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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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小故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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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书生

司鱼是谁?。
司鱼是武安县的一朵奇葩。
织布的张婶说,她模样生得甚好,待字闺中,年纪长了些。
捕鱼郎不赞同地摇头道,洛神的容貌配着那般爷们儿的魄力,消受不了,消受不了。
万花楼的月娘颇为隐晦地低语,不开口,如花似玉。一开口,破马张飞。
武安县的县令很是无奈地抚额道,得女如此,愿自挂东南枝。
酒楼上的掌柜思虑甚久,似有千言万语,最终汇为一句,司捕快欠小店的酒钱,您看,是不是先替她垫上。
谢怀清取了袖中的一两银锭,看着掌柜眼中显而易见地“不够,不够”,又探了一两,交到掌柜手中。
掌柜心满意足地问道,“客官认得司捕快?”。
“恩,虽未曾见面,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掌柜凝眸半刻,手掌颇为沉重的拍了拍他单薄的肩,“保重,保重。”。
出了酒楼的门,谢怀清揉了揉肩膀,掌柜拍得,委实重了些。感慨后,便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小生谢怀清。”。
初见,司鱼正抓着二斤的牛肉,大块朵颐,脑海里满是采花大盗的案子。公堂上站了个白衫的书生,俯身行礼。
“敢问姑娘可是县令的千金,司鱼小姐?”。
“我认得你?”。
书生看似腹中思忖了一番,迟迟答道,“既然你我已有了婚约,那便应当算是认得的。”

司鱼虽官刀在侧,却也实实在在的思春过。梦里的他许是个白马银枪的将军,或是个剑挥江湖的侠客。初遇是英雄救美的桥段,接着是书文里爱恨情深的戏码,结局遵照传统是终成眷属的袅袅余音
“司姑娘,来,我教你写字。”谢怀清执笔,朝着司鱼挥了挥手。
司鱼垂首,却也只能恨一句,苍天弃我。
司鱼认命地执了笔,随着书生的手一笔一画。起初有些心不在焉,渐渐地,却也觉得挥笔与挥刀不过一字之差,偶尔也能写个上得台面的“谢怀清”三字。
“姑娘,能否应了小生一件事?”书生很是小心。
“说吧,除了成亲,任何事都是小菜一碟。”女捕快甚是大气。。
“小生无事了。”。

司捕快与谢书生的初次同游,气氛不算你侬我侬,谢怀清拉了司鱼的衣袖,言辞里甚是伤怀,“君子,言必信,行必果。姑娘与我的婚事早已定下来,如今怎可反悔?”。
司鱼颇为得意地抽回衣袖,道:“我是女子,并非君子,我就食言了,你又能怎样?”
那副耍皮无赖的模样令谢怀清颇为痛心疾首,掩了面便跟在司鱼身后,不再说话。
司鱼用眉眼瞟了瞟身后的书生,方要说些什么以示安慰,却见身侧急马掠过,马上的男子,正是这些日子令她头痛的采花大盗。
未及多想,司鱼飞身而起,徒手将八尺高的采花贼拉下马。
“娘子小心!”。
谢怀清挡在司鱼身前,生生接下那采花贼刺来的一刀。
书生伴着满身的血,跌坐在司鱼怀中。
司鱼惊得大喊出来,“你个文弱的书生,学什么英雄救美!”。
书生虚弱地笑了笑,道,“我以为,姑娘甚是喜欢这样的桥段。”。
“死书生!臭书生!你敢死我就立马毁了我们的一纸婚约!”。
“如此,甚好。”说罢,书生便闭上了眼。
谢怀清是谁?。
谢怀清是武安县的又一朵奇葩。
十里八村的人都说,那书生千里迢迢寻了个悍妇做妻,偏偏学人家书文里英雄救美的戏码,幸好一纸书卷挡了那匕首三寸,否则定魂归西天。若说那书卷上只有“谢怀清”三字,笔法不及孩童,却让他裱了个三两的卷轴,那书生不正常,不正常。。
七月十五,司鱼嫁了个书生。
十里八村的男子都赶着去见一见武安县司捕快的夫君,挣着拍一拍他那单薄的肩,道一句保重。
十里八村的女子都赶着去拜一拜以二十的高龄步出红阁的司捕快,挣着将月老庙求来的红绳挂在她的身上,道一句保佑。
洞房花烛夜,谢怀清与司鱼秉烛解了一夜的红绳。。
末了,谢怀清却道了一句,“甚是有趣,你将红绳系在我身上,我们再玩儿一次。”







宫中有猫

阿四抱着只白猫迈进了杂草丛生的安庆宫。
安庆宫沉睡在一片灰茫茫的月光里,寂静得仿佛随时会有东西从草丛中窜出来一般。
“什么人?”。
“奴……奴婢是御膳房的阿四。”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阿四跪在地上,怀中的猫咪“喵”一声跑向了前方的女子。

“是你!是你偷了我的儿子是不是?是不是?”那女子突然扑上来死死掐住阿四的脖子,阿四只觉得喘不上气来,眼前的光影越来越不真切。

“阿四?放手!你个疯子!”小宁子闻声跑了进来,狠狠推开那女子。将阿四抱起来,离开了安庆宫。。

在阿四离开安庆宫时,阿四看见那女子抱起身旁的白猫,眉目里一片慈祥,她说,“吾儿不怕,吾儿不怕。”。

这女子便是齐妃,宫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妖孽,她生了只白猫。。

 

“你以后离安庆宫的那位远一点,若不是那日你要我在安庆宫门外等你,你早死在那妖怪的手中了。”小宁子一边数落阿四,一边将辣椒粉一把一把地塞进布袋中。

“你要这些辣椒粉做什么?”。

小宁子冲着阿四嘿嘿一笑,道,“这春乏将至,安庆宫的那只蠢猫夜夜叫得厉害,禧妃娘娘想让它安静些,若是办好了,禧妃娘娘准我去她宫里当差。”说罢,便提着布袋走出了御膳房。
 

宫里的人说,今早,齐妃抱着那只被弄哑的白猫拦了皇上的龙辇,要为她的儿子伸冤。皇帝痛斥了齐妃,罚她跪永宁道

阿四再见到齐妃时,她披散着头发跪在青石铺的宫道上,怀里抱着那只白猫,她说,“吾儿不怕,吾儿不怕。”。

阿四捧着一盘点心送到齐妃的面前,齐妃双眼朦胧地看着那点心,一把抓过,大块朵颐。直到她吃的一点不剩,阿四才端着盘子离开。


“今儿晌午你去给她送点心了?”小宁子黑着一张脸来质问阿四时,阿四正将一碟猫食塞进食盒。

小宁子挥袖打翻了阿四准备的吃食,怒道,“你明知道禧妃娘娘不喜欢齐妃,你还总去招惹她,若是你哪天丢了性命,看谁能救你!”说罢,跺着脚恨恨离去。



阿四提了食盒来到安庆宫,已经不似第一次来时那么害怕,烛火还是那个烛火,却平添了许多温和的味道。

“你见到我的儿子了吗?他不见了,他不见了。”齐妃拉着阿四的衣襟,无助地摇晃起来。
“娘娘不怕,我陪您去找。”



“救命!救命!”阿四与齐妃路过安庆宫后院的水塘时,听到一声声呼救。
夜深得很,看不清水中的是谁,阿四本不会水,却见齐妃转身跳进了水塘。隔了许久,水中已听不到呼救的声音,只听得到细微地划水的声响,那声音渐渐接近岸边,阿四看到齐妃救上来的,是一只白猫。

齐妃抱着白猫,她说,“吾儿不怕,吾儿不怕。”。

隔天,安庆宫的水塘里捞出来一具泡胀了的尸体,那是御膳房的小宁子。

赫阳宫里,禧妃娇笑着说,“看来那齐妃是真的疯了,她那样心计重的人,竟也肯吃你送去的点心。亲生儿子和那让本宫偷天换日的猫同时落了水,她竟然只肯去救那猫。呵,任凭她齐妃当年再得宠,如今也不过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禧妃择了一枚金镯子带在阿四的手上,道,“妹妹,你做的很好,爹爹让你来宫里助我,果然没错。”。
阿四离开了赫阳宫后,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安庆宫,安庆宫里寂静得仿佛随时有东西会从草丛里窜出来一般。
远远地,阿四看到了齐妃,她坐在水塘旁,手中抱着一只白猫,眼睛却盯着平静的水面,她说,“吾儿不怕,吾儿不怕。”。






猫妖

西陇城死了个姑娘,溃烂的爪痕,胸膛上一个硕大的血窟窿。
有人说,那是妖孽所为。 
于是,县令便在清风观请了个道士,叫扶清。
 
西陇城外铺了十尺长的红帐,迎来的却是个未及弱冠的小道士。
县令看他扶风不及弱柳,应是扶清道长的道童,便道,“小道长一路辛苦,先进城歇息,我们在这等一等扶清道长。”。
小道士笑起来虎牙微露,眉目里一派天真模样,“大人不必等了,在下便是扶清。”

入夜,扶清蹲在宁府外的墙角里,等着那妖出现。。
“小道长,你在做什么?”。
“捉妖呀。”。
小道士回头,看见的是个青衫双髻的小丫头。。
那小丫头托起扶清的脸,好奇地左看看右捏捏,道,“小道长,你的脸生得甚好。”
小道士霎时羞红了双颊,似乎隐忍了许久,才眨着盈泪的眸子委屈道,“姑娘,你摸了这么久,是要对我负责的。”。
西陇城宁府的小姐死了,爪痕、血窟窿,模样甚是恐怖。
县令在宁府外的角落里找到了酣睡的扶清,彼时,他梦中呓语着,“青芽,你生得真好看。”

西陇城的县令又请来了个道士,叫安清,是扶清的师兄。
青芽找到扶清时,他已喝得烂醉。
他紧紧抓着青芽的手,哭哑着嗓子说,“若不是那夜我贪睡,我定能抓到那妖孽,便也不会被大师兄逐出师门了。”。
扶清朦胧着双眼看着青芽,突然天真地笑了起来,道,“青芽,你生得真好看。”
青芽霎时羞红了双颊,却不想,小道士闭了眼嘤嘤道,“与师父说的‘红颜祸水’一般模样。”
扶清酒醒时,青芽又不见了。
小道士的左脸上一片火红的巴掌印。
 
西陇城的百姓总是能看见那个一无是处的小道士蹲坐在宁府外,眼睛紧紧盯着那门外唯一的小路。
有人说,那小道士被妖孽迷了心。
直到有一天,有人在身后拍了小道士的肩,他欢悦地转身,却在一刹那凝住了笑,“师兄……”

青芽再见到扶清时,他已是鲜血满身,倒挂在城楼之上。
月夜里,青芽呲出锋利的獠牙。
安清立在城墙之上,道,“猫妖,如果你束手就擒,我便放了这孽徒。否则,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他是你师弟,你怎么如此狠心。”。
“他不过是个道行肤浅、勾结妖怪的孽徒!”。
青芽突然大笑起来,“我们妖再不堪也不过以不同族类为食,你们凡人再高尚也不过是自相残杀的伪君子。”。
“孽障,我不与你做口舌之争,拿命来!”。
安清虽是道行极深的道士,却仍是敌不过青芽这九命的猫妖,几番惨战,已是满身的血洞,跪倒在地。
青芽飞身上了城楼,为扶清松了绑,抱着他道:“扶清,我来了。”。
小道士肿着猪头般的脸,笑得有些惨不忍睹,却依稀可见羞红的双颊,“青芽,这是你第一次抱我。”。
清雅笑着,温情还未消散,青芽却突然瞪大了双眼,绝望地看着扶清脸上甚是熟悉的天真模样。
一把匕首自她身后捅进了她的心窝,那是封妖的穴。
青芽痛的仿佛所有的骨头都断裂了一般,耳边却仍绕着那句“青芽,青芽……”

清风观的道长,是个未及弱冠的小道士。
有人说,他在西陇城打败了猫妖,道行比他战死的师兄还要高。
扶清立在炼丹房中,眉目里已不再是少年童真的模样。他手中拿着个封了符纸的檀匣,耳边响起铃铛般欢悦地声音,“扶清,扶清……”。
扶清甩着拂尘,将檀匣扔进炉中。
那个带着纯真虎牙的小道士,和青芽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盼君归

“你是什么人?为何孤身一人在这漠北极荒之地?”。
“我在等人。”
漠北的夜已经深深地跌进疏勒河一弯清冽的碧波里,四野里的喧嚣仍沉浸着浓浓的血腥味。
乌雅手持釉色的瓷瓶回过身来,对上戎甲一身且重伤一身的男子,他手中的剑锋带着凝固的血浆颤抖着指向自己。
在霍去病的记忆里,这是他和乌雅的开始。

乌雅带着满身血痕的男子回了家。在霍去病的眼里,这一间破败的帐篷和眼前的匈奴女子一样,都烙印着敌人的痕迹。
每一次,当乌雅用瓷瓶盛着药汁捧到霍去病面前时,他都狠狠地将瓷瓶推倒在地。每一次,乌雅都用一种奇特的香引着霍去病睡去。每一次,他醒来,身边摆着一只空了的瓷瓶,一室干净而熟悉的水香。
“我是汉人,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大军踏平匈奴的大漠,踏平你的家乡。即便如此,你还要救我吗?”。
漠北的夜,疏勒河的水声和狼的悲鸣交织在一起。乌雅捧着釉色的瓷瓶正要走进帐篷,便听到霍去病这样对她说。
乌雅说,“我等的人,也是个汉人。我也曾救过他的性命,他也曾与我说过这番话。”乌雅将盛着药的瓷瓶送到霍去病的面前,笑着道,“可是,我却从未见他回来过。”。
霍去病很想知道乌雅等的是谁,却从不曾问起她的故事。。
直到那一天,霍去病在喧嚣中惊醒,他掀开帐篷的帷帐,这个灿烂的夏季带给他的第一个画面便是三千汉军当前,乌雅抱着他的舅舅,笑得如同疏勒河里欢腾的河水,“卫青,卫青,你终于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原来,她等的是卫青,是他的舅舅。
霍去病随着大军回了长安城,经河西一战,霍去病大败浑邪王部落,汉武帝封赏两千户。庆祝宴上,卫青向汉武帝跪拜道,“此次一战,我汉军大胜,骠骑将军功不可没,臣恳请陛下将俘获的匈奴公主乌雅赐予霍去病。”。
如同霍去病想的一般,卫青不会娶乌雅,长公主容不得她,大汉更容不得她。
还未等汉武帝开口,霍去病便单膝跪拜在地,大声道,“匈奴未灭,何以为家?臣请以天下为重,以大汉为先。”。 
珠帘后的汉武帝思忖了甚久,深深地笑道,“无妨,婚事不急,便让乌雅先在去病的府上暂住吧。”。
那夜,乌雅便进了霍去病的府邸。安置好乌雅后,霍去病方要离开,却听乌雅道,“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故事?”。
至此,霍去病才知道,乌雅是匈奴单于的女儿,两年前混在匈奴的队伍里与卫青大战一场后,救了卫青,便也爱上了卫青。
她捧着怀中的瓷瓶笑道,“这瓷瓶很是难看,却是他亲手烧给我的,草原上哪里有这样稀罕的东西,我便当做宝物一样,日日捧着它,等他回来。”。
乌雅望着霍去病的眸子,笑容如同沉睡的疏勒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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