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总是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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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她总是不来-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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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自在。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她行动起来没有从前那么方便。如果要出二门,就必须得到荣王的同意,和被软禁了没什么区别。

解忧安慰她:“寻常人家的小姐太太,不都是这么生活的嘛!您要是闷了,不妨派人去请奕王妃或者苏三小姐来说说话,王爷总不会不让您见人的。”

说起她的好友傅云舒,两人也是有些日子没见。城澄心中虽有些想念,却是摇头:“不了,她刚有身子,府中事情又多,只怕抽不开身。等过些日子王爷对我放心了,我去看她便是。”

解忧正要说话,谷雨进来通传,道是苏大公子来探望王妃,现在正在前厅喝茶。城澄想起两人之前的约定,点头应了一声。只带解忧一人,去往前厅。她现在要避嫌,身边不能没有人。但他们要说的事情非常之隐秘,又怕被旁人听去,只有知道内情的解忧跟着她最为合适。

苏临麒诊着脉,皱着眉头半天没说话。城澄的心逐渐提了起来,忍不住问:“怎么啦?”

他探究地看她一眼,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问:“你和荣王殿下……行房了?”

城澄瞬间红透了脸,原本不想回答这样私密的问题,但又怕是那次房事影响了孩子,只得轻轻点了下头。

苏临麒为难起来,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的脉象很奇特,有点像是喜脉,又摸不清楚。可能是孩子月份还太小,又或者只是他诊错。但总而言之,他不能再给她开任何药了。不管她肚子里现在有没有孩子,他都不能再害她。

“没事,现在你已经嫁了人,就算怀了孩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反倒是大喜。”苏临麒收回手道:“咱们虽说是朋友,又是表兄妹,但你现在身份不同,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以后瞧病这种事,你传太医便是。”

话虽这么说,但城澄心里头发虚:“他们要是诊出来月份不对怎么办?”

苏临麒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你放心,太医既然是从宫里出来的,那个个都是人精。不说皇上有可能有授意,就算没有,为了王爷的脸面,他们也不敢胡乱说话。到时候你多塞几个银子,口径一致便是。”

城澄接受了他的意见,后来她再胃里不舒服,就让忍冬按规矩去请太医。

她躲在青纱帐里,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来。忍冬绑了根红线上去,诊出来的,果然是喜脉。

满屋子里的人都面浮喜色,齐声向她贺喜。谷雨脚上抹了油似的,就要去前院报喜,被城澄叫人拦住,肃声告诫道:“谁都不许去。”

头一回见王妃沉下脸色,下人们都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地垂手站在那里。还是忍冬会做人,瞄了城澄一眼,浅笑着打破尴尬:“是啊,王妃说的是,这样的喜讯当然要王妃亲自告诉殿下了,谷雨你这蹄子瞎捣什么乱!”

谷雨并非全然不懂看人眼色,连忙顺势跪下来给她赔罪。城澄刚才说话重了几分,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了,就柔声道:“好啦,起来说话吧。忍冬说的没错,这事儿我要亲自告诉王爷,你们谁都不许多嘴。”

见下人齐声应是,城澄把他们都打发出去,只留下解忧。给太医的打赏早已经备好了,丰厚异常。那太医姓程,接过赏赐一看,不免吃了一惊,没想到荣亲王妃出手竟然这样阔绰。

他有心在荣王夫妇面前卖好儿,就跪下来诚心实意地推辞:“微臣做的都是应当应分的事情,当不起王妃殿下这样厚重的赏赐。”

城澄紧盯着他,轻声道:“程太医起来说话吧。我把你留下,是想问问你,我这孩子……多大了?”

程太医起身笑道:“您月份还浅呢,估摸着也就一个月左右。”

城澄见他答得自然,不似作伪,不由轻轻皱了皱眉头。她想了想,温和地开口请求:“您应该知道,民间有个说法儿,有了身子的头三个月不好叫外人知道。您能不能帮帮忙,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无功不受禄,她有了吩咐,他这打赏才拿得踏实。程太医应了下来,却也留了一道:“微臣自是不会多嘴,但纪录在案宗之上总是免不了的,还有上殿若是查问起来,微臣也不得不……”

城澄理解地道:“我明白,只要你不主动说出去,职责所在的事情,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了。”

程太医满口应下,解忧见他们说完了话,便叫人送程太医出门。

到了午睡的时间,城澄心事重重,毫无睡意。解忧为她掖了掖被子,悄声道:“小姐还在担心孩子的事?”

城澄点头:“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我在想,要不要趁机把一切都告诉荣王……不然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好像对不起他似的。”

解忧心疼地看着她:“明明受伤害、受煎熬的人都是小姐,您为什么还要觉得对不起王爷呢?说到底,错的人都是……”

“别提他了。”城澄捂着嘴,“我最近没吃麒麟开的药,又开始犯恶心。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你一提他,好端端的害得我又想吐。”

解忧无奈地笑笑:“好好好,奴婢不提那个人。只不过您可想清楚了,这么大的事情,荣王殿下能接受吗?”

“接受了能怎么样,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她颇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刚才想了,不接受不也挺好的吗?大不了他把我赶出去,咱们反倒落个自在。”

“小姐!”解忧不赞同地摇头,“您就不怕王爷虽然接受不了,但却还是不让您走?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府里只有奴婢和小姐最亲,旁人都是王府的家生奴才,都看着殿下的眼色行事呢。别看现在殿下不在您这儿留宿,但听说每日都有专人向他禀报您的起居,这才暂且压住底下那些人。要是您惹恼了王爷……奴婢怕您和小主子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城澄听得分明,知道解忧是为她好。的确,最好的做法当然是隐藏真相。甚至换了一个世俗一点的女人,可能还会趁机利用这个孩子抓紧荣王。

可是她做不到。不把这件事情告诉荣王,她心里头憋得难受。不管结果是好也罢,坏也罢,她不想再承担着这么沉重的秘密过一生。

☆、第24章 坦诚

第二十四章坦诚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隐约做了一个遥远的梦。

梦里头,她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她父母尚在,城澄无忧无虑,很是贪玩。隔壁孙员外和冯老爷家的儿子打石子儿仗,她私心觉着冯老爷家的儿子比较好看,就站在旁边观战,为他助威呐喊。

谁知孙少爷一失手,一颗石子儿正砸在她的小脸蛋上,开出一朵血花儿。那厮甚不要脸,在她眼窝处留了道伤疤,还哭着闹着不肯娶她,真是王八蛋。

爹娘畏他家权势,不敢算账。那冯小哥儿倒是个好人,说要对她负责。可惜呀,没过几年他们就全家搬走了,从此再无音信……

回想起年幼时期喜欢过的第一个人,城澄心里酸酸的,却也有种说不出的甜。那时候的感情多纯粹呀,哪像现在,掺了那么多的恩恩怨怨。

她睡觉时向来不喜欢有人近身,所以下人们都在外间侯着。她睡得太久,难免口渴,正要起身倒水,忽然惊恐地发现暖炕旁立着一个人。

他闻声看向她,淡淡道:“醒了。”

“嗯……”她抚着胸口,平息余惊。

裴启旬不懂她为何这样怕自己,正要开口,突然瞥见她竟然光着脚下地。他眉心微皱,不悦道:“怎么不穿鞋子?”虽说已是春日,但春寒料峭,她身子又虚,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怪要传太医。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严厉,便不再责怪于她,说起她的婢女:“底下人怎么伺候的,这样不尽心!”

“不是,不怪他们……”她害羞地企图藏起脚面,右脚虚虚掩盖在左脚之上,可惜毫无用处,反倒让他愈发看清楚了那一对雪白的玉足。他心口一窒,呼吸突然温热起来。城澄察觉到他眼神的变化,赶忙跑回去穿鞋。

“有人在,我总觉得在盯着我,睡不实的,所以就让她们下去歇着了。”穿好鞋袜,她看起来从容了一些,“再说这地上铺着小毛毯,很暖和哒,不会觉得冰。”

他看向她,眼中带着探究:“那你请太医做什么?”

她双肩一僵,咬了咬下唇,猫儿似的轻声道:“我怀孕了。”

她午睡刚刚醒来,身上仍着单薄的银白色绸缎中衣,畏畏缩缩地垂手站在那里,自己还像一个孩子,却说她肚子里有了另一个孩子。他怔了怔,盯着她看了许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就好好将养着身子。”一室沉默里,他终于开口,“短了什么,便吩咐南慧,不要委屈了自己。”

见他说着就要转身,她心中陡然间慌乱起来,拉住了他的手臂。

裴启旬非常意外地回过头来,望向她的眼睛。

她仍旧不敢看他,抿着嘴哆嗦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一个字:“我……”

他阻止她说出他不想听到的内容:“本王说过,你所诞下的,便是本王的子嗣。”

眼看着他就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城澄坚持道:“不,你听我说完。”

荣王再一次感到意外。不过这一回,他没有再选择逃避。

“你说你知道我的故事,但我不清楚你知道多少。但有一天皇帝去了我家里,你应当是知道的。”她有些激动,原先想好的说辞都忘到一边,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那天我去行霈家,喝了一些酒,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他想同我亲热……我是拒绝了的,我让他走,之后困倦得厉害,就睡着了。”

“你不必说得这般详细。”他胸襟宽广,但还做不到听取细节。

既然已经开口,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这一段最让她难堪的回忆,是他们两个人心口上的伤疤,他们都企图忘记这件事,好像不去处理它伤口就会自愈。却没想到那伤口愈演愈烈,化脓溃烂到甚至会威胁生命。

她咬着牙说下去:“可我没想到,半夜我醒来,他却出现在我身边。”

“够了!”

“我根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她像溺水之人,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我很害怕。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我就去找婉仪。她是红袖招的老鸨,我想她最懂这种事,可她也说不确定。所以我向她要了一碗药,确保不会有孩子。”

裴启旬不再抗拒,而是挑眉问道:“你喝了药?”他只知道叶婉仪那晚去找过她,倒不知道她还悄悄地带去了一包药。

城澄点头:“可是后来,我觉着恶心,悄悄找人来瞧,他说我有了身孕……”

裴启旬大约明白了:“是苏临麒?”

“嗯。”她低下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原本想离开京城,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装作寡妇独自生活,却没有想到会被你绑来王府。我,我不是有心要瞒你的……”

话说到这里,他已基本上明白了个大概。她对皇帝应当没有多少未了的余情,这是值得他高兴的事情。只是孩子的事情,还是充满许多疑虑。

裴启旬道:“你就没有怀疑过吗?”

“怀疑什么?”

“叶婉仪,或者苏临麒。”他冷静地分析,“既然当初叶婉仪给了你避孕的药物,那无论皇帝有没有碰过你,你都不应该会怀孕。所以之前你有孕的事情,要么是叶婉仪,要么就是苏临麒骗了你。”

她有些羞耻地红了脸,细声道:“我怀疑过的……但我家里和婉仪那样深的交情,我不敢去质疑。”

“交情,什么交情呢?”他娓娓道:“虽说你娘当年救了她一命,可也将她带进了窑子里。你想想看,尽管她过去被男人骗了身子,但好歹也是叶家的嫡长女,你说她当真会心甘情愿地做个窑姐儿么?”

她闭上眼睛,不愿去想,心中分明还存着希望:“可她说过,她不愿让我走了她的老路……她还劝我忘了裴启绍,好好找个人嫁了……”

“一个人究竟待你如何,不是看她说了什么,而是看她做了什么。”这件事未必就一定是叶婉仪背叛了城澄,但趁机给她上一课,长长记性总是好的,“她若当真有心报复于你,难道还会挂在嘴上吗?”

她颓然地垮下双肩,无力地跌坐在那里。她抱着自己的双膝,低声似自语:“您说的是,或许当真有这个可能……但与她相比,或许苏临麒更值得怀疑。”

他赞赏地看她一眼,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安置到暖炕上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第25章 真相

“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她轻抚小腹,低声细语,“最近我总是很困倦,浑身都没有力气。口味也变了不少,完全不像过去的自己。我悄悄问了府里的嬷嬷,她说刚怀身子的人都是这样,可之前……之前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事已至此,两人大概推断出来,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血。他的心忽然柔软起来,心疼面前这个柔弱的女子。她不想让他误会,以后委屈了他们的孩子,所以宁愿自暴伤疤,将她心底最羞耻的部分展露在他面前,以示她的诚意。这样的姑娘,怎能不叫他疼爱又怜惜。

看她那样可怜地蜷缩在那里,他突然很想将她抱在怀里。可又怕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会吓到她,只好改为安抚地拍了拍她削瘦的肩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以后好好养着身子,本王不会亏待于你。”

裴启旬知道,若是想要得到她的心,他本应该说一些更加婉转动听的情话,趁她最脆弱的时候在她心里博得一个位置。可那些情意绵绵的句子就好像梗在喉咙里的刺,饶是他费了天大的力气,都无法说出口逗她开心。

原因很简单,他还是要面子。她对他那样疏远,他怕自己把从未向旁人展露过的真心交给她,她却不屑一顾地踩在脚下。或者更有可能的是,像她平日里表现出的那样,如同见了豺狼虎豹一般避之不及。

就如她现在这般,听了他的话,不见多少感动,只是一副低眉顺眼之态,轻声应了个“是”。这显然不是她的本性,他知道,她只是不想再同他说话了。她的心底有一座小小的寂寞的城,而他手中没有通向城内的那把钥匙。

“你好好休息,本王先回去了。”他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忍住,在那巴掌大的小脸上轻轻一抚,“有什么事情,来书房找我,不必通传。”

这是他第一次自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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