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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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子脸-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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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次不期相遇,也算是有缘分,能交个朋友吗?”

没有回应,莫畅以为她拒绝了交朋友的要求。几分钟后,一张名片突然递过来,他接过名片欣赏了一下:yina皮鞋皮具有限公司总经理邢伊娜。

第一卷 面具 第九章:一月十四日4

半小时后拖车的到了,莫畅也得到了解脱,看了一下时间,十点五分了,他连忙开车上山。谢老的房子在半山腰之上,是座很孤独的房子,周围没有其他房子。为了找到这种不起眼的单独房子,大哥和大嫂费了不少时间。

灯还亮着,说明屋里的人还没有睡。山屋是简陋的水泥房,有两层,外表可能寒酸不入眼,可住在里面的人很有学问。在二楼的卧室书柜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不仅有艺术类的,还有医学类的,谢老以前是个医生。

妻子去世后,谢老远离了俗世尘嚣,连亲生女儿的生活也懒得搭理,这样的行为真的有点偏激。莫畅感叹了一声,从车里下来,拿了东西上去敲门。很快,门就打开了,里面的人看着他,显得有点惊讶。

“这是大哥大嫂为您准备的过年物品。”莫畅将东西放到桌上。

“他们还真是有心。”谢老欣慰地笑道,又愧疚地问,“我女儿的身体怎么样了?”

“听说血压已经稳定下来,反正也快到临产期,所以就打算住久一些,等生了孩子再出院。”莫畅试探着问,“大嫂临产日,您去不去医院?”

谢老的脸上有了一丝父爱,似乎有想去的情绪,但又很快被一团阴云笼罩。只要提到进入山下的生活,谢老的脸上就会有惧怕与担忧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的内心有很深的隐痛,怕这座城市,一直在排斥在逃避,回来也只能躲在山上。

“我还是不去了,反正以后他们夫妻俩会带孩子上山的。”谢老勉强地笑了一下,“不过,孩子的名字我会起的,这些天都在想名字的事。”

答案早在莫畅的意料中,他也知道劝不了谢老,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有好几次他劝谢老去看心理医生,但都被拒绝了,谢老固执起来很固执。至于对方内心深处究竟深埋着什么,他真的非常感兴趣,可惜谢老并不喜欢聊自己的内心。

“今年冬天这么冷,您在山上受得了吗?”莫畅感觉屋里笼罩着寒气。

谢老不自然地笑了笑,称在山上经常锻炼身体,身体越来越硬朗,抵抗力也好了许多。就算气温再降低他也不怕,楼上卧室有电暖器,这些天都开着呢,如果不是他要来,现在这个时间,早在被窝里躺着取暖。

莫畅看了一下手表,十点十八分,和他以前来山上的时间差不多。谢老不是个爱睡早觉的人,每次他来之后,两个人都会闲聊一两个小时。而今晚,谢老的话明显言不由衷,像是在故意暗示自己要睡,希望来客离开似的。

回想开门时的情景,他事先并未通知,谢老不问是谁就把门打开了。莫畅猜想谢老一定是约了谁,听到敲门声便以为是相约之人,看到是他才会脸露惊讶。明白了其中的原由,他也就不好意思多逗留,稍坐了一会儿便知趣地告辞离开。

第一卷 面具 第九章:一月十四日5

没有路灯也没有月亮,山林黑得阴森幽冷。孤狼山在夜里是最可怕的,因为所有鬼的传说都发生在夜里。到晚上,住在山里的人顶多也只是在半山腰活动,山顶几乎没有人会上去过,那里是鬼活动的地方。

有关孤狼山的鬼故事,莫畅小时候常听,而且深信不已,现在当然不相信,那些对于他来说只是捕风捉影的传说。他留在山上不是为了抓鬼,只是好奇像谢老这样一个不愿意与外界接触的人会约了谁?他不能直接询问,所以就暗藏山屋上面的山路等着。

二十几分钟后,一辆电动车出现在山路上,开车的人身形不大,戴着红军帽,穿着黑色羽绒服。虽然山路黑暗,但在电动车的车灯照耀下,还是隐约可以看到此人的大概脸容,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电动车在谢老房子前停下,老人下车后敲了敲门,门开后便进了屋内。这一过程都被莫畅用手机录影了下来,他倒不是想截取什么证据,只是想有个可参考的东西,好弄清楚这个夜见谢老的客人是谁。

单凭手机录影是查不到人的,莫畅想通过跟踪知道那个老人的身份,所以便继续坐在车里等着。四十几分钟过去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山屋二楼卧室的灯一直亮着,这样冷的夜晚当然会待在有暖气的房间里。

夜越来越深,山林也越来越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彻夜聊天,如果是这样那就太糟糕了。莫畅下了车,他想来个突访,此时去谢老家不就可以看到神秘客人。走了十几步,莫畅又放弃了突访的行为。

像谢老这种孤僻古怪的人,就算他再去登门拜访,不想让他看到的人谢老依然不会让他看到,而他也不可能在房子里进行搜查。一旦谢老对他的行为起疑,就会对他这个人产生反感,那以后相处就难了,莫畅不想因此得罪谢老。

往回走时,耳边忽然听到类似女人哭叫的声音,很轻很淡,在风中若有若无。莫畅不由停下脚来细听,又好像只有风声。在黑暗幽静的山中,阴森呼啸的风,有时候的确像女人的哭声,他想是自己误把风声当哭声了。

走到车旁,正欲开门时,女人的哭叫声又出现了,这次显得真实了些。莫畅巡视了一下山林,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感觉刚才的声音来自山上面,难道传说都是真的,一到夜晚山顶就会出现鬼?他一次都没有去过山顶,今晚是不是冒一险。

莫畅就朝山上走去,就算真是女鬼,也要看到才算数。走了十几分钟,他听到下面有电动车开动的声音,回头一看,那辆电动车正朝着山下驶去。莫畅没去追踪,此时他更想弄清女鬼的事。

山顶的风吹过来冰凉冰凉,依稀听到的哭声越来越轻,当他走到顶处时哭声消失了,寂静中只有风声,莫畅停止了脚步,他想自己真的是听错了,把风声当成哭声了。寒气带着青草的涩味和冷冬的冰味调合出令人不舒服的意味,在阴暗的山顶只有孤僻的月影,女鬼这两个字变得虚幻了,这世间没有鬼,他笑了自己。

第一卷 面具 第十章:恶梦重现1

一月十五日

下午的天气又变得不好了,阴沉沉的天空好像要下雨。今年的冬天有点冷,雨水也时常有,临近过年天气却一点也不卖帐,时不时的下场小雨,上午还是多云的晴朗天色,到下午就有了乌云,雨是肯定要下的,只是还没到时间。

对于习惯了锻炼的人来说,只要还没下雨就不会放弃锻炼。谢鸣山慢慢朝着山上跑去,他每日的锻炼就是慢跑到山项,再走回家。天气暖和的季节他会选择晨练,而像现在这种寒冷天气,他会选择下午锻炼,因为早上寒露太重了。

人烟稀少的孤狼山非常适合跑步,这可是在市区寻找不到的清静与自在。选择住在山里,不单单只是为了隐藏,而是不愿意回忆起过去,只有在这片与世无争的天地里,他的心才能安静才能得到救赎。谢鸣山的眼睛微微发红,因为他又想起了妻子,她的去世几乎令他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

论年纪,五十几岁不算老,但他的心却如枯木般毫无生机。一个人的心如果死了,活着也其实是多余了,要不是怕女儿受不了打击,谢鸣山真想跟随妻子而去。他很爱妻子,为了她连泯灭良心的事也做了,而现在,他只想忘记一切。

谢鸣山忽然停下脚步,在山路旁的小径里斜躺着一个人,上身在草丛内看不到,从下身的鞋裤上可以知道是个男的。难道是喝醉酒来不及回家?他不喜欢管闲事,也没心情去理会醉汉,但看到天上的阴雨云,又犹豫了。

在如此寒冷的季节里躺在地上是会得重病的,更别说被雨淋湿。谢鸣山叹了一声,医生的本能使他朝小径里走去,刚到男人身边,看到草丛内的上半身,他的脸色刹那间煞白起来,那熟悉的四方肉痕,像一颗疾速而来的子弹,射入他的脑里。

射入脑里的子弹瞬间便打破了隔离往事的玻璃,脆弱的防线破碎瓦解后,过去的记忆冲涌而出,占满了脑海。谢鸣山又惊又愕地看着地上的男人,在短时间里,他竟然不能思考也不能行为,只觉得窒息恶心。

不可能,一定是在做梦,谢鸣山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和他当年的切皮手法一模一样,十三年后居然又出现在他眼前。是魔鬼在捉弄他还是老天爷在惩罚他,无论怎么逃避怎么挣扎,上天最终还是将他击败在地。

一滴冰冰的雨水落到脸上,摸到脸上的雨水,谢鸣山的手颤抖了起来,雨水告诉他不是在做梦,看到的都是事实,是真的有具被切了皮的尸体。终于他的神志清醒了,不是他干的,可是他却感到无比恐惧和不安,因为手法太像了。

一般的恶徒杀人或劫财是不会在死者胸前切皮的,这样的手法就是为了图符。谢鸣山仓皇离开小径,魂都掉了一半,哪里还有心思锻炼。他朝自己的房子跑去,像胆小的孩子逃避恶犬一样,带着哭腔拼了命的逃。

第一卷 面具 第十章:恶梦重现2

喝了一口桌上的白酒,谢鸣山的魂魄终算回来了。

思绪万缕,已经涌起来的记忆如涨潮的水难以平息。图符究竟有什么用途,竟让人疯狂到如此地步,这个问题埋在谢鸣山心里很久了。第一次听到切皮的要求他就不断询问为什么,可惜对方怎么也不愿意告诉他。

他是为了钱才答应切皮的。十八年前,妻子患了尿毒症,要进行换肾手术,前后所需费用要十几万元。虽然院方做了特殊照顾,但还是需要十万左右,亲友都是普通家庭,就算凑也凑不到这些钱。在那个时代,一万元就是一笔巨额了,更别说十万,那简直是天文数字。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际,在殡仪馆做事的朋友联系了他,称有人出钱,只需要在死人身上切块皮就可以得到两万元。对于常拿手术刀的人来说,在死人身上切块皮简直是小菜一碟,这两万元太容易赚了,谢鸣山不由动了心。

他要求先借十万,对方同意了,看起来是个有钱的人。朋友也没有跟他说交易的另一方是谁,不过谢鸣山清楚,朋友肯定也从中得到一些好处。不道德的交易就这样开始了,只要殡仪馆里出现胸前有图符的死者,朋友就会让他过去将皮切下来。

但有图符的死者很难碰到,五年才切了三块皮。十三年前,在医院的手术台上,他遇到了一个病人,胸前竟然有图符。谢鸣山不记得手术是怎么失败的,反正他已经尽力了,绝不是为了切皮而故意弄死病人,这点他可以对天发誓。

病人的妻子非常迷信,因为算命的地方说病人犯死劫,所以对手术失败也没有太多的指责。在无意间,他偷听到死者妻子要求子女们进行土葬,担心他们真的带走死者,他就在医院的太平间切了死者的皮。那时候,谢鸣山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走火入魔。

没想到死者的妻子经子女劝说后又同意火葬了,送往殡仪馆前硬要给死者挂什么东西,结果被发现了切皮。太平间事件惊动了警方,让他又惊又怕,虽然编了鬼影哄过了家属,但切皮的事已经在警方留了案底,如果再做,怕真的会被警察盯上,谢鸣山想停手。

如果真的停在第四张切皮上,也许他就不会背景离乡了。真正的问题出在第五张切皮上,现在想起来谢鸣山都非常后悔,他不该切那张皮的,一念之差,在钱的吸引下,心想着马上可以还清债务了,就失去理性犯下了罪过。

良心上的不安再加上一个姓度的警察,让他终日如坐针毡。这时候c市的一家私营医院来三医找医生,谢鸣山决心结束这里的恶梦,去开始新的生活。于是便毅然辞去医院的职位,前往c市发展,后来还在那里买房落户。

他没打算重返这座城市,可偏偏天不顺人愿,女儿硬是要嫁回来。更让谢鸣山幽愤的是,出卖灵魂出卖良心却只让妻子多活了十几年。妻子死后他陷入了深深的忧郁中,女儿怕他出事,不放心他一个人在c市,在山上找了房子让他搬回来。

第一卷 面具 第十章:恶梦重现3

原本打算就这样封闭过去,像活死人一般安静地老死。好像上天不肯宽恕他,竟然揭开了记忆的封条。难道又是以前的人发起的交易?十三年前他不告而别,从此与朋友断了联系,现在别说没法联系,就算有联系方式,谢鸣山也不愿联系朋友,他不想再被牵涉。

报警吗,这个念头只出现几秒就被谢鸣山否定了,他根本就不想与警察接触,因为身份太敏感了。不管是谁做的,他不能容忍死者放在他的周边地段。就算他不报警,迟早也会有其他人看到死者然后报警,一旦报警,警察必定会对死者周围的住户进行盘查询问,这样就会泄露他的身份。

单靠自己想将死者移到远的地方是不可能的,而且容易被人发现。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到晚上肯定会下大雨,下雨后就更不方便处理尸体了。谢鸣山拿起桌上的酒瓶,喝了几口白干,然后戴上手套,拿了门后的铁锹离开家。

谢鸣山开始在死者周围的草地上挖坑,他要把尸体埋了,只要没人看到就没事。孤狼山很偏僻,除了山上几户人家,平时也没有什么人上山。这条小径走得人更是少,所以,他觉得埋在这里是最好的办法,也对得起死者。

至于死者是谁,谢鸣山根本不感兴趣,他只知道这个人是被切了皮的,和以前他切得死者一样,他从来不问死者的身份,对于他来说,切皮只是钱的交易,没有一点人情味可讲,死者为什么会有图符,他一点儿也不明白,也没问过交易者。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总算挖好了一个两尺深的大坑,其实他想挖得更深一些,但体力实在有点吃不消。谢鸣山将死者移进坑里,然后填土,最后在上面摆弄草堆,进行修理,尽量使其显得自然些。

在修理草地时,谢鸣山捡到了一件小东西,是个小巧精致的黑色打火机,上面刻着英文givenchy,他不识得品牌,但打火机上面的图案让他想起了什么,于是脸色顿然变了。他认得这个打火机,难道这个人是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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