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说。从目前的迹象看，莲华的奸细对你十分了解，不仅掌握你的行踪还对拿住你的软肋，甚至会剖析你的性格，我觉得你师兄楚云澈很可疑，你知道刚刚魔教长老从天山退了之后去哪个方向了吗？”蓝魄突然深沉的说，脸色凝重，跟稚气的五官很不协调。
“难道是往西去了，他们又故技重施幌做去凌霄宫，又想调虎离山？”我惊道，不得不承认，他们对我很了解，只要有关子烟，我都感到心惊肉跳。绿水听我提到凌霄宫，握住我的手突然紧了一下。
“只怕这次是真的。他们或许在跟你玩一个游戏，赌你到底去不去救。你的存在是对他们巨大的威胁，如果你中计去了凌霄宫，他们获胜的把握大大增加，如果你不中计他们就算能攻下天山，也定是血流成河，损失惨重。他们会衡量，用这么大的代价攻取天山到底值不值。眼下他们撤退了，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觉得不值，转而去攻打凌霄宫，控制凤族，凤子烟虽然有了九天乾坤锁压制禁忌，但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闭关练功，魔教打这个主意也并不轻率。凌霄宫的地位在仙门也是举足轻重，攻下它无疑也能起到威慑的作用，控制了凤子烟，也就等于掐住你的咽喉，以后用她威胁你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第二种可能，他们撤退是假的，故技重施，骗你去凌霄宫，只要你一走就马上攻回天山。这两种可能，你赌哪一个？”蓝魄用意念残酷的跟我分析现实，我冷汗淋漓，不管事哪一种情况我都输不起。
“姐姐怎么了？不舒服吗？”绿水看我脸色发白直冒冷汗关切的问。她和叮当并没听到蓝魄这段话。
“没事。只是想事情有点入神，你跟叮当先回去休息吧，我想跟慕容掌门再商量下应对策略。”绿水是顾全大局的好姑娘，我这么说她很快和叮当离开了，只是神色复杂，似失落，似关切，似哀怨。看着她雪地里单薄的背影，心里十分愧疚，对不起，绿水。
“怎么样，你想好了吗？走还是留。”蓝魄提醒我道。
“我现在心慌意乱，根本无法做出冷静的选择，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大？”我不想因为我的冲动害天山沦陷，况且那奸细真的会是师兄吗？那个明亮宽厚的男子，丹凤眼里总是满含笑意，对我说，“漓儿，我会一直关心你，爱护你。”的大师兄？我不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师父明明已经查过他了，肯定不是他。
“他们在玩心理战术，这是个连环计，设计之人要么就是太了解你，要么就是太高明。让你觉得这仍然是个计谋，你反而寸步不离天山，殊不知凌霄宫和凤族就在你死守天山的时候被攻破。这次我支持你去凌霄宫。”蓝魄冷静的帮我分析。
“我输不起啊，如果他们真的是故技重施呢？我岂不又为了子烟，枉顾师父委托，成了仙门的罪人。”我踌躇不决，不知到底去还是留。
作者有话要说：一边是凌霄宫和子烟，一边是天山。
怎么选都输不起。
68
第六十八章 。。。
“小绿，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凌霄宫？”我追上绿水，对上她华丽的黑眸。
“我最怕的就是你丢下我一个人去凌霄宫。”她嫣然一笑，我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叮当你和蓝魄留在天山，就算魔教重返也能撑到我跟绿水回来。”我把蓝魄交到叮当手里。
“梦漓，你和绿水千万小心。”叮当虽然眼神黯淡，仍然冲我点了点头。
我和绿水御剑飞往凌霄宫，空中她一直牵着我的手。
天很蓝，云很高。
“姐姐，我真的高兴你没有把我留在天山，只要是跟你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我也甘之如饴。”绿水的长发迎风飘洒，在空中飞舞招展如一面旗帜，些许发丝绕到我脸上痒痒的。
“不会的。我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我轻轻的说，是对她说，也是对我自己。
绿水是个爱笑的姑娘，她总是毫不吝啬对我展示她明媚的笑意，那些笑容都很美妙，或天真，或纯洁，或烂漫。但此刻她的笑，是一种极致的幸福，释放着无与伦比的光华，天地宇宙苍穹之间，仿佛剩下的只有她脸上的笑颜。
大多数仙门都是在山上，依山而建，但凌霄宫不同它是一座海上城堡，独占一个岛屿的城堡，四周都是悬崖，悬崖下方是澎湃的海浪。
冬天的海，深蓝，蓝得发黑，孤寂，冷清。
城堡很大，雄伟威严，青色的方砖外墙高耸冰冷，仿佛述说着城堡古老的历史。
城堡看起来很幽静空旷，高高的哨兵塔上也空空如也，整个城堡一点生气都没有。只能听见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沉寂，悠远，恐惧。
“魔教果然攻来了。这样的静谧太不寻常，他们布了结界，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有多惨烈。”好高明的手段。
“姐姐我来，这个结界我能破。”绿水抽出游离，青光大放，一柄软件在她手里变得气势滔天，势若游龙，急如闪电般冲向城堡。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城堡上空闪过一层蓝光，景象全变了。
无数飞来飞去、驰骋纵横的法宝在撞击，半空，地下全是打斗的光圈。
兵器撞击声，嘶喊声，爆炸声中还传出如万马奔腾般汹涌的琴声。
是子烟，她高坐在城墙上，双手来回拨动六合古琴，红衣艳丽如血色残云，在风中猎猎而动，眼神狠决犀利，表情冷漠，却依然艳丽无比。声波壮烈如金戈铁马，层层撞向在空中的魔教人马。
魔教的两个长老也出现在战团中，无数凌霄宫弟子被两个黑衣面具人影打飞出去，惨叫声不断。
我跟绿水马上飞向黑衣人影，既然魔教两个长老出现在这儿就算反攻天山，有蓝魄在他们必能自保，我放下心来，积聚真气。
“天雷地火，铺天盖地，”我飞身腾在半空，念了个雷电诀，电闪雷鸣，乌云盖天，从天上射下道道闪电向黑衣人影击去。
“梦漓，阴魂不散啊，还真小看了你。”其中一人一边阴冷的说，一边挡击闪电。
“雷霆万钧，天雷滚滚”继续催动最霸道的雷诀，引导滚滚惊雷砸向他们两人。
绿水在我身旁发动万枚冰针，刹时寒气漫天，空中划过道道闪电，夹杂着铺天盖地的银白冰针，把那二人逼得十分狼狈。
几个修为不错的凌霄宫弟子也都各自操控自己的法宝集中全力袭击魔教长老。
一时各色光芒闪烁齐齐冲向中间两人，那两个黑色人影被逼得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力。
大好时机我怎能放弃，一剑式！我冲天而起，与幻真在空中融为一体，白芒瞬间爆发，整片空地刹那被银白色笼罩，幕天席地，锐啸声中飞速旋转着冲向其中一人。
天地好像瞬间寂静了下来，所有的打斗拼杀声刹时都没了，时间仿佛停止。
我觉得自己穿过一潭粘稠的温泉，血红，腥臭。时间很短，电光火石间我就冲了出去，等我回过神来，看到的是一个黑衣人影摇摇欲倒，腹部一个血红的大窟窿，不断流淌着血，邪神面具上也是点点红腥。
“老三！！”另一长老仰天狂吼，黑袍陡然鼓了起来，越鼓越大，飞到空中不断旋转形成了一圈黑色的飓风。所有的剑芒喷到这飓风上全都被挡了回去，以同样力度向四周反射。
有几个闪光剑芒向我迎面而来，我赶紧用幻真抵挡，在幻真上撞出“噌噌”的声音。
“梦漓，我要你血债血偿！”声音狰狞如九幽恶魔在低吼，那黑色飓风突然向我狂卷而来，山呼海啸之声淹没了我的听觉。
我积聚真气准备全力一击，眼前一个绿色人影突然挡在我面前。
“姐姐，有我在，不要担心。”绿水温暖的声音传来。
绿水从身后飞出无数水袖缠住向我们旋转而来的飓风，“玄火雷动”绿水双手起了玄火诀，依托华云儿几千年修为，瞬间喷出一道红龙，那红龙张牙舞爪，声势惊天，浑身上下燃烧着熊熊火焰，尤其那炙热之气，我仿佛置身于烤炉之中。
那火龙好似张开炽热燃烧的大嘴咬向黑色的飓风，飓风被红龙逼得连连后退，最终离我越来越远。
“梦漓，我杀不了你也要你痛苦一辈子。”飓风中传来恶毒的诅咒让我心惊胆颤。
那黑色飓风突然转变了方向向左侧的高墙飞旋转而去，高墙上坐着的是那抹红色身影。
子烟，子烟。心中悲愤恨意难以抑止，想要冲过去，竟然被吓得无法动弹，冷汗淋漓，头脑一片空白，心冲到嗓子眼。
眼看飓风就要卷起子烟，一个银色人影突然飞奔而至挡在子烟面前，持剑挥舞着银色剑花冲向飓风，我赶紧准备御剑过去却被绿水拉住我的袖子。
“姐姐，信我。我能救她。”绿水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冲动。
绿水继续操纵火龙扑向飓风，那银色人影虽然很快被飓风挡了出去，但也给了火龙飞过去留了时间，火龙张开熊熊大嘴，半空中黑色和红色纠缠在一起，此消彼长的争斗着，发出隆隆的响声，震天动地，子烟此时又拨动六合古琴，声波层层撞向黑色飓风，很快火龙毫不留情的把飓风吞噬在一片火海中，半空只剩下燃烧的烈火，魔教长老消失得无影无踪。
魔教众人看见两个长老都已阵亡，迅速撤退御剑逃走，广场上就只剩下凌霄宫弟子。
我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一剑式消耗了太多内力，现在才到感到无力支撑摇摇欲晃，靠在了绿水单薄的身体上。
衣衫早已被汗浸湿，冷风一吹不由一身寒颤。绿水紧紧的抱着我，温柔的擦拭给我额头滚落的汗珠。
我在忙乱的人群中看了那抹红色身影正扶着一个银杉男子，那应该就是他的未婚夫婿战天吧。战天伤得并不太重只是靠在子烟身上，两人深情对望，沉溺在彼此的眼眸中。
战天能够不顾自己性命去救子烟，这样的男子值得托付终生，我这也算求仁得仁了吧，怎么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姐姐？”绿水担心的看着我。
“我没事。只是消耗太多真气有点疲惫，我们这就回天山吧。”果然相见不如怀念，其实知道了她会过得很幸福，也不虚此行了。
“不行，你现在太虚弱。我帮你输一点真气我们再走，好吗？”绿水不等我回答，霸道的把带进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手掌触背，真气源源不断的从她温热的手心传导到我体内，贯穿奇经八脉。
等我再睁眼时，已是精力充沛，四肢百骸无比畅快，而绿水却是满头热汗，盈盈而动的眼眸里掩不住的一丝疲倦。
“傻丫头，姐姐只是有些疲惫，你怎么不顾自己身体给我输了这么多真气。”我宠溺的说，用衣袖帮她擦着额头的密汗。
“我可有几千年的修为，送一点点真气给姐姐有什么关系。”绿水轻笑道，只是黑眸里隐藏着点点落寞。
“我们这就回天山可好？”我牵着她手心疼的说，我刚刚无意流露的表情让她察觉出什么了吧。
“好。我们现在就走。”她反握住我的手准备御剑离开。
“梦漓！”在梦中千回百转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而我却不敢回头看。
“子烟姐姐！”绿水却转身轻轻的唤道。
“子烟，好久不见。”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转过身对上久违的绯色双眸。她还是美得不可方物，眉间如花的印记好似更加妖艳了，只是好像清瘦了一些。
“我，我是代表凌霄宫来感谢你的。要不是你及时赶到，凌霄宫…”她朱唇轻启说出来的竟是这么场面客气的话。
“不用客气。我作为莲华的首席弟子，这是我分内之事。”我赶紧截住她下面的话，我跟她何时变得这么客气生疏了，她竟是代表凌霄宫开感谢我，太讽刺不是吗？罢了，她是战天的未婚妻，她如今应该算是凌霄宫的一员了吧。心中像滚过红红的烙铁，疼痛红肿最后化脓。绿水好似感受到我的异样，紧紧得握住我的手。
“梦漓，绿水。我祝你们幸福。”子烟的眼神聚焦在我跟绿水十指相扣的手上缓缓的说。语速很慢，声音平稳，有力。
“谢谢，我也祝你跟战天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告辞。”我冷冷的说完后便牵着绿水的手转身御剑而去，而心却似煮沸了的水，久久不能平静。我暗自痛恨自己，为什么心还会痛，这样的结果是大家都想看的，没有比这更完美的结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为什么都觉得洛凡优柔寡断呢？
其实女人大多如此吧，因为心软，因为太多不舍或是回忆太过美好，所以很多事情放不开，放不低。
69
第六十九章 。。。
一路上绿水没有跟我说话，只是紧紧的牵着我的手，我不安的看着她凝重的表情，她却定定的看着远方。
到了天山已是半夜，天山各殿已经熄了灯，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连覆满白雪的山头在夜里也是灰蒙蒙的，浓雾缭绕着层层而建房子，月亮躲在云层里，天地间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光亮，不过天山弟子保持着很高的警戒，我们一出现在天山上空，几个弟子就冲我们飞驰而来，看到是我和绿水冲我们行了一礼，我简单询问了几句知道后来魔教并没有反攻天山，我才彻底的放下心来，蓝魄分析得果然很准，只是不知道过几天他们会不会再回来偷袭。
幸亏有他们带路我和绿水才回到了给我们安排的房间，不然这黑漆漆密麻麻的房间得够我们找一阵。蓝魄和叮当看到我们平安无事的回来出来打了声招呼又回房间睡觉去了。本来天山给我跟绿水各安排了一个房间，但自从见到子烟之后绿水再也没有放下过我的手，所以我们很自然的躺在了一张床上。
绿水以前喜欢侧卧着睡觉，所以我总是习惯贴着她的后背抱着她，但她今晚一直面对着我，透亮的眸子在黑暗中仍然暗光流转，透着点点忧伤。
“小绿，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我轻轻的出声，这一路上我们的气氛都静谧得诡异，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绿水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