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辋川记(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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辋川记(gl)-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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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若清,咳!”(叶辋川暗道,我是想啊,可是那人不是脸皮薄吗?非要把灯全灭了,门窗全关了才放心。)
  “大人心中无绮念,自然举止坦荡,除非……”梅落故意顿住,深深地看了叶辋川一眼,“大人请开始吧,不着衣物太久,是会着凉的。”
  “啊!”
  叶辋川这才恍过神来,匆忙去握梅落的手,一触之下,温软滑腻,却又慌乱丢开。
  “太史令大人!”梅落又好气又好笑,“你是要明晓我的筋骨分布、血液流通状况,以便明日施刑之时,既不会伤我性命,亦能够取走我体内足够的血液,你这样……”
  叶辋川突然伸手,抚上了梅落的眉,既而往下,抚上了她的眼睛。
  “别睁眼。”叶辋川低低地道。
  梅落闭上眼睛,感受着叶辋川的手在轻抚着自己的身体,从头、到肩、到腰、到脚,是那般的温柔、细致,仿佛害怕自己随时会碎掉一般。一瞬间,她突然很想哭,为一种莫名的情绪。她紧闭双眼,任泪水润湿了眼眶但流不出来。
  “好了。”叶辋川发现梅落依然没有睁开双目,不禁有些奇怪。她取过一件素衣披在梅落身上,柔声道,“穿衣服吧,当心着凉。”
  “太史令大人!”
  在叶辋川转过身,走到门边,正准备推门而去时,梅落开口,声音幽幽的:“融血之祭后,大人能常常来钦天监来看我吗?”
  叶辋川回头,笑着行了一个礼:“当然可以,监正大人。以后,还请多指教!”

  知秋的清晨

  知秋在街上走,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她觉着头有点晕,但一想到今日早晨所发生的事,知秋觉得,不止是头晕,头更痛。
  “知秋啊!陛下宣我一早去城外华清宫,若清那,你就去一趟吧!”
  这是某人在用早饭时,仿佛顺理成章说的话。
  “可是,大人,”知秋有点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我去了,该说什么?”
  “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呗!”叶辋川说得很轻松。
  “不过……”
  叶辋川抬头,看了知秋好一会。眨巴了五下眼睛,传递了数个眼神,然后笑着拍着知秋的肩膀道:“明白了吧!”
  明白什么?
  知秋一头雾水,仿佛若有所悟又好象全然不知。
  “我走了。”
  “啊!大人!”
  望着从未如此快消失过的叶辋川背影,看着桌上被整个连盘带碗打包带走的糕点,知秋嘀咕着:“不就是不想去面对江大人吗?至于这般仓皇而逃?大人,要注意风度!”
  风度?
  要风度就没有温度,这是知秋在御史中丞府的深切感受。
  在知秋将叶辋川被皇帝召去华清宫,不能前来赴约的消息告诉江若清后,江若清一直没有出声,没有反应,没有表情。知秋低着头,也不好意思去观察江若清的脸色究竟有没有细微的变化。她只感到周围的气压很低,温度很冷,空气凝滞得几乎没有任何的流动。呼吸困难哪!知秋忽然想起当初叶辋川在追江若清时,曾经问过自己的一句话。
  “知秋啊,你觉得你与江大人的武功,谁更好?”叶辋川突如其来的问。
  “差不多吧!”知秋没有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我听说江大人是文武双全,但到底如何,还是要比试过才知道。怎么,大人,为什么这么问?”
  “唉!”叶辋川一脸思索状,“我是在想,如果我死皮赖脸的追求,能否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
  “这样啊!”知秋恍然大悟,“放心,大人,缺胳膊少腿的我不敢说,但保住大人一条小命,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现在,知秋站在江若清面前,再想起叶辋川的嘱托,为什么对自家大人,心中浮起的,竟是“自求多福”四个大字。
  “知秋,她有说她何时回来吗?”
  “啊,没,大人没有交待。”
  “也是,这陛下的旨意,谁也说不准。”
  知秋抬头,望着江若清平静的侧面,她到底明白大人心中真正的想法吗?知秋注意到江若清今日略施粉黛,轻点朱丹,连服饰都精心搭配过,是打算和心上人一同去迎接自己的父亲吧!知秋第一次觉得,江若清也是很美的。虽然相貌普通,但眉目间那份温婉与骨子里的坚定让知秋恍惚明白,叶辋川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江若清,自身坚强并能给予人安全感,这是个很让人放心的人,无论处事与感情。
  “既是如此,那你忙去吧!”
  “江大人,告辞!”
  出了御史中丞府的知秋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自家大人不吃早饭打包带走是完全正确的,现在知秋就感到早晨用过的膳食全部堵在胸口,无法消化,还是去前面的茶楼喝碗茶吧!
  知秋迈步上前,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自己眼前一晃,进了一家豪华气派的酒楼。
  知秋站定,望向门上的招牌——“红袖招”。她来这里干什么?想了想,知秋款款入内。
  比较清静,完全没有平时的繁华与喧嚣。也是,这一大早的,青楼里的姑娘相公们都还未起床呢,这个时候,也没有生意不是。
  知秋以找人为由应付着妈妈桑与伙计。她看着那个人进了后院,但一扫守在后院口的几个壮汉与身边妈妈桑疑惑的眼神,知秋还是很有分寸的退了出来。
  沿着外围墙到了后院外,眼瞅得四下无人,知秋一纵身越进了墙内,栖身于靠墙而生的一棵大树上。
  “院门口四个,房前两个,房后三个,后门两个。”知秋仔细计算着,顺着房梁,将身体藏匿于隔壁屋延伸出来的檐下阴影。
  “似乎远了点,听不太清楚。”知秋自言自语,一边调匀了呼吸用力听,“为了安全,将就吧!”
  “如此,在下遥敬一杯,愿你我两家合作愉快。”这是自己熟悉的声音。只不过,听起来仿佛聊得差不多了。
  “还有一事,望大人代为传达。”这个声音,知秋在脑中迅速搜索一遍,确定自己没有印象,感觉听起来怪怪的。
  “何事?”
  “我家主子,想见宗主大人一面。”
  “见宗主大人?”熟悉的声音有些惊讶,“我想没这个必要吧!目前宗主大人是不会与你们见面的。”
  “既然大人这么说,我等也不强求,我会回去禀明我家主子。”
  “代我向你家主人致意。”
  谈完了?
  知秋屏住呼吸,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走向后门,在门口谨慎地打量了一番,便迅速消失了。
  她缓了缓,沿着来路又慢慢地退回到围墙外,再急急地前去追赶那人。
  转个弯,知秋忽感一股大力袭来,她急忙侧身,同时双手前托,卸去那人攻势,饶是如此,左肩的衣衫仍是被劲风所带,“哧”的一声破了。
  “唐知宁,赔我衣服!”
  天水郡刺史唐知宁退后两步,抚掌而笑:“我当是谁如此鬼鬼祟祟地跟踪我,原来是我们辛夷,来来来,跟姐姐走,锦衣华服任你挑。”
  “去哪?”知秋甩开唐知宁的手,“我可不要去见母亲大人。”
  “我亲爱的表妹,”唐知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还打算在叶辋川身边呆到几时?若是陛下知道了你是唐门少主,对你和你家大人都不好。再说了,她知道你一开始接近她是别有目的的吗?”
  “她知道!”
  “什么?”
  “她一开始就知道!”
  “一剑江山”唐辛夷在未见叶辋川之前,一直在江湖游历。“抚长剑,一展眉,霜刃江山几人回”。纵使母亲一直对外谎称她自小身体羸弱,需要卧床静养,不见外人,她也明白,这只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因此,除了唐门嫡系的少数人,没有人知道江湖上风头正健的“一剑江山”就是那个传闻中天生体弱、畏见阳光的唐门少主。直到有一天,母亲大人命自己去接近大周的太史令,命自己设法留在她身边。
  那次,是唐辛夷第一次看见叶辋川。
  一见惊心。
  太史令的府第名为竹里馆,但府内种的全是柳树。柳树上没有埋伏人,唐辛夷也感觉到一身白衣,立于屋顶吟诗饮酒的叶辋川武功并不高,但她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压力,一种自身对于危险本能的反应,好象有什么人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周围除了叶辋川与自己,她明明感应不到任何人的气息存在。所以,她开口,声音干涩:“你是谁?”
  “叶辋川”
  “可曾婚配?”
  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唐辛夷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太史令是大周一个特殊的官职,世袭国替。但若是太史令生不出女子,或尚未成亲便遭遇不测,大周会怎样?皇帝又会怎样?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想法一般,来自黑暗中无形的压力更甚了。强劲却又阴柔的内力让她运功也无从抵抗,只觉心跳加速,贲张的血脉几乎想要自己裂开。
  “哈哈”,叶辋川仰头大笑,爽朗的笑声竟如一阵清泉,让唐辛夷烦躁的心顿感舒适,“这位女侠,别冲动,你我皆是女子。”
  唐辛夷点头,手,用力地握住剑。一边是无孔不入,无法抵挡的阴鸷压力,一边是叶辋川温和却又舒心的声音,她一定要救自己,救自己不因血气奔涌,走火入魔而死,所以她说:“我愿意!”
  “可我不愿意。”
  “为什么?”
  “因为,我是大周的太史令。”
  唐辛夷有些绝望,她低头,做着最后的努力:“那,请让我长伴大人左右!”
  “可以。”叶辋川答得很爽快,“但你要帮我洗衣服。”
  “什么?”
  唐辛夷愕然抬头,却见叶辋川冲自己身后无尽的黑暗喊了一声:“叶修,别玩你的葵花宝典了,人家小姑娘受不起。”
  这就是传说中需要人挥刀自宫、自残身体才能练就的葵花宝典?是什么人练了这种阴损霸道,最后注定疯癫而死的内功?唐辛夷心下骇然。有如此高手保护,太史令也很难发生什么意外吧?
  “我与唐门的宗主大人早有盟约,我助她复兴唐门,她支持我完成自己的心愿。为什么她还不放心,竟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唐门少主都派来我身边?”
  唐辛夷只觉如雷轰顶,张开口,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叶辋川来回走了几步,再立定仔细地打量唐辛夷:“嗯,她知道我喜欢又帅又漂亮、武艺出众、气质不凡的美女,所以,我不会拒绝的。‘一剑江山’唐辛夷,朝堂可不比江湖,你真的要留在我身边?”
  唐辛夷看着眼前人一副明晓一切,吃定自己还自认倒霉、不可一世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气恼:“鬼才要留在你身边。”
  “哎,别,”叶辋川一把扯住唐辛夷的手,“留下来陪我吧!”
  她的手很冷。唐辛夷被叶辋川的手凉到,她回头,只见满天星辉映进了叶辋川的双眸:“留下来陪我吧?”
  为什么有着如此复杂心思的人的眼眸,竟是那般的干净澄明,甚至,还真真切切地带着几份乞求的味道。
  她的心一软,挣脱了叶辋川,径直朝里走去:“不要。”
  “哎!”叶辋川傻眼,“那你还进屋?”
  “我留下来陪叶修。”
  “噗,”含着的一口酒被叶辋川喷飞,她弯腰,一手指着唐辛夷一阵猛咳:“咳,咳,女侠也不带这么玩的。”
  柳树下,一个模糊的影子也逐渐显现成形,叶修苍白的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大人,你为何放心我留在你身边?”这是三个月后早已改名叶知秋的唐辛夷问叶辋川的话。
  “哎,”叶辋川叹气,“怪只怪那晚的月色太美你太动人。”
  “大人,”知秋最恨也最无奈的就是自家大人的答非所问,“不正面回答,今晚不做饭。”
  “我去隔壁陈大人家蹭。”
  “关门,放狗。”
  “旺财不会咬我的,前几天,我刚把马大人家的芙蓉介绍给它。”
  “……”
  “你知道昨日在宫中等候陛下召见时,江似雨辱及中丞大人的父亲,你家大人对中丞大人那个袒护劲。”唐知宁摇着叶知秋:“醒醒吧,辛夷!宗主大人让你留在叶辋川身边历练,帮助她,监视她,你可别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知宁,你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不待唐知宁回答,知秋自顾自地接道,“情深却无法启齿,原来若真的喜欢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会说不出话来。”
  “你被魔障了?”
  “你不会明白的,你根本没有爱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知宁,”知秋深感惊异,“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
  唐知宁并未回答:“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辛夷,在你为一个人放弃一切、不顾一切时,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身边,同样也有人为了你而奋不顾身、以身试险?”
  知秋一惊:“你指的,是谁?”
  “你果然不明白,”唐知宁笑得有些感慨,“当年,她也从未进到你的心里吧?果然一个人是另一个的债。只是,我们是否都太过于执着自己的追求!”
  “知宁,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既不愿随我去见宗主大人,那我先走了。”
  “等等,”知秋抓住唐知宁,“你刚才在红袖招见的什么人?”
  “我说你怎么会跟踪我,原来不是偶遇。”唐知宁玩味地道,“辛夷,你既然选择留在叶辋川身边,此等事情,还是少知道为妙。”
  “但大人与唐门之间的互助盟约,依旧有效。”知秋坚持着。
  “是互助盟约,可不代表,我唐门的每一件事,都要报你家大人知晓。如果你是唐门少主,我自然会告诉你,可你现在的身份,是叶辋川的贴身侍卫——叶知秋。”唐知宁微微一笑,“辛夷,好好照顾自己,朝堂之上,只会比江湖更险恶,你家大人,可根本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

  华清池外

  叶辋川刚走出华清池,便被卫信拉到了一旁。
  “慢点,慢点,十三哥,你干什么啊?别把我衣服扯坏了!你知道,我对这些纽扣啊,挂件什么的,是一向弄不清的。”
  “我知道,我知道。”卫信一边点头,一边继续拖着叶辋川往僻静的地方走,“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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