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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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子脸-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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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吟把谢鸣山的身份证让他们辨认,可惜没有人认得,他们极少看到中老年男人,所以对长相不太清楚。不管怎样,独居的中老年男人是值得怀疑的,首先年龄就和谢鸣山接近,其次又与山径尸体联系上了。

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就申请搜查令,肯定是行不通的,他们只能一边在房子附近蹲守,一边要求警局查询这幢房子的住户资料。一小时后,警局那边传来了查询结果,这幢房子现在的所有者名叫莫强,三十一岁,本市人,两年前买下的。

本市姓莫的人很少,莫畅的哥哥就叫莫强,三十一岁,名字和年龄全对上了。上官吟想起昨晚在设计室的对话,莫畅说过,替哥哥办事,送东西给山上的亲戚,看来这幢房子里的人就是莫家的亲戚了。为了核实这点,他打电话询问了莫畅。

莫畅回答得有点勉强,简要地说是大嫂这边的亲戚,因为曾经答应过保密,不想破坏亲戚关系,所以也不好乱讲。越是这样上官吟越觉得有问题,在他的一再逼迫下,莫畅最后妥协了,告诉他是大嫂的父亲,两年前从c市过来,山上的房子就是为老人准备的。

“她的父亲是不是叫谢鸣山。”上官吟单刀直入。

“是姓谢,名字不清楚。”

两年前从c市过来的姓谢中老年男人,不用置疑,就是谢鸣山。叫门无果的情况下,只好强行撞门进入。 百度嫂索#》笔》阁 —末子脸

昏暗的屋内异常宁静,在门旁的墙角,放着一把沾满泥土的铁锹,铁锹柄上放着一双旧旧的麻线工人手套。冰冷没热度的厨房,说明屋主人今天没有烧饭做菜。卫生间里个人用品都在,但都显得干燥,也是没有用的迹象。

以为谢鸣山逃逸了,走到楼上,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所有人都愕然无语了。床上的人穿着居家服,平静地躺在床上,上衣的左袖拉起,臂弯处插着一次性注射器,右手则握着注射器。经查看,床上的人与身份证上的人相符,正是谢鸣山,他已经死了。

在死者的枕边放着一张对折的笔记本纸,上官吟戴上手套,拿起纸打开来。上面内容不多,只有一段字,这段字顶格而写,写着:“罪恶感总是纠缠不清,褪色沉闷的生活像日渐干枯的河流,也许追寻你,去那没有痛苦的天国,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上官吟从书桌抽屉里找出一本笔记本,将里面的字与纸上的字进行对照,书写风格一样,纸上的笔迹自然流畅,绝不是模仿者可以模仿得了的。应该是出自谢鸣山之手,虽然内容不多,但字词间流露的感情很真切,是发自内心的语言。

“上官吟,快过来看。”许哲站在打开的衣柜前叫他。

衣柜左边有一个小抽屉,抽屉是有锁的,但锁上面挂着钥匙,像开了之后就不打算锁了。许哲已经打开抽屉,上官吟看了看里面,有一把手术刀、一盒麻醉剂、几个一次性注射器,这些东西正好与切皮案有关。

埋尸体的铁锹、手术刀、麻醉剂、注射器,犯罪工具一一摆在眼前。整个局面看上去真实合理,是谢鸣山受不了罪恶感的折磨,写下简单的遗书,然后用麻醉剂进行自杀。唯一遗憾的是,现场没有找到人皮图符。

第一卷 面具 第十二章:一月十六日3

警队撤离了山屋。

回到警局,上官吟联系了莫畅,说了谢鸣山死亡的事,并要求来个家属认尸。就算知道死者身份了,有亲属的话警方还是需要他们来认一下尸,形式上的需要。对于朋友一直没说谢老的行为,上官吟能够理解,那并不算故意包庇。

深藏不露的谢鸣山,突然间让他们寻获了,却已是不能说话的死者,上官吟真的有点难以接受所发生的事情。十三年前的迷雾,现在的疑云,还有舅舅的车祸,所有问题都无法询问了。死者不能复活,现在也只能在死者的物品里寻找所需要的答案。

与死亡有关的重要物品都已被法医拿走,在他手上只有两样平常物品东西,是从谢鸣山书桌抽屉里拿的,老式的小相册和随笔笔记本。翻看完相册,上官吟怏怏地放到一边,谢鸣山一家三口的照片与颜雪毫无关系。

上官吟拿起只有手掌般大的随笔笔记本,这本子相当旧,外面的黑皮套都泛白光了。那张遗书的纸应该就是这本随笔笔记本上的纸,两者大小和纸质是一样的。

通过随笔内容可以知道谢鸣山是富有感情的,而且还是清高不落俗套的人,很难想像这样的人会与切皮案有关。有几篇随笔提到妻子的病,充满焦虑,其中一篇有一句“愿意为你抛弃良知,愿意为你成为坏人,做没有人性的坏事。”

如此看来,这就是谢鸣山的犯罪动机,没有人性的坏事,应该就是指切皮的事了。再往后看,在妻子去世后,随笔表达的都是消极失意,布满悲观的痛苦情绪。文字里隐隐还透露着自杀的念头,想追寻妻子而去。

看了这些内容,谢鸣山的自杀行为也就可以理解了。当一个人对生活失去激情,行尸走肉般的存在时,常会陷入精神的黑洞,很容易导致抑郁性自杀。就在上官吟决心认可自杀事件时,最后一篇随笔让他看到异样。

“十三年了,原以为过去的罪恶可以尘封在记忆的匣盒里,然而魔鬼却不愿放过我,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撕开了我的记忆匣盒。恐惧,是因为眼前的景物太熟悉了,仿佛一瞬间将我拉到过去,仿佛我手上的邪恶气息再度升温。又一次做了不该做的事,毫无理性的,为什么如此害怕看到过去的影子,自己也不明白,也许灵魂深处还是想保留正直的形象。捡到的东西是谁的,我还不能完全确定,可是内心感到不安。不想再看到罪恶发生,更不想失去身边的人。曾经被遗忘的良知,现在又复苏了,所以我会试着去阻止。惠玲,你在天国还好吗,很长时间没在梦里见到你了,是你忘了我,还是不想看到我?女儿常劝我走出阴影,去享受新的生活,但”

随笔到这里停了,很明显是没有写完的内容。“但”字落笔在纸张的最后一行末尾,后面有内容的话,应该是写在新的一页纸上。上官吟查看了纸缝,发现有一页纸根,他明白了,那张遗书就是缺失的内容,连上去就是完整的一段。

“女儿常劝我走出阴影,去享受新的生活,但罪恶感总是纠缠不清,褪色沉闷的生活像日渐干枯的河流,也许追寻你,去那没有痛苦的天国,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如果谢鸣山真要写遗书,会新写一纸,根本不会在随笔上裁一页来充数。他杀!伪造成自杀的他杀,上官吟得出了结论。

第一卷 面具 第十二章:一月十六日4

根据法医的补步查验,谢鸣山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二十个小时前,昨晚十一点左右。没有移尸的迹象,山屋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从门窗安好的情况来看,凶手并不是强行入屋的,应该是死者让其进来,他们肯定认识。难道是因为合作出现分裂,所以将谢鸣山除掉了?

晚上十点左右莫畅来到了警局,是做为死者亲属来辨认尸体的。

“我大嫂目前在住院,是妊娠高血压产妇,又接近待产期了,家里人怕她受刺激,不敢将谢老的死迅告诉她。我和你比较熟,所以就让我过来了。”莫畅做了解释后,伤感地叹了口气,“前天晚上去看谢老时,他还说会去医院看外孙出生,现在居然自杀了。何苦走得这样急,连外孙的名字都没有留下。”

莫畅的叹气声让上官吟也伤感起来,他们关系太好了,有时候会把对方的亲人也当成自己的亲人,所以听到这些伤感的话,心里极不舒服。自杀与他杀有着本质上的区别,谁也不能接受亲人被杀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告诉朋友实情。

“看上去像是自杀,但不是,是他杀。”上官吟觉得有必要跟朋友说明这点。

“你说谢老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莫畅的神色顿时显出惊诧。

“是的,伪装得很像,但还是留下了破绽。”

“什么破绽?”莫畅的脸色更加惊诧,他杀当然是令人吃惊的。

“遗书。”上官吟加重了说话的声线。

“刚刚辨认尸体时,你的同事让我看过遗书,是谢老的笔迹啊。”莫畅不解。 '^*'

“是他写的,但不是做为遗书,凶手在笔记本上裁下来当遗书的。方法很到位,可惜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从笔记本里看到了破绽。”

听他这样说,莫畅愣了一下,伤感的神情变成沉郁:“谢老只是孤僻,没有得罪过谁,为什么会有人杀他?”

“他与案子有牵连,被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莫畅慢慢恢复平静,想起了什么,取出手机:“前天晚上,有个人深夜来找谢老,我在车子里拍下了录像,不知道跟谢老的死有没有关系。”

上官吟要了手机查看录像,很暗,只有电动车的车灯,照不出好效果,画面又小,几乎看不清开车者的脸。听莫畅说开车的人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反复辨认后,终于让他感觉到是谁了,是那个三医退休了的太平间看管员陈伯。

又一次牵涉到这个老人,不由得令上官吟心内疑云密集,这两个人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两个人起冲突后陈伯杀了谢鸣山吗?如果没有莫畅提供的手机录像,他也不会如此猜测,也不会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

陈伯的行迹很可疑,发生在山上的死者也许就是陈伯杀人后布置现场,将谢鸣山的钱包放置在埋尸地,就是为了嫁祸给谢鸣山,然后又布置了谢鸣山自杀的现场,很圆满的构思,这样看来陈伯的嫌疑是最直接的。

第一卷 面具 第十三章:一月十七日1

仿佛一切都变得顺利了,早上刚到警局,就得到两条线索。一条是网站那边的检查结果,“口鸟先生”这个帐号的注册用户,正是谢鸣山的身份证;另一条是警局电子信息部送来的检查结果,在潘建云和李新志的电脑上都有人皮图符物品的浏览记录。

在拘留所待了一夜的陈伯,也终于愿意开口坦白了。手机录像中的夜访者的确就是他,他和谢鸣山是远亲,但在医院里并没有外人知道这种亲戚关系。谢鸣山离开医院去了c市后,他们几乎断了联系。一年前,他意外的碰遇了回来的谢鸣山,才重新有了联系。

那天上官吟又来重提旧案,他心有不安,就联系了谢鸣山,是谢鸣山让他深夜上山谈情况的。对于谢鸣山的死,他是真的一无所知,更不会下手杀人,那是不可能的事。陈伯说着便老泪纵横,是在悲痛谢鸣山的死。

问到十三年前的太平间事件,陈伯面带愧疚,承认当时撒谎了,说看到黑影的晚上,其实他在休息室睡着了。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跟平时一样吃过晚饭后喝了瓶啤酒,竟然醉得不醒人事。后来发生太平间死者被切皮的事,闹得很凶,他很不安,害怕因此背上责任。

这时谢鸣山找他,出了一个主意,就是编造黑影,两个人一配合,假的也会显得真实,让大家产生是鬼所为的错觉,就可以逃避责任。陈伯觉得这个办法挺好,当时他又怕又急,只想着逃避责任,没有多想什么就答应了。

在两个人的配合下,黑影的事件让死者家属相信了,陈伯也终于有所安心。人冷静后,大脑的思维也变得清晰了,回想起醉倒的晚上,喝酒时谢鸣山曾来过休息室,拿了一些吃的东西过来。平时从来不到休息室看他的人,那天晚上怎么会想到送东西来?

再回想出事后谢鸣山的积极帮助行为,和其本人的性格完全不符合。陈伯觉得很不正常,于是就找谢鸣山谈话。逼迫下谢鸣山说了实话,是在他的酒里放了致睡的药粉,然后晚上过来拿了钥匙去太平间切皮。

听了真相,陈伯非常震惊也非常生气,谢鸣山一边求饶一边给了他一些钱,并说这样做是为了还债,妻子做手术的钱都是那个人出的。至于是什么人,谢鸣山也不知道,是朋友的朋友。在钱的诱惑下,加上撒谎的事,他也不想再找麻烦,就保守了这个秘密。

经查验,谢鸣山家那把铁锹上面的泥土,和山径里的泥土完全符合,麻醉剂也与切皮案里的麻醉剂一样。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谢鸣山,再加上陈伯的一番话,让人感觉十三年前的切皮案和现在的切皮案都是谢鸣山所为。

要不是发现那张遗书有问题,几乎可以结案了。虽然案子还无法下定论,却也渐渐明朗起来。十三年前与切皮案有关的人,除了谢鸣山,还有两个关键人物,谢鸣山的朋友和朋友的朋友,这两个人才是切皮的幕后主角。

第一卷 面具 第十三章:一月十七日2

时间过去太久了,现在想到查到当年与谢鸣山交易的朋友,恐怕是大海捞针。从谢鸣山被杀的场面来看,杀人者与谢鸣山一定彼此认识,否则死者不会轻易让陌生人进屋。屋内和死者身体都没有搏斗与挣扎的痕迹,可见谢鸣山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遇害。

根据最后那篇随笔内容,谢鸣山被杀的原因应该和捡到的东西有关,可惜没有写明是什么东西。也许杀死谢鸣山的人就是当年的朋友,或者是朋友的朋友,因为随笔里提到过,不想再看到罪恶发生,所指罪恶就是获取人皮图符。

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人皮图符的用途,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人身上有图符。感到迷茫时,上官吟就想到颜雪,这个女人一定知道图符的所有事。在医院里,第一次看到她,苍白的脸虽然看上去很脆弱,那双冰眸却闪着不简单的光线。

下午,上官吟和许哲再次来到邢家,一是告诉邢义案的进展;二是想见到邢国明。

“你们说杀我公公的人叫谢鸣山!”朱美珍很惊讶的睁大眼睛。

“是不是他杀的,还不能确定,但胸前的皮是他切的。”许哲纠正朱美珍的说法。

“切皮的人是他?”朱美珍迷惑又朦胧地自语了一句。

上官吟看了看朱美珍,觉得她的表情古怪极了,不是因为谢鸣山,而好像是很意外这个答案,就如同知道谜底是什么,结果听到是不同的谜底。

“有什么问题吗,邢太太。”上官吟故意问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呵,没有。”朱美珍做作地笑了笑,“拖了十三年的案子,突然间破案了,一时间有点难以相信,你们真的是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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