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才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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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才通天-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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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
“药带来了吗?”司马虹问道。
“在这。”苏宓将药包递给司马虹。
“煎水服用,两时辰后会有剧痛。服用前最好调整一下自身的状态。一切过去了后,司马小姐最好静养一段时间。这药物我放得较温和,休养一段日子应无大碍。”苏宓话语平静却隐隐带着些担忧。这古代的堕胎药物不比现代的要好,服用后会有生生撕裂般的痛楚。

“知道了。巧言,送苏大夫回去吧。”司马虹淡漠应道,眼眸微垂,看不清其神色。只是夜风拂过时,她那静立的姿态有些苍凉和漂浮,让人忍不住心酸。两人都以为这会是两人最后一次的交集。毕竟她要进宫,她要上山参与春神祭祀。手里小小的药包是她们两人交集的终结点。她们都这么肯定的想着。谁也没想到,这个药包非但不是终结点,而是两人命运深深改变的转折点,她们的交集也因此越来越深。






第39章 情愫渐浓绕春神3
春末清晨,细雨纷纷,带了点湿冷感。
灵山,云中寺。
苏宓一身素色的教服,正坐在寂静肃穆的大堂上。她的正前方,坐着一个老僧。老僧慈眉善目,蓄着一把斑白的长须,身披象牙色袈裟。他一手直立放于胸前,嘴里念念有词的叨念着经文。大堂里坐了不少人,可是大家却一点声响也没弄出。整个大堂只有老僧的喃喃声,显得异常诡静。
苏宓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却还是忍着倦意,直直地坐着。明日便是春神之祭的开幕,大批的皇亲贵胄都要上灵山拜祭,为大周祈福。云中寺便是这次祭祀里皇族的参拜地。
作为陪驾上山的人之一,苏宓早早便候在灵山,接受所谓的‘教习洗礼’。也就是将自己沐浴个干干净净,焚上檀香,换上教服,日日在庙中诵经,洗涤心灵。现在所做的便是所谓的‘晨习’。
三日前,苏宓交代完滁州的种种琐事,便随着徐青岚安排的人马上了灵山。上灵山的人马,除了自己一队,还有大概五批人。其中一批是滁州四大家族中的方家人马,代表人是方钧。他和苏宓倒是见过几次。两人在寺庙中碰头,微微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其余四批人马则各有来头,都是苏宓说不上话的贵族高官。
说来这次的随行,苏宓也算是得了莫大的荣耀,能够为祭祀点燃圣火。可苏宓心里却并不多在意,只盼着祭祀早点结束,她可以回去和周略应验那个承诺。

耳边絮絮叨叨地是老僧催人入眠的经文,苏宓感觉自己的眼皮更加沉了。她微微撑起精神打量了身侧的男子一眼,见对方却一脸诚挚地参拜着。其实,整个大堂里,也就苏宓一人显得昏昏欲睡。随行之人无不是大周的精英骨干,对祭祀极为重视,哪敢犯困?
肃静的大堂,只有老僧低喃声,苏宓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颇为古怪地看了苏宓一眼。方钧就在苏宓身侧,见她如此倦疲,忍不住勾起笑意。
“苏施主,请集中点。”老僧头也没抬对苏宓嘱咐道。
苏宓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众人讪讪一笑,原本的困乏倒是被那么多目光给刺激得消散不少。

晨习从清早开始,一直到午时。苏宓好不容易熬完枯燥的晨习,立马从蒲团上跳起,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和腰肢。

“苏姑娘。。。可是累了?”方钧忍笑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苏宓秀美微蹙,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累了。
“过了明日就好。祭祀开幕后,我们只需随天子静居与寺中十日,而不用继续晨习。”
苏宓对此也是知道的。虽然不明白春神节为何要这样规定,非要一群人陪着帝皇入住山寺,非要如此兴师动众,心底却还是为不用晨习暗暗高兴。

“我们一同去吃午膳吧。下午还要焚香呢。。。”
焚香即在佛祖前烧上几十卷香塔,然后虔诚祝祷,以到达心灵清净,祈福众生的目的。苏宓一听,原本轻松不少的心情立马阴沉。这焚香比晨习还要累。。。自己嘴巴还得不断念叨呢。。。

“哎。。。真希望今日早点过去。”苏宓无奈叹道,声音不大,却正好被周围的人听清。这时一个贵族小姐也走了过来,参与了话题。
“可不是,整日这么诵经实在太累人了,这春神节可真够折腾人的。”贵族小姐俏皮一笑。随即转眸望向方钧,继续道“方哥哥,你说是不是?”

“好了,好了,婉儿妹妹。。。这话在我们这里说得。在外头可不能随意讲,被人听了去,便是对神佛不敬。”方钧轻轻点了下俏女孩的头顶,颇有些宠溺的味道。

这儿是佛家清净之地,如今帝皇要亲临,耳目就特别多了。大家都唯恐做事不够完美妥善,传到了帝皇的耳里,惹恼了圣上。除了嘴上不能说不恭敬的话,行为上的束缚更多。戒骄戒奢戒淫戒逸,务必要将自己最虔诚的一面献上。

苏宓在这些随行的人群里并不太受待见。毕竟身份只是平民,哪入得了贵族皇亲的眼。有些人甚至恼怒这样身份的人出现在大堂之上。而与苏宓亲近些的便只有方钧和这位蒋上将军的幺女,蒋婉儿小姐了。
今日又是如此枯燥地过完,苏宓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院房。一进屋就将自己埋在松软的棉被里,缓缓地舒了口气。她被安排的院子是寺庙里最偏僻清冷的流水苑,只遣了两个丫鬟来照顾。跟蒋婉儿四个丫鬟三个小厮外加一个嬷嬷的华院简直不能比。

没过一会,门外传来丫鬟敲门的声音。
“苏姑娘,热水送来了。奴婢们这就进去了。”
两个丫鬟轻车熟路地提着热水来到内间。内间屏风后早备好了木桶,两丫鬟将热水和冷水兑好后便退了出去。苏宓沐浴是从不让她们服侍,她总觉得让别人帮手洗澡时间别扭的事。除了沐浴,用膳,更衣,清洁也是自己搞定,从不假手于人。这两个丫鬟和她几日相处过来倒是了解她的性子,兑好水便主动出了房间。

苏宓将自己淹没在热乎乎的清水里,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得到了呼吸,舒服的哼了哼,眼睛眯成了月牙状。这山寺里的水不比平常人用的,每日都有专门的人从山顶运输过来。水质清冽甘甜,对人身体是极好。

苏宓趴在木桶边,也不知怎地竟睡意横生,头歪歪地靠在木桶边沿打起了盹。直到感到身子寒凉,她才猛然惊醒。

入眼是浓重的黑色,油灯已经燃干了,整个房间透着一股诡谲。她才为自己的迷糊感到懊恼,却看见一抹急速的黑影从窗边掠过。其速度之快,让她怀疑自己根本就看花了眼。

苏宓没由来地有些发慌,睡意醒了大半。她连忙从水里挣扎起身,肌肤上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整个流水苑很僻静,丫鬟们早被她嘱咐过不用守夜,如今整个苑就剩苏宓一人。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壮着胆子去外头看情况。素净的手微微掀起窗户的一角,只见月色浅淡,树影婆娑,并无什么异样。苏宓有些狐疑的蹙起了眉头,然后将门窗都锁实了。

带着夜里那一抹疑惑,苏宓睡得并不好。翻来覆去的,直到黎明。她浑浑噩噩中,并没有注意到有一缕微风带起了床边的纱帐,轻轻地拂过了她的脸颊。
晨习时,苏宓理所当然的又犯困了。虽说是非常疲倦,可苏宓还是捕捉到晨习大堂里那微微躁动的奇怪气氛。打坐的众人有些心不在焉,没有了往日虔诚的模样,甚至有的还在窃窃私语。连老主持都隐约散发着那种躁动,经文念得急切且不安。对,是不安。苏宓从未见过那个老主持露出这样的神态。
难道是因为今日便要恭迎圣驾,所以紧张?可也说不去呀,就算众人会紧张不安,这老主持总不至于吧。这春神节,每隔三年便举行一次,每次都是这个老主持主持的,还有什么好紧张的?苏宓好奇了,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眼神在周围又滴遛了一圈,最后落在两名男子身上。
“。。。。”
“当真丢了?”
“这祭祀看来是要搞砸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皇上若迁怒于我等。。。傅兄,这到底是谁搞得鬼。”
“哎,昨夜主持等折腾了一夜,还是没有头绪。”
“莫不是。。。”
“。。。”

“咳咳,肃静。”老主持沉声道,敲打木鱼的速度微微一缓。

苏宓也恰好拉回了思绪,不由得疑惑起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大家都一副人心惶惶的神态。那几个男子的话又没说完,听得她云里雾里的。

好不容易撑到晨习结束,苏宓立马凑到了方钧和蒋婉儿身边,开始八卦起来。

“今日圣上和众皇亲们便要上山了,好期待呀。”苏宓随意道,并没直接问出心中疑惑。
只见蒋婉儿嘴角微微一撇,有些不高兴道。
“别期待了,我们就要倒大霉了。昨夜寺里的长生明珠丢了,整个佛堂都暗沉了下来,那个古佛还塌了眉毛的一侧,看起来怪别扭的。”
方钧亦是蹙着眉头,并没有往日温和的笑意。
长生明珠,一直放置在佛塔中,被上古的泥塑古佛握在手心。传闻,这明珠拥有摆脱时光的神力,使得古佛经历千百年,也依旧如新,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为保护神珠,佛塔内遍布了不少机关和大内高手。佛塔更是设计成有进无出的格局,布置了许多奇门盾术,大门只在几个特殊的时段才能通人,而且那些时段,每日都在变化着。如今祭祀便要在安置古佛的佛塔中进行参拜,守卫更是坚固。若是强硬闯入,便只有死路一条。

能胜过那么多高手的阻挠和知悉复杂的奇门遁甲之术。。。。这小偷,除了强悍还是强悍。
苏宓忍不住想到了‘子夜’,那个传说中鬼魅神偷般的人影。若是他。。。能办到吗?

苏宓很快便有摇了摇头,甩开自己胡乱的猜测。
然而猜到子夜的却并不只有她。许多人都有些心照不宣的沉吟着,不撕破这层想法。

众人中都弥漫着一股沉闷和紧张,苏宓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隐隐中,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和其他人并不一样。与其说是因为明珠丢了害怕被人迁怒,倒不如说是害怕见到那个男子。

然而,并没有足够的时间给苏宓整理自己的思绪。很快一个小厮冲进了庙堂,带了一个小小的惊雷。众人便立刻炸开了,纷纷露出紧张和惶惶的神色,微微喧哗了起来。

苏宓知道。。。传说中的圣驾要到了。






第40章 但愿君心似我心1
素净的山阶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两行人。从山寺入口到山顶,全部随行的人和僧侣都候在山道边。每个人都弯着腰,垂首恭候着大周的天子——彦武帝郁衍。郁衍乃新帝初登,就在苏宓初到大周的时候才正式掌握了政权,以及举行大婚册立凤后。算起辈分来,这郁衍还是郁姓皇族里辈分最小的。在他头上不但有兰王郁徵,幽王郁英,代王郁渊这几个叔父,还有数不清的哥哥姐姐。算起母妃的名位,也不过是个贵人,是烟城隐族的旁系庶女,血统也并不高贵。可这上任帝皇就是独爱自己的幺子,在自己临终前,也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扫清幺子登基的障碍。郁衍的童年并不是在帝都的皇城长大。而是随着母亲在未出阁时住的烟城住了五年,所以也难免与其他兄弟姊妹生疏。郁衍登基后也低调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毕竟许多叔父和皇兄们都不怎么看好他。加上六个不同宗族的长老权利愈来愈大,这郁衍的帝位便有架空的趋势。所幸,年轻的皇帝并不焦躁和激进。冷静地等到了边疆西北战役,设计收回了权臣手中的兵权,并亲自带兵出征,大获全胜,赢得了民心。同年,迎娶斐王张敬的爱女张紫鸢为后,得到了斐王一派的支持,这帝位也便算坐稳了。
苏宓并不知晓这帝皇的种种,她此时只是略带好奇地垂首在众人之中。她还真想抬起头来瞧瞧那帝皇的模样,看看跟电视里演的有什么不同。苏宓忍不住有小小的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一炷香时间,苏宓余光发现身侧的众人都跪下了身子。她一时愣住,慢了半拍才跟着跪下。众人大呼皇上万岁,声音高亢崇敬,将幽静的山林震荡一番,林鸟四散飞去。

银色的龙纹靴踢踏着沉稳的节奏缓缓上阶,脚步在苏宓处微微一顿。苏宓低垂着头,背脊有些僵硬。从余光里,她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以及看见面前一袭玄黑色的丝质下摆。
“你就是这次天花的主治大夫?”清朗的声音在苏宓面前响起,听声音可猜出皇帝还很年轻,声音里带着少年变声期特有味道。
“是。”苏宓微蹙起眉头。估计是自己慢了半拍下跪才引起了注意,她不禁有些懊恼。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苏宓应诺,微微舒缓了下紧张的面部表情,缓缓抬起头,对上那名少年天子的眼。
“模样倒是不错。”说话的却是皇帝身后的男子,声音低沉带着轻佻的味道。
苏宓往声源一瞧,不禁又愣住。那不正是月溪县里会过的兰王郁徵吗?想到那个男子,苏宓不禁起了一身鸡皮。
郁徵一头如水墨挑染出来的秀发被山风吹得微微浮动,颦蹙间,尽显神采风韵。随圣驾同行的还有其余几位郁姓诸侯王,分别有幽王,代王。跟在诸侯王身后的则有郁姓的各大臣子,分位都是岛主以上,拥有一定的兵马。

皇帝郁衍听小叔父如此调侃,不禁失笑。这郁徵是他父皇生前最疼爱的弟弟,不但封地非常逼近帝都,给了非常丰厚的封赏和高贵的名位,更纵容其在帝都设府邸,准许其随时回来‘常住’。这郁徵做事向来随性不羁,乖张而强硬。别看外表柔美,这皮肉下的心可是比丹顶鹤上的红药还要毒上几分。郁衍眼神淡淡地扫过苏宓的脸庞,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郁徵对苏宓的赞美,随即又道“九叔及冠之年却还未立妃,更是少见有女子能入得了你的眼。难得这大夫能让你开口一赞,倒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说完,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苏宓嘴角微微抽搐,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想挑眉的动作,继续不动声色的垂着眸子,做卑微状。心里却腹诽道,感情这‘长得还不错’随意的一句,她便该感恩戴德,做牛做马了。也不想想,谁稀罕那样的一赞。顷刻,却又听少年皇帝玩笑般的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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