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荒- 第144部分

古灵？

多年前那个小男孩已经变得这么恐怖了吗？

“臭小子，你自己布下棋局邀老夫来下，现在输不起了，就玩赖是吧？”老者脸色发黑，此刻被逼在两难之处，他只能据理力争。

“哼，你这个小人，自己在棋盘上落子，却要本座在世间沉沦，现在好意思说我玩赖，你既然这么有道理，那你就来世间沉沦看看。”古灵飞扑而出，根本没将古长风的生死放在心上。

“你别逼我，这盘棋若是翻了，小心你后悔一辈子。”老者出言威胁。

“翻？”古灵哂笑，抬手弹指一挥，咻的一道光芒飞掠而出，速度快到极致：“你翻一个给本座看看！”

老者脸色大变，没想到古灵真的敢如此不顾一切。

“你别后悔！”老者丢下古长风，身体凌空飞起，双手啪的一声合十在一起。

古灵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与古长风交换了一个眼神，笑道：“现在好了，棋局翻了就再没人能监视天地了，接下来就可劲折腾，最好把这天捅破！”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古长风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古灵的意思。

“哇哈哈……”古灵没有回答，抬头看着在半空中凌空捏印的老者，静等着对方打破眼下僵持。

“恩？”古灵瞳孔微凝，感受到身边迅速消退的秩序神链，立即意识到中招了。

“到现在还跟本座耍小手段，你不翻，本座替你翻！”古灵冷哼一声，身体凌空飞起。

手印迅速变化，砰的一声，在古长风和夜晓曦等人的注视下，古灵的身体爆裂开来，连同灵魂之躯都碎成了尘埃。

“疯子，你这个疯子！”老者黑着脸，都快要哭了。

古长风几人呆呆发愣，全都被古灵最后的举动给吓傻了过去。

死……死了？

轰隆隆！

天崩地裂从远处开始蔓延，这片虚界似乎受到什么东西干扰，在短短几个呼吸时间，便崩溃的面目全非。

老者一脸肉痛，怒瞪着古长风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不务正业的臭小子，整天就知道除妖，老夫让你们来虚界是炼化秩序神链，不是让你们来打妖怪的，蠢货！”

怒骂了一声，老者夹带着古长风一行人撕开虚空裂缝而去。

第314章　对手

时间缓缓流逝，战域上的漆黑天空逐渐恢复平静。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但那些遭到破坏的地方，却向世人证明了一点。

这一切都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只是他们没能见到究竟是何人大发神威罢了。

当然，这一切对那些凡夫俗子来说，来得快去的更快，没几天就忘记了曾经险些发生毁天灭地的大事儿。

唯独落雷山脉内的吴邪，终日闷闷不乐，神色黯然。

古灵临走时的那句话，他到现在还无法释怀。

被人摆布了几辈子？

吴邪一直以为，他除了是一枚棋子以外，同时也是参与布局的人之一。

可在古灵的一句话下，他却再也没有这份自信，敢说自己也是布局的人之一了。

但他想不明白，他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促成这一切的原因，完全是他本意，怎么会是被人摆布呢？

想不明白，吴邪只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在一夜之间，彻底被颠覆，践踏在脚底。

他迷失了自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不是做什么都是被人摆布？

就在这时，血罗刹等人闯进房里，加上赤炎、铁犀以及从落雷山脉中脱困的雷奔。

四人纷纷开口请命：“始祖大人，已经三个月了，您若在这么消极下去，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是啊大人，您不能因为他人的一句质疑，而否定自己的一切，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们这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想想吧？”

“始祖大人，您若再不振作，顶级世家那边可就要兜不住了。”

“大人……”

四人伏跪在地，为了开解吴邪，他们甚至都哭了。

吴邪面无表情的看着四人，脸上神色无比复杂。

“你们是不是也受人摆布了？”吴邪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大人，您要清醒，不管有没被人摆布，咱们现在都有反抗之力，可您若是在这般一蹶不振，咱们全族就真的该任人摆布了。”血罗刹语气沉重的说道。

“反抗吗？”吴邪冷笑：“别人弹指一挥间就能干掉我，拿什么反抗？”

“正是因为难度大，所以反抗起来才更有意义不是吗？”

“哪怕只是徒劳，至少我们拼进全力了，总比在这里自怨自艾要强吧？”

吴邪闻言，通体一震，似乎明白了其中道理，涣散的目光，一下子又有的了神采。

“对，哪怕是徒劳，反抗了也总比束手待毙要强。”吴邪站起身，眼中尽是冷酷杀意。

“传本座号令，幽冥族所有族人，与顶级世家决一死战。”吴邪大吼一声。

伏跪在地的血罗刹与赤炎等人险些被这话吓死。

这始祖大人不是开玩笑吧？

与顶级世家直接撕破脸？

这不是与送死无异吗？

“大人，这……”血罗刹等人不敢执行，深怕到时候始祖大人后悔怪罪。

“哼，既然他就是天道，他要本座护佑这方天地三年平安，那本座就要用这三年时间，来覆灭这个世界。”吴邪冷哼道：“立即去办！”

血罗刹等人抬头看了一眼吴邪，见这等命令并非意气用事，立即领命去办。

与此同时，在飞崖岭上方，古长风与夜晓曦一行人，在老者的安置下，照顾着被老者抢救回来的古灵。

“虚界废了，这小子也好的差不多了，过会儿，你们就把他带走。”老者披头散发，整个人好似苍老了数十岁，整个人皮包骨模样，再没有之前那副仙风道骨姿态。

“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您难道还不打算跟我们交底吗？”冷飞翼看着老者问道。

古长风等人全都将目光投射而去，一脸的期待神色。

“哼，这个臭小子，把老夫逼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恨。”

老者愤愤不已，侃侃而谈道：“老夫退位是迟早的事情，这小子过去是最接近天道之人，奈何最后为情所困，错失了问鼎的机会，这才甘愿在世间轮回万世，岂料，这个混蛋，自己布的局，到后来却要老夫来擦屁股。”

“古灵最接近天道？”夜晓曦大吃一惊，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十分难看。

他们虽然是仙人后裔，但扶持的却是天主，而非他人。

现在确定古长风就是天主，自然更愿意古长风能成为天道之祖。

可现在冒出来一个古灵，而且比古长风更为接近天道，这就让他们有些难办了。

“虚界是老夫开辟出来帮你们恢复仙界的跳板，你们几个蠢货，每天忙着除妖，却不知炼化虚界内的秩序神链，现在白白毁了一界，再想重建天界，有你们受的。”

老者话说到这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瞳孔放大了一些，随后又恢复平静。

像是猜到了什么，但却不能与古长风他们说。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这小子是人主，今后将是你们的竞争对手，要怎么处置他，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者最后说了一句，随后便化作一道青烟消失离去。

他突然明白了古灵此番大动干戈的用意，古灵之所以要推翻一切，就是想将机会让给古长风。

说白了，古灵这就是在找死。

也许是因为遗迹中见到的一生挚爱，以及那些过去的部下亡魂，让古灵做出最后抉择。

他不愿一个人继续在世间沉沦，要随那些故人而去。

只是在去之前，古灵应该还有自己的目的。

房里，古长风与邢飞等人面面相觑，看着床上依旧没有丝毫苏醒迹象的古灵，神色显得无比复杂。

“长风，你打算怎么做？”邢飞开口问道。

“你们什么意思？”古长风阴沉着脸反问道。

“古灵他……会是我们的阻碍。”冷飞翼说道。

“可他也是老子的儿子，也是你们的！”古长风怒站起身，心中情绪如同一团乱麻。

“那也不能因为这个，置那些因你而死的仙人于不顾吧？他们现在可都身陷险境，随时都有可能被幽冥始祖害死。”雷鸣说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联手对付幽冥始祖不行吗？”夜晓曦提出不同意见道。

“怎么可能，你没看到这小子疯狂起来的样子吗？连那位大人都说这小子敢灭世，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商战不同意这一观点。

“按你的意思是要杀古灵咯？”古长风沉下脸，怒瞪了对方一眼。

“不杀也行，咱们大可换个方式，囚禁或者……放逐。”游向前提议道。

“滚蛋，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古长风怒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是打算放虎归山了？”商战问道。

第315章　拉下水

这六人古灵小时候都曾有过接触，对他们的性格多少都有些了解。

邢飞沉默寡言，但行事干脆利落，通常情况下他不会轻易下结论，一旦下结论，那么将再难让他改变主意。

夜晓曦属于贤内助，意见通常都与古长风一致。

商战较为冷漠，行事狠辣没有下限。

雷鸣则属于没有意见那一类人，随主流而动。

游向前善于审时度势，永远以己方利益为先。

冷飞翼则性格跳脱，凡事看心情决定。

如今这伙人遇到这等大事儿，自然不敢轻易做决定。

一番商议下来，仅仅也就将个中利害说明罢了。

现如今没有外人插手干预，三界势力就都在战域之中。

仙人后裔自然支持古长风这边，而异族则是幽冥始祖的后盾。

至于人主，老实说，眼下他对谁都构不成威胁，没实力没后台不说，就连顶级世家都在全面通缉他。

可以说将古灵放回去，即便是让古灵自生自灭，想在战域内站稳脚都很难，更何况是威胁到他们的伟业了。

古长风一行人陷入沉默，一个个都在权衡取舍。

杀古灵容易，可杀掉以后呢？

少了一个人主制衡，战域内将生灵涂炭。

虽说现在放古灵回去，这样的情况照样无可避免，但终归是能给幽冥始祖那里施加不小的压力。

他们重建仙界的初衷是解救那些死去的仙人，而非让世间生灵涂炭。

更别提仙界还未重建，一切都还只是开始就先出手杀一个守护人界的守护神了。

“尽快做决定吧，这小子很快就要醒了。”冷飞翼开口说道。

“那就等他醒了再说。”古长风没心情，也做不了决定。

他只是一个实力达到武圣程度的凡夫俗子，不是前世的天主。

没有那几世人的丰富经历，更做不到挥刀朝自己的亲人下手。

“婆婆妈妈，几年没见，你们就这点本事儿？”古灵的声音在这时打破了僵局。

他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关键，对众人投射而来的警惕目光视若无睹。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古长风上前关切道。

古灵嘴角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

“好得很，不过你们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古灵面无波澜，抬起手，顿时一道巴掌大小的万鬼图腾祭坛浮现而出。

滚滚黑色残魂从祭坛内外散而出，一道道狰狞鬼脸咆哮着在空气中炸裂。

古灵就像一名魔神，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妖异气息。

“怎么？你们要试试？”古灵目光在冷飞翼等人身上扫过，挑衅味道十足。

商战翻手握住自己的兵器，竟然还真想出手。

“胡闹！”古长风怒斥一声，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往古灵头上敲，却被古灵巧妙避过。

无奈摇了摇头，古灵笑道：“你是天主，我是人主，道不同不相为谋，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该偿还给你的，这一次我已经尽数偿还，你我现在互不相欠。”

“臭小子，你他娘的说什么胡话。”古长风瞪眼，一幅老子教训小子的样子，上前一步便要对古灵动手。

房间面积本就不大，又挤了这么多人，古灵无奈，只好破门而出。

古长风追赶了几步，见古灵御空而去，深邃的眼中闪烁着落寞。

深深地长叹出一口大气，古长风微低着头，苦涩笑骂道：“这个臭小子，几年没见，越来越……叛逆了。”

夜晓曦等人站在身后，默默地看着抖动着肩膀，始终微低着头没有出声的古长风。

那股触动人心的伤感，即便没有当面见到他哭，看背影却也依然让人忍不住想要落泪。

说到底，这个父亲始终还是过去那个父亲，可这个儿子却未必还是以前那个儿子。

只是，他们不知道，古灵在御空飞走的时候，眼眶早已湿润。

他们只知道古长风没变，却并不知他们的这个儿子也依旧是那个儿子。

出了飞崖岭，天空中回荡着一道杀猪似得哭嚎声响。

有史以来，古灵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哭。

他经历的太多，压抑了太久，那些部下的死，还有他最爱的那个人的死，那些记忆被他尘封了无尽岁月。

当再次涌上心头时，他只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找不到一丝光明。

也许只有随他们而去，这一切才能画上圆满的句话吧。

“哟哟哟，这是谁啊，怎么哭成这样！”老者凭空幻化而出，挡在古灵身前，看着泪流满面的古灵，心中受到的触动简直不亚于亲临灭世。

多少年了，他想哭都哭不出来，可古灵却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

“你羡慕吗？”古灵哭中带笑，他非常能理解一个站在最巅峰之人的感受。

虽然谈不上无情无义，但想要触动到内心，却极难。

说白了，基本上与行尸走肉无异。

“少跟老夫贫嘴，今天老夫就问你一句，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老者没心情与古灵斗嘴，直奔主题的问道。

“你不都看到了，还有必要多此一问吗！”古灵耸了耸肩，一脸不悦的擦拭着脸上泪痕。

好不容易哭一回，这个臭老头，就不能让人哭个痛快吗？

“可他未必合适，你想过后果吗？要是……”老者没有把话说完，他相信古灵会懂。

“这个你放心，我要扶持的男人，那就一定不会让他步我后尘。”古灵自信的说道。

“你现在说这话未免太早了点。”

“所以才要把你拖下水啊。”

“老夫就知道，你小子就没安过好心，拿灭世来威胁老夫，信不信老夫大不了跟你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