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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辋川记(gl)-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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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摸摸知秋的头,顺带敲了敲知秋的小脑袋,叶辋川笑道,“我都知道,不要小瞧你家大人我,这种话我会信吗?”
  “会啊!”
  知秋肯定地点点头,“大人你习惯表面什么都不说,内心却总爱胡思乱想,想的还都是最坏的结果。”
  “这叫防患于未然。”叶辋川狡辩,“小孩子家家的,没听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句话吗?”
  知秋微微一笑,“可我还听说过有个词叫杞人忧天。”
  “哎!”
  叶辋川沉不住气了,“这词当年还是我教你的,做人不能太忘本啊!”
  “大人!”
  伸手为叶辋川摆正衣服的领口,知秋颀长的手指碰触颈间□的皮肤,激起叶辋川身体一阵战栗。
  “您真的很可爱,很特别。”
  “咳!”
  一旁的张顺开始抬头看太阳,看白云,看飞鸟。
  叶辋川倒是答得很正经,“女侠,我卖艺不卖身的。”
  “大人你啊!”
  无奈地摇了摇头,知秋道,“以后我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冷记得加衣,下雨记得带伞,麻烦的衣服不会穿就不要拿,有款式简单的,全放在右边那个柜子里。平时注意时辰,不要错过吃饭的点,也不要积食。小顺子,这是大人喜欢吃的和不能吃的食物,我都写在这纸上了,你背下来,平时天冷天热的,一定要提醒大人。”
  “好了,好了。”
  强行抑住自己内心的感动,叶辋川装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都知道了,小顺子,把那张纸收起来,我们走。”
  “对了,大人,把这个带上。”
  匆匆从怀中掏出一个做工一般的香囊,直接系到叶辋川腰间,知秋有些不好意思。
  “做得不太好,不过这里面的药材常闻对身体有好处,您还是勉强系着吧。”
  “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小顺子,赶紧把马牵过来,磨蹭什么,一会赶不上回营用晚膳了。”
  “大人,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想太多。”知秋的声音越来越远。
  一口气奔出去几百米远,张顺放缓速度。
  “行了,大人,不用跑这么快,对马不好。”
  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叶辋川脸色,张顺继续道,“您何必这么别扭,感动就直说呗!还一个劲儿地把人家往回催,了解您的人还好,不了解的,还不以为自己把热脸贴了您的冷屁股,何必呢?”
  “含蓄,小顺子,含蓄点。”叶辋川策马缓缓而行,“什么叫热脸贴我的冷屁股,多俗啊!”
  “多形象。”张顺很得意,“这都是当年师父教我的。”
  叶辋川翻个白眼,“你师父有教你好的吗?除了春天里用的药、偷窃、俗语?”
  张顺低头,“师父说我对这些很有天赋。”
  额,当我什么都没问,叶辋川无语。
  勒住缰强,跃下马背,叶辋川觉得营地的氛围有些不同寻常。守卫禁军比平时多了一倍,俱是刀剑在手,全神戒备。
  “太史令大人!”
  一小太监站在营门前,不住探视,面色焦虑。
  “您终于回来了,卫副统领请您速去陛下营帐,陛下晕倒了。”
  “晕倒?”
  将手中缰绳交给张顺,叶辋川有些诧异,“怎么会晕倒?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方太医呢?”
  “方大人正在给陛下诊断,其他大人都在外守候,您看看禁军这阵势。”
  “别说了,赶紧去看看。”
  跟着小太监急步来到皇帝的御帐前,却见云笺、卫长央、江若清、卫信等人都在,四周守卫全是大内侍卫,但大内总管常公公却不见了踪影。
  “小川!”
  江若清与卫信迎了上来,“你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眼睛看的是江若清,话却是冲卫信问的,叶辋川道,“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常总管呢?”
  卫信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中午用膳时陛下还是好好的,午后来了兴致与亲王殿下在此空地习剑,突然就晕了,现在方太医正给陛下把脉,常总管也陪在里面。”
  “常总管?”
  叶辋川瞄了一眼佯作镇定,但还是显得有些心神不安的云笺,小声地道,“怎么不是云将军陪在里面?”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卫信无奈地摊摊手,“陛下晕倒后清醒了一会,吩咐把常公公叫来,其他人均在帐外等候,我也只能奉命行事,小川啊!”
  卫信把头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我看陛下对云笺也没有你们说的那样盲目宠信,始终隔着一点什么,你们不觉得吗?”
  “不管怎样,云将军现在也是陛下的丈夫不是吗?”叶辋川淡然一笑,握住江若清的手,“不要担心,有方太医在,陛下没事的。”
  帘一掀,微微发福的方太医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虽然貌似很疲惫,但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喜色,这让等候已久的众人心中那块石头略微放下一些。
  “恭喜亲王殿下!”
  知道众人等得焦急,方太医却径直来到云笺面前,冲他行了一礼,“陛下身体无恙,只是最近有些操劳,体力透支厉害才会晕倒。恭喜殿下,陛下有喜了!”
  “有喜?”
  听得此消息的众人反应各不相同,云笺先是一愣,既而大喜过望,一把抓住方太医,不停地问:“真的吗?方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吗?”长公主却是身子一颤,表情凝住,半晌,方转身向自己宿处走去。夕阳西下,背影被斜阳拉得无限长,无限落寞。
  “小川,你在看什么呢?”
  扯了扯叶辋川的衣袖,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无限神伤的长公主,江若清暗自叹了口气,“走吧,我们要进去向陛下道喜。”
  “若清!”看着众人纷纷涌入营帐,叶辋川却没有动,“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很可怜?”
  “爱的人不爱自己,真的很痛苦。”
  江若清答得很小声,却很有感触,“若不涉足,也许就没有这烦恼,但没有这烦恼,人生又太过苍白乏味、形影孤单。”
  微感意外地看了一眼江若清,看她神色如常,仿佛刚才那一段值得回味的话根本不是出自她口,叶辋川道:“我们也进去吧!”
  “好”
  “陛下!”
  握住卫长风的手,云笺竟欢喜得有些不知所措,“您不能再这么操劳了,要多休息。”
  “朕知道。”
  拍了拍自己丈夫的手,安抚他稍嫌激动的情绪,卫长风斜倚在卧榻上,脸上是少有的平和。
  “刚才方太医已经开了一堆滋补的药,朕把方子交给常平了,让他按方调配,你不要担心。”
  “臣等恭贺陛下、亲王殿下!”众人齐齐拜倒。
  “免了。”
  扫了一眼不见卫长央,卫长风了然于心,神色未变,“卫副统领,朕的安全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要加派人手,轮番巡视,确保不出任何意外。”
  “臣遵旨!”
  卫信大声应着,却突然跪下,“臣请陛下即刻启程,不在洛阳停留,速回长安。”
  “臣赞同卫副统领的意见。”江若清也跪下。
  大哥与若清可是真心关心陛下啊!叶辋川感叹。不过,关键好像不在这吧,陛下怀孕,这事对自己来说,应当是好事。做为父母,往往都会为子女考虑,尽量除掉以后可能威胁到自己孩子的人、事,恋人与孩子之间,多半孩子会看得更重吧?叶辋川心里琢磨着。
  “朕明白了,让朕先想想。”皇帝的脸上出现了真正的疲乏,“你们先下去吧,让朕歇会。”
  “臣等告退!”

  往事并不如烟

  为什么陛下还在犹豫,究竟是什么让她下不了决心?
  叶辋川费心思索却不得其解。
  “小川,去我那吃晚饭吧!”
  “好!”
  帐外明月当空,帐内佳人相伴,对坐在小桌前,桌上是三个菜、一壶酒、两副碗筷。
  夹起一片青菜放入口中,叶辋川一脸沉醉,“好吃!”
  “傻!”
  江若清微微笑道,“我可没见过吃青菜吃得你这么陶醉的。”
  “你不懂。”
  叶辋川晃着脑袋,“非菜也,人也。秀色可餐,自然使人食指大动,沉醉其中。”
  “原来如此!”
  江若清若有所悟地点着头,起身,将叶辋川面前碗筷收起。
  “我吃,太史令大人看我应该就够了吧!”
  “若清,你不能这样。”叶辋川慌忙抢救自己的用餐工具,“这不是情趣吗?”
  “是情趣啊!”江若清点头,“难道我不懂情趣?”
  “当然不是。”
  见夺回碗筷是不可能了,叶辋川索性挪到江若清身边,拉拉她的衣角,仰头做可爱状。
  “我知道你是想更情趣一点,喂我吃是不?若清,你对我真好!”
  “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江若清顿时被这脸皮厚得有点过的话给呛到,“咳,你先坐回去,好好说。”
  “不要!”反而继续往江若清身上蹭了蹭,叶辋川开始装白痴,“我喜欢靠着你坐。”
  正打算运功一掌把动作越来越过分的叶辋川拍开,江若清突然闻到了一种她不是很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的味道,这不是小川自己的味道。
  做为一个陷入情网的女子,江若清对于自己喜欢的人身上一切都很敏感。小川腰间那个看似普通的香囊绝对是今天出门后才有的,那萦绕在侧的香氛江若清也不陌生,那是以前知秋身上的味道,难道?
  “这香囊很特别!”拿起手中的小饰物,江若清细细打量,“今日在集市上买的?”
  “早有了。”叶辋川呵呵笑着,“怎么,你喜欢,送你?”
  “算了。”看到叶辋川看似随意的话语后有一丝紧张,江若清摆了摆手,“我闻不惯这味道。”
  “是吗?”叶辋川将香囊放到鼻前认真闻了会,“挺好闻的啊!我觉得,又不浓。”
  “好闻你就留着吧!”江若清不经意地道,“有知秋的下落吗?”
  “没。”叶辋川摇了摇头,神情开始悲戚,“还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别想了。”拍了拍叶辋川的背,江若清安慰着,“一切都会好的。”
  “嗯。”
  “来。”将桌上的碗筷重新摆好,江若清压抑下心中的波澜起伏,“快吃吧,都凉了。”
  “好。”
  夜色渐深,笛声却起,本该清亮的音色中被浸染了曲意淡淡的惆怅。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负手身后,踱着步子,踩碎月色,叶辋川摇头晃脑而来。
  “修长老,大晚上的吹什么笛子,有人会睡不着的。”
  又是一颗小石子凌空飞来,叶辋川早有准备,侧身一晃,堪堪避过,石子带起的劲道却依旧让她耳畔发麻。
  “早就让你不要瞎练那术法,练来练去也没什么长进。”
  坐在几竿绿竹下,叶修凝视手中清润如水的碧玉笛,没有起身。
  “你怎么知道没长进,最近我常感到有热气在体内流动,五感也敏锐多了。”
  “上火,最近补药吃太多,停停吧!”
  “不可能。”
  径直走到叶修面前,叶辋川也坐下,伸直手脚,伸了个懒腰。
  “小顺子,去弄盘卤牛肉切得薄薄的,蘑菇汤煮得香香的,豆腐鸡蛋炖得白白的,外带一碗白米饭,不要酒。”
  “怎么?”闻到叶辋川身上淡淡地酒味,叶修抬了抬眼角,“在中丞大人那没吃晚饭?”
  “吃了。”
  扯起地上一片草叶在手中玩着,叶辋川叹气,“你不懂,在若清面前,我怎么能表现得那么能吃?我就吃了一点青菜,喝了一壶酒,还没来得及用饭,她就吃完了,你说我还好意思继续吃吗?”
  “能啊!”
  叶修用衣袖擦拭着本就干净无比的碧玉笛,“居家过日子,不用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有什么就明说,不过嘛!”
  手停下,叶修望着叶辋川别有意味地笑,“我知道你喜欢虐,人生乏味嘛,虐虐更有趣。”
  这都是什么?叶辋川仰天悲叹。
  张顺的动作很快,没聊一会,他就拎着一个竹篮回来,将放在篮内的饭菜一一取出,在草地上摆好。
  “唐知宁怎样?”
  咬着一片薄牛肉,叶辋川问。
  “在东厂手里,守卫森严,应该还没开始审讯,因为没见什么动静,估计要等陛下回京。”
  叶修头也没抬,“要灭口吗?由我们动手不太好,目标太明显。”
  “唔”。叶辋川吱唔了一声,没说话。
  “其实能不杀最好不杀,就算她知道我们与唐门之间有交易,那又怎样?满朝文武,有哪个不处于利益关系中,撇得干净?只要我们不承认,陛下不能凭她的一面之辞拿我们怎样,更何况,陛下看不顺眼的臣子那么多,在云亭北、江烟渚那几个老家伙没死之前,陛下还是要倚仗锦衣卫的。”
  顿了顿,叶修又补上一句,“大人想做什么尽管做,不用担心。”
  “叶修啊!”
  叶辋川眨巴着眼睛,眸中是清澈的光,“母亲大人要求你做的三件事做完了吗?”
  “没,加上大人这次吩咐杀卫羽燕,也刚刚两件。”
  “哦!”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叶辋川道,“那第一件事是什么?”
  “大人真想知道?”
  看向叶辋川,叶修的脸上竟有几分肃穆。
  “嗯,我想知道。”
  “可我答应了要为叶大人保密。”
  “这样。”
  看到叶辋川失望的表情,叶修不急不慢地道,“不过保密期是十年,今年是十一年了。”
  “叶修!”叶辋川毫不掩饰内心的不满,“你耍我?”
  “不敢。”叶修缓缓起身,任月光照亮他苍白的脸,“大人你大了,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了。”
  “你想说什么?”
  预感到将要听到的绝不是什么一般的内容,叶辋川也站起身,看着眼前突然有些陌生的男子。
  “小顺子,去一旁守着。”叶修吩咐道。
  “是,师父!”
  “你和母亲,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待张顺走远,叶辋川开口问道。
  “往事已矣。”
  抬头看向空中的明月,叶修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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