!
  就要花将离想要玉石俱焚的当口,大黑鱼所在位置的半空中突然亮起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倾泻而下的黑暗魔法力量让大黑鱼心生惧意,收住水势想要退回潭中。
  可惜晚了,不远处的山崖上,黄永伦和众牧师的吟唱已经结束。强大的黑暗魔力让水流瞬间凝结成黑色的冰,黑鱼巨大的身躯被封在冰里不能动弹——如果它不逞能追出潭外、只在潭底的话,黄永伦也拿它没办法。
  动杀机,反让自己万劫不复。再强大的妖物又如何?老虎也怕群狼,谁让它遇到的是黄永伦和血色十字会的牧师呢?
  魔物们带着黄永伦和牧师飞下山崖,黄永伦冲花将离笑:“我救你一命,你打算在天上向我道谢么?”
  花将离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绝没有可能逃走,于是乖乖降落到黄永伦面前。从刚才那个巨大的魔法阵可以推断,黄永伦已经到这里很长时间了。因为越大型的魔法阵,越需要时间布置和吟唱。
  “你一直跟着我?”
  黄永伦完全不否认:“我当然要跟着你。我的使魔黑罗因为你而死,我这个做主人的总得为它讨个说法吧!”
  花将离对黑罗那个恶心的家伙完全不感兴趣——那种卑鄙的魔物,早死早好!
  “你什么都知道?也就是说,吴院长死了你也知道?”
  面对花将离的一再质问,黄永伦始终保持着绅士微笑:“吴院长的死确实和我有关,但她最终是被你的紫色妖鬼之火焚化……这事可不能全怪我。而且,偷袭吴院长的凶手黑罗已经死掉了,算是一命抵一命吧?”如果涉世未深又不知他底细,只怕要被他的微笑融化。
  “卑鄙!”花将离只能恨恨吐出这两个字。
  他明白,自己还是太嫩了。
  所有的一切,包括从别墅逃跑,全都在黄永伦的掌握之中。黄永伦之所以配合着演这出戏,只不过为了亲眼看到花将离的妖鬼之火到底有没有进化?结果,他赢了。
  黄永伦太聪明,他甚至在灭掉吴院长之后,又眼睁睁看着使魔黑罗被容玉曈的雷电劈死而不救,只为了能在花将离质问时拿出一个应对借口。
  这样的黄永伦,花将离怎么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作者有话要说:  

  ☆、误会情深

  跟黄永伦站在一起,花将离会莫明紧张不安。黄永伦每勾动一次嘴角,花将离的心脏就会规律之外地收缩一下。就像是自然界的小动物遇到天敌,哪怕对方此刻没有猎杀的兴趣,也会胆战心惊。
  这是完全不对等的两人关系,你在他眼中几乎瞒不住秘密,他在你眼中却永远神秘。
  一个人的强大,不仅仅表现在技巧和力量上,还必须拥有驾凌于众人的头脑。黄永伦的实力,花将离不得而知;黄永伦的智计,花将离算是真正见识了。
  黄永伦盯着花将离的左胸,轻笑:“你用不着紧张,这世上最舍不得伤害你的人,大概只有我。”
  狡猾的人类总会说出狡猾的话。明着是安抚花将离的情绪,暗着却是告诉花将离:容玉曈也是靠不住的!
  温声细语,却比任何一种辱骂更伤人。
  花将离怔了一下,又想起容玉曈那双因为误会而怒红的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当时撂下狠话,可是,如果真的再和容玉曈狭路相逢,真的能对容玉曈下手么?
  应该会吧?如果容玉曈再来一剑……我应该会还手的吧?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就是这么奇怪。花将离明明和容玉曈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由心底对对方产生了一种依赖。有时候觉得,只要有容玉曈的陪伴和支持,他就一定能坚持下去。那曾经是一股无比强大的精神动力。可是,容玉曈决绝的一剑,花将离的精神世界也就崩塌了。他开始怀疑一切,甚至怀疑自身存在的意义。
  花将离的彷徨,正是黄永伦处心积虑最为乐见的。笼络人心,就要趁对方心灵空虚、四顾茫然之时。成功让花将离和容玉曈反目,正是诱导花将离的大好时机。
  “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这世上最了解你的,只有血色十字会。”黄永伦只字不提要把花将离纳为血色十字会的私产,只说“合作”。
  花将离断然摇头:“我可以忘掉你之前对我做的事,但我绝不能跟你合作。”
  “到底是个孩子呢!”黄永伦又笑,“我知道你有许多心结解不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听我慢慢分析。虽然我很讨厌做澄清洗白的事情,但是……”笑意更深,“谁让我喜欢你呢?”
  黄永伦很英俊,拥有欧亚混血的深邃五官;他才三十岁,正处在男人一生中最黄金最具魅力的年龄。这样的男人,突然强调“喜欢”,懵懂的花将离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
  然而,这种触动显然与黄永伦的预想相悖。
  那一刻,花将离心底竟生出一丝惋惜:要是容玉曈也喜欢我就好了——天啦!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世上最难猜的,就是少男少女心;聪明如黄永伦也摸不清其中关键。他以为花将离神色恍惚是因为他,实事上相差十万八千里。世界上最悲催的事情是什么呢?无非我向你暗示,你心里却已经有个他。
  自恋从来都是人生大忌,黄永伦或许到死也不会相信,哪怕容玉曈那臭小子拿剑捅了花将离;在花将离心里,容玉曈仍然更重要一些。
  这就是命!!!
  当然,从事实分析,黄永伦和容玉曈本来就不具备可比性。前者是深深坑过花将离的多重刽子手,后者则是和花将离年龄相仿的同伴、曾经的生死之交。不是每一个花样小受都喜欢帅大叔,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遇到同龄的帅公子。
  纵然如此,容玉曈的影像也只是在花将离脑海中一掠而过。有些人,注定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早断了念头,两相安。
  百无聊赖,花将离随口应下:“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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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里残留的电荷让人汗毛直竖,这种麻嗖嗖的感觉让人心里也跟着疙疙瘩瘩。
  林阿卫和元崇呆了半天,这才像突然记起大事一般,发力朝眼前不远处新形成的大坑奔去。
  凹陷,有一个足球场的面积;更大范围的草木已经歪七倒八且焦化成炭。有几株拦腰而断的大树,枝杈上甚至燃着火焰。
  大自然的力量如此强大,一个落雷竟有这样的威力!
  坑底,容玉曈的身体被尘土飞灰半掩,黑罗已经不见踪迹。
  林阿卫吓得当场哭鼻子,飞扑过去:“玉曈大人,您可不能死啊!”容玉曈如果出了意外,回去一定会被半夏大人和玉曜大人责罚。最主要是,这些天相处,林阿卫真心觉得容玉曈是个不错的人——小动物很容易对那些好心的人类释放善意。
  就在林阿卫想要继续呼天抢地之际,容玉曈的身体微动,先是唔了一声,继而咳嗽起来。
  元崇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水和毛巾,把毛巾打湿了替容玉曈擦嘴和鼻子:“先屏住呼吸,小心别把灰吸到肺里,那样会落下后遗症的!”
  林阿卫也赶紧有样学样,弄出湿毛巾帮容玉曈擦脸。
  堂堂容家大帅哥,一张俊脸终于被“抢救性挖掘”出来。
  林阿卫看容玉曈表情呆滞,生怕容玉曈用雷电劈傻自己,不断抛出一些问题帮助容玉曈活络大脑:“玉曈大人,黑罗呢?跑了么?”
  “没有。被雷劈死了。”回答木讷又机械。
  “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容家……”
  林阿卫鼻子一阵发酸,抬起肉肉的小脸,一双欲哭不哭的眼睛可怜巴巴看向元崇,意思是说:你看,我家玉曈大人把自己整成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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