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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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玲珑-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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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跟着荷灯往下游走去。

李静、张巧凤、江氏、李氏手拉手沿着河岸缓缓步行,每年的此时放荷灯,就宛如回到少女未出嫁的时代。

何家五个宝的堂客走在中间,眼睛里却是含着热泪,去年此时还在潭州,离娘家很近,如今跟娘家隔了几千里,她们就算过得不好,也没有办法找到福乐庄求助。

江碧、江芸、江易围在沈氏身边,一家人其乐融融。

江易笑道:“离开了潭州,到了长安,才知平唐有多大,长安富贵的人家极多。”

沈氏欣慰的望着三个儿女。婚姻使她前半生如同夜晚皂河的水一般黑暗,三个争气的儿女却令她后半生如同行走在皂河的荷船一般充满希望温馨。

众少年走在后面,会试彻底结束,放纵着飞扬的心情,大声说笑,甚至还动手切磋两下拳脚,却不知俊美的容貌、高贵的气质、洒脱随意爽朗的大笑,吸引了无数小娘爱慕的目光。

几十位特意从长安城里赶到皂河放荷灯的官家小娘瞧到众位翩翩美少年,纷纷羞红脸,派身边的奴婢去打听。

福乐庄的奴仆自是不会泄露半句。

官家小娘们便带着奴婢跟在后面,从众少年的谈话中猜中了他们的身份,无不震惊,原来是今年风头极盛的几位小郎,不说他们的容貌风度,就是那家族背景都是不可高攀的存在。这一晚,不知多少小娘回去后抹泪抱怨家世门第不够高。

往日清静的皂河今晚人流如织,热闹非凡,人们的心情喜悦开心。

明王牵着白丽的手、何阳正跟马紫芳说笑着漫步在河岸。

谢玲珑与怀有身孕的吕青青并肩走着,多年的友谊如同这河水源远流长。今个过节,和泉在军营、贺知清在修水库,都不在她们身边。她们都是心性坚韧乐观的女子,丝毫未觉得孤独寂寞,更是不会抱怨心上人。

白岚、白如意陪着贺氏缓缓散步。贺氏望着前头容貌品性出众的儿子白如俊,又望着近来恢复乖巧的白如意,欣慰无比。

白岚自语轻叹道:“二哥有半年没回长安,不晓得他在醴泉当县令如何了?”白鑫今年二十一岁了,仍未娶妻,她这个当妹妹的定了门好亲马上要出嫁,自是关心他的亲事。

白如意晚饭后无意中听到众少年议论她,得知吕照赵竟说她心眼小、脾气大,不愿娶她,一直气呼呼寻找机会收拾他,瞧到他跟众少年快步走到那边黑呼呼的树林里,立刻跟上去,正要开口骂他,听到林里传来几处动静各异哗哗的落水声,这才晓得他们是在方便,羞得跺脚急忙转身离开。

众少年方便之后大笑着出了树林,正好瞧到白如意的背影,一个个收了笑声目瞪口呆。

吕照赵兔子般蹿上去,拦住白如意,瞪圆眼问道:“意妹子,你刚才可曾看到我?”

白如意没好气道:“没!”

吕照赵立刻笑逐颜开,指着众少年跺脚笑道:“太好了,意妹子没看到我,我不用娶她了。她看到你们谁,就嫁给谁吧!”

“叫你胡说八道!”白如意贝齿咬住下唇,握紧小拳头去打吕照赵胸口,砰的一声闷响,竟然打中了。

吕照赵捂住胸口叫道:“痛死了,意妹子又凶又恶,嫁不出去!”

白如意本想道歉,听他这么大叫诅咒她,上前用尽全力去踩吕照赵左脚,还旋转拧了几下,吼道:“吕照赵,你都十岁了,还这般不懂事,口无遮拦,长安城里有小娘愿意嫁给你才怪。我再也不理你了!”转身走了。

吕照赵痛的直叫嚷,朝走过来的白如俊委屈道:“意妹子又发火了!好凶哦。”

白如俊关切的问道:“真的很疼?”

“疼啊!意妹子也练了些武的,打人能不疼吗?”

白如俊坏笑一下,伸脚猛的连跺吕照赵的右脚三下,在他耳边吼道:“疼就对了!你真是欠打!”

众少年望着吕照赵疼得吡牙咧嘴,金鸡独立放下左脚,又抱起右脚抚摸,均是哈哈大笑。

唐雨老大哥似的走过来拍拍吕照赵的肩,严肃道:“你那话换成任何小娘都会气愤。你快去向白小姐赔礼道歉,这次她可是真的生气了。”

吕童同喝道:“弟弟,你快去,莫叫她哭了!”

吕照赵呵呵笑两声,点点头道:“那我可去了。”

突然间,天空回荡起不合时宜旋律缓慢、曲调悲伤的琴声,让所有人好心情荡然无存,都觉得很败兴,均去寻找那个讨厌的弹琴人。

1方胜:形状由两个斜方形一部分重叠相连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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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弹琴的人是谁?呵呵。

89公主肖想和泉众少年中进士

89;第二卷窈窕玉女89公主肖想和泉众少年中进士

李烟听了几段琴声,觉得十分熟悉,想到那个人应该此时在离此处不远庵堂苦修,摇头自语道:“兴许不是她。”

众人顺着琴声去寻,听着越来越近,只见前方河面上有座单孔石拱桥,桥头一侧站着三个女子,桥中央依稀坐着一个戴着飘着罩有白纱檐帽的灰衣女子正在弹琴。

“桥上小娘,今个是七夕节,你弹这么悲伤的曲子作甚?”

“喂,你快别弹了,比我家圈里的牛叫还难听!”

“大过节的喜庆日子,弹什么悲曲?真是扫兴!”

“这么多人在这此处过节,你要弹琴去山里弹!”

人们指着灰衣女子高声大叫,其中还有几位官家小娘。

那灰衣女子不但不听,弹得更起劲,换了一曲童叟皆知的古人思念亡夫的《思情》。

许多村妇刚才在河边放荷灯时祈祷夫君身体康健平安,一听这曲子兆头极差,晦气的很,纷纷气得开口大骂,更有甚者跑向桥头,叫着要砸了灰衣女子的琴。

福乐庄众人见状,也忍不住叫嚷责骂。

众小跑在最前头去看热闹。李湘、李秦看清桥头站着的三名女子容貌,立刻折过来,跑至谢玲珑身前,抬起头道:“小婶娘,那三个女人是俺爹的妾。”“小婶娘,俺讨厌她们。不想过去。”

谢玲珑点点头,道:“那咱们在此远观。”

吕青青在谢玲珑耳边低声问道:“飞王的五个庶子女已回青州?”

“嗯。小泉子派医武僧把他们护送过去。飞王传信,说他们已经平安到了。”

吕青青双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啧嘴摇头道:“那这三个贵妾就留在望梅庵,母子分离?”

谢玲珑轻叹道:“不晓得。飞王从未在我们跟前提起此事。”

吕青青目光幽幽,道:“飞王是唐皇后所出,又有了封地,正妃逝世,如今各大世家必是想方设法谋着飞王妃的位置。”

谢玲珑见李湘、李秦咯咯笑着跑到后面找谢平康、李弯弯玩耍,这才开口道:“皇后是有意给飞王选妃,不过飞王本人无意,再者秦蜜逝世不到三年,此事最快也得一年半之后。”

吕青青低声道:“飞王若娶了飞王妃,飞王妃再生下儿子,以后王位继承少不了争斗。你与和泉护着小秦儿,那就成了飞王妃与她家族的敌人。”

谢玲珑握着吕青青的手,目光真挚,感激道:“多谢你提醒。我与小泉子收留小秦儿时,也是有这样的顾虑,只是当时的情形你也晓得,小秦儿、小湘儿吃了那么苦,身心都伤痕累累,我们实在难以拒绝。”

吕青青瞧着个子稍高些的挚友一脸的坚定自信,伸手抚摸她绝美圣洁的脸蛋,柔声道:“你是个菩萨心肠,也有着菩萨守护,事事到了你这里都能圆满。我有种预兆,小秦儿日后身份极尊贵……”

谢玲珑右掌心放在吕青青嘴唇上,摇摇头让她莫再说下去,道:“他现在是郡王,身份已经很是尊贵。”

吕青青眼珠一转,笑道:“嗯。他与小湘儿在你身边成长,便已是很好。我都羡慕他们呢。”

谢玲珑上前亲了吕青青脸颊一下,道:“你还想当我的孩子不成?”

吕青青环视四周,见娘亲赵氏在远处桥头瞧热闹,笑道:“来世我们做姐妹、母女或是夫妻,如何?”

谢玲珑笑得弯下腰,抬头道:“都怀了细伢子的人,还说话这般不着调。”

吕青青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那冷脸大英雄!”

琴声倏地停了,变成灰衣女子尖声叫嚷与村妇们吵架,声音喧闹竟比集市还热闹。

桥上站满了人,不知是谁手快猛的掀飞了灰衣女子的檐帽,露出灰衣女子绝美的容貌。

一瞬间桥头声音静了下来,村妇们万万未料到衣着简陋像泼妇一样骂人的小娘长得如此标致、气质如此高贵,瞧那凶狠的眼神要将人连着骨头吃掉,均是本能的吓得退后几步离她远些。

“本公主是皇帝的五女儿!”

“本公主弹得琴曲岂是你们这些粗俗的农妇能够听懂的。”

“本公主再过几月就解禁回宫去,到时本公主带御林军来抓你们狠狠的惩罚!”

“都闪开!本公主要走了。”

李珠额头布满密汗,双手紧紧抱着从皇宫带到庵堂唯一值钱的东西——琴,高声叫嚷着发泄压抑愤怒的情绪。

她目光闪烁,担忧再来一个鲁莽的村妇把她的琴摔了,穿出人群走下桥头,朝飞王三个幸灾乐祸妾瞪眼道:“都是你们出的瞎主意,害本公主被这群粗俗的农妇围攻。”

三妾捂唇嘲笑道:“我们也是见你得了相思病,夜里做梦都叫着李和泉的名字,这才想出这引他过来。”

“是啊。我们站在这里张望许久,只瞧见福乐庄的人,没看到李和泉。”

“你该向李和泉弹《凤求凰》才是,怎么弹那么悲的曲子?”

李珠穿着宽大显不出身材的灰色长衫,梳着单鬟,天天劳作被日头晒得肌肤栗色的脸羞得通红,怒道:“你们作死啊,胡说八道!”

她在庵堂呆到快要发了霉,每天做农活累得死去活来,前几日无意中听到香客绘声绘色描述和泉骑黑灵雕四天之内平定青州洛阳两场内乱、智勇无敌、被封侯爷,心思活动起来。

她对和泉抑制已久的思念爆发,整日幻想和泉骑黑灵雕接她出庵堂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迷糊之中听信三个妾的建议,认为今晚和泉会到福乐庄陪谢玲珑来皂河放荷灯。

她为了引起和泉的注意,偷了一个香客的檐帽,抱着琴偷跑出来,请三个妾帮忙抬来两块大石,一块置琴,一块当椅子坐。

那大石不平,她坐得屁股生疼,琴放得不稳根本不好弹,生气之中想到几个月吃得苦,心中无比悲伤抱怨,便弹起了忧伤悲情的琴曲,引来几十个农妇指责谩骂,触犯了她的底线,怒火冲天之下,倔强的弹了那曲《思情》,想要诅咒这些农妇明年今日都如琴曲的喻意这般失去夫君,成了寡妇。

她心思歹毒,却也知道察看形势,一旦村妇蜂拥而上砸了琴,接下去就会将她暴打甚至推进皂河。

她骂完了三妾抱着琴离去。三妾也是怕她出事,急忙跟去。

明王双手背负跟在四女身后,待到人稀处,快步走至挡在前头猛回头,丹凤眼冒着火光,盯着李珠极为严厉的喝道:“你在本王庄里喜宴上丢人还不够,还跑到皂河桥上丢人?你的脑子里装得都是草?”

李珠吓得双手一松,琴摔到地上,铮的一声琴弦断了一根。她恍如梦醒般惊慌失措跪下用力磕头道:“求皇叔救侄女回宫,侄女发誓再也不敢弹悲曲。”

李珠却是不知令明王大怒的不是琴曲,而是她竟然爱上绝对不该爱的和泉。

三名妾见是明王,唬得收起笑容,低头望着地面,极为恭敬的上前来磕头行礼。

周贵妾弱声道:“求皇叔给飞王带个口信,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给妾身一个机会。”家族的人前日来探望,讲了飞王及孩子的近况,说是飞王极有可能被封为太子日后称帝,叫她赶紧想办法重新回到飞王身边侍奉。

赵贵妾、马贵妾跟着请求,说着竟都伤心的哭出声来。

马贵妾泪流满面道:“皇叔,世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虽只是个妾,但为飞王生下一对儿女,又未犯下触犯朝律的罪,被囚禁在望梅庵已有九个月、二百七十三天,吃尽苦头,飞王的心肠是铁石做的吗?”

“飞王去了青州,把孩子都接去,却抛了妾身不管不问,连个口信都没有。”

“妾身若不是为能跟孩子团圆,今个就从这皂河里跳下去。”

明王过来本是要训斥李珠,竟被侄儿飞王的三个妾拦住猛吐苦水,挥袖不耐烦道:“望梅庵的庵主和慧是怎么当的,竟让你们四个大黑夜的跑出来游逛。你们万一遇到恶人,后果不堪设想!”

三妾一听息了声,相互对望,均是后怕。她们如今被飞王无视,只有娘家可以依靠,若再失去清白,那便连娘家也会嫌弃,将会老死在望梅庵。

李珠抬起头,额头上一片黑紫,目光畏惧道:“皇叔,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

“都赶紧滚回去!”明王拂袖转身离去,想到三妾嘲笑李珠的话,回头死死盯着李珠警告道:“蠢货,再敢肖想李和泉,你父皇会鸠杀了你!”

李珠待明王走远,瘫软在地,伸手抚摸着断了弦的琴,摇头哭泣道:“李和泉只是三品的侯爷,我贵为公主,怎么就配不上他?我又没说让李和泉休掉谢玲珑!”

三妾在一旁痛不欲生嘤嘤哭着,哭自己命运悲惨,也是哭孩子没有娘管。

紫叶奉李静之命隐在大树后头,看到全部经过,忍不住轻叹一声,心道:似三妾这般有了夫君生育了儿女,却过得如此痛苦,还不如我一直独身。

明王阴沉着脸去桥头跟白丽汇合,低声说了几句,抬头瞧见干女儿跟吕青青在谈天,挥手朝干女儿打了个招呼,示意已经处理好了。

白丽蹙眉道:“五公主这性子做再多的苦活也磨不好,在望梅庵呆久了,就怕会惹出丑事,到时有损皇家颜面,还会丢了性命。明哥,不如我进宫去跟皇后婉转的提一下。”

明王点点头道:“丽娘所言极是,李珠已到了婚配的年龄,关在庵堂里也不是个事,不如叫皇帝哥哥赶紧把她嫁出去。”

白丽轻声道:“会试刚结束,长安会出现一批新科进士,陛下可以在其中给五公主选一位性格沉稳能降得她的驸马。”

明王想到李珠竟然爱上和泉就气不一处来,狠声道:“不行就叫皇帝哥哥把她许配给武官,大婚之后,她若敢胡闹,叫驸马狠狠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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