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赤老是这样。”桃井叹息了声，有些猜测到了赤司这么做的目的。如果不能摆脱过往阴影，日后都会得不到进步，这算是以毒攻毒吗？明明也是为了黄濑好，怎么就不能采取婉转一点的方式。这么强硬会招致怨恨的，这个人到底懂不懂啊？
无语地看着赤司，后者却转头对一直很安静的两人说道：“第三节能不能把比分追回来，就看你们了。”
黑子点点头：“是。”
“哲也，还剩两节比赛，你的体力没问题吧？”
“没有。”因为使用Misdirection会有时限，所以在前两节他都一直压抑着没用。看似毫无建树，实际上只是保存体力。
“大辉又怎么样？”
头上盖着张大毛巾，这样做不是因为汗水，而是用来隔绝周遭的噪音，但青峰还是听清了问话，一把扯掉毛巾后，露出个嚣张笑容：“根本就不需要黄濑出场。”这场比赛将会在第三节定下结局。
黄濑沉默着，可放在腿边的拳头却握得死紧。
“走了，哲。”活动了下手脚，他率先朝场上走去。
黑子望了眼黄濑，也紧跟在后。
“加油，哲君！”桃井大声喊道，“让他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黑子脚下一个打滑，回头说道：“桃井，这不是摔跤比赛。”
“哈，是吗？”她不好意思地扯扯发尾，“不管怎么说，加油吧！”
“好的。”
本来以为青峰会很不耐烦地直接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结果等他过来时却发现搭档仍在原地等待。
“太慢了！”当然，语气还是很不耐烦的。
明明只落后了十几秒，哪里有很慢？不过有人等待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黑子迎面朝他走去。
第三节开始，首先由帝光进攻。
“喂，哲。”两个人交叉站位，是个非常有利于传球的位置。趁着哨声响起之前，青峰朝黑子说道。
“什么？”黑子拍击着手里的篮球，脑海里正快速地描绘着进攻路线。
他指着前面列好防守阵型的对手，以及中间空出的场地：“这里是属于我们的，胜利也必须属于我们。”
而且只属于他们两个人。
“嗯。”黑子点头应道。
搭档的意义就在于，不管私底下有什么矛盾或者纠结，只要站到场上，就只能成为对方可以依靠的对象。
“哲也，你以为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你以为的搭档又是什么？”
他想他明白了赤司那个问题的答案了，是信赖吧，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凉太，你该好好看一下他们的比赛。”赤司对着始终低垂着头的黄发少年说道。
头还是未抬起。
“有时候用旁观的角度看待事物，你会发现更多的东西。”
黄濑终于回道：“有什么可发现的？”
“比如说你的本心。”说完后，赤司便不再开口，他可没好心到把什么都摊开来讲。能想通最好，想不通，他也不介意换一个小前锋培养，虽然会麻烦一点。
“本心？”
黄濑朝场上望去，正好看见帝光6号的身影飞跃而起，在对方内线如入无人之境， 随后再是一记精准到几乎教科书般的上篮，球应声入网，比赛只开始了二十多秒，帝光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他打球的本心是为了打败青峰大辉这个人，然后是成为主力队员。什么时候把这些心情渐渐淡忘了？甚至开始沾沾自喜起来。
他不该因为野原就动摇，绝不应该。
那两个喜欢用抵拳来庆贺进球的搭档，在野原看来简直刺目至极。本来以为成功把黄濑赶离场后，帝光实力又会大打个折扣，谁知道刚刚开场，就被来了个下马威。轮到常平进攻时又被突入的青峰给拦截成功，果然不能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做了个手势，随后常平有两名队员同时点了点头，他们应该是想用两个人盯防这个进攻主力。
青峰笑了笑：“你们以为只盯着我就有用了？”接着把球抛给一旁的黑子。
“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前两节毫无建树的15号还会是威胁？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黑子缓缓说道：“我投篮不准，体力也不行。”
这是在自爆其短？这不行那不行，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进的帝光一军。
“可是，我会魔法。”表情认真，让人丝毫没有他在开玩笑的感觉。随着运球的加快，肩膀也开始晃动。
这样的黑子有了以前少见的自信，也不是刚才被吻到七荤八素的那般可爱。但是意外的帅气，这是属于篮球手的帅气。
只消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黑子哲也这个人，只能属于青峰大辉，谁都休想觊觎。
为什么要打篮球，因为篮球能让他们相遇；为什么要成为搭档，因为搭档能让他们成为彼此特殊的存在，无人可以取代。
Chapter 62
“我投篮不准，体力也不行。”
“那你还会什么啊？”
“我会魔法。”
什么狗屁魔法，帝光这些新人除了虚张声势，还能不能有点其它东西！
野原擦了擦从额头滚落而下的汗珠，表情由最初的气定神闲变成焦躁不堪。他今天可是怀着复仇的心情来的，不是被人看笑话。本来还占着领先十分的优势，常平后两节的战术就是防守为主，兼之在外线投篮。就算不能扩大领先，至少也要保持住比分。结果第三节开始，就被6号和15号那对搭档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反而被帝光反超6分，真是背到极点。
“喂，怎么回事？”7号上田推推他，“再这么下去就麻烦了！”以为那个王牌青峰再厉害，被两个人防守也会寸步难移，可是突然钻出个神出鬼没的15号又是怎样？
“我来搞定。”野原不耐烦地回道，看来也被黑子摸不着头脑的传球弄得很是头大。他朝帝光的休息区望了眼，居然迎上了一双充满战意的眼睛。战意？黄濑什么时候有那种东西了。从来都以为自己天赋超然，把别人当作傻瓜，轻易就学会所有技巧，那家伙真的知道什么叫努力吗？
“就算你再出场，也只会落得惨败下场，我不会再输了！”不过现在该解决的还是眼前这个人。这么想着，他又把视线调回到前方。
重新调整好进攻模式的帝光，再次恢复了一向的气势。具体是什么气势，才升上一军，基本没参加过任何比赛的黑子也说不上来。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青峰在身边，他不用担心球会传失，而对己方造成损害。那个人的呼吸仿佛都和自己同调，几乎不用眼睛去看，在球传出的一霎那，就能立刻配合。
至于其他队友，配合算不上太默契，但实力摆在那里，打起来要比在二军好很多。这就是赤司所谓的“就算你Misdirection练得再好，没有可以配合的队友，也只是一堆垃圾。”
黑子这时侯才真正懂了，自己想要变强，其中一个途经就是身边队友也要强大，他才能提升得更快。
而他提升得越快，帝光这个在场上总是各自为政的球队，才会磨合得更好。
“说到底就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哲也和其他人。”赤司一直没放过黑子脸上的任何表情，迷茫的、犹豫的、坚定的，继而恍然大悟。这人总算是发现自己的存在价值了？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他都要以为黑子永远不会发觉了，还真是有够迟钝。
桃井边记录比赛中的各项数据，边偷偷翻了个白眼：“互相利用什么的，这话真难听。”笔尖不停地刷刷摩擦在纸面上，包括统计个人得分、助攻以及突破次数、被抢断次数、失误率等等，这些在以前看来无比头大的东西，现在却渐渐驾轻就熟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确实离不了一条岚那个老太婆的教导。桃井正朝着助理教练，而非单纯的经理人这个方向前行。
她花了更多时间在研究技战术和规则上面，偶尔也会亲自下场投两球。即使少了和同龄女生逛街、玩乐的机会，但为了跟上那两个人的步伐，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观察力、洞悉力也有了显著进步，比如说桃井现在就能从赤司偶尔的挑眉里，稍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小赤，我总觉得你的想法没这么单纯。”
“哦？”
桃井点点头。
他笑道：“我有单纯过？”
呼吸明显一滞，她只用了一秒就得出答案，确实，赤司根本没有单纯的时候。真不知道是什么家庭才培养出这种孩子来，或者说他不是地球人？
“说说看。”
赤司整个人往椅背一倒，双腿交叠到一起，悠闲得像是在户外享受日光浴。
桃井转头看向他的侧脸，比起黑子来不遑多让的白皙皮肤，却让人感觉到有种尖锐的气息附着其上，似乎只要碰触就会刺得你鲜血淋漓。
“呐呐，比起凉太大人，赤司部长那种清秀型的才是我的菜。”一群不了解内幕的女生，自顾自组成了什么部长粉丝团，就算后来发现到他的本性，还是没有退缩地继续追逐。
“呀啊，危险的魅力真是太吸引人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桃井差点儿跌倒在地。果然是一样米养百样人，还什么危险魅力，当心被啃得一点不剩哦同学。大家审美观差距如此之大，难怪当不成朋友。
“说什么？”冷光在身上扫过，桃井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部长大人的问题，反而愣神发呆，对方又觉得被忤逆了吧。想到这里，她赶紧正襟危坐。
“说说你为什么觉得我的想法不单纯？”
“诶？”在心里暗掐自己嘴巴快，表面上却答得很认真，“就是说哲君现在感受到和大酱他们配合很流畅，远远超过曾经的队友。然后发现要变强，就需要一个更强的搭档。”
“继续。”
桃井顿了顿又说道：“当习惯了这一切后，哲君就无法待在弱队了。”也就是所谓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适应了与强大的队友合作，别的先不说，要是乍一下回到二军，黑子都绝对会不能适应。
赤司眼角微微弯起，像是在称赞她一般：“那么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除了完全把那个人掌控在手心，还能有别的目的吗？当黑子意识到自己只能待在一军才会变强时，就绝对会拼尽一切留下来，这样赤司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不过桃井知道归知道，却聪明地保持了沉默。部长大人很不喜欢被人猜中心思，该装傻时还得装傻。
“这只是个圈套而已。”他模棱两可地说道。因为黑子的存在，青峰才会安安分分当他的王牌；因为青峰的存在，黑子才会安安分分做他的影子。
而赤司只需要站在外围，在必要的时候收网即可。
桃井愣愣地望着他出神，虽然很想问“总这么算计你不累吗？”，但貌似是个傻问题，嘴巴微张开，最终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这个人的想法，永远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这一幕很熟悉，非常熟悉，就像不久前刚发生过一样。不过木吉铁平从来不想费劲去记那些不重要的事情，所以想了想后还是决定放弃。
“同学，你把我的土豆饼撞掉了。”因为即将放春假的关系，下午的课也早早结束。他一摸饥饿难耐的肚子，索性翘掉部内训练，偷溜出来去老熟人的摊位买东西吃。
越是天气冷就越要吃油炸食物，这样才能不断提供身体热量。相信部长会理解他的，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好地训练。
做好心理建设，在等待了一会儿后，木吉接过土豆饼正想美美地咬一口，谁知道有个睡眼惺忪的大个子就撞了过来。于是后果可想而知，到手的美食顿时化为乌有。
没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就像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喂，同学！”木吉一手抓住那人的肩膀，不想对方也一改慵懒的姿态，反手抓过来，两个身高过人的男生就在路中间展开角力。
“想打架？”紫原敦看着面前这个矮不了自己多少的人，从对方敞开的衣襟可以瞥见里面穿的是件篮球服。也是打篮球的？不过看起来不算强的样子。这么一想，稍稍提起的兴趣又全都褪去。
谁想打架？要是被部长知道，绝对会削死他。
木吉皱眉说道：“你先放开手再说。”
紫原很讨厌别人用命令的口吻吩咐他：“你认输了？”
“开玩笑，我只用了50％的力道而已。”
“切，我只用了30％。”
“我是怕你没面子，我其实只用了10％。”
紫原冷哼：“我根本都没有用力。”
两只手在半空中互掰起来，看得油炸铺的老板嘴角一阵抽搐。所以都说小鬼最烦人了，跑到他摊位前做这种幼稚事情，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我说你们都……”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扰，两人都很不爽地转头：“吵死了！”
老板咽了咽口水，又把头缩了回去。需要说明的是，他可不是害怕，只是作为成熟的大人，不能和这些小鬼斤斤计较。
“让开。”紫原率先甩开木吉，径直朝前走去，他的零食吃光了，刚想去便利店，就被这个没眼力的人拦下来，脸色当然不逾。结果刚几步就踩到个软软的东西，紫原移开脚，顺势看下去，是个被踩扁的橙黄色物体：“这是什么？”
木吉回道：“是我的土豆饼，被你撞掉了。”他说得一字一顿，明显就是想要赔偿。
“很好吃？”
“哈？”料不到对方会问这种问题，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垂头考虑了一下，在木吉好奇的视线里，紫原调头走回油炸铺，指着土豆饼说道：“喂，给我一个。”
老板愣了愣，才发现他是在朝自己说话。赶紧手脚麻利地包好饼，递了过去。
热热的捏在手里，触感还是不错；闻着也挺香，就是看着油腻，不知道口感怎么样。
就在紫原仔细观察土豆饼的时候，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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