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枭在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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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枭在唐- 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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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大臣们还在为是否该调集河西军入关中而吵得不可开交,与小李的石破天惊建议相比,那简直是过家家。

“大胆李怀唐!你想造反吗?”

武大郎的怒斥在预料中。他不反对谁反对?李享做皇帝,那他的外甥寿王不得永远失业?

反对的人海里去了,以三公之一的李林甫为首,吏,兵,户,礼,四部均态度鲜明,为武忠摇旗呐喊,九卿之大部也倒向李林甫,其余未表态的并非赞成,而是在犹豫中观望,下注押大小历来如此,这一次的赌注是身家性命,万一投错了,全家富贵。

提议横空出世,李享的脸上难抑惊喜之色,但是随着反对者的声音热闹起来,又黯淡下去,明显在瞻前顾后。

李怀唐暗叹一声,随风收集来的情报与事实相符,太子李享谨慎有余,缺乏果敢。如果他够胆量听从自己的建议,凭借着万余从战场上退回来的将士支持,再赋予王忠嗣等各个将领募兵加强城防的权利,达成目的并不难。

送佛送到西,再帮他一把,顺带也帮自己一把。李怀唐侧头向王忠嗣使眼色。

王忠嗣会意出列,跪下,磕头。

“国之存亡在此一举,太子殿下若不登基,届时我等将士该奉谁之命抗击何人?北方城镇奉谁之命?”

言下之意昭然若揭,众人心知肚明。老皇帝被安禄山掳去为质,他打的是正统旗帜,如果安胡儿借老皇帝之命沿途让开城门,各城镇守官何以自处?到时兵临洛阳城下朝廷又该如何应对?从这个角度出发,李怀唐的建议合情合理,符合大唐的利益,也符合他们的利益。一朝天子一朝臣,安禄山得势,陛下为傀儡,他们的利益如何保证?

其实,李林甫反对的不是抛弃先帝让王子即位,他希望的是寿王取而代之,并非太子李享,就此而言,他需要时间。

李林甫的理由冠冕堂皇:老皇帝的下落并未确定,一切纯属猜测,太子此时自立为帝,是为不孝,是为叛逆。

对于太子派,最大的打击来自羽林军大将军陈玄礼,此君正气凛然出列道:“没错,是膘骑大将军救了我等,我等心存感激,可若要玄礼因此而放弃对陛下的效忠,恕玄礼办不到。”

“你!混蛋!”

来瑱暴怒冲上去当面就是一拳。回到洛阳之前,陈玄礼还振臂高呼要拥立太子的,没想到变脸比天气翻覆还快。

两人搏斗,殿内一片混乱。

“住手!把来瑱给我轰出去!”

李享将失望化为愤怒,怒不可竭,第一次在人前流露出他的气势。

金吾卫士兵将来瑱架走。殿内陷入沉默。

李怀唐的进谏无果而终,双方居然有着出奇的默契,谁也不再提起,仿佛刚才激烈争议的话题只是海市蜃楼。

李享虽然不甘,却不得不作罢。支持者寥若晨星,只有数名将领,而反对者众,甚至侍中裴耀卿亦隐晦指出须静观其变。李林甫与裴耀卿分为左右丞相,两人对朝臣们的影响力具有决定性。

没有皇帝,日子还得过。王忠嗣等建议积极备战,一方面迅速从河西以及剑南道调兵,另一方面全城募兵加强城防。而李林甫则极力主张和谈用钱或割让土地把皇帝换回来,所俘虏的叛将阿史那正好充任这一角色。

议题将朝臣割裂成两派,双方势均力敌,莫衷一时。吵吵闹闹又一天,有建设意义的成果全无。李享无奈,宣布退朝。

出了皇宫,王忠嗣乌知义等追上李怀唐。

“上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李怀唐仰天长叹,道:“太子殿下多智寡断兼且对我等尚存顾虑,凭白无故丧失机遇。罢了,洛阳城注定要改姓安,我去辽东,诸位保重。”说完迈步走,乌知义急出了眼泪,忙拦住他。

“难道上将军忍心看着大唐走向灭亡,生灵涂炭吗?”

“耐之如何?安禄山挟天子联合胡人入境,谁能挡之?今日的进谏不被采纳已然种下祸根,明日皇帝回来,第一个就绕不了我,还有你们几个。告辞!”

李怀唐走了,跳上战马匆匆离去。未到府邸,远远看见许小年侯在门外,如同热锅上蚂蚁来回踱着步。

许小年听到马蹄声,赶紧跑过去,也不客气,抓住一匹空马跳上去。

“上将军救命!”

李怀唐奇怪,“救命?谁要杀你?”

“不,不是我,是裴南,王珙要杀他,说他擅自开城门。快,快随我去,迟则来不及了。”

上东门内的广场,金吾卫士兵林立,将广场团团围住,广场内,一名唐军将领被五花大绑迫跪于地上,一名魁梧士兵手持大刀立于其后,在他们身后,还有数人,分别是兵部尚书王珙,金吾卫中郎将李承志与葛忠义,还有监门卫的数名将军。

面对激动的人群,王珙当众宣言:“令出如山,敢将兵部命令当作儿戏者杀无赦!此人乃监门卫右果毅都尉裴南,其擅自打开城门,按律当斩。有敢言情者同罪论处!”

不满者与求情者均来自从前线退下来的将士与家属,裴南非他们所杀,却因为他们而送死,良心上过不去,纷纷要求特事特办从轻发落,只可惜王珙不给面子,铁了心要杀一儆百严肃军纪。

看着打酱油者足够多了,王珙下令动手。

大刀起,寒光闪……

“刀下留人!”

马蹄声疾,来者甚多。

王珙愣了楞,迅速对行刑者道:“莫管他,执法……”

话未说完,伴随着弓弦声一支利箭闪过,“铛!”大刀应声落地。

人群哗然,回头望去,数十骑已然到身后。

“上将军!”

围观者中有将士认得李怀唐。

顺着人们让开的一条路,李怀唐策马冲进广场,金吾卫士兵不敢阻挡。

“门是我用弓箭逼着他开的,他敢不开,我一箭射死他。”

李怀唐张弓搭箭对准王珙。

“这,这,大将军莫开玩笑,我,我只是按律办事而已。”王珙本能举起双手挡在面前,似乎认为手掌可以让盾牌下岗。

“我不管这些,我只要人。”

“可是,”

嗖!

弦响箭划过,从王珙的头顶飞过,射落他的官帽。

王珙后怕,脊背冷汗直冒,双股颤抖,“你,你敢,我,我是朝廷命官,”

李怀唐跳下马,一脚将他踹倒,恶狠狠道:“杀了你这抛弃将士的贪生怕死之辈又如何?杀了你,我再去辽东率军找安禄山拼命!”

王珙打仗没啥能耐,可装死的本事高达九段,顺势两眼一闭倒地不起。节骨眼上,他相信李怀唐什么都敢干。

没有人敢拦李怀唐,监门卫意愿不足,金吾卫患李怀唐恐惧症状,从上到下,包括李承志与葛忠义都未能免疫。

裴南得救,单膝跪在李怀唐跟前。

“裴南愿跟随上将军与反贼作战,请准裴南跟随。”

裴南很聪明,知道继续留在洛阳只有等死的份,他得罪了不少贵族高官,今天逃过一劫,来日就没这份运气了。何况此一时彼一时,从前弃职会被当作逃兵,如今他的理由充份,去与反贼作战谁敢非议?只要李怀唐同意,其他人有意见也无效。

确实,时局混乱,大臣们自顾不暇,根本无人理会李怀唐,即使他递上折奏说明离境也没有任何阻拦。

本书首发。

第687章 胡骑杀到

纸是包不住火的,在真理面前,任何谎言迟早会被无情击碎。随驾亲征军的败撤,带回了最真实的信息,唐军确实遭遇惨败,胡骑即将南下。

洛阳城洛阳城的居民从未感觉过现在这般度日如年难熬,恐慌伴随着毫无意义的等待,等待胡人的弯刀划过脖子,等待胡人夺走家中的财物,等待胡人掳走家中的妻女,然而,到目前为止,朝廷似乎没有任何的得力举措应对,除了封闭城门不许他们出城以外。

还有更加令人沮丧的消息,李怀唐要走了,去辽东统领宁远铁骑与安胡儿作战。

这天,通往上东门的大道上被闻声赶来的数万,不,应该是十数万居民拥堵个水泄不通。李怀唐一行数百骑以及十数辆马车被围其中动弹不得寸步难移。

“上将军,你不能走哇!”

带头拦路者乃左青龙与游白虎,两人跪在李怀唐的战马前,说什么也不肯起来。闻讯赶来北军幸存将士跟着跪满一地,接着围观的洛阳居民也跪下。

“上将军请留下!”

不知是谁,带头重复着煽情的口号,声势渐大,整齐而宏亮。小李同志的苦劝迅速被淹没在人民群众的心声中。

太子东宫,王忠嗣与乌知义急求见太子李享。

“什么?李怀唐要走?什么时候的事?孤怎么不知道?”

四个问题连珠发,问得王忠嗣与乌知义一愣一愣。太子竟然被蒙在鼓里。

该死,该死的李林甫!

李享咆哮。权力中枢李林甫根本没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李怀唐的请辞折奏被其截留,还潇洒批复同意二字。

李怀唐的离开对谁最有利?当然是寿王党,没有李怀唐的制肘,他们可以更从容地布置夺位阴谋。

太子怒归怒,却毫无办法,老皇帝北征,表面上让他监国,实际上的权利在内阁,李林甫根本不鸟他,肆无忌惮行架空之事将他当作人肉图章。这一点从昨天的朝会过程与结果可见一斑。

束手无策只能踱步团团转。

丈量地板好玩吗?殿下快想办法啊!

乌知义急得直挠脑袋。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你要我……咦?什么声音?

宫外的动静貌似当日陛下出征前的阅兵仪式。

军队造反了?

李享有点紧张,杯弓蛇影。

王忠嗣解释,说是民众强留李怀唐的心声。

太子东宫紧挨皇宫东侧,隔着皇城东城与上东大街毗邻,十数万人的齐声高呼能轻而易举传过来。

王忠嗣顺势道:“殿下亲自出面请李怀唐留下吧,或许只有他能帮助殿下应对眼前的外忧内患。”

让李享堂堂一太子放下尊严去哀求外臣,情何以堪?

不去也行,可以预计的,有这么两个结局在等着他:排位榜首的是安禄山带老皇帝回来,然后他被人间蒸发,安胡儿自立为太子顺利继承老皇帝的江山;其次,兄弟阋于墙,寿王登基,他卖咸鸭蛋。无论哪种结果,均非他所愿,但是,他没有选择,谁让他的根基如浮萍?要逆天,除非如王忠嗣所言,请支持他登基的李怀唐留下。

去!周公吐哺,俺也能。

啥面子还能比帝位重要?天下归心可不是说的,还得做,厚着脸皮做。

这厢边,李怀唐进退维谷,或许可以喝令左青龙让道,却不能无视洛阳居民的泣求,民众无法打动他,转向哀求碎叶公主。

“李郎,”裴若兮应诉求站出了马车,一张俏脸布满着不忍,似乎心软了。

李怀唐苦笑,附在她耳边说道:“朝廷不允,即使勉强留下,我也无法改变洛阳城的命运。”

“可是,”

“没有可是,好好活着才是硬道理……”

太子到!

来自身后皇城方向的唱喏打断了李怀唐。

众人看到了希望,在他们看来,太子的份量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强大。

李享在有一段距离时下马,步行到李怀唐跟前。

“若他们的诚意不够,再算上孤一个。”众目睽睽之下,李享举动惊人,竟然向李怀唐作揖弯腰。

“殿下切莫如此。”

李怀唐大吃一惊,慌忙阻住。

李享正色道:“孤非为己而来,孤这一拜代表着洛阳城的民意。若大将军犹嫌不足,为了大唐江山社稷孤双膝跪下又何惜哉?”

晕,又一政客。在这方面,李享倒显游刃有余。

李怀唐非善男信女不吃这一套,正想直言拒绝,忽闻城东鼓声疾。

众人一愣,胆小者无不心惊。

确定为警报信号,尽管洛阳百年无敌情,人们还是能辨别出鼓声的涵义。

安胡儿来了,突厥人来了!

满城震动。惊慌的眼神从四散游移到集中,从哗然躁动到安静,全部关注向李怀唐,希望从战神身上寻求到一丝安慰。

仿佛是嫌还不够刺激,一骑从上东门方向慌张急驰过来,冲入人群。

“让开,让开!”

骑士全速奔跑丝毫不顾及是否会伤及无辜,直至被太子护卫拦路喝停。骑士跳下战马,跌跌撞撞跑到李享跟前。

“突,突厥人,来,来了,好,好多……”

不知是着急还是气喘的缘故,或许二者兼有,总之,更严重的恐慌症从他嘴里散播出来了。

李享强作镇静:“来了多少人?”

“多,很多,上万,不,十数万,不,数不清。”

敢情这位报告者是模糊派掌门人。

究竟多少?掌门人心中没谱,反正他数不清,因为根本没见着。他部下的斥候逃得比难民还快,一切信息均来自难民们的以讹传讹。

很神奇,明摆着局势严峻,守军却只有数名游骑在城外,朝廷的表现像一只乌龟更像鸵鸟,把所有城门一闭,自以为从此安全。

听说城外的胡骑甚于十数万,许多不知虚实的民众都倒吸一口冷气,惊慌迅速上升到六神无主状态。

“李郎,”裴若兮紧张地抓住爱郎的胳膊,美目闪烁着忧虑。

李怀唐轻抚娇妻,安慰几句,而后望向李享。

可以看见,李享的腿在发抖,望着李怀唐有点反应不过来。

此时李享最害怕的是老皇帝被胡骑挟持出现在城外,如果担忧成真,他这个太子算是到头了。李怀唐理解他的心思,道:“殿下尽可放心,来得如此迅猛必是安胡儿的先锋,人数不会很多。先皇年迈体弱,至少还需要五天才能赶到。安胡儿需要旨意沿途打开城门取粮维持军需,恐怕耽搁的时间会更多些。事尚可为,怀唐不才,愿率军退敌,只是希望击败反贼先锋后能听到殿下的决心。”

李享点点头,咬着牙摘下佩刀,双手捧着递向李怀唐。“孤命膘骑大将军为洛阳城城防大总管,知御敌诸事,准许便宜行事之权。”

“愿追随上将军杀敌!”

乌知义坚定站到李怀唐身边高呼,将士们纷纷响应。

事急从权,李怀唐不客气接过太子赠刀,跳上马背,呼道:“王忠嗣乌知义听令。”

王忠嗣与乌知义为之一振,拱手应声接令。

“尔等率部下能战之骑军到上东门集结。”

“遵命!”

“王悔听令。”

“在!”王悔颇觉意外,没想到李怀唐会点他将。

“令你率领左右羽林军能战者并监门卫上城墙防守,由张仇裴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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