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和亲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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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和亲生涯-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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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我的和亲生涯
作者:黑死笑笑


备注:
 初入周地,我立时觉得气闷,又气又闷,这周人委实不厚道,家里藏着五个如花似玉的公主,却偏偏要我一个唯一的女孩儿千里迢迢来和亲。

鉴于我与我那太子夫君互相膈应,期间我总是想折腾点事情出来,闯书房、闹后宫,甚至离家出走,但这些不但无效,而且还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真真气恼,又气又恼。

经年之后,我才知道,昔日我自以为充满叛逆精神的行动不过是这一家子茶余饭后的滋润,心内更加气苦,又气又苦。

齐昭毅,别以为你一碗蜜水我就算了!

P。S已经完结了,4万多字,日更。

p。s&p。s已经上传完毕,虽然最后一章标题怪怪的,但是真的已经完结了,总共20章。

此文本属自娱,博君轻松一笑。


、和亲

健硕的骊黄马欢快的扬起四蹄,载着满满的华丽器物、稀有毛皮和珍贵药材,队伍中最是奢豪的金漆犀甲马车里,我正在忧心我的小母驹阿娇,她实在娇气的很,一出生就腿软脚软,始终站不起来,我亲自喂了她药奶,这才慢慢好起来,这以后,非经我手,阿娇是轻易不吃东西的。我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以后谁喂阿娇最细嫩、最新鲜的草料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双胞胎一齐看过来,眼神中带着安慰。晓慧则扒着马车的车窗看的津津有味,一边挥手招呼我:“茯苓,茯苓,你快看!”
我顺着她的声音定睛一眼,那似乎是,一个和尚,一个托钵的行脚僧。
晓慧无视我疑惑的目光,把头伸出车窗外,高兴的唤:“好俊的和尚呦。”活像一个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恶少。
队伍中周国的人马俱是惊疑不定的看着伸出来的脑袋,脸上的表情活像便秘,有几个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相比之下,我晋国子民的素质显然要好得多,表情淡定,对晓慧这种出格的行为见怪不怪。
只是那托钵的行脚僧居然也很淡定,双目半垂,从容而行,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这边一眼,白色的宽大衣袍随风鼓起,好似要逆空而上。那衣袍下的双脚,没有着鞋。
我摸了摸自己的怀里的手炉,虽未入冬,但到底寒凉,不觉疑问出口:“不冻脚么?”这话说的轻,照理只有马车中的晓慧和双胞胎能听到,但那僧人脚步不停,口中却开始唱叹:“无鞋无鞋,双脚遍天下,有鞋无脚,不过笼中鸟,吾无鞋来汝无脚。”声音空渺寂远,在旷野中久久徘徊。
我盯着那个清瘦的背影看了许久,方才回转身问三人:“我没有脚么?”
双胞胎不知如何回答我,倒是晓慧直言不讳:“你这次去周国,就是所谓政治联姻,身不由己呗。”
我想了想,继而问了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你是去和亲,不是旅游,回来个毛啊。”晓慧不客气的拍掉我唯一的希望。
我不禁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原来和亲真的要许久许久的,我回不来了,阿娇,你记得好好吃草。
见我忧愁上脸,双胞胎一人狠狠瞪一眼晓慧,连忙拿出我素日喜欢的小器物供我耍完。
在我8岁之前,身边就只
跟着这一对双胞胎,姐姐叫令夏,妹妹叫令秋,两人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个性却是迥然不同。令夏耐心细致,也较为温婉,令秋急性热心,有时候冲动,就连二人习武,也是一守一攻,彰显本色。
8岁以后,我身边就多了晓慧,来晓慧。没人知道晓慧从哪里来的,晓慧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晓慧时,她正挂在一棵树上。双胞胎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她一脸迷迷糊糊,看到我们转而又神情激动,口中嚷嚷着:“我穿了,我穿了!”
“我真的穿了,对不对?”她拉着我的手这般问我,似是十分兴奋。
我瞅瞅她一直短到大腿根的破烂裤子和两条细带挂着的类似抹胸的布片,认真的点点头:“你穿了。”虽然布料少了点,看起来实在很勉强。
这以后,晓慧就跟着我了,不过她的身份又和双胞胎不一样,平常不做什么事,就是陪我玩。虽然我大兄说她疯疯癫癫的,但是五兄和六兄认为她还算是一个称职的玩伴,喜欢折腾,没什么心眼,很适合陪我打发时间,于是也就放任了。晓慧讲话比较直,有时候看起来的确疯疯癫癫的,还有的时候又很厉害,像百事通一样,什么都能解释,而且解释的既稀奇又好懂。当初就是晓慧告诉我,我们脚下踩着的是一颗大球,大球在不停的转动,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人走路跌倒,那一定是他没掌握好平衡。
我有六个兄长,各个都是出色的男儿,排下来我是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孩儿。幼时常常是我一人作案,六人放风,一人受罚,六人陪跪。渐渐长大了,除了五兄和六兄还时常陪我玩外,剩下的就总是很忙了。
周围的人常常说我大兄沉稳持重,二兄心思缜密,三兄快意潇洒,四兄俊美无匹,五兄古道热肠,六兄亲切随和。但是我觉得他们肯定是被表象迷惑了,明明我大兄一个不爽就去小树林练拳泄愤,我二兄最喜欢金光闪闪的财宝,我三兄和四兄眼睛总是滴溜溜转过那些年长又美好的女儿家,我五兄经常捉弄我,六兄一发呆,就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而且常常写一些“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粉条薄饼高粱酒、韭菜蒸馍猪肉丝”之类的诗句,自诩文采斐然。
自从有了晓慧,他们就更不陪我玩了,只有我哭闹的时候,他们才会团团围住我,温声软语的安慰我,买各种东西送给我。但到底,还是不似当年一人作案,六人放风了。晓慧说:“这叫代沟,三年一个代沟,你和你大兄都快五个代沟了,自
然没办法再玩到一块儿。”
我深以为然,后来入了周地看见那有别于晋土的宽宽的护城河,颇像晓慧口中的代沟。以至于每次见到太子,我就想到四条护城河隔在我们中间,怪不得他每次都要用吼的,我才明白他说的话。



、渊源

和亲那一年,我才11岁。我阿爹和阿娘都不舍得我,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除了我只剩六个兄长,五兄恨不能替嫁,他是这么说的。
说起来,晋国和周国在几百年的历史中,一直都是打打停停的,一旦外族入侵,两国就联合抗敌,一旦太平盛世,又忍不住动手动脚,你骚扰我一下,我报复你一脚,颇有些过家家酒的味道。
这种打情骂俏的关系发展了这么多年,两国的最高统治者都觉得应该握手言和,修永世之好,甚至拿出泛黄发臭的碎布片,引经据典的证明,虽然两国文化差异比较大,但其实皇室宗亲脉出一处。晓慧也曾经拿着地图研究许久,推论两国的确脉出一处,应该是两河流域同一只猴子发展而来。当时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原来我们都是同一只猴子生下来的。这话别人不信,但是我深信不疑。贺兰谷的猴子就是这样,我朝他们呲牙,他们就冲我咧嘴,我扔些小石子上去,他们就砸些野果子下来,这交易甚是划算,我也就乐此不疲。现在想来,不就是和两国的情况差不多嘛。
本来这场和亲双方就协商了很久,主要是围绕嫁和娶两个字,双方都想娶过来,不舍得嫁出去,而且求娶的都是两国的宝贝疙瘩,心尖尖上的人儿,不然就显得很没有诚意不是?双方协商一年半,无果。而中间我已经毫无所觉的过完了丰收节、春节、元宵节、清明节、渔人节……
最后僵持之下,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决定——抓阄。
抓阄的结果是我被哭哭啼啼的送上了马车,不是我哭哭啼啼,是我家里人哭哭啼啼。此时我对和亲的概念仅限于出去玩两圈。这主要是由于在整个备嫁的过程中,我阿娘反复在我耳边用棉絮一般忧愁、快马一般果决的声音说:“阿苓,不如意就回来,千万不要和自己置气。”
而我和阿爹唯一一次就远嫁这件事情对话的情况是这样的:
“阿苓,出了十月就要远嫁去周地了。”为了这个,阿爹茂密的胡子都愁得稀疏不少。
“周地很远么?”
“对,很远很远。” 
“比契丹山远?”
“比契丹山远。”
“比贺兰谷还远?”
“比贺兰谷还远。”
“比周天湖还要远么?”
“比周天湖……你什么时候去的周天湖?”阿爹粗粗的紫菜眉一竖,声音大起来。
我赶紧吐吐舌头跑开,差点把自己卖出去了,远远的,似乎还听到阿爹低低的叹息声。
周天湖在我的印象中已是极远的地方了,我三兄带着我跑了好几天才跑到。因为太远,而且还有些危险,所以阿爹是不允许我去的。周地对我而言,就像另一个更加远的周天湖,甚至带着
辽远和未知的诱惑,像一颗发亮的糖果一样。
只是,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很远很远,会有永远那么远。
我上路的那一天,天气十分的晴好,棉絮般的白云在蓝天中拖出一条条细长的尾巴。
我的阿爹、阿娘,还有三个阿爹的小老婆都来送行了。那三个小老婆都是晋国治下部落首领进献的,本来还有几个,因为住不惯又回去了。剩下的这三个,住的本就偏,离我的寝宫更是九曲十八弯,平常少有走动。看着她们为我备下的嫁礼,我心想:“这多不好意思啊,收了别人的礼物,竟还分不清她们三个哪一个是哪一个。
我四兄直直的向我走来,道一声“阿苓,慢走。“然后就匆匆快马上路了。我的双臂还堪堪僵硬在一个张开的弧度中,就这样,走了?
我五兄在整个送行的过程中心神不宁,频频看着日头,待我行完整个繁复的古礼,堪堪踏上我的犀甲马车,五兄就一甩鞭子,跑了。唯有我六兄一路驱马紧随。
所以那时我心里堵得慌,我这一趟走得这么远,连那三个面生小老婆都来送行,平常最是疼我的兄长竟然这般敷衍,大兄、二兄、三兄甚至连面也见不到。阿娇用柔软温热的身体抵着我,鼻头潮湿,漆黑的眼瞳中印着十分委屈的我,我抚着阿娇越发不舍,阿娇太过娇气,不能随我远行。
是以最终陪伴我的还是双胞胎和晓慧,我们乘坐的这辆最大的马车通体都是犀甲打制,远看黑沉沉的像是经年的老木,轻轻一敲就有金玉相扣之声,而且十分坚固,扛刀枪,耐火烧。犀甲是贵重物品,寻常人家难得一见,富庶的能有一块小小的犀角饰物,已是可贵。兄长们却跑到周天湖,猎来二十几头犀牛,令匠人用犀角和犀甲为我打制一整辆马车。马车轻且稳,外表金漆玉饰,车帘前还悬着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内里宽敞舒适,毛皮铺陈、玲珑小桌,案枕脚踏一样不缺,就是我六兄在车上题写下的墨宝很是不搭——
千峰顶上一间屋,老僧半间云半间,昨夜云随风雨去,到头不似老僧闲。
后来,晓慧一时兴起,分别在马车的不同角落又找到类似的墨宝五副。
六兄,原来就你最闲,怪不得能来送行。



、兄长

我六兄一路策马紧随,走了十日才依依不舍的分别,我还没来得及感伤,结果五兄出现了,咧着牙根倚马而立。
接下来就仿佛接力一般,五兄陪着行了十日,四兄马上替补上,两个月的路途,六个兄长来了五个。本来送至国界处晋国的人马就要与我分别的,偏偏二兄当着迎亲长史的面,沉痛委婉的历数一个兄长对幼妹远嫁的哀伤与关切,对两国邦交的信任和尊重,对周国文化的景仰和儒幕,洋洋洒洒,把那周使说的涕泪横流,感动非常。是以我二兄陪了我最久,一路跟随至城门口才挥手道别。
等到了周都荥阳,我以为兄长们总算安心回去了,结果看到城门口站着我那沉稳持重的大兄,一身周地寻常百姓的简服。我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就算我再笨,也明白了兄长们的意思,以后他们见我的机会恐怕不多了。原来这就是很远很远的意思,需要我六个兄长轮番一路护送才能达到,等到他们回去,我就没办法再回去了。
我想起大兄在小树林泄愤时一时不察踹了我一脚,彼时我不过3岁半,肉球一样滚得老远,事后大兄十分负疚,守在我床边三个日夜,我一觉醒来,就看到青胡拉碴的大兄憔悴枯坐,生生唬了一跳:“大兄,我睡了多久?”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我想起二兄在少师眼皮子底下天天帮我捉刀代为作业,写那些软绵绵的骈四俪六,画那些轻飘飘的一山带水,还只能作的仅有一、两分好,不然就会被怀疑,着实考验二兄的制假功力。后来被阿爹发现,结果罚抄书的还是二兄,连我那份。
我想起三兄乘着阿爹去会盟,带我策马驰骋,一路行到周天湖,看风景、吃野味、猎猛禽,这当中,因为想要一只雪狼崽,踏入狼群尚不知的我,若不是三兄,恐怕早就填了狼腹,三兄却为此差点失去一整条胳臂,就是现在,右手的力气也不如左手。我那时哭的极为惨烈:“我不要雪狼崽了,我要三兄。”
我想起四兄为了告诉我,我是从哪里来的,漂亮的眉毛皱成一团,在语言失去其表述功能后,还用美□惑了一个良家子,试图在我面前上演一场活春宫,结果被我阿娘发现,一个巴掌拍醒了四兄,吓跑了良家子,连带着一墙之隔正在观摩的我也心有戚戚。
我想起五兄虽然平日里没少作弄我,但是每每上树掏的鸟蛋,下水摸的乌鱼,都是我占大头,他占小头,一有什么事情,也都是他出来顶包,大抵因为五兄在阿爹心目中顽皮捣蛋的事情做得不比我少
,所以顶包顶的理所当然。
我想起六兄为了寻我赌气扔掉后来又十分不舍的骨饰手链,披霜带露的在小夜河中摸了半夜,结果风寒入体,烧的迷迷糊糊还在嘟哝:“阿苓,手链,阿苓,手链。”后来那骨饰手链没有找到,六兄用星夜摸出来的那些贝壳给我串了一个新的手链。
这样一想,心中更加难过,好在身边还有晓慧和双胞胎。
入了都城,官道上迎接我的据说就是我今后的夫君——周国的太子殿下齐昭毅。我瞧着他脸上两个眼睛、一管鼻子和一张嘴巴的模样,完全无法和晋地时宫人同我形容的龙章凤姿、丰神俊朗、萧疏轩举,湛然若神一一对应起来,只觉得他论俊不及四兄,论壮不及三兄,最多也就几分冷峻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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