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才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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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才通天-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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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链子取下,交给回来送食物的小乞丐。

“孩子,拿去换些衣物和食物来。节庆日的总不能天天这么讨着过。”
小乞丐一愣,接过了手链,还开始赏玩起来。
“苏姐姐,一颗就够了。”
“噢?一颗就够?”苏宓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物价问题,而是明显赠给小乞丐的物品,他却毫无贪恋。
“这链子每颗珍珠都打磨精细,色泽水润,且形状饱满均匀。只要一颗,够买些粗布衣物和食物了。”小乞丐呵呵一笑,然后用兜里的小剪子将链子分解开来。他取了一粒后又将链子绑好交还给苏宓。
苏宓一怔,看了看手中绑得精巧的结子,暗叹这孩子手真巧。不细看还看不出那链子划断过。她让小乞丐给两人买身冬衣以及肉类熟食,末了还嘱咐他买些硫磺粉。这儿晚上总有狼嚎,苏宓可受不了。
*
苏宓在破庙里对着残疾的石像祈祷。庙外天色已灰暗下来,苏宓越来越坐不住了。
她左等右等,星星都出来了,小乞丐却还没出现。苏宓有些焦躁的在地上踱来踱去,是出意外了,还是抛下她了?她想了千百种可能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那孩子。此时,狼又开始嚎叫了,她三步并两步的出了门,却不敢走远,只是拿着燃了火的木枝在庙外等着。






第2章 严冬逢春异国缘2
苏宓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小乞丐的善心泛滥又拉回了一个人。
夜色深浓,雪停了,风也停了。苏宓却感觉更加寒冷。
她举着火把,火焰下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震惊看着小乞丐拉回的人。不,或许应该说是尸体。
那男子浑身是伤,新的旧的,深深浅浅,几乎看不到原来的肤色。有些伤口还发着鲜艳的红,暗示着它的新鲜。男子的脸色白得发青,只留着一口气的模样。
“小英雄,小祖宗,你,你哪弄回来的?”
小乞丐嘴角一拉,忍着泪慌张道:“苏姐姐,我,我没用。我把东西落外边了。可是,可是我没办法呀。我。。。他。。。”小乞丐有些答非所问,明显慌了神。不过苏宓理解,那善良的孩子想救人,就像当初救她那样,不管来历,不顾后果。
苏宓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是医学院的学生,学得是药理。虽说她至今为止临床经验为零,自己一直都是实验室里呆着的。不过,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虽然挑战不是一般的大!她轻轻拍着小乞丐的乱发,安慰道:“不打紧,东西没了,明天也可以再买。你先去烧壶热水。快。”
苏宓将火堆和衣物都放到重患身边,开始检查起他的伤势来。这男子伤得可不是一般重,胸膛上的鞭痕就不下百条,打得青青紫紫,皮开肉绽。这些也就罢了,最让苏宓头皮发麻的是他后背琵琶骨上两个拇指大的窟窿。她倒吸一口凉气,恼恨着什么药物和设备都没有的现状。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吗?
苏宓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学医是做什么的!虽然是个半桶水,到现在都还没出师,但那颗希望医治他人的心是纯粹的。她平息了紊乱的呼吸,开始静心把脉。他脉搏虚浮微弱,还有几股气流充斥其中。乱七八糟的,这是什么状况呀?内伤?苏宓有些茫然的看着重患。
小乞丐动作很快,他将热水放在苏宓身旁就安安静静的。
苏宓用沾了热水的纸巾放到男子干裂的嘴唇上。看他身上新旧不一的伤痕,还受了很重的内伤。看来给人折磨得有一段时间了。是什么样的仇家会把人虐待至此?若是仇家追踪过来,她和小乞丐又该怎办?想此,苏宓猛一激灵,脑子迅速开始运转起来。
“孩子,你在哪捡到他的?”
“我买完东西就回来了。怕被以前的“前辈”逮着,于是就绕了些路。经过冰河的时候就看见他了,他那时还醒着。我吓了一跳就把东西落那了。”他说完,珍珠般大小的眼泪就滴落下来。
苏宓微一沉吟,将背包里的小药盒拿出。里面都是她感冒准备的药物。盒子里消炎药只有三粒,速效感冒灵倒是有五粒,其余的都是银翘片之类的。苏宓暗恨,怎么关键的药物没多带呢!她喂重患喝了几口温水,发现对方喝进去的少,溢出来的多。
想让他自己服药想必会浪费很多。苏宓含了口水,将胶囊打开让药物融在自己嘴里,然后有些生涩的以嘴喂服。喂完药还和着水又喂了几口。
小乞丐有些惊讶的看着苏宓的举动却并不打扰她。隐隐觉得她是对的,是在救人。
“孩子,听着。我们现在就把东西拿回来。然后,然后进镇子里找大夫。”
苏宓冷静的吩咐着,淡淡的声音里透着严肃和坚定。
她和小乞丐走了一个多时辰,原本扭伤的脚踝如今已肿了一圈。所谓的冰河是小镇里结成冰的山溪,冰面上杂乱的放着些包袱。小乞丐记路记得很熟,她们并没找多久就拿到东西了。苏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一步都不敢停留。
“苏姐姐,那,那是什么?”没走多久,小乞丐有些惊慌的问道。
苏宓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暗夜的迷蒙中,一匹马正踏步而来。她先是一惊,然后就朝马走去。那马性子很烈,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感觉有人靠近就开始嘶鸣发凶。苏宓缓缓伸手想要安抚它,动作虽然笨拙但烈马却不反抗了。
“去捡石头,装在包袱里,装多些。”苏宓朝身后的小乞丐说道。
她将装满石头的包袱放在马背上,手测大概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了。然后离得马儿远了些,拿小乞丐的剪子就扔了过去。马儿吃疼开始在雪夜里狂奔起来。
等两人回到破庙时已是疲惫不堪了。尤其是苏宓,因为食物是小乞丐的所以她每次都吃得不多,而且三日来总是失眠。这么走一遭,她的脚已经胀痛的不得了了,四肢也像散架了般酸痛。
看到男子还有呼吸,并且体温还算正常,苏宓暗暗松了口气。
“苏姐姐,他什么时候能醒来呀?”小乞丐忧心问道。他也是累极,可是却毫无怨言,反而一条心的关心着这陌生的男子。
苏宓抹了把他脏兮兮的小脸,有些僵硬的笑道:“我们进镇子给他找好大夫,他伤得太重了。”她只能这么说,她不想骗小乞丐,不想给他太大的希望。希望大了,最后只会悲伤。
小乞丐默默垂下脑袋,学模学样的在男子唇上放上湿毛巾。
“孩子,快梳洗一把。我们天亮前进镇子,最起码穿的要正常。”苏宓瞧着小乞丐一身脏破的衣裳立马吩咐道。
她扔了些肉干给他,让他边洗边吃。苏宓也慌手慌脚的换着裙装,也不管穿的顺序对不对,把披风一拢,里面穿什么都看不见,还管她怎么穿?至于发型,她头发是大波浪,盘起来也乱乱的。于是,苏宓将额前的长发绑在后脑,就由着头发披落了。
破庙水井旁有辆推车,应是过去庙里运物用的。推车的残破与这破庙有得一拼,几乎每推一段路,轮子就出现些问题。两人收拾得差不多,就趁夜将男子包裹好用推车送进了镇子。
天亮得很晚,加之是节庆气息浓重,早市也就开得不早了,而且许多店铺还不做生意。小乞丐很懂路子,两人一前一后的将人抬到一家小客栈里,一路上都没见到人。
客栈的掌柜还是睡眼惺忪的,小二招呼人时也还打着呵欠,似乎才刚开业。苏宓拿出一颗珍珠,作悲戚装对掌柜和小二说了一堆的话。大概是讲,自己同夫君带着弟弟来此寻亲,夫君却被郊外野狼咬伤,卧病不起。自己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的,希望能在此住宿几日。好让夫君挺过这年头。
掌柜见女子出手不凡,一身雪白的毛绒披风,虽然旧了些却可以看得出料子上乘,便清醒了七分。又想着大过年的听到这样楚楚可怜的说辞,怪可怜的,他捻着下巴的小胡子立马就让小二带人去了上房,还非常主动的给她们去请大夫。
苏宓坐到房中总算是松了口气,脚踝上的胀痛却突然明显起来。
“孩子,还能动吗?”她递给小乞丐一些肉干,一脸憔悴的看着他。
小乞丐洗净的脸非常清秀,眉目间闪动着纯净的灵气。一身简单的黄色布衣,大方而活泼,这和两个时辰前邋遢脏乱的形象哪里扯得上半分!
“能动!”他立马回到。
“你一会儿去别家医馆买些止血散和酒精,还有消炎的外用药。纱布什么的你也看着买一些。去吧。”
“还要买铁打酒。”小乞丐盯着苏宓的脚丫子看,那脚踝早已肿成大馒头状了。
“恩,再给我带套针灸的用具吧。或许用得着。”苏宓微一沉吟又道。她将剩下的珍珠都交给了小乞丐,然后又蹙眉沉思了起来。虽说进城给病人请了大夫,但苏宓并不放心。毕竟请的只是小镇里的大夫。一般的医术岂能治好这样的重伤!先不说医术,若小镇的大夫从病人的伤势上伤察觉到什么也容易惹麻烦。
她揉揉眉心,脑袋里反复进行着不同的猜想。直到小乞丐回来,房门一开一合,她才回过神来。
求人不如求己。苏宓默念。好歹她也是个学医的,虽然没经验,但怎么也比封建社会的大夫强吧。
她小心翼翼的给男子清洗伤口,将血迹和烂肉清理掉。从一开始的心惊肉跳到平静专注,换药,包扎,穿衣一气呵成。苏宓大大的松了口气,瘫坐在床边。她的脊背已经汗湿一片。
小乞丐已经蜷在房间的小塌上睡着了。房间放了两个碳盆,比起破庙舒适暖和了很多。
苏宓的意识也开始朦胧起来,她缓缓抬眸看向病人,却意外的对上一双明净幽深的眼瞳。她恍惚的意识便似见到晨光,霎时清醒过来。那双眸子浓墨般深沉,却透着一丝凉凉的光。像是一颗存放久远的黑珍珠,因为时光的洗礼而失去繁星般地明亮,从而散发出一股宁静致远的光泽。那样美丽的一双眼睛,她想,她永远不会忘记。
“啊!”苏宓惊得轻呼一声,跌坐在地上。
那男子竟然醒了!
他有丝疑惑的看向苏宓,气息微弱,似乎还说不出话。眼前的少女也慌乱的看着他。从最初的惊讶再到喜悦,少女趴在他床边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可他听不进去,耳鸣让所有声音变得破碎。他就静静的看着那个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慢慢又闭上了双眼,心里稍稍感到放松。这算是上天给周略的新生吗?男子心中默叹。
——————初次见面,俺是夫诸专用分割线——————
镇边郊外,两男子骑着骏马停在破庙前。
“是这吗?”黑衣男子向身侧的蓝衫男子问道,他神色有些焦虑和紧张。
蓝衫男子微扬起下巴,勾起唇角,眯眼瞧着前方的破庙。
“进去看看。”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脸上带着慵懒的轻笑。
两人相继踏入庙中,却发现庙里空空如也。
黑衣男子紧蹙着双眉,一手扶在石像上,另一只手慢慢握拳收紧。他似乎很心急,没想停留多久,转身就打算离开。
“不会远,急什么?”蓝衫男子蹲在一堆烧黑的木堆边,修长白净的手指反复揉搓着木灰。忽然,男子眼中一亮,从木枝缝中拾到一张方形画像。画像小巧却逼真,一个女子静美的脸庞清晰的呈现眼前。
黑衣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了。他凑到蓝衫男子身旁,疑惑道:“青岚,这是什么?”他也惊讶于画像的精巧和逼真,却觉得有些呆气。
徐青岚反手收起纸张,回想起庙外推车的痕迹和大小不一的脚印,心中渐渐有了眉目。
“你家主公应是被人所救。这人倒算细心,不过不像他那边的人的作风。陆黎你现在就带人马依旧按计划分路走。这儿就交给我吧。”语罢,徐青岚优雅的站立,似是隔着破庙就望到了要寻之人,露出了自信一笑。






第3章 严冬逢春异国缘3
苏宓如今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客栈请来的大夫没给周略开药,倒是给苏宓夹了腿。那个大夫姓白,人倒是厚实,见了周略一身伤也不多问,就急着救人。可白大夫到底只是个江湖郎中,能力有限。他握着周略脉门半响,就频频摇头叹气了。
“姑娘,做好点准备吧。这大过年的,也够折腾的。”这是白大夫最后一句话。他捻了捻白须,摇头晃脑的走出了客栈,也没跟苏宓要诊费。
苏宓也叹气。虽然周略的状况确实不理想,但是听到大夫说做好准备时,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她静静的坐在周略床头,打量着这个脸色惨白毫无生机的男子。弱冠年华的模样,为什么眼中却一片死寂呢?她记得他的眼神。幽黑如潭,静如古井,似是无悲无喜,无情无爱。是看破了人世,看破了余生,绝望的神色。她知道,有这样一双眼眸的人,特别苦。

她忍不住紧紧握住男子的手,似乎只要握紧他的手,就能够留着他的生命。她一直守在他身边,生怕一个不留神,对方便离去。。。在她的手握住他时,男子似乎微微一僵,却也不反抗,只是静静地在床上闭目养神。
*
周略第二次醒来时已是月挂西梢,苏宓正在给他扎针。他静静的看着陌生女子在身上扎针,表情却淡漠得似乎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他的肤色白得几乎透明,一头水墨般的青丝倾泄而下,遮住了身上斑驳的伤痕,配上那双幽深寂然的眸子,有种触目惊心的美。苏宓给他洗漱干净时,也是看的愣了好久。她拉着小乞丐凑到男子床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苏宓紧张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病人,她怕弄“出事”,毕竟这针扎的地方都是要穴,必须非常小心才行。而小乞丐紧张是因为高兴所致。
苏宓从来不知道救人时是这样的心情的。那种紧张和期待,那种全神贯注和小心翼翼,仿佛是在赌博,一场和死神赌博。
周略脸色比刚见时好了些许,至少没有发灰。看来二十一世纪的消炎药在古代特见效。苏宓扶起病人;示意让他吃药。病人非常配合;这倒让苏宓有些担心了。毕竟;这样安静顺服的态度;不见得是积极的。他至少该问问自己是谁,可他却似乎毫不在乎。还可以说;这是漠然;对自己的漠然。
“我是苏宓,这是我弟弟。苏,苏黄逸。”苏宓对周略介绍道。她决定与小乞丐姐弟相称,这样也便于在镇子里活动。至于“黄逸”一名的由来,就是因为小乞丐身着的黄色大袄——黄衣。取其谐音而改。
小孩子听到有名字了,嘴巴惊讶得微张着,没一会又泫然欲泣状。苏宓一愣,以为他不喜欢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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