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攻略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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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攻略手册-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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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歌半生不熟的给陆离白行了礼,还未抬起头,忽然听得陆离白道:“早就听闻宛歌姑娘手中如意之事,陛下对此可对此十分好奇,敢问姑娘,玉如意可带着了?”

原来始皇帝匆匆召见她是这样一回事,宛歌被陆离白这样随口一提也有了底,回了一句带着,刚刚想往台阶上走。然而陆离白却没有停下意思,继续道:“陛下听云真人之言,果然找到了姑娘,如意祥瑞,想来是天佑大秦。”

云真人?云真人是谁。宛歌想了半天都没想起历史上还有这号人,只是听说秦始皇焚书坑术,或许这云真人就是坑里的某一位?始皇帝迷信神仙之说,以至大兴土木,招致了一批坑蒙拐骗的方士,哪里会有人天生手中带有如意?

若陆离白第一句宛歌还有些不在意,现在却不得不警惕起来了。

始皇帝相信神仙方士之说,现在怕是认定她的如意是天生而来,若她现在说,这个是假的,会有什么后果?

陆离白的话很多,对着话题格外在意,似乎隐约在提醒着什么:“陛下对姑娘之事深信不疑,又把姑娘召见在太皇宫里,太皇爱听故事,姑娘可要说的仔细些。”

宛歌看了看惜姑姑,又看了看陆离白,天知道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有人能携如意出生?现在还叫她说故事,她能说什么故事,如果说此事子虚乌有,会不会被判下欺君之罪,可从头到尾她都没说自己是带着如意出生的。她看着一层层的台阶觉得脚步有些发虚,忍不住去问身边的惜姑姑:“……如意之事,你们都知道了?”

说起这个,惜姑姑的眼睛亮了亮,也显示出几分兴趣:“却是传开了,大家都私下在传姑娘是天上的神女呢。”

宛歌脚一软,大感不妙。惜姑姑却好似没注意到,说起此事她也好奇:“云真人那时说陛下此番秋狝必然会遇上神迹,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宛歌脚再一软。

现在说是假的会有什么后果?她明明和扶苏说过此事是假的,莫非扶苏没有告诉给始皇帝?!

宛歌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望着遥不可及的台阶,她此时真的希望这个台阶现在能长的一点,走的再慢一点,最好走台阶的时间足够能拖到扶苏过来。陆离白的目光在宛歌身上停留片刻,继而笑道:“云真人早就提过姑娘,加之有骊山山民的作证,虽然陛下的确想听姑娘的故事,只是儿时的事情记不太清,姑娘不记得也不奇怪,随意捡几件山中的事情说说也好。”

山中发生什么事情,宛歌也不知道,略微低着头,还是发着怵。

陆离白不知是不是看出她的忐忑,拂了拂衣袂,状似无意道:“太皇对长公子遇刺之事也很关心,宛歌姑娘以身挡剑,勇气可嘉。”

宛歌还来不及回答,上头的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台阶上下来了一个人,声音尖细,是个宦官: “还站着干什么,陛下可等着呢,还不过来。”

惜姑姑当下也不敢耽搁,对着陆离白再行一礼,加快脚步带着宛歌进去。

陆离白刚刚几句话,宛歌已经总结出了不少的信息,其实应该怎么说,正常来说都会有个数,奈何她没有这个身体的记忆,如意之事解释不了,山中之事也不知从何瞎掰,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她磕磕巴巴的行完了全礼,跪在地上,只能看眼前一抹玄色的衣摆,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扶苏能来的快一些。

过了好一会,头顶才传来一个声音:“抬起头来。”

出乎意料的,这个声音比想象里要年轻很多,宛歌微微抬起头,目光还是向下。历史上对这个千古一帝按了无数的词,大多离不开暴君二字,但是只要仔细看看历史就能发现,始皇帝绝非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或许他称不上的是礼贤下士,但是绝亲谗远谏之君。

秦朝法律的确严苛,但始皇帝动手杀的也是犯法之人。只要不犯事,命还是保得住的。但是宛歌悲催的发现,她现在就是犯事的……

如同的黑云压成的气势滚滚而来,锋芒再背。宛歌不知道皇帝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多久,终于再次听到了他的声音:“起来吧。”

宛歌应唯,还没有站起来,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了拉,微微一片头,就看见一个少年。十三四岁的模样,和他差不多高,眉毛和发色都有些淡,似乎在看她,目光却好像能透过她望向身后。

她正心下疑惑,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这可难得了,阿榕平日里最怕人了,没想到今日到不怕了。”

皇帝看见老人过来,便上去将她扶到矮榻上,同时示意后头的侍女上前,将被称为阿榕的少年抱下,对着老人微微作了一揖:“大母。”

原来是华阳夫人,不过现在是华阳太皇了。宛歌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华阳太皇笑了笑,对她伸出来手:“你就是宛歌吧,来来来,让我看看。”

毕竟是女性,面对华阳太皇的时候,宛歌到没有这么害怕,顺从的走到她身边跽坐下来。目光看着膝盖,华阳太皇就笑笑:“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

宛歌乖巧的抬起头,因为位置的原因,她的目光正与华阳太皇相对,按时间算,此时华阳太皇应该有八十来岁,但应该是保养的好,看起来不过是七十岁出头的模样,眼睛略有浑浊,身体看起来却还算是硬朗。

此时的老人差不多都有老花眼,华阳太皇也不例外,眯着眼看了宛歌许久,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听人说,你以身挡剑,救了扶苏?”

这事情宛歌还是知道比,比起让她瞎掰玉如意容易,宛歌当下就说:“那时候出来其实是个意外,虽是秋狝的日子,奴惦记落在树下的东西,冒死出来,却没想到遇上了长公子。”

华阳太皇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难为你一个姑娘家,现在伤势如何了?”

宛歌答的还算有分寸:“谢太皇关心,奴已经不痛了。”

华阳太皇瞧了瞧皇帝,再笑:“云真人说此行会遇上奇女,没想到真有此事,若不是你在,扶苏怕是……”说到这里略微叹了一口气,又很快恢复笑意:“说起来,当时看见剑过来,你就不害怕么?”

宛歌张口就道:“不害怕,公子没事就好。”

华阳太皇对这个答案似乎很满意,眼角带笑,声音也十分柔和,再仔细的瞧了瞧宛歌:“你既然救了扶苏,可要什么赏赐?珠宝,还是金银。”又想起什么,笑着道,“不如让陛下封你一个乡君如何?”

宛歌先前都照着一个思路答,况且她本就没打算要什么奖励,此时自然也是顺着道:“不需金银珠宝,也不用乡君之位,奴只求公子一世平安喜乐。”

一说完,周围俱静。

7。 第7章

她呆了一会,猛然听见自己心底的一声哀嚎。   终于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是什么,她面上虽然不动什么神色,但实则恨补得钻到地洞里去。

听到这一番话,华阳太皇诧异的看着她,皇帝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炬,四周寂静,宛歌实在分不清是盛怒还是惊讶。脑子里闪过一排的“完蛋了”。

宛歌垂着脑袋抬不起来,羞恼和害怕交织在一起早就分不清,周围的声音似乎都被她这一句话凝结起来。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随着这一笑,周围的凝结都在刹那间散去。

华阳太皇也掩着嘴笑了,眼角的周围显露无疑,不仅是华阳太皇,连皇帝没怪罪她这个答案,似乎还觉得有趣,听着笑的太挺开心,宛歌害怕尽去,现下真的只剩下羞恼了。

天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宛歌害怕华阳太皇会笑岔了去,红着连给她拍了拍背。

皇帝声音都带着笑,目光落在她使劲埋着的头顶:“倒是有曼文当年的风范。”

宛歌没心情思曼文是谁,只感觉自己的脸整个都烧起来了,依旧埋头一下一下的抚着华阳太皇的背,她忽然看见华阳太皇停了笑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停下动作,眼里笑意却未减,示意她看身后。

宛歌对华阳太皇的提示有些莫名,但还是回了头。

看清站在背后人,她几乎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头顶上涌,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就像老式的电视机停电时的雪花,她最后终于没能撑住,直接歪到一边,大脑是呈现放空状态。

扶苏玄衣正装,头戴发冠,玉簪相横期间。他就站在门口,对着皇帝作了一揖,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宛歌看到他的侧脸,鼻梁挺直,下颔弧线柔和美好,明明扶苏没在看她,她却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发抖。

皇帝唇角有笑意,甚至还对着扶苏打趣:“刚刚都听见了?”

扶苏默了一阵:“宛歌初学宫廷礼仪不久,阿父勿怪。”

扶苏果然是听见了,宛歌羞的直接想把脸都埋在自己的手心里。

皇帝倒是真的没有怪罪,低笑了几声:“这倒是让我想起你曼文姑姑,也是这么个天真烂漫口无遮拦的性子,颇得你大父的欢心。      ”

原来先前提到的曼文是扶苏的姑姑,始皇帝的姐妹,不过历史却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也并不奇怪,历史上女人大多只能留下一个姓,公主这么多,名字失考也不奇怪。只是宛歌忽然有些恍惚,史书不过是冰上一角,历史到底还有多少事不为人知。

比如说,历史上就没有这样一个还会和扶苏打趣的始皇帝。

提起曼文,扶苏便接着道:“说起来,榕表弟去哪了,扶苏得了一盒糕点,正想送给榕表弟。”

皇帝瞥了扶苏一眼,没有顺着扶苏这话,倒是笑了:“我还不清楚你的心思,我不过是想把她喊来问几句玉如意的事情,这下倒好,没问出来多少,你就迫不及待来要人。”

扶苏目光依旧没有看过来,被皇帝一眼看出心思,他也没有否认:“扶苏只是觉得她宫廷礼节未曾悉知,只怕会惊扰到阿父和高大母。”

华阳太皇不在意,拍了拍在一旁简直快哭了的宛歌:“我到觉得她现在这样不错,不过两天,学的也像模像样了。礼节在私下也无需苛求。”

华阳太皇身边的侍女正准备去给扶苏,却被华阳太皇拦了下去,之后,华阳太皇朝着宛歌示意:“还不去给长公子奉茶?”

宛歌现在只想离着扶苏远远的,实在没脸在他面晃悠,但是奈何华阳太皇已经说出口,宛歌迫不得已起来去给扶苏倒茶,茶水有些烫,她的提着把的手有些微抖,雾气氤氲,她根本不敢抬头去看扶苏的神色。忽然,她感觉自己手腕被人握住,她微微一愣,就听见扶苏的声音淡定的从头顶传来:“撒了。”

宛歌:“……”

三个人都在案前坐下,只是华阳太皇年事已高,不好跽坐,便在筐床上垫了软垫斜坐,皇帝和扶苏倒是跪坐的做的一丝不苟。

华阳太皇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哦,对了,差点忘记问了那如玉意的事情;这个真的是自小就有了?”

宛歌一顿,刚才一打岔,差点忘记了这茬。不过扶苏此时既然已经来了,她也安心了一些,既然扶苏会过来,以他的心思也应该知道怎么处理,果然,宛歌就听得他道:“早年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得太轻,不过这三年却是一直握在手中。”

华阳太皇果然没有怀疑,笑着问她:“可带在身上了?”

宛歌点了点头,立刻从袖子拿了出来。这个玉如意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是宛歌知晓一定重要,所以都是随身携带。

华阳太皇看完,又把他递给了皇帝,皇帝微微颦着眉,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个玉如意,仿佛要看清它每一处的纹路。此事太过玄乎,皇帝看的又这样仔细,宛歌心中有些害怕,放在地下的手指绞着衣角,但余光见扶苏依旧淡然的正坐,对一切似有掌控,也就略微放下心来。

看了玉如意好一会,皇帝才道:“据云真人说,这玉如意非凡间所有,不知你带着如意的这些年里,可有察觉什么异样?”

宛歌等了一会,见扶苏没有回答的意思,她本来就不习惯跪坐,这个姿势维持了太久,血液流通不畅,加之她心中紧张,更是觉得半身酸疼,她悄悄的揉了揉自己的腿,微不可闻的微微移动了下位子:“异样没有,只是手挺疼的。”

似乎是想不到她会是这样一个回答,没有新奇的事情,但是诚实的也挑不出什么错,皇帝笑了笑:“这也没什么错,不过云真人既然已经提到过你,想来一定有过人之处。”

宛歌想了想,试探性道:“这倒没有,奴的运气不算好。”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说自己运气不少,岂不是在说给扶苏挡剑就是她运气不好的不甘愿了,只能补了一句,“或许所有的运气都用在骊山了上了吧。”

周围又安静下来。

扶苏咳嗽一声,也:“……”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但是加上她先前那一句,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个方向里去,宛歌缓过来之后,又想以头抢地了。她正一片凌乱间,忽然听见外头有人通报,说是陆离白求见陛下,皇帝一沉吟,就把玉如意还给宛歌,对着华阳太皇告辞之后便随着内官出去。

皇帝既走,华阳太皇揉了揉眉心,身后的侍女及时上来扶住,小声提醒说是到了寻常午睡时间,华阳太皇由着侍女扶住,目光却是看向扶苏和宛歌:“我也有些乏了,就不留你们了。”想了想,目光又落到宛歌身上,微笑,“难得阿榕对你不抵触,我这华阳宫清冷,你若得了空,便来这里走走。”

宛歌愣了愣,虽然有些惶恐,但是还是低声应唯。



从华阳宫出来,扶苏的马车早就等在了外面,扶苏没说话,直接上了车,宛歌无言跟上去坐下。车厢中寂静一片,扶苏掀了一个帘子朝着外头看,侧颜被阳光勾勒出一个浅金色的轮廓,这样狭小的空间独处,宛歌忍不住又想起现在自己那些话。终于有机会把脑袋抵在车厢上,一下一下的叩着头,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没能用叩头消去尴尬和懊恼,反倒因为和扶苏独处这封闭的空间更觉尴尬,正犹豫自己此时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扶苏开口问,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见陛下之前,遇见谁了?”

说到此事,宛歌立刻停下脑袋,好不加考虑:“陆离白。”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咳嗽一声:“陆丞相。”

扶苏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脑袋正中被扣除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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