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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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危机者的调查书-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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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底下都沁满了苍蝇卵似的汗珠。顺势垂下目光一看,小姐的性器官仿佛是一个活物,已经进入性高潮了。随后,我在她的两膝之间抬起头来,和她开玩笑说,让我进去吧,可是她还在留恋那性高潮,她按着我的脑袋的双手已经失去了力气。越过她那充血的孩子似的脸和尖尖的下颌,我看见她瞥了一下激动的阴茎,说道,“我不要,因为那上边沾了乳液呀。”不用说,我抓起旁边的浴巾擦了一把,立刻就骑上了她。虽然走廊对过房间里的土耳其小姐隔着珠帘偷看,我也没犹豫。

后来,……反正就是那点事吧。我在小姐的身边过了很长时间,等到过了“老板”指定的时间,才回到医院。特儿室的主任女护士告知我,婴儿正在劲头十足地吃牛奶。我立刻请求脑外科的负责人做手术,要问我哪来的勇气,我恐怕要这样回答:我从前于的都是我绝对不该干的事!我不但是起源于二十世纪美国的钚辐射的罹难者,而且还正在感染十六世纪美国发源的梅毒病。通过行动,我获得的教训是:干比不干好!因此,我在老板的杀害婴儿的诱惑面前上了一次大当,而且还骗了我自己,一辈子都得服侍这个脑残疾的孩子!我从来也没想过我是能做那些事的人啊!

“如果能这样理解了森下生时和‘老板’的关系的来龙去脉,你就能理解森经过转换获得了行动上的自由和增强了体力之后,为什么马上要对当他因为头盖骨缺损而长瘤子卧床不起时企图消灭他的威胁者回敬了。”我这样说完以后,“志愿调解人”颇为诚恳地答道:

“因为要以反击作为对那件事的解释时,意志在与现实条理不合之处也起作用,所以,一击以后,森就一动不动地、毫无反抗地等待“大人物A”的反击啊。把冰镐递给昏迷不省、浑身是血的老人,然后在那里等待打击自己的脑袋,这种人的勇气是非凡的。何况森的脑袋上还镶嵌着塑胶啊。并且,当我从头到尾听完了事情的经过时,我觉得森仅仅在这一次袭击中没带你同行的理由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了。因为这显然是第一次袭击呀……



“你为什么如此尊重‘转换’了的森,而且不仅对森,就连对我‘转换’也深信不疑呀?”我向“志愿调解人”充满感激地问道。

“我怎能怀疑森啊?你本人怀疑过森的‘转换’么?……我反倒认为像你们这样的‘转换’虽然罕见,却是千真万确的发生在世界上的呀。凑巧我和两位当事人都见了面,真是幸会……”

大概是我依然对“志愿调解人”的非常委婉的措词露出推敲的目光,他便试图向我表白为何通过转换的一例想象到整个世界都发生了根本性的异变的根据。

志愿调解人的论点,概括起来就是他认为地球上的现代世界已经接近宇宙的终结了,所以,向最终方向加速的宇宙力量必然要引起这个大地上的各个侧面的变态和弊病,结果就发生了日常所见的各种怪现象了。

“以小克特·沃涅格特为首的作家们不是常常写出荒唐的推理小说,把这个地球的历史、时间以及其末梢的人类的历史等等,都写成达到宇宙精神的疯狂的计划的一种手段么?我认为一个人的一切想象都有人性的根据,所以,和推理小说家共同感受这类想象是有意义的。因此,我也试着写了同类的剧情,并且在那写作过程中再次确信了全人类的宿命。啊哈哈。据我的推测,这个地球是巨大的宇宙结构中的一个零件,正在采用皮带运输的形式把它送到指定的地方!整个银河系宇宙是把地球按照设计图移置到指定地点的皮带运输机,等到最后阶段,它就是发出能量把地球射向适当地点的发射台。于是,这个栖息着人类的大体上完好的球形零件就咔喳一声镶进给它预留的空当,完成了全部工序!不过,按照惯例,最初阶段的零件总是做得不大好的,所以,地球这个零件也有微小的变形。最后,为了修整它,就需要与宏大的宇宙不成比例的微小的工匠,也就是人类和鸟、兽、鱼、虫……不过,我认为这种修整或者打磨,它的最后的工序就是在地球表面上进行遍地开花的核爆炸。现在,在沙漠和大洋的环礁等处的爆炸都已完成了。下一步就要在除了上述两处之外的,尚未发生过核爆炸的地方,也就是在大城市,进行核爆炸了。于是,把终于调整得达到了要求的零件(地球)从银河系宇宙发射台上发射出去,咔喳一下安放在最终的结构里!如果提起这个大型结构的形状的话,托勒密①的宇宙体系、但丁的天象图,都反映过。当然,我可没有解释这些奥秘的能力。啊哈哈。如果这一宇宙性的工程得以实现,对伽里略就得重新评价了,不过那必须人类还有用于评价的时间啊。哈哈。伽里略不仅是新的宇宙观的开拓者,而且正如异说审判时所表明的那样,他作为天主教徒,并没反对但丁的天象图的终极结构。因此,他的言行就变成并不矛盾的啦!虽然如此,地球仍然转动,整个银河系也以超速度运动,那是在不动的上苍到地狱的大结构里,把一个零件咔喳一声镶进去的运动。想到此处,你就会认为大倡异说的伽里略和革新宇宙观点的伽里略并不矛盾、合为一体了。他的安详的灵魂一定是既深邃而又广阔的了。伽里略本人也在书上写道:不论是谁,只要经历过一次彻底理解一件事,实际体会一下知识是怎样得来的,就知道自己对其他的、无限的结论一无所知了。啊哈哈。

①Ptolemdeus,Claudius,(约九○—一六八)希腊天文学家。

我一直沉默着啊。像我这样在高中和大学里学过物毕竟是引用了伽里略的话,怎能笑啊?“志愿调解人”在我面前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似的接着说道:“……当然,我就是对遵照宇宙精神的设计把地球磨光、发射、完成特大结构工程表示愤慨的一员啊。所以,我正在具体地、在临近的地方反对打磨地球的工程。而且,我认为我和森的转换也和我的目标一样,都是反对打磨宇宙零件儿地球的重要组成部分。只有转换了的人,才能真正成为一个个反抗的原点!虽然转换本身来自向终结加速的速度所带来的变态和弊病,但是,如同反作用是作用的附属品那样,它不是也代表了宇宙的另一种精神么?森的父亲,不是那样么?

不是那样么?虽然我被他这样问着,但是,那可不是马上就能回答出来的问题呀。然而,转换成十八岁的我,立刻干干脆脆地回答了,就像我对那问题企盼已久似的。

“那是要查明原因的。说不定就是为了要查明原因才‘转换’了的!那一定要查明!”

“你经过‘转换’之后如此精神百倍,确实给了我很大的鼓舞啊!森的存在就更不必说了!”“志愿调解人”这样说道。他一反刚才痴人说梦似的话锋,变为社会运动实践家的语气了。这家伙不好惹呀。

“虽然刚才警察老老实实地撤走,可是,你太太已经告密,如果和‘大人物A’那边的情况一致,我认为他们会继续监视的。电话肯定要遭到窃听,我们一走出去就会被跟踪。我们的警察一旦开始跟踪。只要半路上不改变计划,就绝不会失去目标……”

因此,我们重新研究了“转换”后的情况。既然我妻子,也就是前妻检举的袭击“老板”的人是“转换”前的中年男子的我,那么,“转换”后的十八岁的我,不论在家也好,出门也好,都没有被捕之虞了。只要在“志愿调解人”所谓的我们的警察当中,没有能把这个小鬼当做三十八岁中年男了而怀疑和逮捕的富有想象力而又果断勇敢的警官。哈哈。不过,在我要去的那个地方隐藏着的头部负伤的壮年汉子,跟踪的警察是不会不带走他的呀。因为那个汉子就是我的儿子,既是能够得到证明他并不是我本人的人,但又的确是我本人的人。如果不能让警察相信森和我的“转换”,就无法说服警察了。

“我想去看看负伤了的森的情况,有些冒险啊。可是,我现在怎么办啊?”

“你首先和‘大人物A’的秘书联络一下,不是很自然的么?也可以说是问候嘛,……我认为这一招在战术上是有效的呀。因为我们要想支援森的战斗,就得多方面研究‘大人物A’啊。……这里的电话不能用了,已经被窃听了。咱们先去找个公用电话,和‘大人物A’联络吧。”

我这样建议之后,肯定无疑是结核病患者的‘志愿调解人’掏出卫生纸,啪地一声吐了一口痰!他以根本没预料,我是否反对的敏捷站起身来,热得罩上了雾气的眼镜后边的目光在催促我。



我们走到街上了。像这样不冷不热,树上刚刚绽了冬芽,马路上一览无遗,跟踪人的工作也就不必发愁了吧。当我们走到头一个十字路口时,“志愿调解人”向我耳语:“你,一直走!”然后,他就向我摆摆手,说不清是就此告辞,还是去买香烟,就往右拐去了。可是,我家附近是旧农田,街道尚未修好,拐了弯可就麻烦了。一直往前走就会又走回来,回到刚才那条路上,可是又不能对他说。不过,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因为我不能对那个把微微抬起的一只手放在胸前,奋力向前的他喊再往左拐就是死胡同啊!哈哈。

过了一会儿,本来是向跟踪的·我·们·的·警·察挑战的他吧哒吧哒地响着扁平脚穿的大皮鞋,从后边跑来了。我也一下子慌了神,是不是也该逃呀,哈哈。气喘吁吁地追上我的“志愿调解人”满脸都是青瘢、眼睛在酒瓶底似的镜片后边隐隐绰绰地露出既得意又沉稳的微笑。

“那两个大家伙跟踪我呢,啊哈哈。他们大概找不着我了在那里反省吧。他们还在大声商量采取别的行动,我却又一次从他们身边溜掉了。这下子他们手忙脚乱了,好像跟踪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啦。啊哈哈!”

他不是一个很天真的人么?不过,当我在公用电话亭外掏硬币时无意之中显得有点胆怯时,“志愿调解人”却一扫他的稚气,说出尖刻的话来了。

“……你给‘大人物A’的秘书打电话是非常必要的。如果你假装不知发生了事情,那才可疑呢。虽然对方不了解你和森的关系你就贸然打电话有点儿尴尬,但是,你也只能这样做了,如果你真打算为单独一人先去袭击而负伤的森做些事的话……”

我拨动了电话号码盘,森他们俩就是用这个电话号码和“老板”约定见面的。秘书好像在等候似的接了电话。那也不必再用我“转换”前的声音了,因为秘书立刻就听出是我的电话了。而且,向我传达了准备好了的消息,证明他早就等待我的联络了。

“……啊,是你呀,‘老板’说想在两三天之内和你见面……不,虽然负伤了,但是,对方是个小流氓,打得不算重。既然‘老板’想见你,随时都可以见面。你能赶快决定一下来见‘老板’的日程么?”

“我想去慰问‘老板’,可是,时间还没具体定下来……”

“那么,你尽可能快些直接到‘老板’的病房来吧。以后我也在病房守候,所以,你来时让传达员叫我一声,在警卫方面就没啥问题。……谢谢你啦。”

“大概是在那位秘书身边听着的警察把你的电话当做最后的一次电话而颇感兴趣,秘书才不得不挂断电话的吧?”“志愿调解人”脸上露出正在分析不大有利的情报的战略、战术家的忧虑,这样说道。

“那就是说,‘老板’和体察他的尊意的秘书都在帮助我逃避警察的监视?”

“对照一下警察向新闻界发表的内容,也是那样的啊。如果不是警察和秘书勾结,把你推下陷阱的话。……不过,既然‘大人物A’是所谓的·大·人·物,那么,他不会和官方的分支机构勾结设下圈套么?说不定‘大人物A’是真心想和你接触的,他已经察觉你和森在袭击一事上的牵连了。”

“是啊……,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更需要在会见‘老板’之前和森谈谈了!如果弄不清攻击的真正用意,就不能准确地保护森!”

虽然我和“志愿调解人”交谈着这些切身问题,却没有确定往哪里走,就像我第一次十八岁时和学校的朋友们在一起那样,漫步在通往私营电车站的路上。“志愿调解人”好像被新的难题弄得心事重重,满脸阴沉沉的。但是,他忽然抬起大脑袋,向后偷看。与其说他在侦察跟踪者,倒不如说他是小题大做,吓唬人了。可是,你那样咋咋唬唬,要给我们的警察什么样的影响啊?“志愿调解人”似乎不理解这场非常严肃的行动的意义,令我不知如何是好。这位比“转换”前的我年少,比“转换”后的我年长很多的,没能成为生物学家的男人。但是,他在救助人类的抱负上却远非一般的生物学家所可比拟。可见鲁莽的举止和深沉的心灵是能够共存的呀……。一会儿,在“志愿调解人”的发言里一下子就表明了他在考察我和森以及“老板”的关系方面,显然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了。

“如果你想见到森,问他攻击‘大人物A’的意图何在,你就会知道他不仅是为了对他下生时险些被消灭的报复,虽然我也只不过是推测,可是,我认为那是对今后即将发生的事情的警告啊。假使你从森那里弄明白了即将正式开始的事情的意义再去见‘大人物A’,那就具有特别的意义了。对于森已经干起来的事,你不是既不能使之中断也不能阻拦么?”“那倒也是。”我这样说着,却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随着比预期到来得早了的意外的击球,而站在球场跑垒员岗位上的孩子的声音!

这时,我们已经来到民营电车车站,被上学迟到的懒学生的人潮挤得向后稍稍退了几步,便放慢了脚步。我们耽心跟踪者随时都会来到能伸手卡住我们的脖子的地方。

“我们去哪儿啊?如果不能马上见到森的话。”我刚想和他商量,“志愿调解人”却像已经讨论完了行动计划似地对我说出下列意见,他为了防止过路人当中的特务,特别小声地说:

“只要对立的革命党派的双方都和‘大人物A’有资金关系,那就不论是哪一方,你都可以去访听一下曾在现场的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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