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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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晚歌-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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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磕了三个头:“恕我大胆,贵妃可以以命来救。”她看着晚歌的肚子。
晚歌惊骇地倒退几步:“你滚出去,这个时候,你还想打我的主意,我不知道,你的心究竟是如何的狠。”
她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她知道,向晚歌的心里,必也会想到,这个已不是秘密,全天下都不欢迎的孩子,皇上不是正在为难吗?能救宛宛,她什么也不怕了。
晚歌跌坐在椅上,抚着肚子:“难道终是留你不得?”
良久,她扬起声音说:“杨公公,你请张御医进来。”
她想要知道,孩子的状况是怎么样?割舍是爱,还是狠呢?留下来,对他是不是一种残忍,谁喜欢让人一辈子背后叫残不障,谁喜欢一辈子长不大,像是枫妃的孩子,只有母亲爱他,如果没有母亲了,谁会爱他。
张御医是皇上最信得过的御医,晚歌伸出手脉让他把,镇定地说:“张御医,你老实说,我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以你多年的医德来说,无关这生命是不是该存留。”
张御医心里暗暗赞赏,这贵妃的确也是明眼人:“贵妃娘娘请放心,就是拿把刀放在微臣的脖子上,微臣也不会说半句谎言,医者本要诚,要有医者父母之心,实不相瞒,娘娘腹中的小孩仍是一个月的气息,而且非常的薄弱,微臣想,必是过不了三个月。”
泪悄悄地流了下来,晚歌仍坚强地说:“张御医,你可听说过契丹的无笑花。”
“微臣略有耳闻,无笑花可以至胎儿不稳,气息杂乱,让人捉摸不清,久则必会流之,之所以叫无笑花,是因为做娘的人流掉孩子都脸上笑不出来。”
她擦擦泪:“本妃初有孕时,让人算计了,送了有无笑花当香囊,当时也没有怎么反应,孕吐之类都一切如常,出宫之时,滇王爷发现了这无笑花,本妃就没有再佩戴。只是明明两个多月的,却把出只有一个月。”
“微臣斗胆,按娘娘的说法,娘娘佩戴时间不长,虽是再长一些,孩子必是保不住,只把出一个月,微臣大概也能知道一些了,必是当时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到后来娘娘没戴,又有了些转机,只是现在把,还是和在定都一样,只怕孩子已是中毒已深了。”
晚歌闭上眼,良久才说:“张御医,你给我开一个滑胎药。”
“娘娘,这……”他为难地说着。
“本妃不想让皇上再为难,孩子留不得,自是不能留,终是没有生机,长痛不如短痛,现在,马上开了药,让人煎上来,皇上那边,我自会说清楚。”她下定决心了。
张御医,想了想,恭敬地说:“是,贵妃娘娘,微臣马上让人开药。”
“杨公公,你去禀告皇上,告诉那些大臣,告诉天下人,贵妃娘娘喝了滑胎药。”不要他再为难了啊,一个男人,他能承受得了多少,他只是想爱,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是君王,就不能吗?
她走出建章宫,在宫女的挽扶下往未央宫走去,面纱下,是她坚决不可动摇的念头。
用孩子的命,来换回宛宛的命,也换来他的轻松,换来平静。
宫门口,楚天高高地站在玉阶前,看着这些一个个假道义的臣子。
“曹大人,你是掌管是粮米押运,也参上一脚,想必这个差事来得太易了,贤妃娘娘送你什么了?升了三级你就高兴了,朕要的是为百姓,能做事的人。”他冷厉地说着。“如此的大事不分,叫朕如何将事与你做,来人,将他的官翎摘了,由湖州推荐的良才接任。”
曹大人只是跟着大家一起来,当然,连升三级他心里有数,却不知皇上竟然如明镜,一时之间吓得呆若木鸡,直叫恕罪:“微臣再也不敢了,请皇上恕罪啊。”
“当官自是为老百姓办事,尔等毫无建树,想必也是老了。”真让他失望,他并不想这样对待这些老臣子。
他的话音一落,引起百姓的直拍手,当是他们的明君啊。
只是大家都在看着,看谁先说出来,不怕死的叫皇上赐贵妃死罪。
又陆续地他又将一些跳梁小丑给降了,一一换上他培养出的新血,这些人各有各的特色,一定会将大月推得更强大。修生养息,不进则退。
大臣们的心里都不安了,都惊恐了,这个天子,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连这般的打算,他们也没有一点内线消息,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有一半出自于自己的原因,可有一半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啊。都当成契丹的野种了,这不是明摆着打他们大月一个响亮的耳光吗?这可是攸关于声誉的事。
杨公公气喘喘地跑来:“皇上,奴才有事启禀,贵妃娘娘在未央宫喝下了滑胎药。”他捏了把汗,看到跪得满地的人,气氛好像是不对。
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像是凝固了一样,然后听见楚天发疯一样的声音长叫:“晚儿。”连车辇都不要,直往未央宫里飞奔而去。
第一次他讨厌,为什么这皇宫那么大,那么久还没有到未央宫,第一次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放手,才会到今天地步,让她痛苦地选择,他的舍得,是不是太迟了。
十四说,孩子没有了,她没有牵挂了,那她会离开吗?不要,宁愿她活在某个角落,也不要在他无法想到的地方,宁愿自己苦,也不要晚歌痛。
“娘娘。”一个宫女端上了落胎药。
晚歌怕会再上当,让人倒了小碗让张御医试试,他闻了闻,脸色大变:“这药里有着至命的毒药。”
银针放下去,变成了乌黑。
这个计倒是安排得很好,凌然又参与了几分呢?太妃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呢?想要她的命,还没有那么容易。
又唤来未央宫的管事,并不动声色,去查查这碗药的来历。
张御医也吓得一身冷汗,如果贵妃直接饮下去的话,他也就活到头了,好一个让人害怕的后宫啊,竟然连这滑胎药里也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药,如果不是贵妃冰雪聪明。
再次取出药张御医颤抖着说:“微臣亲自在小房煎药。”不再假他人手。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好苦好苦,她听到了脚步声,匆匆而来,是他来了,如果不是那碗毒药,她早就喝下去了。不过也不迟,镇定地将药碗捧起,将半碗又喝了下去,直到让人将碗给抢了去。
张御医和公公们都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不及了,碗里只有一点点,大半都让晚歌喝了下去,他铁青着脸,将碗狠狠地一摔,满地是碎片,紧抱住她的头:“晚儿,为什么你要这样,真的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什么风雨都会过来的。”
周公公挥挥手,让房里的人尽数都退了下去。
“晚歌,你吐出来啊,不要连你也要伤害我,好吗?吐出来。”他蹲在贵妃椅前:“不要连你也离开我,好吗?”
他的骄傲,早就没了,可也没如今这般的可怜,他的手颤抖地握着她的手,眼神里是可怜的祈求。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可是他的身边何止一个孤独可言,那种没有人懂的心,荒败得可怕。
她躺了下来,等待可怕的疼痛到来,心痛地看着他,手指细细地描绘着他的五官,眼也不舍得眨一下,轻柔地说:“天,不会再有痛苦了,已经痛到最深处了,没有永远的下雨天,不是吗?我不苦,我不痛,因为这世上我是最幸福的,我能找到一个这么好的爱人,以这孩子的命,来换宛宛的命吧!我们的孩子没有了,生命是脆弱的,没有了,就再也没有了,是谁的孩子也无所谓了,你爱的是我,我只忠诚于你,还不够吗?”
吻着她的手,他像是想通了一样:“是啊,我只有爱你一个,她的背叛,根本就不算什么了,可我还是生气,我疼了足足七年的宛宛,竟然是个笑话。”在他的面前,他才会放下伪装,才会有脆弱的一面。
光线在他的脸上,那般的光彩,那般的迷人,晚歌轻轻地说:“亲不亲生又如何呢?只要她曾带给你快乐,带给你开心,就足够了,宛宛那么善良,那么可爱,她是无辜的,她不能选择自己出生的父亲是谁,就像我们的孩子,根本就没有选择。”
“我不该带你回宫的。”他心里懊悔得想吼叫,不然孩子也会保住。
她流着泪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自责,就算是你不让我回宫,孩子依然不能要,他已经停止长大了,是无笑花让他的脉息不定,只有一个月,孩子太小了,没有抵抗力,终究是不行的。”
他的脸埋在她身边,他的头在耸动,他在哭,哭他的无能为力,连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疼痛开始来袭了,她细眉皱了起来,这痛延曼开来,十指交握的手,不敢出力,怕是让他知道。
她想到了姬妃,那地上大滩大滩鲜红的血,她怕,她怕离开他,没有她,他怎么办,她开始着急起来了。
“天,天。”汗大滴大滴滑了下来,她终是忍不住的,手指还是抓住了他。
“御医,御医,晚儿开始痛了,快进来,让她不痛。”他大吼着,心痛又害怕地擦着她额头上的汗。
张御医急急地进来,在一边小心地把着晚歌的脉:“贵妃娘娘,暂且忍一下,疼痛是必经的。”
“还要痛多久,她受不了。”他眼红红地吼着。
张御医浑身一颤:“皇上,这才是开始。”
“皇上,我好痛。”她叫着,唇都变得白了起来,一阵比一阵还要厉害的绞痛,她是不是真的要回到现代啊,不,她不想离开这里啊,在别的地方,不能看见他,甚至没有他的消息。
他手足无措地抹着她头上的汗,一手还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别怕,晚儿勇敢一点。”
呜:“我好痛,天,我好怕要离开你。”既然让她来了,既然让她爱上了,不要再让她离开。
他更是吓得蹲不住,跌坐在地上,紧紧地揪紧了她的手:“不怕,痛一会就不会再痛了。”
“皇上。”张御医恭敬地说:“让微臣取软木让贵妃娘娘咬着,能减轻她的痛楚。”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他将一手凑近贵妃的嘴边:“晚儿,乖一点,来咬住就不会痛了,把你的痛让我分担。”
她摇头,不要咬他的手,可是真的很痛,一股热流在腹中流动着,绞动着。
“软木怕要伤了你的牙,让我分担一点,不可以吗?”他非常坚决,像是这样就可以将她留下来一样。
晚歌流着泪,指甲陷入他的皮肉里,张开嘴紧紧地咬住,她痛的时候,她咬得更紧,鲜红的血,从唇角流了下来,从她的脸颊流下去。
太痛了,而是像灵魂要抽离这身体一样,让她好害怕,身体的痛变得像麻木了一样也没有感觉了。
看到她的眼神迷离,楚天大吼着:“向晚歌,你给我坚强一点,你给我勇敢一点,咬住了,紧紧地咬住我的手。”好怕好怕她会离开,楚天抓起她的手咬起来:“痛吗?有感觉吗?清醒一点。”
好痛,好痛啊,这个野蛮人,她的眼神都清起来,又是难忍的痛,她的血,滑落在他的手上,留在她的口里,混着他的血,又从脸颊上流到贵妃椅上。
张御医震撼了,眼眶湿湿的,原来,他也感动得泪流下来了。
直到她无力的摇头,松开了口身,体没有刚才那么痛了。
血一滴一滴地染红了躺椅,张御医擦擦泪说:“皇上,没事了,娘娘放松一点让微臣把把脉。”
她还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然后又狠狠地看着他,却是一句话也没有力气说出来。
他笑着,却是无力地埋头在她的脸侧,一手轻柔地拭着她颊边的血。
让人惊奇的是,那血痕处,擦净后,竟然是洁白如玉的,再拭了些血擦擦那些艳红的胎记,一下就消了一样,他大喜:“晚歌,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的脸好了,是要我们的血混在一起,就会擦掉。”将还流血的手放在她脸边,让血滴上去,抓住她的手,也让鲜血滴上去,轻柔地拭着:“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白的像是玉一样。”
“真是奇迹啊。”张御医看得目瞪口呆。“皇上,贵妃,让微臣把伤口包扎好,莫伤了风,娘娘身子滑了胎虚弱,要好好补一补。”
几个宫女和嬷嬷也进来,小心翼翼地擦着地上的血。可是皇上不肯放手,要让贵妃擦身更衣,甚至也要换过贵妃椅,为难地看着周公公。
周公公小心地说:“皇上这几个嬷嬷都是经验丰富的,奴才特地调来侍候着娘娘,养好娘娘的身体。”
他挥挥手:“不须,朕会照顾好朕的贵妃。”
晚歌深深地看他一眼:“皇上,你去替臣妾查一碗药。”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御医也郑重地说:“启禀皇上,娘娘顺利滑胎,只是小产也如做一月子,得悉心调养,很多忌讳,皇上爱护贵妃娘娘心切,可还是让经验丰富的嬷嬷照料为好。”
“去吧!臣妾累了。”她想睡,她全身都没有力气了。
“皇上。”周公公也讨好地说:“皇上一身都是血,奴才侍候皇上清洗过后再来看看贵妃娘娘倒也好,免得贵妃娘娘不喜欢闻到血腥之气。”看起来真的不像刚才在宫门那高大不可正视的皇上,头发散乱,甚至脸上还有泪光一样,怎么可以让人看到皇上这么软弱呢?皇上是最英明神武的皇上。
似乎也是,晚歌不喜这些味道,看了看她安详的脸容,一脸的倦意,心疼地说:“晚儿,朕一会再来看你。”
走出门口,他恢复了冷厉的语气:“周公公,宫门口的那些人呢?”
“四王爷赶到宫来,训了他们一番,贵妃娘娘的消息,他们也听到了,都散了,只是托奴才送了不少奏折,全是有悔改之意,奴才已送到书房里去了。”
他挑挑眉:“四弟不是要走了吗?”如何又回来了。
“奴才不知道。”他恭敬地说:“四王爷是狠狠地将他们训一顿,也将一些官员的贪污受贿的当面说了。”
他点点头,走进他的寝室:“周公公,你跟在朕的身边也多年了,朕最信得过你,朕赐你玉牌,去查清贵妃所说的药之事,无论是谁,不得隐瞒。”必不是什么好药,晚歌能做到如今这地步,甚至还有人想要她的命。
“是,皇上。皇上放心,现在侍候贵妃娘娘的宫女和嬷嬷,都是奴才一手挑选,必是信得过的。”
“你倒也想得周全。”伸出手让小公公抹净。
“谢皇上夸奖,皇上,那宛宛公主?”他小声地问,他说的要杀,那还杀不杀。
利眼一瞪他:“告诉那些御医,不该说的要是泄了半个字,朕诛他九族,宛宛依然是公主。”
周公公松了口气:“奴才知道怎么做了,奴才马上去办,皇上也要注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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