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师- 第759部分

“之前就听你说过，灰族乃是某些情绪所聚集而形成的生灵，它们可以微如尘埃，也可以巨如山峦，那到底这些生物是如何对你造成影响的？”

“第一次遭遇是因为老夫在空中疾行，突如其来的一团风沙令老夫察觉到了不妥而降落。之后便知道灰族不允许在其领地内占据天空……

而第二次的遭遇，则是老夫即将抵达渊狱的时候，徒然间所坍陷的庞大山峦。竟是它们的某个聚集点，其数量因为无法进行辨别，所以最初老夫连它们到底是什么都没有搞明白……”

说到了这里，森马里奥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之后因为渊狱之主的拒绝。老夫才明白了灰族的一些特征，只是换了个方向想要返回，却是又陷入了一场古怪的沙尘暴，在摆脱之后才明白那是由灰族所形成的类自然现象……”

听到这里的雷蒙，不由得奇怪道。“类自然现象？什么意思？”

“那场沙尘暴跟自然形成的沙尘暴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只不过在老夫脱出之后才发现，构成那沙尘暴的主体竟全都是微如尘埃般的灰族，其数量之庞大简直不可想象！”

无月之深邃的黑暗。令森马里奥的神情在此时被篝火映照的越加阴郁，沉默许久之后他才继续说道。“雷蒙。如果察觉到自己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压抑，那么便是已经遭受了灰族的影响，虽然它们的作用效果极微，可是对于术法之构建和应变时的判断，都会产生相当之大的影响，所以在穿越冻土地带之前都不要大意……”

似乎是对于之前的遭遇有着心悸，将有关灰族一切之特征和表现都再一次进行了详细阐述的森马里奥，神情间的忧虑却是越来越浓重，最终在结束后怔怔的望着那黑漆漆的远方，竟是整夜都保持着这般的姿势，令一夜静修醒来的雷蒙，不由得极为困惑。

实力应该是达到了七阶顶峰的玫瑰毒鲉森马里奥，无论是从其种族还是说其所度过的漫长岁月，雷蒙都觉得他不该会因为这些‘灰族’而变得如此。

所以在第二天上路之后不久，他便找了个机会传音给环斑海豹克莱门特，询问起了缘由。

之前的一路上，只有在探讨有关其研究心得和感悟时才会滔滔不绝的克莱门特，对于雷蒙的询问讳莫如深，没有给与他任何可供分析的讯息。

可是在进入冻土地带的三天之后，环斑海豹克莱门特的神情也变得紧张和严肃起来。

虽然嘴角的那些伤疤令他的神情依然保持着微笑，可是雷蒙从他的眼瞳之中却是看到了畏惧，以及跟森马里奥相差不多的忌惮。

之前并没有过于担心的雷蒙，也就不由得心中有些发毛。

而随着众人的持续深入，冻土地带地貌的逐渐变化也令整个队伍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而一直都处于兴奋和好奇状态的独瞳沙人沙里曼，却是终于在队伍进入到冻土地带的第六天，最先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妥。

似乎是进入了某个范围极大的永冻湖泊，环境中浓郁的水系能量令行走在冰面上的独瞳沙人沙里曼很是不满，可是就在众人来到了一处被冰雪所覆盖的区域之后，独瞳沙人沙里曼却是徒然停止了前进发出了警示。“大人！两侧的冰面之下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聚集！”

进入冻土地带之后众人便收捻了声息，所以得到了沙里曼警示的雷蒙这才将感知释放出去，对身侧的冰面之下进行起了探查。

厚达百米的冰层之下乃是极寒的湖水，其中还是夹杂着诸多的冰晶颗粒，令感知遭受到了极大的阻碍，勉强能够令雷蒙探查到数百米的范围。

没有任何的水生植物，也探查不到生物的存在，但在雷蒙感知探查之下的冰湖那位于队伍两侧的冰水之中，却是混杂着诸多彷如浮游生物般的颗粒！

这些彷如是尘埃般的颗粒极其微小，可是因为数量的庞大令其做占据的区域被显现之后，也就令雷蒙也明白到了不妥。

将感知探查到的情况告诉了森马里奥之后，神情间有着紧张的森马里奥反倒像是松了口气。“看来是被灰族所注意到了，加快速度离开这区域吧……”

说话间便提升了速度的森马里奥，要求雷蒙不要再将感知释放出去进行探查，带着环斑海豹克莱门特开始了疾行。

连续数个沙漏时的疾行，倒是令众人在夜幕降临之前脱离那冰湖，只不过森马里奥并没有立刻要求扎营进行休整，而是保持着高速继续前行了一个沙漏时，这才选定了个一个避风处，停了下来。

只不过独瞳沙人沙里曼想要按照平时那样升起篝火，却是遭致了他的反对。

“不扎营！不生火！也不要将感知释放出去进行探查！天一亮立刻就离开此地！”

低沉而带有着某种特殊意味的命令，让独瞳沙人沙里曼很是不解的将目光投向了雷蒙。

一路行来总感觉哪里存在着问题的雷蒙，终于忍不住质问起来。“森马里奥，之前你所讲述的有关灰族的一切，跟现今你的反应是完全不相符的！虽然灰族诡异而无可灭杀，但对于你来说不该有着如此之大的威胁！到底是因为什么，会令你对灰族如此之忌惮？”

被质问的森马里奥相当之恼火，怒视着雷蒙似乎有爆发的趋势。

可是那倚在一块石头之上的环斑海豹克莱门特，却是闭着双眼徒然开口说道。“雷蒙大人，您就不要再继续追问了……什么都不知道，有的时候比知道了真相要幸福……”

1580灰族2

学着雷蒙那般盘膝坐下来的独瞳沙人沙里曼，非常安心的进入了冥想状态。

似乎是畏冷的环斑海豹克莱门特，也取出了件厚重长袍将他给裹了起来，倚在那石头之上不久便进入了酣睡，只是那细微的呼噜声令他面部的微笑显得有些滑稽。

只是玫瑰毒鲉森马里奥却是跟进入冻土地带的第一个夜晚那般，怔怔的望着远方的深邃黑暗，似乎陷入了某种不太好的回忆，嘴角不时的抽搐一下，神情间有着难以察觉的惶然。

紧张而又古怪的氛围，令人不知不觉得便感受到了那无形的压力，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加沉重了起来。

调取出之前在那冰湖之下所探查到的记录，在芯片的解析和放大之下，雷蒙也只能够看到那些彷如是冰晶颗粒般的细小微粒，只是这可以令森马里奥为之色变、连克莱门特也不愿意进行解释的灰族，到底是一种什么种类的生灵雷蒙却是根本就无从得知。

而且尤为令雷蒙奇怪的，便是环斑海豹克莱门特最后的那句话。

‘什么都不知道，有的时候比知道了真相要幸福……’

说话时克莱门特的语气中有着感慨和些许的告诫意味，而且当时森马里奥也没有出言反驳或者是争辩，反倒是脸色变得尤为苍白，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因此雷蒙心想这其中一定有着某种不能言语的隐秘，所以克莱门特才使用了比较隐晦的方式进行提醒。并且他也清楚这样的行为不会招致森马里奥的反对……

眼瞳之中有着微弱红芒的雷蒙，想到这里便将目光投向了那无尽之黑暗。

虽然感知不能够被释放出去，但在这般环境之下由芯片所提供的夜视能力。可以让他的视野不至于因为浓重的黑暗而遭受过多的阻碍。

数百米的范围之内，永恒冻土令地表变得凹凸不平。

大大小小的坑洼毫无规律可言，而被冻结成了奇形怪状的各种冰棱，会令人越看越觉得身心俱寒，越加的清冷。

呼出去的气息，不等完全化开便被冻结而变成了冰粒，犹如是雪粉一般洒落在胸前的衣襟之上。也令身体的寒意越加的清晰，甚至在心中升起了一种想要活动一下的想法。

正犹豫着是否该起身的雷蒙，却是徒然目光一凝、心间一紧！

不对！

身为一个进入到顶阶巫师行列的巫师。外界之寒冷怎么可能会影响到身体！

又怎么可能会令他产生需要活动、暖和一下的念头？

知道不妥的雷蒙眉心拧起，眼瞳之中红芒大盛之后，便将视野的范围大幅度扩张，并且在唤醒独瞳沙人沙里曼的同时。徒然便将感知释放了出去！

瞬间向外拓展的感知。便犹如是在其身侧形成了环绕状的气流，其体表隔绝壁障在被瞬间强化之后，手指轻动的雷蒙便释放出了一个照明术。

骤然间亮起的光芒，令那怔怔望着远方的森马里奥愕然，猛然转过脸来便准备咆哮！

可是之前斜倚在石头上酣睡的环斑海豹克莱门特，虽然那细微的呼噜之声依然如故，可是其睁开的眼瞳之中却是有着一抹浓浓的戒备。

从静修中被唤醒的独瞳沙人沙里曼，虽然也是一声没吭。可是其身周那骤然产生的极细沙砾，却是令其防御能力被提升到最高。并且从其独瞳之中所闪耀的一抹寒光，也在那照明术所映亮的区域之内迅速扫视，犹如是某种微波一般，竟是令空气中产生了一种嗡嗡嗡的微鸣。

可是在雷蒙感知所探查的千米范围之内，他却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更没有发现任何粉尘或者是移动着的生物。

看到了雷蒙跟独瞳沙人沙里曼举动的森马里奥，眼瞳骤缩闭上了嘴，虽然依然还是收敛了声息，但却是目光在四周环视许久，最终惊疑不定的站起了身来。

见森马里奥起身，克莱门特这才缓缓的凑了过来，其身周虽然环状力场光华隐现，其微弱的力场波动显示出他的心情也非常的紧张。

极其压抑的氛围，令环境的温度都似乎还在大幅度的下降。

可是察觉到心情不再像之前那么郁闷的雷蒙，见森马里奥的神情变得疑惑起来，这才长舒了口气低声道。“情况有点不对，刚才应该是遭受到了灰族的影响！”

“有什么状况？”

“感觉到了寒冷，萌生了想要活动的念头！”

听了雷蒙的回答，森马里奥的神情反倒是松懈了下来，见此神情间有着疑惑的克莱门特，却是瞅了瞅雷蒙之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瞬间收敛了气息恢复了原先那般普通的模样。

直觉令雷蒙明白有关灰族的一些情况森马里奥并没有坦诚讲述，只是他既然不愿意说出来，继续逼问也没有什么意思。

但经过此事之后，森马里奥心情竟像是好转了起来，竟是取出了不少的食材亲自动手烤制起了食物！

而雷蒙在对独瞳沙人沙里曼进行了询问之后，也明白沙里曼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并且在被唤醒之后的探查之中，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疑点，就彷如是刚才雷蒙所产生的仅仅是一种幻觉。

只不过境界提升之后，如果说刚才那是产生的幻觉，在雷蒙看来却是有些过于荒唐了。

不敢说心神坚定到了不会遭受幻觉的影响，可是在自身有着戒备的情况之下，能够令他毫无察觉的便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那得需要何等的存在才能够做到。

始祖想来是有着这样的能力，可是在这广漠的冻土地带出现一个始祖，先不谈其合理性，一个始祖又怎么可能无聊到对他的心神进行些微的影响，这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而如果说是某个实力强悍的咒术师所搞得名堂，那么对方就仅仅是为了让他感觉到‘冷’？

享用着殷勤起来的森马里奥所烤制的食物，心中诸多的疑惑令雷蒙味如嚼蜡，连最后吃了什么都没有注意。

只是当这一夜过去之后，情绪变得相当之好的森马里奥却是催促着不断的提升速度，除了夜间必须的停驻之外，竟是选择了直线行进的方式，带着众人穿越了冻土地带。

鬼斧神工般的自然界，令冻土地带之南竟是变成了茫茫的草原，灰绿色的野草犹如是染色并不彻底的地毯一般，令人在行走在上面时会产生不稳的感觉。

而见到了这片草原的森马里奥，却是彻底松懈了下来，宣布‘灰族’已经不会再对众人造成影响之后，便要求独瞳沙人沙里曼沙化载着众人继续向西南方向前进。

在距离地表十数米的空中，雷蒙看着那冻土逐渐在视野中消失，在对自身进行了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在他体内出现了微乎其微、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某种辐射力量的残留。

就彷如是他经过了某种辐射力量极强的区域，导致其身体被沾染而残存的辐射气息，虽然祛除起来有些麻烦，但并不存在过大的隐患。

只是在将此事告知了森马里奥之后，他却是并没有给与任何的解释，只是说既然已经离开了冻土地带，那么这种辐射残留是会自行消散的，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摆出了一副坚决不会透漏过多情况的森马里奥，令雷蒙心生恼怒，但随着众人的继续前进，残存在体内的辐射气息却是真的在三天后彻底消失，令对于这种辐射力量展开了深入研究的雷蒙，越发的疑惑……

1581绝境1

数天之后……

当地表那种灰绿色野草被某种碧蓝色的野草所取代之后，地势便开始了缓慢的下沉。

又过了数天，当地表碧蓝色野草近乎于透明时，微弱的风啸之声也便能够被听到，且在目光所能够达到的极远之地平线的尽头，已经可以模糊的看到那巨型龙卷的存在。

此时空中紊乱的气流已经变得极其强悍，按照独瞳沙人沙里曼的说法，它已经不太可以维持住沙化的形态，因为紊乱气流所带来的撕扯之力，会令它需要耗费极大的代价才能够稳住身形。

所以为了避免平白耗费沙里曼的体力，众人也便开始了徒步的前行。

只不过那位于地平线尽头的巨型龙卷，却是距离众人相当之遥远，竟是令众人耗费了两天的时间，才真正抵达其外围。

之前隐约可见的那巨型龙卷风，被一面灰黑色围墙所拦住，连绵不绝的围墙上方有着一层薄纱般的白光，令那巨型龙卷所形成的狂乱气流，不至于在靠近地表的区域向外所扩散。

但无需接近，那震耳欲聋的风啸之声便令人感受到了其强大，并且从巨型龙卷之上方所散逸出来的狂乱气流，也令这面围墙之外侧数百米的地表，就彷如是被铲掉了许多无数层一般。

而向着围墙的左右望去，在接近围墙之后风沙也变得稍小了一些，并且在这面高达五米许的围墙之南端。似乎有着一座漆黑的建筑。

仰望着那直抵天穹的巨型龙卷的玫瑰毒鲉森马里奥，却是在片刻之后才极其感慨的叹道。“这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