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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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妃-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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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回来之后去西院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林瑈那边倒也老实了几天。
相安无事的又过了两日——

六月廿八,殷帝寿诞,于御花园中宴请文武百官同贺。
当然,凌琰他们这些皇亲贵胄王子公主也在被邀之列,而这种纯外交式的场合,是必得要携女眷同往的。
凌琰的府邸处于皇城东侧的隆沽巷,位置稍稍有些偏离行政中心。
入夜时分,他就带了我早早的乘车过去。
行至宫门口的时候,不期然竟与从江北大营匆匆赶回来的太子殿下不期而遇。

太子殿下着一身明黄锦袍端坐在一匹高头大马的马背上飞驰而来,金冠束发,剑眉星目,别样的器宇轩昂。
那种温文尔雅的禽兽气质,比萧逸舟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动声色的又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心里捉摸着难道这就是身为一国之君必须要有的特质?
衣冠禽兽喂亲!

虽然极不待见他,不过所谓的君臣有别,长幼有序。
既然遇上了,我跟凌琰自然也不能装作看不见。
下车之后我们就没有马上入宫门,凌琰携了我在宫门外候着他过来。
彼时,太子妃娘娘蓝氏也正带了东宫一众美人在宫门候驾。

我随着凌琰象征性的给她见了礼,面上含笑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太子妃嫂嫂。”
碍着明面上的礼仪风度,这女人对凌琰倒也客气,同样客客气气的颔首应了声,只是目光转头移向我时却立时就有些不对味儿——
唇角微挑,只极轻蔑的拿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便做打过招呼。
我当时就不淡定了。

嘿,这个臭不要脸的死女人!
我不说也就算了,当初抢人相公插队上位的明明就是她,我都没把她扒光了游街示众,这大庭广众之下,她还有神马脸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抬下巴昂?
说到底还是萧逸舟那混球造的孽!
遇到他我真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虽然因爱生恨是有那么一点点,可我真不是公报私仇的故意抹他的黑。
你随便大街上提溜个问问,这都是狗屁的和亲联姻啊。
你连你妹夫的人选都没确定就让你一乃所出的妹妹这么随意的嫁了,这是坑爹呢!
尼玛你还能再不靠谱一点么?

其实这事儿要从头说来也是简单,就是萧逸舟初登大宝那会儿,为了固国安邦采取了点外交手段,予他妹子荣昌公主萧雨茴跟友邦的大晏皇室定下了一门亲,以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虽然当时尚且没有在明面上公布驸马的人选,但以荣昌公主的身份地位——
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了。

因为萧逸舟他爹不事生产,是个成天只会鼓捣些道家邪物的老神棍,是以到了萧逸舟这一辈儿,大周皇室的子嗣甚为单薄,只余下萧逸舟他这兄妹两个。
物以稀为贵,萧逸舟对他这个妹妹也是疼爱的紧。
我当时也是打着这样的小算盘,觉得萧逸舟是定不能亏待了她。
可不曾想,还就是马失前蹄低估了萧逸舟这货的禽兽本性。
本来嘛,前一天还跟我海誓山盟,转眼后一天就能把我废了,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替萧雨茴那丫头踏上和亲的康庄大道时,我是真未料到后面还会生出这档子事儿,只当那她要嫁的是便是这大晏太子凌翔,以至于见着凌琰前去迎亲都没多想,当他是政务繁忙,才聘了这个弟弟代娶。
一直到了前往这边的路上才得了消息,知道自己又被萧逸舟摆了一道。
原来早在凌琰带队来大周的路上,大晏那边太子殿下已经重礼聘了当朝一品大员的千金为妃,业已行过大礼完婚了。

荣昌公主好歹也是大周睿帝唯一的嫡亲妹妹,自是不能与人做小的。
所以萧雨茴真正要嫁的实则是太子殿下极为倚重的弟弟,端王凌琰。
当时为了怕我有情绪,初梅还着是好言相劝了一番,说这并非是萧逸舟的本意,而是大晏那边突然改了主意,谁叫咱当时没有先见之明把这驸马的真名实姓一并敲定在两国往来的文书上呢?
悔婚神马的日后两家不好相见,所以最终的结果就只能是我屈就了。

初梅一番游说苦口婆心,言之切切,就差声泪俱下的给我唱一段儿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此番弃开大周而去,究竟是要嫁给什么人对我而言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只是要避开萧逸舟,让他彻底的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仅此而已!

诚然,当年他以莫须有的“淫、乱”之罪废了我内定的太子妃之位,我还是耿耿于怀的。
所以当时听闻对方是大晏的太子、未来的储君时,我还是没忍住仰天大笑了三声的。
毕竟是在大周的地界里丢了面子,回头我若能以同样的身份在大晏找回场子,气我也气死他。

好吧,前尘过往,旧事不堪,我其实是不该拿自己的大好青春跟萧逸舟这种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去置气的。
不过在见了凌翔之后,我倒是庆幸自己没能跟他凑成一对,因为他跟萧逸舟实在太像——
衣冠楚楚,文质彬彬,却怎么闻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混蛋味儿。
太子妃神马的那都是浮云,跟自家夫君同床异梦还要算计着谁先弄死谁的过日子那才是真的苦逼。

虽然我对那太子凌翔完全没想法,但女人嘛,难免总要有点争强好胜的虚荣心。
那太子妃娘娘蓝氏对我不甚友善,我自然也是礼尚往来……
这厢两个人的目光交会的正热烈,太子殿下的御马已经行至眼前。
反正又不是我相公,我倒是无所谓,仍是笑意绵绵无所谓的回望她。
那蓝氏却是不能不顾的,终于银牙一咬,撇了我,换了张温婉娴静的笑脸去迎她夫君。

等他们夫妻见了礼,凌琰这才拉我上前,大方得体的给他这哥哥拱手一礼,笑道,“臣弟见过皇兄!”
“自家兄弟,九弟不必拘礼。”凌翔象征性的伸手拦了他的动作。
虽然面色温润如玉,但这位太子殿下的目色却是清冷了些,一看便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也随着凌琰给他见了礼,他只是轻描淡写的看我一眼了事。
倒是那小家子的太子妃蓝氏不动声色的上前,占有性的拐了他的胳膊。

我颇为无语,就退到凌琰身侧听着他们兄弟寒暄。
这俩人都是读过狠书的文化人,本着友谊切磋的初衷,客气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往外搬。
省略一些生僻字和原文照搬的成语之类——
整合起来,我将具体内容归结如下。

凌琰:“啊,哥哥,你最近替咱爹外出理事辛苦了!”
言下之意:还不是仗着自己早几天出生,你NB什么啊!
凌翔:“哦,应该应该,这都是做人儿子的分内事。”
隐晦之词:你特么不就是吃不到葡萄就喊酸么。

凌琰:“哥哥你在外头一切还顺利么?”
其实想说:巴不得你死外头别回来了。
凌翔:“祖宗庇佑,一切尚好!”
暗地得瑟:我偏就不让你如愿。

凌翔:“我不在的这阵,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内里玄机:表趁老子不在搞什么小动作,老子可是花大价钱雇人暗地里看着你了。
凌琰:“怎么会,一切都有咱爹罩着呢,你放心就行。”
心照不宣:你别得瑟,老头子还没死呢。

综上所述,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这俩人说的全特么是废话,完全可以就此省略一万字不计,直接撸袖子抄了家伙开练。
当然,那都是因为我太暴力血腥,才会生出此等不成熟的想法。
作为真正的斯文人,凌琰他们自是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干这事儿的。

总的来说,凌翔、凌琰这哥儿俩聊的还是蛮投机的。
只是不多会儿适逢皇四子麟王驾到,本着利益均沾的原则,凌琰也就借机先行一步,留那麟王下来继续与太子殿下重复讨论方才的话题。

因为时候尚早,凌琰就遣了前来接驾的宫辇,带了我徒步往里走。
等着离那宫门院里,我瞥了瞥四下无人就悄悄拽了下他的袖子,“我看太子殿下今天的脸色似是不大好。”
历朝历代以来这朝堂跟后宫之间总会有点比如“后宫不得干政”之类的,性别歧视性质的不平等条约存在。
不过好在本王妃御夫有术,与凌琰举案齐眉处的不赖,他也不避讳我。

“你也看出来了?看来这次他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凌琰侧目看我,宫灯下映着他唇边一个上挑的弧度,看的我十分享受。
“可不!”我颇有些自得的扬扬眉,学了他幸灾乐祸的语气道,“可是江北大营出什么事了?”
“不是!”凌琰轻笑一声,用了一种事不关己的高调神气说道,“前几日不是宫里的御林军副统领遭贬南调了么,昨儿个早朝,新人选定下来了。”

监管了御林军,也就等同于间接掌控了穿插于整个皇宫的一股新鲜血脉。
说的大逆不道一点,这日后能有什么作为真的是无可限量。
而眼下这大晏朝中太子与襄王之间暗暗较劲斗的正是凶猛之时,凌琰这么一说我也就明白了。

“是襄王的人?”我问,是笃定的语气。
“差不多吧!”凌琰道,“是左家的人!”
所谓左家便是襄王妃的娘家,其实说白了,他们那就是一家的嘛。
也难怪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会气的脸都绿了。
不过他们两家会闹到什么地步、谁输谁赢我倒是不太关心,因为左右不了,关心了也是瞎操心,所以就很快错开话题与凌琰有的没的扯了几句闲话。

殷帝这次寿宴所邀嘉宾的人口基数过于庞大,一般的殿里都容不下,所以宴席就设在了视野开阔的御花园里。
但在开宴之前你总不能让大家都幕天席地的站院子里等吧,是以他又命人就近在御花园边上清理出一间偏殿给提前到来的宾客歇脚。
我与凌琰来的算早,离着开宴还有大半个时辰,自然也得往那儿找张椅子坐会儿。

我习惯性的拽着凌琰的手,大摇大摆的正要往那殿里走,却发现身边娓娓而行的夫君大人突然静止不动,沉吟着唤了我一声,“妃子!”
“嗯?”我抬头,做刁蛮公主萧雨茴应有的天真烂熳状冲他眨了眨眼睛。
“那个——”凌琰伸手替我理了理领口,“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我忘了提前跟你说了。”

他笑的一脸纯洁,我知道在这种大场合他最多也就是袖手旁观看看别人的笑话,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没多想,我就随意回他,“什么事?”
凌琰又顺手在我脸颊上蹭了蹭,声音仍是软软糯糯透着几分俏皮道,“这次父皇大寿,大周睿帝是派了使臣前来的。”
“……”

尼玛!
你早干什么去了,有话不会早说啊?
大周!大周!
你是想借着这次寿宴把我噎死,然后抛妻再娶是吧?

脑门上再现一排黑线,我想当场掩面泪奔。
凌琰却是一脸泰然,努努嘴示意我回头往殿里看。
我木然顺着他目光所到之处看去,但见大殿之内人头攒动,已是热闹非常。
穿越层层人群,最里面的暖阁里一身着石青色锦袍的翩翩佳美少年手持杯盏,笑语流光的与人攀谈,衬得他十步之内的景色都光彩一新。
与众人身上款式卓然的袍子赫赫然就是写了四个金光灿灿的大字——
大周使者!

这人的出现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看着他言笑晏晏的侧影有些微怔,偏巧他也是不经意的一个回眸,刚好与我打了个照面。
他乡……遇故知么?
我胸中突然一股狗血涌动,正犹豫着是要迎上前还是撤出去——
那大周使者竟然先我一步……
呃,奔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昨晚更了掉收了,各种桑心求安慰~
晚上应该还有一更的吧,8过很有可能是12点以后,所以。。。。。。不用等~



、【第07章】 有灾民啊

尊使大人小脸煞白,险些一个踉跄。
他身侧半步之外不知谁家一小姐近水楼台,赶紧美救英雄扶了他一把,羞怯怯的垂眸道,“尊使小心。”
我看着眼前画面突然虎躯一震,颇看出几分熟悉之感,再回头一想……
能不熟么,就在数月之前,这事儿我也隔三差五的常做啊。
只是当时自己不觉得,现在见了别人的现场示范方觉出其中的猥琐下流来。

见着我在看他,尊使大人更是惊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往侧避开她的手。
那小姐也就十四五的年纪,情窦初开,哪受得了这般侮辱,登时便是小脸一红,死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那个……”尊使大人虽然慌乱,风度却是极佳,当机立断把手里茶盏搁到她悬空的纤纤玉手之上,僵硬的扯了扯唇角,“请问……茅厕在哪儿?”
峰回路转,小姐一愣,颤巍巍的捧着手里杯盏满面绯红,垂眸指向旁边侧门。
尊使大人急急道了声谢,然后一撩袍角,脚底抹油的尿遁了——
就是那个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嘿!”看着眼前人影迅如闪电一掠而过我颇为不解,回头看凌琰,“你说他跑什么呢?” 
我有那么可怕么?
凌琰眼抽,面上表情却是极为淡定的牵了我的手继续往里走,“他太大惊小怪了。”

表情配合上语气,再综合人品因素考虑的话——
凌琰这句话的可信度需要打多少点的折扣我也懒得算了,总之是很假。
虽然很假,但我很满意。
因为他告诉我:媳妇的话永远都是对的!

好吧,我承认这事我掩耳盗铃。
其实对错是非亦如饮水,冷暖总会自知。
错了便是错了,哪有什么是真正能被掩饰过去的?
虽然凌琰没有驳我的面子,但不可避免引发了某些情绪,我开始回想一些错的很离谱的往事。

当初跟萧逸舟掰了之后,为了时不时的给他找点刺激打击报复一下,我老爱在大伙儿下朝的必经之路上蹲点逮美男,顺便损人不利己的调戏一番。
不客气的说,曾经一度,大周朝有资格进得宫门的栋梁之中,但凡四十岁以下稍稍有点姿色的都或多或少遭过我的咸猪手。
而今天的这位大周使者——靖王府世子,大周的当朝礼部侍郎萧逸旻同志,不过是画屏中选,不幸成为我重点关照的对象而已。
谁让那些人里头就他长的白呢。

身轻体弱易推倒的小白脸,那从来都是极品美受,男女通吃、老少咸宜啊有木有。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被萧逸舟堵了几次之后,他再见到我时就心理阴影了。
大多数时候都会心虚气弱,小脸煞白,还手脚发软,小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唉,说到底当初那还是年少无知,现在想来悔不当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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