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善气迎人(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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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琼瑶]善气迎人(完结)-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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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吞下未尽的话,乾隆长长叹息一声,再次陷入沉思:今天他竟然为了一个笑容便露了相,看来,他的意志力并没有当初他预估的那般高。经此一事,克善会做何反应?会躲着他吗?

    心中太多的不安和忐忑,帝王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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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元宵节那暧昧的一晚,克善确实有七八天时间未见乾隆一面,但却不是乾隆设想的逃避,而是应阿桂相邀,去兵部整理大战后遗留下来的账册,并以此为案例建立科学管理军需后勤的体系,列出条陈,制成法度,沿用到各大营当中去。

    待忙完了这一阵,他才恍然忆起那突兀的一吻,心情波澜起伏:是直接跑到乾隆面前询问?还是利用手段从侧面试探?或是干脆将之遗忘,不去在意?举棋不定间,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

    烦躁的丢开手里的账册,他转眼看见桌上列好的条陈和法度,呆怔了半晌后最终将条陈拿上,举步往养心殿走去。他还是想去试探一番,彻底弄清楚状况。不弄清楚,他心里着实迷茫不安的紧,这感觉让他无所适从。那一夜,那一吻,应该是个误会吧?

    内心纠结,克善的脚步走的极为缓慢,专拣无人僻静的小径绕行,不自觉的拖延着时间。这别扭的心态,两世来从没爱过的他自然无法理解,甚至感觉这种如被困在迷宫,遍寻不到出路的茫然情绪相当的莫名其妙,让他手足无措,失了常态。

    经过一座巨大的假山,养心殿近在眼前,克善举步,正要从中穿行出去却被一阵说话声止住了脚步。

    假山前出口隐秘处正有两名宫·女在怯怯私语,因着视线角度的关系,她们都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端郡王,而向来行事颇有绅士风度的郡王亦不会贸贸然出去,惊扰两人,他转身,手指抵唇,制止身后侍从发声,眼睛四处搜寻,欲另找一条小路绕过两人。

    “叫你别抹那么多胭脂了,红的像猴子屁股一样,难看死了!抹再多皇上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当你是贾姑姑么?人家那才叫天生丽质!头一回当值伺候皇上更衣便被看上,立马从四品芳婉晋为三品柔婉,调到书房日日伺候皇上笔墨,风光着呢!指不定哪天就做了娘娘!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你就知道,再装扮也是白搭!”

    一名宫·女略带揶揄意味的话成功止住了端郡王欲离开的脚步。他顿了顿,回头看向嬉戏打闹起来的两人,默默回思两人的戏言。皇上最近对一个宫·女情有独钟?

    他按揉又开始微微发烫的耳垂,神色莫测的立在原处陷入怔忪。半晌后,凝重的表情逐渐转为平淡。他动作不急不缓的转身进入另一条小径,漫步往养心殿行去,将内心轻微的沉闷和不适感压制到内心深处。

    走到养心殿正殿,乾隆正好不在,殿内守职的侍从态度殷勤的告诉小郡王:皇上目前在书房办公。郡王于是在侍从的引领下又往书房转去。

    走到书房门外站定,克善候在一旁,等待侍从通禀他到来的消息,片刻后,帝王略带激动的嗓音从房内传来,“还不快领郡王进来!”

    听见乾隆一如既往透着急切和亲热的嗓音,克善略微阴郁的心情突然变的明朗起来,甩掉脑中纷纷扰扰的杂念,轻轻一笑后推门进去。

    “克善见过皇上,皇上圣安。”

    并不下跪,只微微躬身见礼,他亲昵而随意的动作引得乾隆焦虑了七八天的心情瞬间晴空万里。

    “快起来!最近干什么去了?”乾隆将人拉至自己身边,按坐下来,勉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问道。这几天,他每日都活在紧张焦虑当中,疯狂的思念眼前的少年,却偏偏要克制住想见他的欲·望,就怕再度惊吓到他,让他躲的更远。

    克善被帝王按压,顺势在他身旁坐下,将手里的条陈放到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微笑道:“最近被阿桂大人叫去兵部整理账册,顺便将管理军需后勤的办法制成了条陈。皇上您看看哪里还需修改?”

    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克善将条陈推到乾隆面前,扬扬下巴,示意他看一眼。工作狂人的郡王一被问到公事,立马忘了来书房找皇帝的初衷。

    原来是为了公事,不是躲避自己!乾隆听了他的话,心情完全放松下来,拿起厚厚一本章程,还未翻看便先皱了眉头,“这么多?不是吩咐过你好好休息几天再办差吗?这个阿桂……”

    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乾隆将谴责阿桂的话吞下,开始一页页翻看条陈,神情逐渐转为专注,书房里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克善坐在一旁没事可干,静静盯着帝王刀削斧凿的俊挺容颜发呆。人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果然如此。面前的人双眸凝神,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芒,脸部线条立体深刻,透着霸气和坚毅,仅一眼便让人为之沉沦,难怪这宫中上至嫔妃,下至宫·女,无不挖空了心思,就为了博得这人一夜的临幸和一时的宠爱。

    想到这里,克善微红着脸挪开视线,为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感到惊异。他向来不会去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但是,事关这人,他不由自主的便会多想,这到底是怎么了?内心再度纠结,忆起假山里无意听来的私语,他皱眉,视线不自觉的朝书房四下里扫去。

    书房的布置相当简洁大气,除了一面巨大的书柜和两张桌椅,再无多余家具,书柜上和桌面简单摆放了一些装饰品,俱都是风格沉稳大气的青铜器具,整体给人庄严肃穆的感觉,和乾隆的气势很般配。

    看完书房摆设,郡王眼睛似有意,似无意的扫过房里唯二伺候的两人。吴书来大总管他是认识的,还有一人就是站在书柜旁垂头静默的宫·女。房里再无第二个宫·女伺候,这人大概就是她们说的那个三品柔婉了吧?

    如此猜度,郡王视线便忍不住多看了宫·女两眼,但无奈,那宫·女头垂的极低,只能稍稍瞥见她挺翘纤长的睫毛,面容隐没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乾隆看完条陈抬头,正好瞥见郡王暗地打量宫·女的目光,见他表情专注,眼露好奇,心里骤然刺痛了一下,声音僵硬冷沉的开口,打断他的注目,“朕看完了。”

    闻听帝王启口,克善立刻收回目光,转眼看向他,表情自然的问道:“可有什么需要修改之处?”

    乾隆抿了抿薄唇,极力忍耐住内心涌动的阴郁和嫉妒,指点出两处说道:“这两处界定有些模糊,容易被人误解或钻了空子。”

    克善靠近他臂膀,就着他手指的方向细细查看,半晌后点头,“恩,确实存在漏洞,皇上觉得该怎么修改更好?”

    乾隆收回繁杂的心思,认真处理政务,沉吟片刻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两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书房内本来略有凝滞的气氛再次变的和谐起来。

    半个时辰后,将条陈逐一讨论了个遍,乾隆已经完全忘了刚才莫名其妙的怒气,手一扬,对房内正在伺候的人高声下令,“来人,给朕研磨。”趁着思绪清明,他得赶紧将补充的内容填写上去。

    吴书来脚步一动,却被站在书柜旁的那名宫·女抢了先,她步态婀娜的走到乾隆身边,一手做兰花状,姿态优美的笼住衣袖,一手捏住墨条缓缓转动,低垂的头微微抬起,露出妆容明艳的小脸和线条优美的脖颈。

    克善随意朝她面容瞥去,视线却突然定住了。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熟悉,竟让他有种怪异的违和感。

    见到克善再次盯住宫·女久久不动,乾隆转头狠狠向她瞪去,见到她特意装扮的妩媚非常的脸,深沉狂猛的怒火燃烧的更炙,厉声呵斥道:“朕叫你上前伺候了吗?不懂规矩!给朕滚出去!吴书来,还不快过来研磨!”这些女人,除了献媚勾·引,就不会干些别的吗?要知道,克善如今的年龄最是耐不住异性的刻意撩拨!

    显然,乾隆这会儿完全忘了将这个宫·女调来书房的原因。有克善在前,哪怕同他再相似,这宫·女的眉眼便不再是眉眼,而是一些抽象凌乱的线条,无法让他多看一眼,更无法让他记住。

    宫·女乍然间被怒斥一番,不敢置信的觑他一眼,泪眼朦胧的放下墨条,楚楚可怜的连连告罪。见帝王还是不为所动,甚至怒气更为深沉,眼中隐有杀意,她连忙收起眼泪,形容狼狈的快速退出书房。

    待她退走,吴书来默默放下捂脸的手,上前接下她未尽的工作。

    克善在乾隆怒斥宫·女的时候便从违和感中恢复过来,面容平静,眸色幽深的睇视沉怒中的帝王一眼,垂头掩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房里,因为一个小小宫·女,气氛再次陷入僵冷,乾隆心情郁躁,克善心不在焉,两人都无心再办公,草草将条陈修改一遍后就结束了这次会谈。

    无需再做什么试探,克善行礼退出书房,眉头紧皱的缓缓步行一段,看见书房转角处默默饮泣的宫·女,他负手站立不动,眸色暗沉的盯视宫·女被泪水沾湿的面容许久。

    这眉,这眼,这薄唇,无不透着清新秀丽,组合在一起,竟然与他有五分相似,是巧合还是某人特意的安排?为着什么目的?那晚的亲吻若不是误会,最终意味着什么?

    许多疑问一起浮上心头,克善眸中闪过一道亮光,转瞬消失不见。他按住骤然间慌乱不已,剧烈跳动起来的心脏,身子轻微摇晃了一下。

    勉力稳住身形,又神色莫测的站立了一会儿,他苍白着脸绕开啜泣的少女,脚步快速而凌乱的逃离该处。

    克善一退出房门,乾隆便耐不住内心狂炙的怒火,重重拍击桌面,朝吴书来厉声喝道:“那宫·女到底是谁弄来的?一个贱·婢也敢公然勾·引郡王!吴书来,马上将她远远的弄走,浣衣局,辛者库,随便你。”

    吴书来垂头应诺,退出书房去遣人处理那名宫女,一行到帝王视线看不见的拐角便默默捂脸,内心腹诽:万岁爷喂!不带这样迁怒的!这宫·女明明是您自个儿弄来的,您怎么能怪到奴才身上?!还有,人家分明勾·引的是您,关人家郡王什么事儿啊?人小郡王今年才13岁啊!13岁!



46、茶道

  
  自那天从书房落荒而逃,克善私下里派人去打探了那名宫·女的一些消息,闻听那宫·女是自他离京后突然间受了提拔,又在他上次离开书房后被乾隆远远打发去了辛者库,他内心触动,太阳穴隐隐作痛。
  虽然很是震惊迷茫,因着上一世心脏病的关系,习惯了抑制情绪的克善隐而不发,每日依旧表情平静的去上朝,在兵部的差事也安排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不露半点端倪。
  这日上朝。垂头躲避保和殿上乾隆再次看过来的灼热视线,站在兵部官员一列的郡王暗暗苦笑。以往他每每遇上帝王的这种眼神都觉得怪异,却从没深想过这其中隐含的深意,现在想来,他实在太过迟钝!
  再仔细回忆他与帝王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人对他肆意的纵容,对他刻意的亲近,对他百般的宠溺,一幕幕都如电影回放般清晰起来。原来,不知不觉间,乾隆对他的感情已经变质,只他一个人无知无觉,将这份感情误解成帝王对臣属的看重,对小辈的关爱,直到那突兀的一吻发生,他依然自欺欺人,还天真的想着是否直接去帝王面前求证。
  若真跑去问了,以乾隆强势的性格,定会直言不讳的道出他的感情吧?到时他除了震惊,傻眼,还能作何反应?
  想到这里,即便在朝堂上,帝王和众臣都看着,向来冷静自持的郡王还是忍不住想去捂脸。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会迟钝到这种地步!
  正暗暗发窘,吴书来高昂唱和‘退朝’的声音传来,惊醒了神游中的小郡王,他连忙垂头敛容,肃着脸跟随众人疾步退出大殿。顶着乾隆紧随其后的灼热视线,他有如芒刺在背,心内不禁暗暗苦笑。
  这么躲着不是办法,但他如今脑海中除了空茫还是空茫,丝毫不知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被一个男人爱上,他两辈子来想都没有想过,连做梦都不曾。
  乾隆眼睁睁看着克善回避自己的视线迅速遁走,步下王座时眸光变了变,顷刻间幽深慑人如两汪漆黑的寒潭。这是发现什么了吗?这几天他每每看去,少年不是垂首就是偏头,极力躲避与他对视,下朝后也走的飞快,却又并不回阿哥所,没日没夜的泡在兵部办差。
  他虽然有千百种借口将少年找来与自己独处,揭破这层窗户纸,让他直面自己的这份感情,但他却偏偏不想这样逼迫。看着少年手足无措如受惊的小兔子,他便觉得万分可爱,心痒难耐。不得不说,能让向来淡定从容的少年露出这少见的慌乱情态,算是他的一种成功,如此,让他再逃避一儿,彻底想想清楚有何不可?
  但是,他能纵着他逃避一时,却不能纵着他逃避一世。在自己爱到疯狂,爱到极致的时候,他却想转身退走,徒留他在这禁忌之情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这怎么能行呢?要沉沦,要堕落,也该是他们两人一起!
  帝王负手漫步而行,嘴角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狂热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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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善退出太和殿后步伐加快,急急往兵部行去,却被身后永璂的连声呼唤阻住了脚步。
  “十二阿哥有事?”克善停步转身,维持着淡然的表情问道。
  永璂快走几步奔到他面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蹙眉问道:“你最近有心事?”
  有这么明显?克善闻言蹙眉,用眼神示意永璂跟着自己走,再停在原处,他怕被吴书来拦截住。待两人走出老远,选了一条通往御花园的幽静小路,他这才看向永璂问道:“怎么这么问?”
  永璂指指他嘴角,表情担忧的说道:“你最近都不爱笑了,每天行色匆匆,心神不宁的,很明显么!”
  克善手指抚上唇角,内心一哂。他本就不爱笑。上一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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