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弟爱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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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弟爱学长-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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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乐问:“那电台主持人……?”
  梁宁倾笑着回头看他,边摆手边说:“不是我。我的甜品店新开张,许多事还顾不过来,没时间的。大哥想找周围的小孩子来试试萌点搭档。因为来自助旅游的,家庭居多。”
  
  梁宁倾三个月前新开一家甜品店,这件事葛乐是知道的。葛乐只是有些不痛快,对肖栋不痛快。因为梁宁倾志不在此,他喜欢设计、播音和主持,他为此拒绝导师的推荐边工作边自学。他不知道肖家是怎么和梁宁倾谈的,三个月前忽然就收到了梁宁倾的开店邀请帖——新店开张,葛老板来捧场呀。
  他几乎是马上就打电话给肖栋。“为什么?”手上青筋暴起,他感觉手机要被自己捏碎了。他那么相信肖栋会照顾好他。他没有多说什么,手机接通,一句“为什么”脱口而出。
  肖栋沉默许久,才说:“我家里,不允许我们两个人都做设计。”
  “然后呢?你居然牺牲了他。”
  肖栋只是喘气,说不出话来。
  “当初你肯为他出国,现在,你想让他把时间还给你吗?”葛乐咬牙切齿,每个字都说的异常艰难。
  “我……”
  葛乐喉咙哽住,说不出话。想责怪肖栋,想骂他无耻!可是他有什么资格?可是他感觉,自己的心被挖出来,胸腔艰涩又似要爆掉。他只能重复道:“你居然牺牲了他。”一年前的晚上,肖栋的宣言还犹然在耳—— 如果我是那个让他永远不伤心的人,哪怕要改变成另外一个人,只要能给予他永远温暖的阳光,我也愿意去做。只要我的宝贝不再哭泣。 
  出国前的那个晚上,梁宁倾面对他的质问,眉目轻垂,低头浅笑,苦涩又希冀——有谁会把礼品店的分手证当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粗鲁,就不说粗话,连老子两字也不说。我兴高采烈订了位置给你过生日,你却打给我说你走了,说的好轻松。你现在说我自私寡义?肖栋对我全心全意,我还让你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晃来晃去才是自私寡义……肖栋他有才华但设计上还有些局限。我请我的导师帮他写了一封介绍信,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我们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和肖栋说好,babylun先前都是你在打理,应该属于你。你虽然舌灿莲花,交心的朋友却没几个。开酒吧不比其他,上下的关系都要打理,该应酬该请客时别宅。我们都托了朋友帮忙照看,多少能帮上一点忙。
  他以前从来都觉得——肖栋一定也这么觉得,是他和肖栋在照顾梁宁倾,因为他爱撒娇又任性。可那时,听着梁宁倾一句一句平静地嘱托,他才意识到,在很多时候,是梁宁倾不着痕迹地指点他们,引导他们。他比他们想象的坚韧和成熟,像一艘沉稳的船停泊着,白昼了,便果断地起航。
  
  而如今这个远航回来的人,却因为肖栋,被抛锚,不得自由。他终于问出口:“你的话还算数吗?”
  “我要他快乐!”肖栋很激动地说,“他从来是自由的。我让他受委屈,我比死还难受。我一直在和家人里周旋,他忽然答应。”肖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他说,“我们打架……我感觉我已经疯了。他身上的伤居然是我留下的。我求不到时间,我居然打他……”
  
  梁宁倾看葛乐的表情甚是沉痛,哭笑不得地拍他胸膛,说:“你别这幅表情,好像甜品店在我手里马上就要倒闭一样。我在德国,画插图空隙特地学做甜点,手艺还不错,招的甜点师技术也很好。”
  葛乐轻轻地“嗯”了一声。
  安贝看葛乐不爱说话的样子,便知他心情不好。虽然和梁宁倾说话有些紧张,他还是强自镇定问:“你的店在哪里?”
  梁宁倾高兴地说:“在T商国际。”他忽的皱起眉头遗憾道,“开店三个月,葛乐一次也没带你来。”
  葛乐斜他一眼,说:“两个男人结伴吃甜点,你想搞BL主题吗?”
  “世界大同。BL、GL、BG,都是闪光的星星。”梁宁倾不乐意了,说:“再说,我和某个装逼的老板不一样,我的店呀,每个星期换一次主题,时而高雅,时而低俗,时而重口味,时而小清新。这次,我选中了Q版的盗墓笔记店铺皮肤,设计图纸都交过去了,回去就能贴上。”
  葛乐扶额,说:“我现在才担心你的店会倒闭。”
  “你好歹给点祝福吧,请相信水瓶的实力。”
  “我对所有星座一视同仁,就算是跳脱的水瓶座。”
  “——贝贝,你看他这不信任的小眼神,他分明看低水瓶座。”
  葛乐吐槽道:“因为你是水瓶加强版的。”
  “哈!”梁宁倾摊手说,“双子不懂水瓶的冒险精神。”无所谓地耸肩,“幸好我嫁的好。”
  “别杵这儿了,门关上我要开始录了。”
  梁宁倾拦着安贝的肩出门。“你只有两个小时,NG你就输了。”砰!“——贝贝,我带你去个地方,”




☆、数的心跳

  “什么地方?”
  梁宁倾下巴一抬,说:“看”,他抬手指向红绿白相间的一处,“那个大树冠。”
  安贝看着树冠沉吟片刻,问:“你想让我看的,真的是那个大树冠吗?”安贝已经被梁宁倾耍出阴影了。
  梁宁倾抬起放在安贝肩膀上的手,顺手捏了一下他的脸,说:“小笨蛋,空城计不能连唱两次。——瘦了好多,没以前好捏。”
  安贝摸摸自己的脸,说:“瘦了好。肥嘟嘟地看起来跟小孩子似的。”
  “你本来就是小孩子。”梁宁倾说。
  “叔公——”小女孩在后面叫。
  梁宁倾听到声音转身,看到侄孙女在后头追,手里拿着一袋白花花圆滚滚的东西。
  梁叶善气喘吁吁地站定,把包子塞给梁宁倾,说:“你走哪儿也不说一声,万一中午没吃,我在叔公姥爷心中要减多少分。”
  “我早上9点吃的早餐,一点也不饿。”
  “你起得晚是你的失职,我反正要看着你吃下去。”梁叶善抿着嘴、瞪着眼笑,倔强地看着他。
  梁宁倾打开袋子,掏出一个素包,咬了一口,然后说:“行了,我吃了。别给我打小报告。”
  梁叶善说:“你要是没有不吃饭的习惯,我就算打小报告也没人信。”
  梁宁倾转头对安贝说:“你看,这就是我养大的孩子,一点也不孝顺。”
  安贝笑得眯起眼,说:“性格和你挺像的。”句式呀,说话的语气,还有抬下巴的角度,都有梁宁倾的痕迹,就好像一个胖嘟嘟的Q版小梁。
  梁宁倾听了脸都皱起来了,切了一声,转头看见梁叶善跟在他后面,他委屈地说:“我都吃了,你怎么还不走呀?”
  梁叶善走到他身边,说:“我跟你一起走,看你吃完。你这人擅长撒娇耍赖闹脾气,装模作样博同情,指不定你朋友心肠一软就帮你吃了。”
  梁宁倾脸皮忽然薄了,对梁叶善说:“你好歹给我点面子。”
  梁叶善说:“我顾了你的面子就顾不了你的肚子。大局为重!”
  梁宁倾扭头道:“我不跟你说话了。”
  梁叶善乐了,咳了一声说:“这扭头的角度,正好让我看到你的方便面。”
  梁宁倾调整头部方向,然后愤恨地低头咬了一口。他对头发这么在意,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家人创造的冷笑话。
  
  靠近大树冠的路上,周围石头开始变大,河水地势拔高,渐成小溪。溪水清澈,梁宁倾跑到河边,伸着脚进小溪冲洗。
  安贝也跃跃欲试,但碍于梁宁倾时常的脱线行为,他不知道这是他的发泄,还是这样做真的没问题。保险起见,他转头问梁叶善:“这水没有大用途吧?”
  梁叶善是个机灵鬼,虽然年纪比安贝小,却懂人情世故,知道他的顾虑,便说:“这条路是游客常来的,他们也经常在水里玩。我们用的水用另外的管道引下来的。”
  安贝一听没问题,就穿着草莓图案的软鞋,跑到梁宁倾身边,递脚。“水是温的,这是火山吗?”
  梁宁倾被逗笑了,说:“活火山属国家的,我们能在国家地盘上开果园吗?”
  安贝这便是旅行多了,对温泉形成定性思维。他问:“那水为什么是温?”
  梁宁倾说:“这是地下水,流出来就是热的。”
  安贝感叹道:“这里真好。”
  
  他们三人洗了一下手脚,继续向大树冠方向走去。不到五分钟,安贝转过一道山墙,眼前忽然出现一棵茂盛的大榕树。榕树的树冠像一个大蘑菇头扣下来。
  “怎么会这么大?刚才都没这么大。这树有一千年了吧!”
  梁叶善显然很喜欢这棵树,早在安贝惊讶的时候就跑过去了。梁宁倾看梁叶善跑了,松了一口气,对安贝说:“差不多吧。别人过来玩,在外面看常常以为这里是一个大树林,发现只有一棵树后都很惊奇。”
  安贝惊叹道:“那些景点的树真是弱爆了!”他才想起要凑近看,甩起胳膊飞奔过去。越接近树干,安贝感觉越闪。他疑惑地看四周,才发现山墙上镶着不少的镜子。
  他看到梁叶善抱着树干,好像在听着什么。跑到她身边,也抱住树干,贴耳上去。“你在听什么?”话音刚落,就听到耳边传来笃笃笃的声音,像是啄木鸟的长长的嘴在敲着。他惊讶着张着嘴,以为听错了,半响再听,发现声音又变了,变成了花鼓戏的鼓声,“咚咚咚……”,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清楚的树的心跳声。”他以前去过的景点也有大树,可是它们的心跳若隐若无、模糊不清。可是这颗树的心跳那么清晰,那么有活力,就像一个运动过后的健美的运动员的心跳,却跳得十分沉稳。
  梁叶善贴着大叔,看着安贝,说:“我最喜欢这里了,最喜欢这棵树,老爷爷到了这里,也笑得和孩子似的。”
  安贝看到这棵树,忽然感到难过,想:“录音的事哪有这件事重要,梁宁倾应该把学长也带过来。”他摸着大树说:“学长也应该来听一听你的心跳。”
  梁宁倾这时也到了。他仰头,看着密密麻麻的树叶,说:“他才没兴趣。”
  安贝生气地说:“你胡说!”安贝顿了一会儿,眼神痴迷地说,“光听着就觉得自己这一刻和他一起活着。”
  梁宁倾和他并排贴在大树上,说:“对有些人来说,这些声音只是光合作用和养分运输的振动。”
  安贝生气极了,居然甩手打向梁宁倾的胳膊。他喊道:“我讨厌你!”
  被安贝敲到骨窝,梁宁倾的手瞬间失去知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抱着手后退几步,因为安贝似乎还想来一下。梁宁倾虽然疼,但并不生气。他看安贝气急败坏又无计可施的样子便知道他其实是赞同他的话的。葛乐想要的东西太多,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他没有心情去一颗心是怎么跳动的,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安贝冷不丁被梁叶善推到树干上,额头擦伤,冒出血丝。
  “不准你欺负我叔公!”
  安贝喘着气,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瞪着她,但是最后他跑走了。
  梁宁倾责问她:“你下手那么重干什么?”
  梁叶善理直气壮地说:“他给你多少力,我给他多少力。付出和回报等值,有什么不对?”
  
  安贝踢开木板,把葛乐吓了一跳。葛乐看见安贝头上的伤,惊问:“你头怎么破了?梁宁倾呢?”
  安贝拉住葛乐的手,红着眼睛祈求道:“学长,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葛乐反拉住安贝的手,出录音室向右拐进了房间,“先洗一下伤口,防止感染。”话音一落,便在床头柜上看到一箱打开的药盒,大约是梁宁倾刚才拿红花油时没有收拾。葛乐扯下一块棉花,倒上消毒水,给安贝擦伤口。“怎么弄的?”
  安贝倔强抿着嘴,等葛乐给他贴好创可贴,便拉着他走。
  “你闹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葛乐问。安贝走得很急,迫不及待要带他看什么的样子。可是神情不是兴奋,而是害怕。
  安贝回头看他,表情似哭不哭的,带着希冀、难过和害怕,说:“学长,你一定要用心听。那棵树有心跳。”
  葛乐闻言笑道:“年龄大的树,生命活动旺盛,内部振动会发出声音。你从小玩到大,什么没见过,还会被一棵树吓到吗?”
  安贝却抓紧他的手,说:“学长你好好听。”
  葛乐虽疑惑,也只好点头。
  
  路不远,跑着五分钟不到就到了。梁宁倾和梁叶善不知道去哪儿了。安贝见他们不在,十分高兴。他拉着跑到葛乐榕树边。葛乐跑的时候抬手遮眼睛,说:“这里真闪。”
  安贝说:“有很多镜子,不然这里会很暗。学长小心脚下,有根。”
  葛乐感叹道:“这棵树太大了!”
  安贝把手放在树干上,说:“他长了这么久,一定饱经风霜,大树很容易死的。”安贝把耳朵贴在树干上,对葛乐说,“学长,你来听一听。”
  葛乐有些惊奇地说:“很清晰也很有力!”
  安贝很高兴,简直兴奋地快跳起来了。“那学长,你听到他的心跳,有什么感觉?”
  葛乐闻言疑惑地沉吟片刻,说:“生命力很旺盛。”
  安贝有些失望,但是不气馁,他问:“还有吗?”
  葛乐觉得一直贴着听有些无趣,毕竟,这棵树一直在跳,虽然声音有所变化,但听一棵树的声音也没什么意义。所以他扶着树干站直,打趣道:“声音有些变化,但是我不是医生,听不出区别。”
  安贝不死心地说:“学长你再听一次好不好?”
  葛乐疑惑地问:“你想让我听什么?”
  安贝催他:“你把耳朵贴上去。”
  葛乐只好再次靠上去。
  安贝问:“听到了吗?咚咚咚……”
  “嗯。”
  “嘟,嘟,嘟,嘟,嘟,砰,砰,砰,砰,咕,咕,咕,咕,咕,咚,咚,咚,咚……”
  葛乐微离树干,有些不忍地打断他,说:“我听到了。”
  安贝痴痴地看着他,说:“学长,后头是我的心跳。”
  葛乐愣住了,掌下树干的温度仿佛有些灼人。
  “和你听到的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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