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蛮郡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刁蛮郡主- 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胡能内功精深,眼力高超,指着路前道:“那里有座石桥,现下被河水漫了,却是不深,马可以安然渡过。”

李静拍板道:“那就好,快走。”

胡能与大宝在前,李静在中间,两个丫鬟行在后面,五人先后斥马走进河里,踏上石桥。

这水果然不深,马行其上,只没了一尺左右的马腿,行走起来也很是轻易。

李静斥马跟在胡能身后,眼看他行得又快又稳,有些着急,右手一提缰绳,又喊了声“驾”。

那马得令,行得更快了。可哪知一条前腿落地后没有落稳,正踩在一个石缝里,那马长嘶一声,前腿陷落进去,整个身子瞬即前扑。李静本来端坐马背上,哪料到会有这事发生,只觉得身子一轻,然后头下脚上的甩飞出去。还没回过味来,耳畔“扑通”一声响,身子一凉,已经落到了桥下河里。

这些只都发生在一刹那间,快得连李静身后的书心也没瞧清楚,还一个劲斥马跟前呢。

河水很深,更糟方才大雨,水势湍急不少。李静落到河里,全身如遭电击般难受,张嘴就要喊救命,哪知河水涌进来,将她嘴巴灌了个满满当当。

李静不是不会游泳,前世还是游泳高手,可是再会游泳,也没有在这种情形下掉进河里过。这一连串的遭遇让她惊讶无比,连挥动四肢的最基本反应都忘记了,连喝几口河水后,一个浪头打过来,她沉下了水底。

可就在此时,一人忽地跃过来跳进河里,双手一捞,将李静拦腰抱起,紧跟着快走几步,几乎是眨眼间就将她重又带回了岸上。

来人自然是胡能。

李静吓得魂都要没了,回到岸上先重重打了几个喷嚏,同时觉得四肢发冷,就知不好,这是要感冒的先兆啊。偏在此时,夜风刮起,秋风凉爽,吹着全身湿透的她,无异于冰上加霜。

李静又结结实实打了几个喷嚏。

胡能心念电转,忽地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李静身上,紧跟着抬头四望,喜道:“那边有灯火,或许是镇店也说不定,咱们快走。”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108雨夜坠河(2)
李静的坐骑虽然马失前蹄将她甩下,但这马本身却没受伤,早自顾自上了岸。

胡能也不顾忌男女之防,将李静抱起放到马鞍上,自己上马,五人重又前进,向着亮光处行去。

没走三里路,来到亮光处。五人大为失望,哪里是镇店啊,只是路边的一栋草屋。屋外高挂了盏灯笼,却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胡能上前叩门,半响有人问道:“谁在外面?”

胡能恭谨答道:“我等远途而来,误了镇店,想跟主人打听下道路。”

门咯吱一声开了,一个老汉出现在门前,见到五人微微一怔,细细端详一番,道:“哦?”

经过胡能与这老汉一番对答,李静知道,前方再无镇店,需再行十几里路才是大城涿州。而前路虽然平坦,但夜间狼虫虎豹不少,颇不安全。

这老汉倒也良善,知道李静坠河后,便邀请五人留宿,免得她受了什么大病。

五人客气一番,也便答应了。

五人还带有干粮,老汉家里还有小米粥。众人凑合吃了一顿,总算胜过挨饿。

饭后商量怎么睡的问题,老汉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去屋外的储草屋里过夜,屋里留出来给五人睡觉。在他看来,五人都是男人,睡在一个屋子也没什么干系,却不知道李静三女是女扮男装呢。

草屋里有间大土炕,炕上铺着枯草与羊皮垫子,睡上三五个人倒是不成问题,挤点是肯定的,但总比露宿于外的好。何况人家主人舍己为人的去睡草堆,五人怎能不欣喜感慨?

这时李静已经撑不住了,只觉得浑身发冷,见老汉出去后也将胡能与大宝赶出去,然后在屋里换了身干净衣服。书心与画意伺候她换衣时,只觉得她四肢冰冷,似乎受了风寒。

胡能回屋时与两个丫鬟谈及,眉头紧皱,走到李静身旁,要她伸出手腕,也不怕什么男女有别,伸手上去探出三指号脉,半响叹道:“果然着了风寒,可此地无药……”

李静道:“严重么?”

胡能点点头,严肃说道:“你体质本较常人虚弱,受风寒也较常人严重。让我想想,该怎么办是好?”忽地道:“这样,书心,你先伺候公主上炕躺下,把所有能盖的都给她盖上。画意,你给这灶火里填把柴,把火炕烧起来。热气一烘,公主身上寒气自然就弥散了。你们三个女子睡屋里,我跟大宝去跟老伯一起睡。”说完这些,他自己带着大宝出屋去了。

柴火烧起来,火炕也渐渐热了。李静穿一身干燥衣服,躺在暖洋洋的羊皮垫子上,身上又盖着那老汉舍不得用的一张薄被,还有三人所行带出来的所有能盖的衣物,静静地躺着捂汗。可这次既受惊吓又受风的,风寒来势之猛,是她远没料到的。昏昏然睡着时,尚觉得有所好转;可睡到后半夜,火炕慢慢凉下去的时候,全身也似没了火气,慢慢凉了下来。她只感到浑身冰凉,如坠冰窟,忍不住的辗转反侧,偶尔抓到了书心的手臂,赶紧拉了过来。

书心受宠如惊,被她紧紧抱着打哆嗦,却不敢多说什么,反而体贴地贴近了身,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冰冷的身子。
109强请郎中 (1)
再到后来,李静全身不冷反热,烫得就跟煮熟的鸡蛋一般。书心画意两个人早不敢再睡,点燃烛火伺候她,可见她满面红通,额头出汗,也不知到底得了什么病。

两人一合计,下炕穿鞋,然后开门去找胡能商量。毕竟两人是女孩,遇到这种大事心里惊慌不敢做主,眼下既然有这个聪明任侠的男人,自然要去寻求帮忙。

两人在储草间里找到胡能的时候,大宝与那老汉也一并醒了。二人将李静病情一说,胡能也急了,抓耳挠腮地思虑起来。

书心道:“胡大哥啊,你上次受伤的时候不是自己随身带的有药么?我见你吃过一丸后,没今日便好的差不多了。你拿出一丸来给公主吃好不好?”

胡能闻言一怔,却没有说话。

画意也道:“如果那药太过珍贵,那咱们拿钱买好了。胡大哥,总之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公主乃千金之体,如遇大病,万难抵挡,要出个什么岔子……”

胡能挥手截断她说话,道:“非是我自私贪财,不肯给你们那药。那是我师傅静心炼制的保命丹药,治疗内伤那是一等一的功效。可公主得的病似乎是风寒呢。如果乱用药,会死人的。”

二女对望一眼,大为发愁,齐道:“那可怎么办?”

胡能转身对那老汉说:“老伯,你说往北十几里就是涿州城?”那老汉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现下正是深夜,路上又有许多饿狼,你孤身前往,只怕……”

胡能哈哈一笑,道:“饿狼又怕什么?那好……”回身看着二女道:“你俩回去好生伺候公主,我去涿州城请大夫来。”

那老汉一惊,道:“你这不是胡闹?深更半夜的,路又那么难走,谁会跟你走上十七八里的,来这荒山野地……”

胡能却不多言,快步出屋,解下一匹马来,上马而去。

李静实在睡不着了,只觉得自己好似腾云驾雾,一会轻飘飘的在天上飞,一会却又沉重地在水底躺着,身上忽而冷忽而热,冷的时候全身都跟冻僵了似的,热的时候却是口干舌燥、如钻火炉。她睁开眼来,只觉头晕目眩,四肢酸软不说,鼻子里痒痒的,忍不住先开口打了七八个大喷嚏。这些喷嚏打完,好似将全身的力气都打出去了,别说坐起来,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就在这时,忽听屋外马蹄声响,可是突然就又停住了,紧跟着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在这等着。”接着响起了敲门声。

书心喜道:“是胡大哥回来了。”

画意就在门口,闻声赶紧开门。

先进来的却不是胡能,而是一个跌跌撞撞的头包方巾的中年书生样人,手里抓着一个兜琏,看他急冲进来的势头,更像是被人推进来的。

这人冲到屋里看见三女,只是随意一瞥,回头不高兴地道:“这位兄弟,请人看病总要客气些的嘛。你又推又搡的,岂不有辱斯文?”
110强请郎中 (2)
胡能笑着说:“你是秀才我是兵,又讲什么斯文?快给这位小姐看病,看的好有赏,看的不好,哼哼,管叫你有来无回。”

那人吓得大吃一惊,哆嗦说道:“兄……兄弟,你……你来时不是说得好好的,说好接好送,还有银子拿,怎么现下却改口了?你……我早该猜到,你非善类啊。”

胡能又一笑,道:“我说笑的,你不必当真,只是务必仔细些。这位小姐身份非同小可,你治好了她,还愁金银不到手么?”

那人将信将疑,恨恨地瞪他一眼,来到炕前。你还别说,此人真有些本事,刚才虽只是目光一扫,却早认出了病人。此刻径直来到李静跟前,道:“姑娘,请先号脉。”

李静看了胡能一眼,见他笑呵呵地望着自己,心里很是感动:“这小子什么时候把郎中都给请过来了?一定是在自己昏睡当中去的。刚下过雨,又是黑夜,路难不难走可想而知,可是他竟然去了,而且把郎中请回来为自己看病。这份情义,自己可怎么报答才好呀?”乖巧地伸出右臂,平放在炕头。

那郎中从随身包裹里取出一个垫子,放在她手腕下。书心伶俐地很,见状搬了把凳子来放在炕头。

那郎中也不客气,冲书心一点头表示谢意,一屁股坐在上面,扣住李静的手腕开始号脉。半响过后要过另一支胳膊继续,再之后细细打量她神态气色,暗暗点头,问:“听这位兄弟说,姑娘生病前曾失足落水?”

李静道:“是呀。”听闻这句问话,猛地想起还是胡能那小子救的自己呢,若非他见机早,自己早冲下河喂了鱼,自己当时还觉得这没啥,是他应该做的,可此时想来,不禁一番柔情上心头。这个人啊,虽是屡次跟自己斗气,可也屡次在关键时刻救自己性命。若没有他,自己要么死在张氏兄弟手里,要么死在那妖道手里,要么死在河里,何况黑店那一次,也算是他在暗处搭救的。如此一来,自己欠他四条性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这小子光给我就造了二十八级了啊。可那么大的恩情,这小子偏偏每次都做得很低调,丝毫不声张,也不因此而恃功狂傲。从没见他讨过一个铜子的赏钱,也没见他多说一句不得体的废话。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哪,我怎会结识他?

那郎中点了点头,从包裹里取出毛笔草纸,开起了药方。

胡能走近来问道:“大夫,小姐她到底得了什么病症?”

那郎中将笔停在纸上,道:“这位小姐似乎受了疲顿,体质稍嫌虚弱,更有中气不足,落水后邪风入侵,犯了心肺,为大风寒之兆。我先给她开些疏风驱寒、解表散热的药,再用些补气补血的药来固本培元,便可无碍。”

胡能赞道:“好见解,那便请郎中开药吧。”

那郎中开完药,起身将药方递给胡能,道:“此地没有药方,还得烦劳你跟我回药铺去取。”
111为伊煎药 (1)
胡能很客气地说:“那是自然,顺便送先生回去。”

李静道:“书心,半夜劳烦先生至此,还不快给诊药之资。”

那郎中道:“这个……出诊费用,是五钱银子,药嘛,统共三钱,给我八钱银子就好。”

李静谢道:“难为先生一番奔波,书心,八钱银子给过,再给十两谢礼。”

那郎中吃了一惊,摆手道:“不敢,不敢,无功不受禄,这十两却不敢收。”

书心哪敢他客气,按李静意思给足银子,塞到他包里。那郎中推辞几次,见奈不过也就罢了。

李静却瞥眼瞧着胡能,心说谢这郎中可以给银子,可这家伙,该怎么谢他?

胡能这时也正瞧过来,二人四目交投,都是一惊,心下恍然都转开头去。

胡能咳了一声,道:“先生,我送你回去,顺便取药。”

那郎中道:“好。”

两人就此出去,之后马嘶声马蹄声人声陆续响起,也陆续消失,屋外又清净了。

李静只觉得浑身发热,烤烘烘的好似自己要熟透了似的,忙叫画意取碗水来喝,喝着冰凉的水,腹内一阵舒爽,心里却想着,之后要怎样感谢胡能的这番恩情。

又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又响起马蹄声。

李静一下子就揪起心来,莫名对书心道:“快去看看,是不是他回来了?”

书心应声而去,开门后叫道:“是胡大哥么?”

远远传来一阵回应声,却听不清楚。

书心走回来道:“公主,是他。”

又等了一会儿,李静奇道:“他怎么不进屋来?”

书心摇头道:“这个却不知道了。”

李静道:“那你出去瞧瞧,他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一人来,正是胡能。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双手捧着一个大碗,快步走到炕前,对李静道:“公主,趁热乎快喝了吧。”

书心扶着李静坐起来,李静抬头看去,见胡能那碗里净是黑漆漆的药水,就跟电视剧《西游记》里面流沙河的水一样,而且散发着一股要命的气味,又看他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分外滑稽,奇道:“你这是……你是给我熬药去来?”

胡能照旧招牌般的傻傻一笑,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帅哥的笑容对美女固然有杀伤力,可是某种时刻,还是傻傻的笑容最能让美女动情。

李静又惊又喜,又是欣慰又是感慨。自己前世生病了,没一个人来瞧,更别说谁给熬药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不仅有人千里迢迢地给自己找来郎中诊治,还好心背着自己帮自己熬药,并亲手端到嘴边伺候着,而做这件事的人,本来是叱咤江湖的少年英雄。自己何德何能,蒙这胡能如此看重?

怀着万分的喜悦,李静劈手把药碗夺过来,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精光,药汤再苦却也没觉得,喝完药看向胡能,却发现他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眼见自己看过去,赶忙转开了头去。

李静心说这个家伙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却如此的害臊,开口道:“胡大哥,真是太感谢你了。”
112为伊煎药 (2)
胡能奇道:“谢我做什么?”

李静正色道:“若非胡大哥相救,我早就淹死了;若非你请来郎中,我也病死了呢。”

胡能大为羞臊,低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