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你之前（主银土）
作者：佐左鸣右
【银土】说爱你之前1
天气好的时候十四一向愿意去外面走走。他爱好不多，看书，写折子，偶尔管管闲事给某些看不顺眼的人参上一本，还有……闲了的时候发发呆，想想一些事情。
只是想事情而已，没有想别的。
他今天出了门没看黄历，下午脱了官服带着山崎晃悠悠溜达出了府，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碰上这么大个麻烦。
眼前这乞丐一分钟前嘴里呜哩哇啦叫喊着从拐角那里突然窜出来，十四眼睛正往一边的包子铺里面瞟，冷不防被撞了个正着。他脑门上登时一片通红，好像是为了证明这一下没白撞，脑袋也不争气的开始迷迷糊糊，十四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乞丐也碰的不轻，十四脑门看起来挺硬，他的鼻子出了血，稀里糊涂的往后一仰，只差没翻白眼昏过去。
十四仰脸看着天，耳边含含糊糊听见山崎焦急的喊声：“主子？主子？主子你死了吗？啊？”
十四心里说这死山崎真是一张嘴就没好事，打着关心我的旗号咒我死，回去就不准你吃晚饭。这么想着，他缓缓睁开眼睛，把刚才破口大骂撞自己人的欲望压了下去，哼了一声。
“我没死，你才死了呢。”
山崎猛的一跳，扶着十四咧嘴笑：“主子，你果然是装晕。”
十四咳嗽了一声，把目光定了定，看见那乞丐躺在地上，身上还趴了一个人。
嗯？趴了一个人？
十四一扬眉，眨了眨眼睛，确定了一下情况。那人背对着自己，银发捶到腰间，背影看着……很熟悉。那人在乞丐身上左摸摸右摸摸，掏出了一个布包，听里面的声音，似乎是银子。
十四皱了皱眉，这当街抢劫，还抢的是乞丐，成何体统！他身为朝廷命官的自觉猛然爆发，立即上前就要抓那人的头发。
但刚迈出一步，那边突然又跑出一个孩子。他看起来十五六岁，栗色的长发就那么散着，见了银发的人，立即笑着扑过去：“旦那！银子抢回来了？”
那人接住孩子，嘿嘿笑了两声：“抢回来啦！——咦，我不是让你和新八在一起等我回去么？”
栗发少年摸了摸脸，咯咯笑起来：“新八走的慢，我先跑过来了。”
他说话间察觉到十四的目光，便不客气的瞪了回来，明明语气还是欢快的，眼睛里却有了冷冷的厌恶。
十四被这么一瞪，立即冷静下来。他想起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是凶神恶煞的，便赶紧扯了扯嘴角，让自己看起来随和那么一点。
然后他扬起声音，对着那银发的人说：“喂，那边的银毛，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山崎猛的呛了一下，斜着看了看十四：“主子，你多此一举加个＇请＇字做什么？”
十四嘴唇不动，低声：“自然是表示礼貌了，休得无礼，小——”
他一个＇退＇字还没能说出口，那银发的人就转过脸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十四：“银毛是谁？”
十四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被一只手狠狠抓住，捏的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
他攥紧拳头尽力稳住了自己剧烈的心跳，脸上却和刚刚无两样。山崎显然没有自家主子的定力，倒吸一口冷气便指着银发人的脸哆嗦：“啊——啊——啊——！”
十四一掌劈上山崎的后脑勺，可怜的小跟班闷哼一声，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那人吓了一跳，站起身跑过来，关切的看着山崎：“你没事吧？”
十四眯了眯眼睛：“这是我家的人，轮不到公子你关心。”
后面栗发少年踱了过来，看着十四的眼睛还是冷冷的。“银时关心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大。妈。”
银时一侧脸，轻弹了一下那孩子的脑门：“胡闹，小总。”
十四一顿，心里默念了5遍＇我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才勉强管住了自己的怒气。这小总说话这么毒舌，那自己也用不着装腔作势。十四卸下刚刚的假笑，干脆的一抬下巴：“这位公子，你当街抢劫，还是抢乞丐的，这可真是有违做人之理。”
银时俯下身拉起了山崎，还细心的给他拍了拍前胸和后背，似乎没听见十四的话。山崎被打的晕头转向，回过神来时就看见那银发的人几乎脸贴脸的给自己收拾衣服，环着自己的胳膊还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往对方怀里拉。
山崎一个激灵，啊的一声推开了银时：“啊——大人折杀我了——”
十四袖子一拂，厉色：“穷叫什么？！你瞎了眼吗，见谁都喊大人？”
山崎一抖，立即闭紧了嘴巴，泪眼汪汪的看着银时。
银时也不恼，只是依然满脸关切的看着吓的不轻的小下人：“还疼吗？要不要去我家，我给你上上药？”
山崎立马摇头，恨不得把脑袋甩掉的样子。
十四冷哼一声，讥讽的看着银时：“看不出来，抢劫乞丐的人居然还有这种好心？”
小总往前一步，二话不说一脚就朝十四踢了过去。
十四反应极快。他功夫不高，但是底子很厚，少年全力扫过来的一招他只用单手一搪，便化了去。
银时一笑，拍拍手满脸赞扬：“小总，这功夫又有进步，不错不错。”
十四脸上一抽搐——这种攻击还能算是＇不错＇了？！这银发人作为师父对人要求还真低。
小总一腿之后没有再攻击，只退回了银时身边。“……我要回家，我饿了。”
银时笑的高兴：“好，回家回家。——小下人，你这伤没事吧？我看你这主子下手挺狠的，回去了别忘上药。”
山崎见眼前这人这么关心自己，鼻涕感动的都出来了：“大人……”
十四不耐烦打断他：“小退，你认错人，不准再这么叫这强盗。”
银时一直对十四视而不见，他见山崎鼻涕眼泪的，便对他一抱拳：“那我也叫你小退了？今天见了算是有缘，我送你一样东西——”
他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只是未雕琢的普通鹅卵形，但墨绿色间夹杂了墨汁般的几丝花纹，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玉料磨成的。
“这个你拿着。”银时不由分说把玉石塞进山崎手里，一脸诚恳。“这玉石是我的心意，今天是我害的你被敲，算我给你赔不是了。”
山崎张着大嘴说不出话，眼睛惊慌的不知道往哪看：“大人……啊不是，公子……这个小的不能要——”
十四在一边看的要气昏倒，但这银发人没送自己玉石，如果这也管，未免显的自己小气。他心里极不痛快，摔了袖子转身便走。
银时视而不见，握着山崎的手越发温柔：“要是觉得身上疼了，尽管找我就是……这玉石可以帮你找到我——”
最后几个字贴着山崎的耳朵，暧昧的距离使两个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咦！！”被惊吓到快尿裤子的小下人眼看就要哭出来，银时也不再进一步。他转身对小总笑笑：“回家。”
少年白了山崎一眼，走过去踹了踹地上的乞丐：“起来了！收工！”
山崎一愣，眼泪还没干，却惊讶的看见银时背起了那个乞丐，对着那少年笑的有点狡黠：“新八今天发挥的不好，这次真是昏倒了……”
他目瞪口呆看着三个人一下便蹿没影，刚才的闹剧似乎只是在梦里。
山崎迷迷糊糊的转过身，踉跄的朝十四走去：“主子……主子……他们的武功，他们会武功——”
十四是在晚上才发现自己的官符不见了的。
他下午出门，衣服换了新的。出门时山崎细心过头，便把十四最宝贵的一些东西都揣进自己的衣服里，想着主子要了能马上掏出来。
这下丢个正着，简直是血本无归。
所以不只官符，还有山崎身上揣的那五百两银票、一两碎银、两张随意写的散步计划和 ……一张很重要的纸，全都不见了。
山崎脸色发白的跪在正厅前，不管十四说了几遍他都不肯站起身。
“主子……主子的官符被我弄丢了，怎么办？为什么会丢？我是塞在衣服最里面的啊——”他翻来覆去的只会说这句话，最后说的十四又大发脾气，一把眼刀捅过去：“不准跪着了！我看着烦！！”
山崎哆哆嗦嗦：“主子——主子，官符丢了是要杀头的，主子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十四一翻白眼，咬牙切齿：“小退你能不能不要咒我啊？要死你自己去死，我还得好好活着。”
他听见山崎说官符丢了的一瞬间是很慌乱的。明早的早朝是去不了了，告个三天假够不够把官符找回来？要不成多告几天保险一些……
呸，官符丢了就丢了，可是还有那张纸
山崎还在哆嗦：“都怪我！都怪我！今天看见了白大人就迷了心思，我一见白大人就替主子难——”
“闭嘴！”十四狠拍一下桌子，脸上阴云密布。“我说你认错人了，那人不过是个地痞流氓，小退你的眼睛长在肚子上了吗？！”
山崎噤了声，再不敢说话。
十四咬住下唇，越想越生气。“今天真是倒霉透顶！遇见那流氓不说，还长着那么一张脸……”
山崎一顿，小心翼翼：“主子……他们和那乞丐好像认识……”
十四一扬眉：“什么？”
小下人一脸委屈：“我当时赶上你就是要和你说这事，你还气着呢，理都不理我，我就没敢说出口。”
十四有点尴尬的扭了一下脑袋，然后立即瞪眼：“他今天给你什么东西了？我看他对你很好么！”
山崎忙去拿那玉佩。还没掏出来，山崎突然欣喜的笑了一下：“主子主子，那人说，拿着这玉佩就能找到他，我们去寻了他问问，看没看见这官符？”
十四接过那玉石，嗤之以鼻：“谁要去找他？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哎呀！！”
山崎吓了一跳，瞪着那玉佩七上八下：“怎么了主子？这玩意不对吗？”
十四狠狠握着那小小的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我说他今天搂着你搂得紧呢……原来是个小偷！！”
“啊？”
十四把玉石塞到山崎鼻子底下：“仔细看看！！——这是近藤兄前几天丢的那块传家宝，他只说是出门吃饭不小心弄掉的。——哪那么多不小心？！这银毛混账不但偷东西，还想嫁祸……”
山崎有点心疼那块石头，伸了手去掰十四的指头：“主子！——要被你捏碎了……”
十四冷笑一声，把玉石塞回给山崎。“备轿！我要去近藤兄那里一趟。”
山崎也不能逆了他的意，只好答应一声，出去准备。
银时拿了软布，狠狠的擦着新八的脸。“笨！今天怎么这么笨？连个火柴棍都撞不晕！”
新八被他擦的泪眼模糊，只能伸手去挡：“你轻点！！疼死了。”
银时还不解气，下手更狠了一点：“前几天那只大猩猩你都能给撞晕了，今天怎么就发挥失常？我跟了今天这个很久，看着就是有钱的主！要不是我反应快，那他下人身上那点钱我也拿不出来。”
一边的总悟淡淡看了新八一眼，轻声：“大笨蛋。”
新八也懒的反驳，只张了张嘴：“谁知道那人脑袋那么硬……我可是拼了命撞上去的，他没晕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银时哼了一声：“气死我了……小神乐！”
房门打开，跳进来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弄好了？可以吃饭了吗？”
银时点点头。“给饭端屋子里来吧。新八今天下了大血本，我们在屋子里吃。”
新八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害的！我说银时，我们老老实实开着这万事屋不好吗？有店有家的，你干嘛隔段时间就要整出这么一出啊。”
银时把软布浸在水里洗了洗，又仔细擦了擦新八脸上的淤青。“你懂什么？我的愿望可是要做大盗的，而且这生意可是要本钱，我不高兴拿我们赚的钱去进货，那借那些有钱人的银子算什么。”
新八被噎的说不出话，最后有气无力：“我说不过你……”
一边一直沉默的冲田突然开口：“旦那，你认识今天这人和前几天的大猩猩吗？”
阿银手上没停：“不认识啊。”
冲田皱皱眉：“今天那个小下人一见了你，就像是认识你一样。前几天的大猩猩也是，清醒过来一看到你的脸，就要和你说话。”
银时撇撇嘴：“谁让你一见那个猩猩醒了就一脚踹过去，不然说不定还能听见他要和我说什么。”
说话间神乐推门进来，手里握着今天的战利品。“小银我要看看今天偷了什么～”
银时抓抓头发，放下了软布。“我说多少次啦，我们这不是偷，这是劫富济贫。劫他们的富济咱们的贫，上天果然是有好生之德的，阿弥陀佛。”
他边说边打开布兜，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神乐抓起碎银子掂了掂：“这穷人，连整锭银子都没有。……唔，才一两吧。”
银时心不在焉的翻了翻桌上一小堆东西，挑出银票递给冲田。“整银子才不好，盖了戳子不一样是废品。——小总，看看银票上标号了没。”
新八也凑了过来，翻了翻。
银时当时把手伸进山崎的衣服里摸了个遍，连根头发都没放过。现在几个人都在挑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才发现这小下人揣的垃圾不少。
“……吃馒头—煮水楼—鸡蛋—拐回家。……这是什么东西？”新八抓了两张纸，上面写的似乎是计划一样的东西。银时脑袋伸过去看了看，拿过那两张纸揣在衣服里：“不管它，我先留着，说不定是寻宝图。”
新八瞧了瞧，桌上还有一张纸，不过叠的整整齐齐，外面还用宣纸仔细包了，似乎很重要的样子。他打开，看见里面的纸张已经有点发黄，上面细细的写了几个字：包子。我有。
新八咦了一下，他看不出来这纸上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能让人这么宝贝，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