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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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玲珑-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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诰命夫人没有实权,但享受朝廷下发的俸禄。丈夫若无官职,妻子是不能封为夫人;丈夫因犯罪被贬,朝廷自行撤封妻子的诰命;丈夫若因病或告老还乡,妻子诰命原封不动。

另外儿子当了高官,为朝廷做出一定贡献,亲生娘亲才有机会被封为诰命太夫人,多了一个“太”字,也是无实权但能拿到相应的俸禄。

平唐国自开国以来,只有皇室女子才有资格被封县主,一般被册封的都是公主、得宠的郡主。

何七雪的爹爹何坤才被封被为从七品下的官员,丈夫谢奇阳只是举人,儿子刚一岁,远远不够被封县主。

太监宣读此道旨意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得百官惊诧万分纷纷议论。

何太保想本族出过四位皇后,世代侍候皇帝,都没有一位宗女被册封为县主,凭什么潭州府一个农夫的女儿就能册封,妒忌愤怒,特别是去年李自原将他停职三月暗中狠狠打击整个何氏家族,今日绝不能让李自原办成此事,如同往日两只手背负从官袍袖口伸出打着手势暗示。

待宣旨完毕,殿内立刻有十几位官员先后以此事不符合国制又无先例为由力谏李自原收回圣旨。这些官员当中包括平唐国四大世家中欧阳家族嫡系的人。

李自原冷眼望着一群官员们跪倒磕头声嘶力竭的叫喊,末了何太保站出来伸着指着力谏的官员一个个高声叫出他们的名字,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道:“臣请陛下派禁卫军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他们阻挡得罪了护国寺的一等供奉谢玲珑的娘何七雪被奉县主,只怕会被有心人焚烧官宅,剥光衣服与不相识的女子放在一团。”

“哈哈哈!”李自原突然间大笑起来,直笑得何太保等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李自原笑声倏地停止,龙睛暴放精光,冷声道:“何七雪的县主今日朕封定了!何太保,洛阳是你和何皇后的家乡,洛河年年涨洪水淹没田地死伤百姓无数,朕现在撤掉你嫡长子何台刚洛阳长史官职,派你去治理洛河,洛阳何时不发洪水,你何时回朝,若是五年后还不见成效,朕就派何皇后也去治理!”

“别朝朕要银子,朕在北寒之地跟敌军作战的军队从去年十一月就末发过军饷!”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北寒之地的军队就是李自原的逆鳞,何氏家族竟敢动他的逆鳞,那就必须承受天子怒火!

“来啊给朕拟旨,撤掉何朝户部尚书官职降为洛阳太史,晋升白东旭为户部尚书。”

何朝是何太保的堂兄,也是何牡丹和何芍药的亲哥哥,管理户部十年,国库一直入不敷出。去年年底李自原将何太保停职,何氏家族决定反击,让户部尚书何朝设法将应拨付给北寒二十万军队近百万的军饷银钱暗中拨付给洛阳修治洛河、黄河水灾。

何太保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李自原忌讳几大世家的力量不敢轻举妄动,却没料到利用今日一件小事雷霆万钧大大削减何家家族在朝中的势力。他心如明镜,白东旭是平唐国千年世家白家族长的嫡子、何芍药之夫,李自原升他做户部尚书,白家一下子得到平唐国的财权,自会领李自原的情,不再相助何家。

白东旭刚才看何太保的手势,并未跟着那些人一起请求李自原取消册封何七雪的圣旨,更不会像何太保那般愚蠢到公开指矛头指向护国寺,如今被册封户部尚书,喜不自禁站出来跪下磕头道:“臣领旨谢恩。臣刚才思索半天,认为谢玲珑奉观世音菩萨之命出巨资治理湘理水灾,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其母别说册封县主,就是公主也末偿不可。”

白东旭的原配何芍药是何家嫡女没错,但他还有生了两个儿子的平妻名门嫡女张氏。

世人无不追逐权和利,一个户部尚书的官职远胜过洛阳高门何家数位嫡女出嫁,何白两家的联姻关系就这么开始分裂。

“退朝。”李自原话毕,龙袍袖口里一双洁净右掌布满茧子的手伸出来,朝跪在殿下十几个面色苍白惶恐不安的何氏一党官员连续做了四个手势,目光讥讽不屑,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何太保吓出一身冷汗,他做太保的这些年,早朝时每次跟李自原有不同意见,就用这四个手势暗示一系的官员呼应,看来有人出卖他,阴冷的目光毒蛇射向吓得颤抖的官员,觉得每个人都可疑。

欧阳家族的两位官员脸呈土黄色,今日是真正激怒了手握军权的天子。

转眼三月二十九日,长安大街小巷绿色高大的槐树成荫,天气不冷不热,近万名举人齐聚贡院参加会试。

谢奇阳和贺知清提前两日从护国寺后山小院搬回贺府居住,到了正式考试那天,两人带着各自的书童坐一辆马车提前抵达考场,经过搜身检查之后,并肩进入。

三日一场,连考九日,先后考了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以及策论。

朝廷将放榜时间提前至三月下旬,贺知清、谢奇阳名字赫然在红纸上,前者名次第三,后者第四十九名,均考中成为贡士。

紧接着几天后前一百名贡士参加殿试,贺知清依旧第三名,谢奇阳名次提高为第三十七名,成为进士。

李自原在宣政殿亲自出题考众位进士,期间专门让考官指给他参加中的各大世家子弟,并未问起雪湘县主的丈夫谢奇阳。

进士们认真答完考题交卷在宣政殿焦急的等待。

贺知清望着一脸肃容的谢奇阳,难得开玩笑道:“干姑父,您是不是怕名次太低,回去被县主小姑轻视?别担心,您已是三榜进士,横竖能封个官职。”

何七雪是李氏的干女儿,贺知清和贺知彬称她做姑姑。如今何七雪是当今陛下亲封的雪湘县主,身份尊贵,便是状元也配得起。

谢奇阳几月来承受各方面的压力,特别是十三个月不归家,极为思念妻女儿子,消瘦许多的俊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人家是妻凭夫贵,到我家就要倒过来。七雪当了县主,给我家书比以往更多了几页。”

一名太监急冲冲走出来站稳,双手捧圣旨高念起来,一共念了三个名字,最后一个是“贺知清!”

谢奇阳朝跪在旁边激动不已狂喜的要晕厥过去的贺知清低声道:“知清,冷静下来,面圣时言语不能过激。”

贺知清大口呼着气,点点头感激望了谢奇阳一眼,收敛了情绪,表情恢复正常,跟着另两位被念到名的进士进了宣政殿。

谢奇阳与其余进士起身又开始长时间的等待,好在眼下刚四月日头不毒天气不炎热,不然不吃不喝不能方便连站两个时辰,铁人都受不了。

同乡的进士见太监走了,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互相恭贺留下在长安的住址,准备趁着到各地任职前聚会联络感情。

“十二弟!”一位男子操着潭州话热情洋溢的跟谢奇阳打招呼。

谢奇阳顺音望去,原来是潭州谢族的一位远房堂兄谢三谢奇照。

放榜那日谢奇阳就看到了谢奇照的名字,排名第九十二。谢族的六位嫡系举人在没有谢林的庇护下,只有这位堂兄一路过关斩将冲入殿试成为进士,是有真才实学的。

“嗯。”谢奇阳面无表情应了一声。去年正月谢林将七位举子聚在一起考察功课,那六人以嫡系身份冷嘲热讽,谢奇阳记忆犹新。

谢奇照吃了瘪却不气馁,笑意浓浓走过来,如同少年般亲热的连拍谢奇阳的肩膀,激动道:“奇阳弟,此番你我同榜中了进士,终是不辜负老老太爷的期望。你比我名次高了许多,定能封个好官职。今后谢族就靠着你我二人了。”

谢奇阳紧紧盯着他,挑眉道:“你即知谢林罢职被免,那就不会不晓得我一家三口已被逐出谢族!”

谢奇照张大嘴巴,似无比震惊,道:“我们六人去年正月底便赶赴长安,不知道族里发出这样的事。奇阳弟,你大可放心,我向你保证,此次回到家族召开族会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谢奇阳冷笑一声,将谢奇照搭在肩上的手拿开,道:“多谢你的关注,只是谢族的兴旺衰败已在去年二月便与我一家没有关系。”

两人的对话声音颇高,旁边十几位来自江南的进士均侧目望来,其中一位进士的家人是佛家信徒参加了去年二月十九平安寺的大典,知道情况,低声讲了谢奇阳跟谢族的恩怨后讥讽道:“谢族当日不但将谢进士一家名字从族谱除掉,还要诬告谢进士,剥夺他的举人身份。如今谢进士高中,谢族又后悔了,想要拉拢他回去。天下竟有这等恶毒卑劣无耻的家族?”

“谢族所做之事人神共愤,任谁都会仇恨,怎么会回去。”

“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是谢进士这样的天子门生,便是日后背负着离弃家族恶名也不能没有骨气的重回谢族。”

“听说谢族的当家族长夫人就是那淫名远扬的洛阳高门何家旁系所出的何氏。”

谢奇照脸皮再厚,也不禁羞愧低头走开,离谢奇阳和江南进士们远远的。

谢奇阳洒脱的上前去朝众位江南系的进士抱拳道:“多谢诸位仗言相助。今晚我在聚仙阁设下四桌薄酒,还请赏脸。”

“好!我去。”

“醉仙阁菜价不菲,奇阳老弟如此慷慨,今日咱们江南的新榜进士都去,来个一醉方休。”

众进士欢笑声传到谢奇照耳里却是无比的讽刺,同是进士他被人不屑,谢奇阳却如此受欢迎,他还未任官职便因何氏的臭名被同榜进士排斥,寒窗苦读几十年好不容易中榜竟是这样的结果,怎不心生怨恨。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太监快步跑来宣旨将众进士召入宣政殿。

李自原兴致勃勃当殿宣布一甲共三名,贺知清是第二名榜眼,比前两次提高一个名次,以十五岁低龄成为平唐国科举以来最年青的榜眼,风光强势竟超过第一名四十多岁的状元郎。

贺知清向谢奇阳投去感激的目光,就是因为这位生活上如同良师益友的干姑父刚才及时提醒,他在回答李自原的提问时沉着谨慎措词发挥极好,才被点为金榜中的榜眼。

主考官大人宣布二甲共二十七名,赐进士出身。谢奇阳在百名进士里面成绩排名第三十名,比上次又提高九名,正好是二甲的最后一名。

二甲跟三甲是有很大区别。二甲是赐进士出身,三日之内朝廷就会册封官职任命。三甲是赐同进士出身,要在翰林院进修三个月方能得到朝廷册封。

谢奇阳原以为最多是三甲前十名,岂料进了二甲,满腔激动欢喜,在心里感激皇恩浩荡,发誓此生效忠天子。

副主考官大人宣布三甲共七十名,赐同进士出身。谢奇照第九十七名,成为三甲第六十七名,比起落榜的那五位谢族举子,也算功成名就。

当晚聚仙客江南系四十几名进士聚会,祖籍在潭州府却操着长安话的贺知清与花去八百两银子请客的谢奇阳成为焦点,跟众人混个脸熟,为今后在朝当官铺开结下良好的人脉关系。

第二晚李自原在含元殿设酒宴请来百名进士和文武百官欢庆。

谢奇阳见识了华贵辉煌的含元殿,品尝到平唐国最好的美酒,欣赏皇宫宫女磅礴壮观的鼓舞,却是感慨不能与家人同享这等兴事。

宴中李自原替多位高官问起贺知清可有婚配,后者醉意醒了一半,站起拘紧的回答,“臣曾在观世音菩萨面前许下诺言,若奶奶身体康复,便在二十岁前不考虑亲事。”

李自原望向坐在百官里的贺立,问道:“贺爱卿,可有此事?”

贺立站起向李自原行礼道:“回陛下确有此事。”

李自原点点头道:“那朕就等五年后为贺榜眼做媒赐婚吧。贺爱卿,你和李氏生了个有孝心才华横溢品性端正的好儿子,为朕添了一名栋梁。朕敬你们夫妻一杯。”

这是对贺立夫妻极大的肯定和赞扬。贺立父凭子贵,喜不自禁,连忙磕头谢礼。

李自原环视众位新科进士,在第三排末席找到那个来自潭州个子不高却是满身正气的年青人,道:“朕听闻雪湘县主的丈夫、护国寺谢玲珑供奉的爹爹在酒宴上,是哪一位啊?”

谢奇阳惊的急忙放下酒杯,在文武百官多种目光注视下起身一鞠到底,恭敬道:“回陛下,学生谢奇阳便是。”他不像贺知清已跟李自原在殿试时对过话,在未册封官职之前以天子门生自称是最合适不过。

果然李自原听到谢奇阳自称为学生,龙颜闪现微笑,声音和蔼道:“你的卷子朕阅过,确实有点小小的才华。吕爱卿在奏折上说你少年时从过商,头脑灵活,向朕要你回潭州帮他。朕问你以前曾做过什么生意,有无失败?”

谢奇阳听到李自原短短几句话便是透露了多个讯息,抑制住激动的心,在脑海迅速整理好词汇,朗朗答道:“启禀陛下,学生曾做过布匹、吃食和木材的生意,从浏阳县进货到潭州城府贩卖赚中间的差价,刚做买卖时因识人不准被骗去一半银钱,后来也曾受到欺骗,只是被我及时发现,被骗的数额很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做生意没有不被骗的,只是精明经验丰富的商人能够及时发现骗局抽身出来,将损失降到最低。”

李自原还是太子时曾微服游历天下,接触过一些商人小贩,觉得谢奇阳说得有道理,却不表态,接着问道:“你这些年读书,可还知道潭州的米价?”

谢奇阳张口便道:“学生去年三月离开潭州府,当时张家村的大米三个铜板,浏阳县的大米十个铜板三斤,潭州城府要四个铜板一斤。学生虽然不做生意,但少年时已经养成爱留意物价的习惯。”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众进士包括刚上任不久的户部尚书白旭东脸上皆表情惊讶,他们在家里都是养尊处优的大老爷,只知道长安现在古董黄金珠宝的价位,根本不晓得低廉的米价。

李自原饶有兴趣的道:“那你还记得十年前潭州的米价吗?”

谢奇阳稍一思考,便道:“十年前学生二十岁,仍在做生意,当时去浏阳县各村农户家收米,两斤三个铜板,浏阳县米店零售价一斤两个铜板,潭州城府也得要五个铜板两斤,比去年便宜近一倍。”

李自原沉声道:“朕少年时到过潭州府,当时米价一个铜板一斤,朕在位三十年,潭州的米价涨了整整四倍。农民的日子还是那样贫穷,潭州的库房和粮仓仍是空荡荡,米价涨出来的银钱去了哪里?”

文武百官起身跪倒,那些曾在湖南道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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